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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要是主把我的脚要去给多多装上，我舍得，可是，把我的脚取去给旁人，我舍不得。我还要陪多多走路呢，我还要伺候多多呢，我还要陪多多、陪宝宝环游世界呢。”
“七夕，不许说话。”他用搂住她，凑上去亲住她，直到止住她的哭泣，再一点点去吃掉她的泪水，他重重地叹道：“七夕，你放心，主不会取你的脚，多多也不会要你的脚。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你的脚踝细致、号码小装在多多腿上不合适，再说，要多多要你一只脚有什么用，就是要也要一双脚才有用。”
太太的眼泪使沈董事长第N次晕掉。
七夕也跟着他晕起来：“行，一双也行，都给你，多多，只要能行，多多，我身上的部件都给你。手、脚都给你。我不心疼。”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子雍跌落在七夕床边，他挣扎着跪起来正要祷告，却听见背后传来不高不低的女声。
Dorris呵呵笑着走到七夕床前，抓过床边的椅子坐下，待气息均匀后对七夕说道：“哎哟，沈太太，刚才电梯里头的情形你没看着也听到了，尽是我说话来着，你先生他没有说话呀，哎哟，听我说话都要罚跪呀，沈太太真是家教严格，堪称我们新时代女人的model，可否向沈太太请教使的什么法子，把这位在外头呼风唤雨、挥剑成河、撒豆成兵、剪草为馬神通广大的沈董事长□得如此听话。嗯，沈太太不用夸奖我会用词，这四个字儿的词是我才跟我的女同学们学的，也是沈先生的同学，是她们说来夸奖你先生的，不然谁会说得出这些词呢。我也奇怪怎么全都记得了，最近记忆减退得严重，准是看到沈先生家里外头反差太大，吓得我整个人精神起来。看来，这里我要常来，治病有效果，沈太太，你不反对我常来看你吧，你看，怎么说咱们俩也是邻居关系。”
子雍盘算着怎么能靠自己力量站起来，不至于让Dorris乘机过来当着七夕的面跟他有肢体接触，想来想去没法子，只好直直地跪着、听着、想着、愣着。
静静地听Dorris说完，七夕接道：“欢迎姐姐常来，不过怎么说姐姐比我年长，哪有姐姐来探望七夕的道理，理当是七夕去探望姐姐才对。姐姐才说我□先生，其实不是姐姐看的那样子，其实是我打算去洗手间去，他帮忙到床下去取鞋子，七夕虽是新时代女性，不管什么时代家也有家规、国也有国法，沈家的家规上没有让先生下跪的条例，就像国法上也没有允许人随便抢东西的条例一样。多多，麻烦你帮忙，我要去洗手间。”
子雍转向Dorris说道：“sorry，也不方便留你，回头去楼上问候。”
Dorris起身：“多多，好好听的名字，比Gordon听起来好听，说起来口里也是软软的，甜甜的。以后我也叫你多多好不好。”
子雍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朝七夕望去，本以为太太会勃然大怒，可是她却是一脸平静，她咯咯笑着对Dorris招手说道：“姐姐，你过来，其实他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你过来我告诉你，姐姐请你走到我的左手边，我这右边不方便。”
子雍知道有诈，又不敢向Dorris说明，只好恳求地对七夕说：“七夕，今个不说了，改日告诉姐姐好不好，上洗手间的事情急啊。”
“话不多，就几句。”
子雍只好冒死劝阻Dorris：“请你回去好不好，你比她年龄大，别跟小孩子一样，七夕她听你夸她，她就兴奋，其实真的再没有旁的名字。”
Dorris不明真相，她边靠近七夕边对子雍说道：“我们女人说话，男人别管，听说啊，多多。姐姐过来了，告诉姐姐，除了多多，还有什么名字，我相信再多的名字也比不上多多这个名字好听，多多，多多。”
她叫着多多，凑到七夕跟前，七夕看准时机抬手揪住她的耳朵咬下去，Dorris没有准备，呆了几秒，才想起要挣扎，七夕已经松开口，她掏出手帕抹沫嘴巴，狂命将手帕团起向Dorris丢过去：“从小到大多多都在教我礼仪，我尊重你才叫你姐姐，我尊重你才允许你进我的房间，坐我的椅子，调戏我的先生我也会忍受，可是，有一点你不了解七夕，我不能允许你喊他多多，这是我定的规矩，谁犯规，我咬谁，今个，算做是警告，原本不流血我是不会松口的。轻罚的原因有二，一是我手脚不方便，我担心骨头错位，不是七夕怕疼，是我出事他比我还疼。我是心疼他，不是心疼你。二是不知者不怪罪，念姐姐是初犯。再听见姐姐喊他多多，不只是咬，用刀子七夕也用得，谁跟我抢多多，我跟谁抢命！”
