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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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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儿搂着他的头,轻声道:“要是为了让我多点乐子让你受这样的劫难,你让我怎么安心呢。”
  
  季涟赖在她怀里,脸色还是苍白的很,正欲开口,忽听到外面吵嚷声,小王公公高声道:“殿下,陛下在厢房歇息呢,殿下还是明日再来吧。”
  齐王涵似是很不满:“昨日来就是这样说了,孤王的皇兄就有这么忙么?说了带孤王来鹿鸣苑打猎的,倒有两三日没带孤王出去了,今日孤王一定要见到皇兄!”说着便往东厢房的方向闯过来,小王公公拦不住,只得跟在后面。
  听到外面的响动,季涟气得直翻白眼,忍着痛小翻了一个身,把头埋在玦儿怀里,低声道:“把发簪拔下来!”玦儿知他打算,立刻拔了簪子,弄散了发髻,乌云秀发尽皆垂下,遮住了季涟的头。齐王涵闯入时,正见到玦儿和季涟以十分暧昧的姿势拥在榻上,玦儿抬头惊惶的瞧了一眼齐王涵,又迅速含羞低下,作出一副被人撞破好事的样子。
  季涟正面背着门口,低声怒喝:“什么人不要命了,都跟朕滚出去!”小王公公追在齐王涵后面闯入,见此景忙叫道:“殿下快回去吧,打搅了陛下,咱家可就长了一个脑袋啊。”
 
  齐王涵望见屋里的情形有些发愣,跟在后面的齐王亲随立时反应过来,忙拉着齐王涵往外走,一面向小王公公赔罪一面低声的跟齐王嘱咐些什么。等齐王涵走了,小王公公忙招呼两个人去正殿外守着,自己过来看季涟的情形。
  季涟方才翻了个身,又咬牙怒喝了一声,头上的汗立时又起来了,才聚起的一点力气消失殆尽,在玦儿怀里喘着气,脸上又有些扭曲,好在这一回打发了齐王涵,他心中必有几日惭愧,又能拖得几日。
  玦儿看在眼里又是心疼:“才说了一句话就这个样子,往后几日可要怎么瞒过去?没几日就得回宫了,你这样子怎么能动身,太医说了要静养的——要不要想个法子在这里多养些日子?”
 
  季涟闭着眼吐了几口气才缓缓道:“若是寻常时候,说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倒是无妨;只是马上就中秋了,两位皇叔都回来了,不回去怎么说得过去?别的事情都好推过去,只有家宴是躲不过的,总得想个法子瞒过去。”
  玦儿嘟囔着抱怨他:“身子都这样了还要想这许多事,你倒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这样折腾呢?”季涟就着刚才的姿势,将手伸进她的衣衫轻轻抚弄,轻声戏笑:“现下你可后悔了?跟着我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整日里就是这些费心的事。”
  玦儿垂头嗔道:“我只恨自己帮不上你半点忙。”
  季涟笑道:“好啊,那你现下帮我想想,我要治那个逆畜的罪,就得公开他的罪行,那我遇刺的事情就会马上被公开;可是两位皇叔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涵儿就在玄驹宫,宫里我还没打扫干净,这个时候回去,还真不放心得很——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玦儿想了想道:“要不要快马回去给柳先生报个信?”季涟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了,柳先生那里知道了也是于事无补,如果他有什么动作,反而招人侧目。现在知道这事的人都在鹿鸣苑,我不想外面的人这么快知道,越少人越好。”
  “那,迟早大家也会知道的,家宴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你可怎么打算?”
 
  季涟微闭双目,半晌才道:“准备笔墨,给我拟一道旨给余公公,说我过几日要请母后和各位亲王移驾鹿鸣苑,让他趁那几日将兴郗宫打扫干净。”玦儿小心把他搁在榻上,小王公公忙上前伺候笔墨,季涟一边念玦儿一边写,写完了小王公公取出玺印盖上,吩咐专人送回宫。
  
  玦儿写完后问季涟:“看样子你已有了计划,今年的家宴要移到鹿鸣苑了么?可到时候大家都聚在这里……”
  季涟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啊,你去把辛泗水叫来。”
  等辛泗水进来,问候了季涟的状况后,季涟吩咐道:“辛郎官,朕给你一道上谕,你连夜赶回羽林营,调三千羽林过来,明早之前朕要见到这些人已经出现在鹿鸣苑,且不可惊动朝中官员和宫中人等,你可做得到?”
  辛泗水原是跟着季涟去金陵的士官,在和皖王的军队作战中立有大功而迅速升至羽林郎的,羽林向来是禁中和陛下最亲近的侍卫营,辛泗水受季涟亲手提拔,可算是嫡系心腹,也知此时正是立功的大好时机,凛然答道:“微臣定不负圣望,微臣即刻启程,请陛下静候佳音。”
 
