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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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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她轻轻地笑了。“我们成亲,马上洞房。”诱惑的慢慢拉开早已经湿透的衣服,露出兜衣,正打算继续脱下去,冷不防被东伯男一把推开。
  “哎呀,好疼啊?”她倒在地上,妖媚地娇嗔。外衣已经完全褪下,兜衣的带子也被她有意的松开。
  东伯男怔怔的看著她,想起小时候在江边戏水,顽皮可人的妹妹常被父亲说成是上天赐给管家的阳光。闭上双眼复又睁开,恢复冷静的他正想上前扶起她,却在接触到她的身体之前忽然被人当胸一掌击飞,他嘴里涌出一大口腥甜。
  挣扎了半天撑起身体,东伯男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抱住了管柔柔,她的手已经勾住了男人的头,依旧妖娆的问著,“你娶我,好不好?”
  原来这就是管柔柔传说中的那句话,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为了激起燕归来的嫉妒而故意说的。不料其中还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燕归来冷冷地转头看著他然后又回头。当时他晚了一日回来,加上东伯男刻意地隐藏行踪,所以他花了三天才赶上他们。
  管柔柔眼中没有焦距地媚笑著,像猫一样舔著燕归来。
  “你娶我好不好?”
  “好。”掩下住疲倦的低哑嗓声五年来如一日的回答著同一个答案,但是五年来敢和他回答同样答案的男人都已经死了,即使没死,也都修身养性不敢再觊觎别人的妻子。
  东伯男倒回地上,非礼勿视地闭上眼睛,听著雨水打在地上落叶的劈咱声。
  “原来,这就是新娘子的秘密。”他释然地笑了,忽然觉得好受多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管柔柔活著,而且是逃避现实的幸福活著,所以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手,他都恨。可是知道她也这样受著苦,压抑了五年的不满忽然得到救赎。
  “我以为你只是懦弱的逃避,却不知你竟在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眼泪热热地流了出来,“看来现在最该死的人是我!五年前我救不了我想救的人,五年后我依然对我的亲人无能为力,我真是全天下最没用的男人。”
  一切安静后,雨声显得格外寂寞,东伯男还是躺在地上。
  “她一直是这样?”
  燕归来开始为沉睡的管柔柔穿衣,并不回答他的话。
  “谢谢你这么保护我妹妹,我决定把她嫁给你。”
  东伯男霍然坐起,辛酸地大笑。
  “她本来就是我的。”燕归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抱起了管柔柔。
  东伯男盯苦他的脸色看了片刻,叹气道:“为了追上我们,你一直没有休息吧。你最好躺下来睡个三天三夜再喝点药,否则我妹妹很快就会变成寡妇了。”
  他勉强站起来,跟著燕归来定出废墟,走没两步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腥甜,他捂著胸口苦笑。
  “燕归来,你打人一点也不像燕子,倒像个锤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新娘子杀人只用一句话了,其实杀人的下是那句话,而是一个男人被那句话引出的醋意。
  许久,雨水把所有人的足迹都冲得干干净净。废墟旁边黑黝黝的林中,一道停了许久的轿子里传出幽幽的叹息。
  轿外一个女音讥讽道:“看到了吧,她不是你纯洁的新娘了,她是可以和任何男人野合的婊子。”
  轿中动听的嗓音没有被她激出半点火气。
  “你就待在这里掌十下自己的嘴。起轿吧!”
  被留下的女人恨恨的望著废墟,拾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要求她一向会全力完成。
  一下又一下的耳光里,女人咬牙恨道:“管柔柔,我李随君绝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公子。”
  第四章
  找了间最近的客栈,把管柔柔的湿衣脱下,并用毛巾擦干她身上的雨水。燕归来凝视著她昏沉的小脸。
  五年了,曾经的稚气全都在岁月的流逝中磨损殆尽,但是这五年来成长的只有他而已。她依旧是五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少女,自信而骄傲,可是他已经变了,曾经任性的富家少爷,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冷酷杀手,和她的心上人云雁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自己能不能被她接受?
