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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上课去了。” 电话那头传出荣晓付明显有气无力的声音，刚才的激动完全被浇灭了。
9点半，车才到学校门口。学校也空了，众人都没有进去。同老师告了别，都各自回家了。
程楚握着手机站在路边盯着淡黄的路灯，想给蓝项打个电话，问他可不可以来接他。但又想知道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很惊讶？会不会很高兴地为他做饭？或者他还是一脸邪魅的笑，不露出他的真面目？
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而是打了一辆车回家了。在楼下远远地就看见了客厅里有灯。程楚一口气跑了上去，在门口停了下来，喘了一下气，才轻手轻脚地拿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程楚的笑脸很快就被阴沉取代了。
三十五
姓蓝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沙发后面有一个清秀的男孩笑盈盈地抱着他的脖子，舔舐他的耳朵。而他则一脸享受的样子，没有一点反感的神情。
看见程楚回来了，蓝项脸上的表情也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慵懒地灭掉手中的烟，侧过头拍拍那个男孩稚气的脸，笑道：“小东西，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别再围着我转了。”
（喂，这是谁家的小正太呀！快点抱走！）
程楚火气正旺，见蓝项不仅无视他，还用调笑的语气与男孩调情，一口气没地方出，直接冲进房间，狠狠地关上门，并打了反锁。
“哦。羽风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是那个男孩娇柔的声音：“我走了，BYEBYE！”
随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程楚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捂住耳朵。还“羽风哥”！他MD真是叫得出口，恶心死了！
程楚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刚才在出租车上，还在想见到他该说些什么。现在怎么忘了他禽兽不如的本性了？
“开门！”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敲门。
程楚不想动，但外面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高。他可以想像得出外面那个人发怒时的恐怖表情。上次，那人踢门的狠劲还历历在目。他打了个冷惊，爬起来极不情愿地去开门。
看了一眼，门口面无表情盯着他的人，程楚撇着嘴，绕过他去了浴室。
泡在浴盆里，刚才蓝项的表情总在程楚眼前晃动。明明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还这么凶？反倒像自己亏待了他一样！难道……难道说，这个是他儿子？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为什么会用那么恶心的称呼？是父子间的玩笑吧！想来也是，那么恶心的称呼，有哪个正常人会叫得出口？
想通了这一点，程楚也在浴室里呆不住了，快速洗完了澡，回房间找蓝项要答案。
蓝项还没睡，站在窗边抽烟。看见程楚洗完了澡进来，就灭了烟关好窗子，走到床边坐下，盯着程楚看。
程楚被盯得极不自在，侧过头故意不看他，试探性地问：“刚在那个人，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儿子？”
“小楚当我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儿子？我只有小楚一个儿子。”他伸手捏捏程楚娇翘小巧的下巴，用好像在说笑话一样的语气回答。
程楚为自己盖上被子，摆脱掉他的手，躺在床上，转过身去，不看他。搞半天，自己是他儿子。他不提出来，自己都快忘了，他当初还娶了妈妈，自己还叫了他爸爸。
怎么心里酸酸的，真不是滋味！
蓝项眯着眼，掀开程楚的被子把他扯了过来，放在腿上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程楚抬起头，正好和他的唇在一条水平线上。两人的视线都在对方的唇上，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感觉得到。
可是蓝项迟迟都没有动作。程楚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脸颊开始发热，呼吸都有一点紊乱了。刚想吻上去，就被蓝项放回了床上。
程楚感觉到了不正常，拽住他肩侧的衣服质问：“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刚才的那个人？”
“小楚真是个醋瓶子！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程楚，就出去了。
程楚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狠狠地骂了一句，一巴掌拍灭房间的灯；用脚踢了踢被扭成麻花状的被子，挺尸一样地倒回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气呼呼地等着困意袭来。
（话说，小楚啊！那个……破坏家庭设施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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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楚很早就去学校了。这七天的缺一定要补上。离高考只有246天了，一刻也不能松懈。
班主任也没有忘记程楚，把这一个星期所有的试卷等复习资料都为他准备了一份。早自习时，就全部交给了他。
早餐，程楚和荣晓付都吃得很仓促。只是因为程楚老想着桌子里的那一堆资料，荣晓付劝也劝不灵，只好陪着他，快点吃。
回到教室，荣晓付就坐在程楚前一张座位上陪着他翻那一堆资料。
“你可能还不知道。班主任说我们这个月已经举行了期中考试，就不再月考了。所以就直接放月假。”
听了荣晓付的话，程楚停了手中的事，抬头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程楚拿出一个小日历，在上面划了一个圈，又问道：“今天都月末了，那应该没几天了呀！什么时候放？”
