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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寒门贵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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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斜眸睨她,身子一倾斜枕到她的肩膀上,哼哼:“小孩儿的脑子里天天就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不如你想法丰富。就算坐火车,不是有卧铺么?非得这么干坐着?”

言诗诗白净的素手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拿起一块放到他的嘴里,悠悠的说话:“是有啊,我们又不是坐很长时间的车,没必那个必要。再说躺着没有坐着环游世界有情趣,这样看沿途的风景,才觉得有感觉啊。”

不知他是被安抚了,还是压根听倦了,操着手臂闭上眼像是睡着了。松散的发有些长,垂下来摭上桃花怀邪的一双眼,萦萦香水味顺着跳跃的发梢一路没进她的鼻息。她侧首看着他,觉得这段时间的混世魔王可真是安份,乖巧得也是没话说。谁说男人的脊梁很硬的?他们也有脆弱的时候,那时候的男人更像一只小兽,孩子气女人都不急,最需要有人温暖的喝护起。

安心的歪头贴上他的发,手臂环上去轻轻的拍。车外是初秋缤纷的景致,重重树木叠合相加,天很蓝,云很淡,风很轻,初秋的暖阳透过车窗照进来,打到身上一片片的暖。言诗诗觉得二十几年过去了,竟像从没如此刻这样安心过。

第一次见他时的日光大抵就是如此,她在人流中隐没身形,回头看他一路追随,偏头奈何苦笑,尽是风流倜傥的味道。正是凛若高秋的时候,微微的醉人景致。她回到宿舍后仍旧心跳难耐,久久不能平息。原来这世上真有相思蛊,感触不到的人是因为没有中招。

后来应一个毕了业的学姐之约,跟几个同学到她家里做客,在书房里看到那幅画,男子白衣黑发,面部脸条还不如现在这样锋利硬朗,笑容也不如现在深沉玩味,更多的只是不羁和桀骜,她几乎一眼就被击中。学校里那个一直被奉为神话的传奇人物第一次跟一个人的真实相貌在头脑中生动重合,并瞬间活灵活现。后来花了很大的资本才将这幅画买下来,而那时,这个男人早已经‘死’了。

而她……就是那么死心眼,苦苦的执着一份路人情怀。这算感动上天了么?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一幕。言诗诗闭上温湿的眼,心安到鼻腔酸疼。

两人都睡着了,而且睡得一发不可收拾,醒来时已经到了终点站,乘车员过来催促着下车。

言诗诗一个激灵坐直身,迷迷糊糊的问:“这是到哪里了啊?”

乘警拎着嘴角问:“你去哪儿不知道啊?拿出票让我看看。”

实则真不知去哪儿,买票时觉得地名好听,就随意要了两张上车了。而秦夜飞国际航线在行,坐这个就跟土老冒着不多,只有任她摆布的份。言诗诗已经彻底回神,含糊其词的笑:“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我们到站了,好久没来了,变样了啊……”把秦夜唤醒,拉着下车。

秦夜不是自然醒,像是有起床气。被言诗诗扯在身后,慵懒的挑着眸子嚷嚷:“到哪儿了,就下车?”几天来都是抱天的睡,可是又像没有哪一刻是真的睡踏实过。梦里套着梦,倦怠到窒息仍像躲不过。中间她要推门进来看好多次,轻手轻脚的趴到他床头,有时抚平他蹙紧的眉宇,有时只静静的看一看就出去。而他都清析的感知到,今天这样不适的场所,反倒睡得最踏实。

思绪间反手攥上她的手掌,握在掌心一点点收紧。

言诗诗只顾拖着人下车,什么也注意不到。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祖宗哎,你真是睡傻了,下次不知道的事就别乱问,不知道我们坐过好多站么,被查到了是要补票的。”

秦夜眯眼盯着她的背影,慢条斯理:“你一直觉得我特别穷是不是?还是我跟那些世家公子哥比起来,长得就格外寒碜?”

言诗诗嘻嘻的回转身,睁着大大的一双眼,漾满天际的湛蓝清澈:“谁说的?他们跟你能比么?才不要跟那些世家公子哥比呢,你瞧瞧楚信风都扭曲成什么样了?你可比他们都强多了。”说完安抚性的捶了捶他的肩膀。

秦夜漫不轻心的挑着眉角不说话,直看得言诗诗心虚,胡乱捻来一个表情,胡乱说:“别闲扯了,得快找个地方住,否则到了晚上就不好办了。”

秦夜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不觉得他寒碜,也下意识觉得跟楚信风他们没得比。毕竟凭他的职业再风华无限一年也不过几百万的收入,跟那些大手笔的业界新贵如何比?他的小媳妇已经开始谋划着替他省钱了!