  待辛泗水出了门,季涟便向玦儿笑道:“歇了吧,等明日辛泗水回来了,可就到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玦儿愣了一下,想问个究竟,可看到季涟疲累不堪的样子,只得服侍他歇了,自己在东厢房的小榻上守着他,夜里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安稳,到半夜里又听见季涟在榻上好像在唤些什么,以为他要喝水,忙又起身过去倒水给他。
  季涟躺在榻上,玦儿喂他喝了水,又问:“还要些什么,伤口还痛着么?”季涟面色虽苍白着,眼睛却是晶晶亮的,两点黑漆似的眼眸盯着她:“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玦儿细若蚊声:“太医说你要静养,我怕不小心碰到你伤口耽搁你复原。”季涟却赖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在旁边才睡得着,再说这竹榻也很宽敞,你在旁边陪着我就好。”
  玦儿听着他声音尚有七分微弱,怕他说话费神,只好依了他,在竹榻外侧陪着他。
 
  季涟赖着她说话,磨了好一阵子也不肯睡,趁着自己现在身上有伤,一会儿要玦儿亲他,一会儿要玦儿唱小曲给他听,玦儿看他现在这样子,只得全依了他,闹了好久才哄得他歇下,不到卯时外面又有些响动,玦儿只好轻轻起了身穿好衣裳,出去看出了什么事。到了绮云殿正殿,听见小王公公正对一个人说:“陛下才睡下没多久呢,太医说了要好好将养的,辛大人还是等陛下醒了再过来吧。”
 
  然后是辛泗水的声音:“陛下昨日似乎很是紧急,下官连夜回来,不知陛下下一步有何部署——要不就让下官在这里等着,陛下一醒还请公公通传一声?”玦儿听了,在殿内吩咐道:“小王,你带辛郎官到西厢房休息一下,本宫去唤陛下起身,请辛郎官稍候。”
  玦儿回到东厢房,伏在榻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季涟,却听见季涟低声道:“我已醒了,只是不想起身。”
  “那——辛郎官已经来了,你可有什么吩咐?”
  “辛泗水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的不错,要他将三千羽林驻扎进鹿鸣苑十二宫;驻守在翠微宫的羽林,将皖王带来所有的人,尽数格杀,一个不留,让最精锐的羽林进驻白鸟宫。做好这些事情,叫辛泗水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过来吧。”
  “尽数格杀?”玦儿一下子被这四个字吓到,自己日前让辛泗水捉拿皖王随侍时虽也说过拒捕者就地格杀,那到底是一句吓人的话,想了一下又道:“他们前几日就抓起来了,不审问过再处置么?”
  季涟睁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什么好审的,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我残忍,就是要他们看看谋逆的下场——你……吓坏了么?”
  玦儿抚着他的胸口,自己说服自己道:“他们将你弄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只是事出突然,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心惊胆颤呢。”一面帮他盖好薄被,掖好被角,试了试他额上的热度,感觉比昨日已好了些,这才放心出去吩咐辛泗水季涟要他办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寒波殿中秋月圆

  白日里太医又过来帮季涟上了几次药,用过午膳后,已有凤台阁送来的折子,都堆在东厢房。
  
  玦儿将折子上的内容一道一道的念给季涟听,然后照着季涟的吩咐批示。季涟所谓的玦儿也要派上用场,便是帮他批折子了。玦儿从小写字大多是季涟所教,只要刻意模仿,除了季涟本人之外大致是没有人能看得出来的。一连数日送来的折子都是这样批过然后送回,如此瞒过朝中众人。
  
  玦儿一面批注,一面叽咕道:“原来你这个山人所谓的妙计,就是把所有的知情人和将要知情的人都囚禁在鹿鸣苑。”
  季涟靠在竹榻上,微微摇头:“这怎么能算是囚禁呢?鹿鸣苑风光如此别致,我那些叔叔弟弟平日那么忙,难得有心情来欣赏如此美景,修身养性,不亦快哉?这里的美酒佳酿无数,还有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所谓玉山自倒非人推呀,不知多少文人雅士梦寐以求的生活呢,我还不够体贴么?”
  