Dorris无声地笑笑，接道：“你放心，沈太太，我不跟你争。”她转向子雍：“Gordon，不会是你授意夫债妻还吧，你欠我的，怎么能够请太太代劳呢，位置不对头，力道有点重，温度也差劲。退货。你们忙，我先告退。沈太太，原来，沈先生的味道是沈太太的味道，我错怪你了。”
七夕忍着哭泣，直到Dorris的身影消失掉，她流着眼泪说道：“多多，不许你怪我咬她，谁跟我抢多多也不行，多多，你去取水来，我要刷牙，我要刷舌头，我不要替她亲你，我不要你了解她的味道。你什么时候欠她的，你怎么欠她的。”
“七夕，多多什么也不欠她的，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别哭泣，多多起来取水洗牙啊，洗好了回家去。好好洗，快快洗，省得把味道传到家里去。”
“不许你哄我，你把我当果果哄啊，谁让你刚才还给姐姐报信，差不点没咬着。”
“七夕你不懂，女人都有好奇心，多多表面上是挡着她，其实是往你那边推她呢，七夕今个身体不方便还能单手擒敌，多多也是有功劳的，话说回来，七夕今个这么做多多不赞成，Dorris其实受的教育不比七夕的少，换今个人来，七夕会吃亏的，多多这个样子又帮不上忙，七夕，以后不能这样子比待生人。你看你咬大威哥哥他们，多多不担心，她跟他们不一样。”
“知道，多多。多多你快起来，地上凉。”
“等等，多多要念prayer，刚才说的什么换手换脚的话，万一叫主听了去怎么行。记住以后不许再犯。”
“犯了怎么样。”
“犯一次，咬一次，咬嘴巴，咬小鱼儿。”
默默祷告完毕，子雍才要起身，七夕的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七夕啊，我是于叔叔，叔叔求你一件事情，求你，求你劝子雍亲亲Dorris行不行，你就全当他是亲吻妹妹，子雍他是不会答应了，你劝他，他会答应，七夕，你帮叔叔完成Dorris最后一个愿望行不行。七夕，她得了重病，才从你那里回来又晕倒了，叔叔求你。”
手机里传来于老先生绝望的哭声，七夕也跟着抽泣起来，一瞬间对姐姐的恨都化成同情，她回道：“您放心，我一定做得到。”
了断（一）
“乖，做什么哭泣，你做得到什么？”
“多多，是于叔叔，是姐姐，是你，是我。呜……”
子雍闻言不由怒火中烧，他挣扎着爬起来，压着怒气搂起七夕安慰道：“七夕不哭，有话好好说，多多在这，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事情？”
“多多，你去亲亲姐姐行不行，她快要，快要离开人世，我不想做坏人，我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
子雍一把推开七夕，他哆嗦着站起来，拉过轮椅坐上去，失去平衡的七夕向后倒去，幸亏被摇起的床头挡住没有摔到，再看子雍怒目圆睁，面色铁青，根本没有要救她的打算，吓得她霎时止住哭泣。
沈子雍操作轮椅转到七夕跟前，指着她数落着：“七夕，怪我把你娇惯大发了，惯得你不知道礼数、不懂得规矩。我惯着你也不能没有个底线，那家人家小人没小人模样，长辈不像长辈，你也随着他们，她要亲你男人，你也哄手送上，你把我当什么？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男人，归你私有，不能充公，你懂不懂得！今个来个女人问你借你男人，明个再来个得绝症的男人，问你借吻，难不成你也会因为他可怜，问我把你借给他！”
“这段才是主题，原来是担心这个。”七夕心想，“哼，男人都是小心眼，不过多多还说理，先是洁身自好，才要求旁人也好。”她想笑，又担心被他看见，顺手抓起一条手帕盖在脸上。
“你想想，如果你自己不任性，不跑到公司里头，会摔坏自己？说到底是我把你惯坏了，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多多自责得要死，你知不知道。你说你这回知道多多没有手脚的痛，你怎么不想想，多多其实比谁都知道你的痛，你想想多多会不会去亲旁的女人，让你心里再痛。”
手帕下头的人收住笑，泪水又流出来：“本来就是你把我惯坏的，发脾气从来不超过一分钟，每次都是你自己有错。”