都说秦夜是单身汉里的前三甲,而且榜首当之无愧。也听闻秦家的钱数不盛数,可她琢磨过或许都是秦夜富贵气息引发的谣传。听秦老太太那意思秦家早先是有大笔的家业,可是毕竟几十年前的事了,秦老太太跟秦夜平时都是一身轻悠,除了秦业这一身正职就看不出还做些其他什么了。秦家开销一直大,而他的生活也总是低调的奢侈,自打秦老太太指点后才发现随便一件衬衣也要几万块,偏偏更换的速度又匪夷所思的频繁,这种纨绔的劲头就算有座金山也不愁耗尽了。

没想到终点站竟是个不大的小城,街上的繁华程度跟大都市远远没得比。但是环境清幽,气氛也透出温馨,慢节奏的格调让人不自觉的跟着放松。

言诗诗回身看他:“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秦夜四处打量,抿着唇角似笑非笑。她只当他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锦衣人,却不知他这样年纪的男人随便数算一下,感受的人间百味也不该比她少。上前一步与她并肩,抬手向怀里收了收,引来她身体一怔,他却只当视而不见,淡淡的说:“虽然不能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可是,你还是太嫩了。”

言诗诗曲起胳膊肘儿怼他,一脸的不屑。

不就三年么,三年能经受什么?他过去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家少爷,何时经受半点风雨。

心里讷讷的想过,已经进到一家小旅馆中,言诗诗对着柜台能的中年妇女问:“你好,还有房间吗?”

中年妇女盯着两人双眼放光,锦男玉女啊,真真是人间极品。热切的抡起笑:“有,有……给你们挑一间最好的……”

言诗诗伸出两根指头,纠正:“两间!”

中年妇女笑容停顿,像茫然不解:“要分开住?”

不等言诗诗点头,秦夜一只手背已经下意识托上她的下巴,迫使她动作迟缓,动弹不得。而他已经轻描淡写的回她:“是一间,带我们去看看环境吧。”他有轻微的洁癖,对环境也很是挑剔。

中年妇女拿上钥匙乐呵呵的上楼,边走边大夸其词:“不是我吹,在这个小城里还没有赶上我们如花旅馆的环境适宜的,回头客绝对百分之百……”

她在前面一路说得激情,后面就差打成一团。言诗诗哭丧着小脸狠狠抱怨:“一个房间怎么住?你睡地板么?”

秦夜声音也不大,将人拉近凑到耳根上就格外响彻:“都睡床上。你是我老婆,分房睡像话么?”

言诗诗觉得脸上发烧,却仍旧鼓着腮势气不减:“别胡说八道,我什么嫁给你了?”

秦夜懒懒地瞧着她,淡淡钩动嘴角:“你们全村人我都拜见过了,还不将人嫁过来说得过去么?还是我奶奶不在了,你就想反悔了?”

这秦老太太还是不能提,每每提到心口总像压着一团气,呼吸不畅。

言诗诗也是这种感觉,于是两人都像触及什么隐讳,纷纷的不再说话也不再绊嘴。直跟着中年女人进去。

是面对山峦的一所房间,开着窗,自然景致尽收眼底。室内装潢设计虽然远称不上华丽讲究,却有着最为质朴温暖的家庭式摆设,看着也算干净。

女人还是一脸笑意:“怎么样?还满意吧?晚上从这里看星星,可漂亮了,最适合你们这种情侣了。”

言诗诗尴尬的笑笑,闪躲开秦夜的眼睛,到屋子四处转转,洗手间,浴室,还都十分齐全,在这种小城里能找到这种环境的也真是不容易。回头就想订下来:“好吧,就这间了。”

秦夜何时已经踱到窗前,望着窗外景致周身宁静一片,高大的身姿拓下西阳的影,闪闪发着光,又似无尽的落寞。

言诗诗看了看,转身跟着下去登记付款:“我们下去办一下手续吧,坐了很长时间的车,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女人下来时神秘兮兮的八卦:“你们是明星吧?怕别人认出来,所以才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渡假?”

言诗诗抚着额头笑,觉得她是电视看多了,入戏太深。

“你在电视上见到过我们这两张脸么?”