  即使不想面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柔柔正在清醒。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只要她清醒,她将不再是燕归来的小妻子。他痛苦地握紧拳头,如果东伯男不是江湖的朋友,不是柔柔的亲哥哥,那么刚才他早就一剑杀了他。
  任何人都不会明白管柔柔这个女子对燕归来的重要性,但是如果没有她,世界上早就没有一个叫燕归来的人了。
  看了她良久,直到他再也撑不住地倒人温暖的床杨。唯恐赶不上下雨时她的发作,几天来他不眠不休的赶路,又在冷雨湿地上和她欢爱了一场,燕归来再健壮的身子也会变得虚弱。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每个时辰警觉的清醒一次,看看怀里的女人是否安在。
  直到深夜的时候,东伯男在门外轻声道:“你守了她那么多年,这次换我来保护她吧!”他把人偷出客栈的行为也许卑鄙,但他毕竟还是柔柔唯一的亲人。
  听了这句话,燕归来知道他绝对不会再伤害管柔柔了。
  仿佛一根弦忽然断了一样,五年来第一次,他放任自己沉沉地睡上一觉。
  一觉醒来,居然已经过午。燕归来坐起,第一时间发觉怀里的女人不在房里。他一惊,立刻著衣下床,脚未沾地就感到了一阵晕眩。
  恰巧东伯男端著药推门进来,看他撑住额头,知他定是头晕了。
  “你发烧了,我煎好药,快把它喝下。柔柔在楼下河边玩,你别担心,我有请老板娘照顾她。”
  燕归来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站起从窗户确认管柔柔真的坐在河边玩耍,绷得快要断裂的心弦才稍稍得以放松。
  回过头来正想下楼,看见瑞著碗的东伯男依旧站在门口直视苦他。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法表达歉意,他沉默著,手中的剑微微的躁动,但最终还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东伯男不是单纯的大夫,燕归来又何尝是个单纯的杀手。
  许久,药几乎要凉了的时候,燕归来才勉强开口,“我病好了就带她回江湖客栈。”同时把药喝下,表示了原谅。
  “为什么不让她面对。”东伯男不死心地追问。“难道让她一辈子这样下去,现在你可以保护她,但是你能一辈子无时无刻的保护她吗?假如你像这样病了呢?”
  “我可以。”燕归来步伐有些不稳的下楼。经历了过去五年的风风雨雨,除了自己,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能保护好柔柔了。
  他以为他是神啊!为他的固执叹了口气,东伯男放弃说服。反正燕归来的病还要几天时间才能康复,还有机会劝说。
  谁知两人还未下楼就听到管柔柔的尖叫。
  他慌张地掠出门外,赫然发现燕归来早巳跟在慌下择路、跟舱而去的管柔柔身后了。
  东伯男回头看著她刚才玩耍的地方,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挑眉看向老板娘。
  “我只是想帮她梳头。”老板娘拿著梳子无措又充满歉意的对他解释。
  除了燕归来,管柔柔根本不会让人碰她,又怎么可能让陌生人帮她梳头呢,但是从前的她只会拚命大叫,像这样乱跑还是第一次,
  眼看两人快看不见背影,东伯男连忙追了上去。
  毫无武功的管柔柔跑得并不快,事实上她很快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失魂落魄地走著。
  燕归来试著想拉她回去,但是她却像下认识他一样的拚命挣扎,怕她会伤到自己,他怔怔地松手,直到东伯男跟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沉默地跟在失去控制的管柔柔身后,慢慢等她恢后平静。
  “发生了什么事?”燕归来口气很不好的问。他被她陌生的眼神搞得情绪很坏。
  “那女人给她梳头。”
  知道他不可能是问管柔柔,东伯男抽出腰里五彩缤纷的扇子回答。这样的情景和心情,实在需要一把热闹的扇子比较好。
  只是梳头?又是五年前的过去在困扰著她,不知道她记忆中帮她梳头的是不是那个男人。燕归来阴沉著脸,控制不住的杀气弥漫著,他保护了五年的宝贝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柔柔从不照镜子梳头。”他需要说些话来分散注意力,不然他会去杀了所有胆敢夺走她的人。
  “无妨,反正我把她嫁给了你,你就算帮她洗个五十年澡我都没意见。”东伯男笑了笑,“只是,你的身体下休息撑得住吗?”
