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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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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弱听了诧异不已,不禁问道:“这图样即使流出将军府,怎会在刀歌门中?那些高手千方百计潜入刀歌门,难不成……”她话中一顿,薄娘子道:“我晓得说出此话,你要怀疑阿苹,但她若是细作,又怎会将图纸藏在刀歌门中,多此一举?接应之人未得到图纸,又怎会杀人灭口?”

    谢阿弱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还有许多扑朔迷离之处,譬如那男子手上的旧布偶又是如何丢失?依我的意思,明日将这些人传来问话,趁此机会,派人去搜查张婆的布庄、花家绣庄还有宝如、四凤这两位姑娘的家里,看有无不寻常的地方?”

    薄娘子自是依言,商议一番后,方才安顿齐、谢二人在暖榭住下,这才回去歇息。

    暖榭清净,已熏香铺床,烛火初剪,逋一阖上门,齐三公子就环抱着阿弱,又轻又柔,却在她耳际冷冷道:“你怎么总不听话?小时候可乖顺多了。”

    “小时候又见不到我?你怎么晓得我的性子?”阿弱靠在他肩上,浅笑着问。

    “你总收着我送的东西,难道都忘了,这样没良心?”齐三公子轻斥着,话里亲昵,他还记得她幼年得救,与他同乘一骑回魏园,一路总是不肯松开他的怀抱,即便夜里歇息时,都要缠着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极为依恋。等回了魏园,三公子思及自己羽翼未丰,深怕护着阿弱反而害了她,只将她寻常对待,甚至刻意不去见她,但心上却还是生了牵挂,总从外头带了许多东西碾转送给她,只求哄她高兴。

    阿弱此时凝眉想着,低声道:“是总凭空多了好些新奇玩意,但我总以为是凤无臣送的。”

    齐三公子听了不由微微挑眉,冷冷道:“原来是我自个儿成全了别人的好事!”

    对公子而言,这等失算不啻于奇耻大辱,他免不了生起闷气来。阿弱抬眼看他,见他眉儿微拧,含着薄怒,她不由展颜一笑道:“有个十二方鲁班锁,我很喜欢,难道也是公子送的?”

    齐三公子冷哼一声道:“岂止!还有那磨合乐、四喜人、饮水鸟、走马灯,你倒是玩耍得理所应当,连是谁送的都分不清,亏我一片真心看重你!”

    谢阿弱被他说得脸红,道:“那些玩意上头又不曾烙上字号,我怎么晓得是谁送的?更何况常常从天而降的,睡醒了就在枕边,那时凤无臣与我同处习武,待我又好,我误以为是他也不足为奇。”

    “莫非那些胭脂水粉、丝巾手饰,你也以为是他送的?”齐三公子目光含着轻怒,谢阿弱脸愈发透红,低下头揶揄道:“不然我该以为是谁,我人微言轻得很,寻常又见不着高高在上的公子。”

    齐三公子简直要被她弄疯了,最气她误认了还不肯服软,这会撇得干净,齐晏松开了怀抱,自个儿坐在镂花椅上,冷冷呡了一口茶,半天不再言语了。阿弱抿着唇,对恃良久,终于肯上前赔不是,不情不愿道:“是我错了,可是你先丢下我不管,这会倒像是我理亏了一般。”

    谢阿弱认错不像认错,倒像兴师问罪!齐三公子愈发忿然,只是面上冷冰冰的,道:“我那时忙着读书、练剑、游历,还要熟悉魏园事务,怎么有空去看你,更何况我即便得空,也只敢在夜里找你,你总睡得沉沉的,连我坐了多久都不晓得,世上最无情莫过于拣了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留在身边,好不容易养活了,连主子是谁都认不得!”

    谢阿弱听了这句不禁恼了,咬着牙道:“谁求着公子养了?当初淹死我正好!”

    齐三公子一听这句,登时起身,一抬手扣住阿弱的脉门,狠狠用力,阿弱只觉得脉上钻心的疼,却仍咬着牙忍着不肯服软,还不依不饶地瞧着公子眸子里的怒火烧得愈来愈旺,公子只消再下几分力,扭断她筋脉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阿弱愈发吃痛,额上登时冒出汗来,此时齐晏终于肯松开了手,却又将她拦腰抱着,阿弱想要挣开,却被他抱得极紧,几步踩上绣凳,放在床上,公子自个儿也上了床,又将她围拢得紧紧的!阿弱折腾着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还有闲心扯了被子,帐子解下,连烛火也息了。黑漆漆的屋子里,三公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任阿弱推搡着都不肯让步,却也不对她做什么亲热的事,只是像驯兽一般,耐了性子笼住她的一举一动。