女人想了想:“是没见过,看来不是了。不过你们长得真是俊啊,比明星还要好看。”

言诗诗办理好一切手续上来,秦夜已经合衣躺到床上去了。她凑过去看,试探问:“又睡着了?”男人消沉的时候就喜欢睡觉么?这习惯还不如女人的爆饮爆食好呢。

这样叫他都没有反应,言诗诗蹲下身手臂膛到床面上,确定他是睡着了。那女人说得没错,这张脸长得真是比明星还要好看,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睫毛比女人的还长,密密的落下两条弯弯的影,她细细的瞧着忍不住伸手想要触及。却见他猛然睁开眼,瞳中有明显笑意,狡诈玩味。“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是不是?”接着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提了上来,顺其自然的揽紧怀里,死死抱住后就不在动。

言诗诗吓傻了,他睁眼那一刻像把她的魂魄都定住了,呵,这男人还真是深得戏弄人的精髓啊。

“秦夜……”

“嘘!”男子微沉的嗓音率先响起:“坐一天的车不累么?乖乖睡一会儿。”

言诗诗被他静静的揽着,看西阳缓慢下沉,天际灼人的暖红也渐渐被黑幕笼罩。听着他渐然沉稳有序的呼吸,跟着沉沉睡去。

楚信风撑着额冥思苦想,这一次秦夜将大家小业一撂挑子就闪人了,不知道又是去哪儿了?

秦家的人从没必要瞒着他什么,可是这次去问了,却没一个人说知道。只说言诗诗要带着他们少爷出去散散心,口号打得很豪迈,是要浪迹天涯的。

“扑哧”一下笑出声,还浪迹天涯呢,秦夜最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别把人带丢了,否则不知多少名媛要将她抓成大花脸。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呢?死丫头……心底悠悠的叹,又说不出的羡慕,在这样的生活圈子里,能得如此生猛直白的丫头也真是不容易。虽然平日花样倍出,见秦夜也常有无可奈何之势,可有这么个人可时时调节生活中沉闷的情趣,倒也是件好事。

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得到。

从楼上下来,晚风簌簌吹起。去提车时,楚可心以一种飘来的视觉效果撞进眼瞳,横亘到他与车门之间,自打上次楚信风当众羞辱了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

楚信风蓦然眯紧眸子,本来就十分瘦弱的一个人,现在直接皮包骨了。不像以前那样华丽的包装修饰,这样素色素面的瞧着,也是姿色平平的一个丫头。眉头锁紧,忽然不耐烦:“怎么是你?有事?”

楚可心定定的看着他,一切情绪以为可以伪装得很好,话一开口,还是像开了闸门,眼泪不可遏制的掉下来:“哥……”喊出了口,自已都笑了,极为苦涩讽刺的笑意,当即又纠正:“信风……”

楚信风至始拧着眉不说话,脸面冰成风雪连天的一片。

楚可心下意识捂上胸口,那里越来越疼,越来越凉。自婚宴过去之后她常常在无数个不眠夜中反复的想,楚信风多年来对她细心喝护,那些感情绝对不是假的。他是爱她的,只是碍于上一代的仇恨,所以才将真正的感情封锁住,说些伤她至深的话。这样的猜想和企及就像福尔马林浸泡着她形如走肉的一俱尸体不至于腐烂,现在他这样的表情……瞬间击毁一切。

咬着唇齿:“信风,你有没有爱过我?”

楚信风轻微抬眼:“没有,我楚信风没爱过任何人。”

楚可心哭得更汹涌:“你骗我,没喜欢过我为什么会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为什么送我别墅?为什么用心的帮我订制礼服?为什么……”

楚信风猛然就笑了,凄凉的氛围中有几分突兀。微微眯着眼:“不是,楚可心你想什么呢?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不济,这点儿小计谋就看不明白吗?”

楚可心蓦然怔住,瞳孔直直张大到空灵的地步。

楚信风看着她,良久,将人拔到一边:“回去吧,别再来我这里自寻其辱,更别对我报有什么幻想,我这个人没有感情可言,你完全可以当我冷血无情。”

车子在楚可心身边擦过,却像在她心里划出口子,她思来想去,自己快将自己折磨疯了,觉得再不来见他就会死去。结果……他还是让她生不如死!

言诗诗是被饿醒的,坐了一天的车也没好好吃饭,现在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躺也躺不住。虽然背对着,不过她知道他已经醒了,以为她还睡着,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发,一直漫滑到脖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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