  扯了下嘴角,燕归来摇摇头道:“这点病根本不算什么。”
  五年来多少风浪都熬过来了,只是发点烧真的连小意思都算下上。
  失魂落魄的管柔柔穿过雨后的林子,不知不觉来到了繁华的埠头。站在路中央,人群熙熙攘攘从身旁来回穿梭,绵长的埠头边停靠著几十条船,撑杆在清澈的江水里写著涟漪,阳光透过江水反射在每个人脸上。她闭上眼,风里有湿润水气的味道,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沉睡多年的心头浮出。
  冷不防被人群推向一旁,她惊得连忙躲过,仓惶抬头看到被分开的路中,—个穿红衣的老汉牵著一头侧坐著新娘的驴子。新娘一身红色嫁衣,头上盖著红盖头,后面还跟著一头毛驴驮著她的嫁妆,人们为了让他们顺利通过而自动分开一条路。
  “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叫‘走嫁’,此地多山多水不好走,很多山里的新娘没办法坐轿子,于是让父亲牵著驴子送女儿出嫁,大家看到他们都会让路,挡人姻缘在我们这里是最天理不容的。”东伯男对燕归来解释著。
  燕归来根本什么也没听见,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管柔柔的睑。她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同了,脸上的表情渐渐由迷离变得清晰,仿佛沉睡的人在缓缓转醒。
  她的视线跟著红衣新娘移动,看她在埠头下了驴子,并在父亲的搀扶下上了船。船上一个等候多时的老妇人接过她的嫁妆,父亲就牵著驴子在埠头上看著女儿离开。船开后新娘终于忍不住偷偷揭开一角盖头,留恋地看著在风中挥手的父亲。
  一滴很久很久没能落下的眼泪悄悄滑落,在阳光下划下一道闪亮的泪痕。曾经她也有过那种幸福的感觉,在很久以前,她好像也是一个待嫁的新娘。管柔柔愣愣的接住睑上滑落的泪珠,如宝石般晶莹的眼泪在她的手心闪烁,恍惚中她听到一个温柔呼唤她的声音。
  “柔柔,我的柔柔。”
  轻抬起泪眼,她不再迷蒙的眼四处寻找那温柔的嗓音,为什么她会觉得那声音如此熟悉呢?
  终于她转向了燕归来,眼里闪烁著阳光般的色彩。
  燕归来脸上慢慢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柔柔现在的眼神清澈得一如天山上的雪水,她的微笑正在朝他柔柔地展开。他的柔柔终于醒了,而且在对他笑。
  她伸出于向他走来,意识清醒地向他走来,不是平日的痴傻,不是雨夜的妖娆,那是最真实的管柔柔。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看著她翮然……穿过他走向身后一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顺著视线的牵引,两人的手十指交握,然后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完成了相隔五年的拥抱。
  燕归来没有回头去看。那个曾经傻气地叫著他阿来的女子,无数次在他怀里娇喘的女子,在雨中生死相扶的女子,他用生命守护的女子,在他怀襄沉睡了五年后,微笑著迎向了另—个男人的怀抱。
  阳光下,两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璧人相拥如画,夺取每个人的呼吸。
  他这个凡夫俗子只能在一旁被嫉妒啃噬淹没。
  雪白的软轿里,管柔柔靠在云雁落的肩上满足的睡著了。嘴角含笑,她的梦停在五年前最甜蜜的时光。
  五年前的阳光下,在回春城边最高的秀女峰上,十六岁的她一脸灿烂地对他笑道:“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管柔柔,我的丈夫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云雁落,我们一起守护著这片天下独一无二的美景。”
  那时侯,连一直带著淡淡忧郁的云雁落也笑如阳光……
  他著迷地看著肩头管柔柔唇边甜蜜的笑容,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让她如此开心,如果可能,他愿意为了这抹笑容,重复一万遍所有能让她幸福的事情。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边咳嗽,边掏出手帕接住口中不停外涌的鲜血,努力咽下腥甜。他还不想死,不想在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死去。
  轿子外的李随君闻到了淡淡的血腥,连忙揭开轿帘一角递入一枚腥臭的药丸,云雁落接过后和著嘴里的血吞下,血方才止住。然后睁开眼贪婪地看著爱人甜美的睡容,却没看见李随君黯然地放下轿帘。
  远远的,东伯男陪著一睑阴沉的燕归来跟在他们身后,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想拔腿逃跑。
  他当然知道燕归来现在超级不爽,身为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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