“七夕，你不要怪我跟你生气，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提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你不要不做声，你快些个打电话回绝于家，不然的话我亲自去。”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好，我这就去楼上。”
七夕听到轮椅移动的声音，她扯下手帕，才要喊，却看见子雍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使诈，身体倚着柜子，手里握着轮椅遥控。
七夕笑道：“多多，你不骂我了是不是。你后悔骂我是不是。”
“是。”
“多多，我那天去公司里头，不是偶然碰上姐姐的，我有内线，是李姐的同乡，她在于家做事。于叔叔也没有说谎，之前我已经听说姐姐有病，只是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多多，我再好心眼儿，也不会把我自己献给旁人，多多，我长这么大追求我的人数也数不完，可是我不欠他们的，我每次回绝他们都利利索索的，我不欠他们的债。多多，你这回也要有个了断，你要趁姐姐还明白的时候有个了断，我不想为自己留下一个打不败的敌人。你答应我。你为了我的手脚，你答应我。我摔倒，是因为我不相信姐姐的惩罚，我要是再犯下说话不算数的罪，也许这辈子我也不会好起来。我……”
“七夕，多多答应你，答应你去做个了断，不要再说些个不吉利的话。”
“那你快去，我在这等你。”
“乖，这个陈年旧账不能用简单的法子解决，让多多想清楚。”
“不行，想什么想，你快去，亲完了就下来。有什么想的，又不是不会，你没亲过姐姐，你还没亲过我啊。”
“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可没同意你像亲我那样地亲姐姐。才跟我生气都是假装的，看你还有心思笑。多多，我改主意了，不去亲姐姐。”
“好啊，多多正好不想去呢。”
“不行，要去。这就去。”
“好，去，可是不是现在。等多多了解清楚，她得的是什么病。多多答应你在这周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行。”
子雍轻轻拧着她的小鼻子说道：“就说是多多惯着你，惯得不说理，只说结论，只说行和不行，多多告诉这样不行。要温柔知道吗？”
“嗯，多多，我现在手脚都裹着cast，温柔都包在里头呢，等拆去，温柔就露出来了，多多，你过来我跟你说话。”
子雍凑过去。
“多多，”她伸出小鱼儿，指着它说道：“这里没被裹着，又柔又软。”她将食指放入口中咬咬抽出接着说：“还有这只手也没被裹着，又柔软，又暖和。多多，你身上有没有哪儿感觉冷了，我替你暖暖。”
沈董事长感觉整个人都被她的话语暖起来，只有一个地方感觉被冻着了，零下。
“多多。”
“嗯。七夕。”
“多多，我的小鱼儿冷，你替我暖暖。”
子雍低头将小鱼儿收入口中暖着，半晌，他喘息着吟道：“七夕，你快些个好起来，多多身上冷得很。等你等得着急。”
“多多，不用等，我能行。你关门去。”
“好。”子雍迷糊着要起身关门，看见cast方才醒来。他咬着她的手指说道：“七夕小妖怪。你迷惑多多的把戏不用回家取去。险些又上当。你要是心疼多多，就快些个好起来知道吗。”
俗语说真的假不了，不用太多的探究，子雍确认Dorris得了重病，是胸腺cancer，起初以为是重肌无力症，再又当是血液病治疗，最后才确诊，可是为时以晚。
子雍主动找到于老先生，向他表达问候，并且表示只要Dorris愿意，他一定会满足她的最后愿望。
那日当他走进Dorris的病房，后者看到他苦笑着说道：“Gordon，见到你来，我就知道我离死神又近一些，不然你不会来看我是不是。”
“Dorris，不要悲观。好好养病，看看中医也可以。”
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子，子雍告辞，他心里想着七夕安排下的任务，拄着手杖站起来，自然地俯下身去亲Dorris告别。
Dorris将头转向一边说道：“Gordon，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亲，你懂得的。不急着还债，该要的时候我会去要的，Gordon，你能请我去你家做客吗？我只是想看看女主人的品味，看看你的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