    阿弱足足挣扎了半个时辰,仍是被他压服得死死的,她一时生气,伸了手往他背上狠狠挠了一道,见血自是不必说,齐三公子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下力按着她双手手臂,阿弱动弹不得,踢腿要踹,齐三公子索性抬腿压着她!任她一挣扎着,倒蹭着他那里,没多久就硬了,抵在阿弱腰上,阿弱怎会不知,在暗处抬眼望得见他目光灼灼的,忽而就老实了,瓮声瓮气道:“你不要碰我。”齐三公子偏要同她较真,道:“我不碰你,还有谁该碰你?”他满口歪理,谢阿弱斗气道:“天底下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齐三公子听了这句,不怒反笑,明明是花样的年华,忽而冒出这样的怨妇之语,他不禁无奈笑道:“我不碰你就是了,早点睡罢,明日你不是还要查案子么?都顺着你总高兴了罢?”

    说着齐三公子替她解了外衣裳,又转了冷怒性子一般,温柔心疼道:“你身上手脚怎么这样冷?”说着他抵足抱紧了她,捂得热了,果然没有再碰他,阿弱看他时怒时喜的,时晴时雨的,有些不适,但当下他身上这样暖和,令阿弱不禁也觉得自己放肆过了头,他这样傲气的人物肯让步,若非对自己是真心真意,她又如何能恃宠而娇?阿弱想得明白,一时后悔,睁着眼睛看他呼吸得均匀,似乎睡沉了,方才偷偷伸手揽在他腰上,依偎着他,这才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晚上给你发短信也不回,白天给你发短信也不回,你到底想怎么样?

    作者:没什么,我很忙啊,昨天忙着看剧啊。

    饲主:看什么剧?

    作者:一个挺悬疑的推理,你知道的,我看剧不能停下来,还要分析情节,总之就是很忙的。

    饲主:你这个大骗子!

    作者:哦,你打我呀打我呀,前提是你够得着的话……

    饲主:放心,我画正字攒着呢!回来就胖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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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近五更时;齐三公子起了身;要专程去收拾李兆如;阿弱不曾睡深了;这会亦跟着起床,公子早将吵闹之事抛之九霄云外,本打算让她多睡会;谢阿弱却煞有其事道:“我如果偷懒耍滑,恐怕又要被说成连主子都认不得的白眼狼了。”齐三公子听了不由笑道:“你倒是牙尖嘴俐;还会记仇!”谢阿弱存了心斗嘴道:“寻常的话也记不得;公子说的总要记得罢?”齐晏忍不住抬手指碰了碰她的朱唇,微微一笑道:“缝起来,就老实了。”谢阿弱轻轻抓着他的手;道:“再说就天亮了;我还记得李兆如说的枷号两月,我可要悉数讨要回来!”

    说着二人这才兴致勃勃去整弄了李兆如一番,闹了一个多时辰,仿佛顽童心绪,至于李兆如落得个什么下场,此处暂且不提。且说次日,王鸾调了将军府内一些护卫,着了平民百姓的衣服,去暗中查访那个四凤的下落,又将那位宝如姑娘接到府中以求稳妥。

    这府中谢阿弱与齐三公子刚吃了点早饭,坐在堂前喝茶,公子心上称意,戏谑了几句,道:“昨夜月色也很好,古人说城头看雪,舟上看霞,再添一句,月下看美人也不错。”阿弱听了想笑,明明他容貌生得世上无双,偏要拿她来打趣,她含笑凝视公子,大言不惭道:“看来你有我这等美人相伴,真是你的造化。”齐三公子听了不由莞尔,推着那蜜饯盒子到阿弱面前,煞有介事道:“还是多吃点这个,嘴甜一些才好。”

    两个人正说笑着,那王宝如就已带到,因当日是邓琼儿安抚的她,是而她颇为信任邓琼儿,此番也是由邓琼儿相陪!薄娘子则去提拿张婆、花玉娘等人。方是邓琼儿进来房内,道:“齐三公子、谢姑娘,这位就是王宝如了。”

    但见邓琼儿带来的女子十七上下,着一身茜红裙,举止温柔,寡言少语,不似藏奸之人。此时,谢阿弱柔声问道:“宝如姑娘,当日花掌柜让你买布的情形,可否再说一遍?”