  玦儿无可奈何的叹气道:“算日子他们也快到长安了,也该下诏让他们来鹿鸣苑了吧。”批完了折子后,便拿过来给季涟过目,季涟看了几张失笑道:“不知是你的字越来越刚健了,还是我的字越来越柔媚了,我自己都要分不清是谁写的了。”玦儿笑道:“那还不都是你这个写字师傅教得好。你这个正主都看不出来,别人自然就更看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你伤的连字都写不了了,我这个功劳,你可怎么谢我?”
  季涟借机调笑道:“整个人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没两日季涟便向宫里传了一道旨意,说是早年宁宗陛下四次带他秋狩,为了纪念宁宗陛下所以特地把今年的家宴改到鹿鸣苑,请两位皇叔、宁太皇太妃、张太后、江皇后、两个幼弟、几位大长公主和两位长公主及他们的生母在八月十五前移驾鹿鸣苑。
  列席家宴的皇亲贵戚于八月十二十三十四陆续到了鹿鸣苑,被季涟安置在鹿鸣苑其他的宫室。鹿鸣苑此时羽林林立,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让到鹿鸣苑的各人心惊不已。
  
  季涟休息了十余日,身体已渐渐好转,每日让玦儿扶着四处走动走动,气色也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毫无血色,走两步就喘的样子。
  中秋之夜,季涟将列席家宴的人俱请到白鸟宫的正殿寒波殿,白鸟宫的厨子们将这些日子羽林们猎杀的野味做成菜肴一一呈上,季涟携了玦儿入席,他和张太后分列正副主位,宁太皇太妃在张太后的另一侧,各人同季涟见了礼才一一入席,只等季涟开席。
  寒波殿里亦是守备森严,众人虽不见了皖王,却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季涟环视众人,先是开场白一样的寒暄数句,众人一一应了之后,他才微微笑道:“诸位都是朕的骨肉至亲,逢此佳节,朕有几件事想和大家说个明白。”
  此言一出,原本在互相寒暄互道封地冷暖的诸人顿时寂静起来。齐王涵胆怯的看着季涟,想起前几日撞破他和玦儿在房内偷欢,面上犹有惭色,只是不停的看向张太后,张太后脸色平静安详,好像季涟只是在给她问安一般。
  季涟解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然后又解开中衣的带子,右胸的伤口赫然在目,此时早已结痂。季涟指着自己的伤口凛然道:“这就是五叔今日不能列席的原因。”
  襄王枟和赣王析只是沉默不语,张太后侧身帮季涟系上衣带,叹道:“五弟终究是这样执迷不悟,辜负你父皇一片苦心。”
  季涟等张太后帮他整好衣裳,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向几位叔叔姑姑弟弟妹妹道:“今日在席的,都是朕的叔伯弟兄,永宣二年的事情,各位叔叔和弟弟想必也是心中有数。裂土封疆,父皇不可谓不友,实不愿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之事发生;恃宠作乱,实是五叔的不恭,乱臣贼子之心不死——”
  说到此处,季涟挥了一挥手,小王公公碰上一把佩剑,季涟抽出佩剑置于案上,厉声道:“此春雨剑乃是永昌十年朕第一次随皇爷爷来秋狩时,皇爷爷所赐——今日若有人对朕心怀怨恨,认为朕不配祭祀这祖宗宗庙的,尽管用皇爷爷的这把佩剑来取朕的性命,朕纵然死于此剑之下亦毫无怨言!”
  
  他遇刺之后气血亏损,此时虽神色严厉,力度却仍是轻弱,听在众人耳里,却有另一分的鬼魅。
 
  一时众人寂静无言,有的不知说些什么,几个小的又被吓得开不了口,张太后见了,微微一笑:“涟儿,你五叔自永安年后,恃功骄恣,数次进毒于先帝,先帝宽厚仁德,不以此等败举废弃,他不思自省,反而做出此等悖逆之事——你怎可拿你这几位叔父去比那等人?”
  襄王枟和赣王析听得张太后此言,忙跟着声讨皖王栎的种种悖逆举动,坚称陛下皇位乃从天所授云云。
  齐王涵在一旁听得众人说完了,方才出声:“皇兄,那——五叔被关起来了么?”

  季涟微笑道:“朕已多次宽恕五叔,奈何五叔自绝于天,朕实不敢再赦。五叔于谋逆当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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