    王宝如点点头,一五一十道:“当日我和旁的绣娘本在赶一幅凤穿牡丹图,我绣到要紧的凤眼时,花掌柜喊我说那库房里红布不足了,伙计又不在,就让我去张婆家布庄买几匹回来,我就放下活计去了。”

    谢阿弱听了,问道:“听花掌柜说,你最擅长挑选红布,是而才派你去的,可是如此?”

    王宝如点头道:“绣庄中有分活,我常绣一些嫁娶喜服,所以才熟知一些红布质料的好坏。若非因着这条缘由,平素即便花掌柜不使唤伙计们,也会派四凤去张罗买布的杂事。”

    谢阿弱点头,又问道:“当日花掌柜派你去买布,四凤姑娘可有什么出奇之处?”

    王宝如想了想,道:“原先我也未曾留意四凤,不过我出门时,正瞧见她正嘟囔骂着花儿,手上还似流着血,正用帕子捂着。”谢阿弱轻轻皱眉,王宝如忙道:“花儿是绣庄养的一只虎斑猫,我看四凤姐似是被猫抓伤,只是我因赶着出门,也没细问。”

    “原来如此。”谢阿弱想起那四凤在花玉娘面前矢口否认被猫抓伤一事,刻意撒谎,想必是藏掖什么,于是她又问宝如姑娘道:“那四凤这几日可来找过你?”

    王宝如答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家中歇息,闭门不出,没见四凤来找我。”

    谢阿弱道:“那再说说当日到张婆布庄的情形罢?”

    王宝如忆起当日情形,有些惊惧之色,谢阿弱只安抚道:“你坐下静静神,再说不迟。”

    邓琼儿扶着王宝如坐在一旁,略坐歇息,齐三公子听了半晌,此时已神游天外,揩着扇子默数起扇骨之数,其实这扇骨有几根,甚至扇面纹络有几丝,估摸着他都晓得一清二楚。阿弱望他一眼,晓得他无聊至极,恐怕正专等着李兆如的乐子呢。

    阿弱不由展颜一笑,公子倒挺愿意瞧她笑颜,她将头侧在一边,其侧影更楚楚动人,她今日外穿紫色白里对襟衫,内穿淡粉色里衫,错落颜色,甚为调和,雅艳新颖,自是薄娘子好意备下的;再看她形态举止,添几分柔媚可爱,将原先冰霜之冷微微冲减,恰到好处;再加上略施朱粉,浓淡相宜,愈觉得花容月貌,光彩照人。齐三公子多看了阿弱几眼,心里满意至极,又微微有些得意,仿佛阿弱长成,都是他一手的功劳般。想来他这对她半掺杂着父爱的恋慕之情,漫长沉淀,已如陈酒一般醇厚了。

    而那边王宝如方平复,定定神,这才开口道:“那日我到布庄,见关着门,就绕到后院,那后院门未锁,我方推门而入,喊了几声张婆,没有人应声。我就自作主张进门去,穿过天井,到了前店门,才进去时有些暗,我一晃眼没看清什么,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踩着软软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只见地上居然躺着一具男尸,我正踩着他的脚!我忙不迭一退,看清这男尸胸口插了把刀子,血流了一地!我登时吓得动弹不得,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我瞪着眼前那门板,就忙奔上去开了门闩,跑到街上,没想到正撞在了邓小姐的马前了。”

    王宝如面色惊怕,仿佛历劫噩梦,绝非佯装做戏,谢阿弱只问道:“你进到布店堂中,可留意到柜子后头还有一具女尸?”

    王宝如抚着心胸略平了慌乱,摇头道:“我当时慌乱,不曾绕过柜去,只看见那具男尸。那时我见了那么多血迹,只觉得满眼都是红色,柜子上堆的布是大红的,更晃得我心惊肉跳。”

    谢阿弱一听此语,扬眉问道:“你看见柜子上堆着红色布匹了?”

    王宝如茫然点头道:“因是花掌柜叫我买红布,是而我瞧见柜上红布时,不由得一醒神,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逃出那间房。”

    谢阿弱再问了一遍道:“你瞧见的红布不止一匹?堆了柜台上满满的?”

    王宝如愣愣的点点头,道:“时值年关,布店都会囤许多红布放在柜台显眼位置。”

    谢阿弱沉吟不语,那日她去张婆布店,偏偏没有瞧见在卖红布,这当中又是什么缘由?她倒一时不解了。邓琼儿只问道:“谢姑娘,这红布与此案有何瓜葛么?”

    谢阿弱只道:“兴许是毫无瓜葛的,兴许是关键所在。还有一事,宝如姑娘当日见着那男尸,可还记得他手上握着一个旧布偶?”王宝如答道:“是有一个旧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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