“我说了你可别怪我！我也只想给你一个惊喜。后天！”
“惊喜个鬼呀！我估计全校就我一个人不知道！”程楚收了桌子上的资料对他说：“作为欺骗我的惩罚，你的月假我没收，去我家帮我补习，知道吗？”
“小的知道了！小的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荣晓付看着他一脸真切状。
“你少在这里恶心人了！给我滚！”程楚忍住笑，把他推走了。
三十六
学生都是期待假期的，程楚也不例外。一听说要放月假，天空都有了色彩。心情舒畅得不得了！回家的路上都哼起了小曲。
家里黑灯瞎火的，又没人。
程楚刚进来，就听见门铃响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蓝项回来了！马上就去开门。
“啊，是你呀！”面前的男孩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突然又满眼期待地问：“羽风哥，在吗？”
“不在！”程楚极不耐烦。在心里骂道，这是我家，开门的当然是我，干嘛要露出那种要死的样子。
“哦。这是我的号码，他回来了就告诉我一声好吗？谢谢了！”男孩子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塞到程楚手上，然后飞快地跑下楼去了。
程楚忍住想要撕掉纸条的冲动，将它揉成一团丢在了茶几上。虽然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孩很可爱，穿着打扮也很纯真，可是程楚就是看他不顺眼。
洗了澡就坐在床上翻看那些资料，总之先把它们过滤一遍。可是身体老是往被子里面滑，总想着早点看完了钻进暖和的被子中去。最终他还是没看完，就关了灯睡了。
躺在被子里确实舒服，只是不那么想睡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
突然听到房子里有动静，还有熟悉的脚步声。程楚坐起身张大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但脚步声并没有继续向前。他马上下床去看情况。
客厅里没人，只有浴室的灯亮着。
程楚站在浴室外看着里面晃动的身影，既不出声也不回房间，就只想等里面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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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项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出来，看见程楚呆呆地站在外面。他轻笑着用手揉揉程楚的头发说：“这么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睡觉？”
程楚笑不出来，看着他冷冷地回答道：“不冷！”
蓝项呵呵一笑，搂着程楚的肩膀，和他一同进房间睡觉。两人很默契地拥在一起。
今天，程楚躺在他的臂弯，手放在他火热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却并不安心。和往常完全不同。
“昨天那个男的又来了。他说你一回来就让我打电话通知他，你说我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做！”程楚话语中带着责备。
“别理他！”蓝项的声音很冰冷，程楚心一寒！虽然这三个字不是对他说的，可还是忍不住发寒。程楚觉得，总有一天他也会对自己说这三个字。真想确定一下，彼此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抬头仰视蓝项的脸，微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剑眉，即使闭着双眼也有尊贵的王者气质。
程楚抓起他放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覆上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握。从他的掌心传来阵阵阵热气，本来微凉的手，越来越温暖了。
程楚知道他并没有睡着，所以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只见他的嘴角慢慢扬起，像一轮明亮的月牙。盯着程楚的眼睛也有了笑意，不似以往那种冷淡残酷的眼神。
程楚的手被紧紧地回扣住。真的很温暖！
“似乎有这样一个人陪着，感觉也不错！”程楚这样想着，就被身边的人搂了过去，被压在他灼热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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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付，我知道你以后要学政法类，你想考哪个大学？”程楚戳着盘子里的小茏包问对面的人。
“政法大学！”荣晓付抬起头看着程楚反问他：“你呢？”
“我想以后搞科研或者是学医。以前我还以为我们会考同一所大学呐！”程楚感觉他们以前想问题总是想得很简单。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同城就行了。你先选一个目标，我再去你那个城市找大学。其实我不一定就要去政法大学！”
“老兄，这是选大学不是升中学，这关系到以后的前程。要是我选的城市没有好的学政法的大学怎么办？”程楚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不如就别再强求一定要在一块了！该选哪里就选哪里。大学毕业，以后找工作在一个城市要容易一些。”
荣晓付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思了一会，突然提高了音调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早上心情本来很好的，加上明天又会放月假，本来是很美好的一天，你就知道来扫兴！这些麻烦事等高考以后再说，现在急个什么？”
程楚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高考后有的是时间商量这些事。就不再谈这方面的问题了，话锋一转就开始谈放月假叫荣晓付去他家的事。
“不如，今天放学了我就回家收拾东西，然后直接去你家，好不好？” 一说起这件事，荣晓付的兴致就来了。
自从程楚和他继父住在一起后，就不再邀请自己去他家玩了。总感觉有点怪，又不好问。这次程楚居然主动提出了这事，他激动得昨晚都睡不着。总想着明天会发生的事。不过后来还是睡着了，还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程楚推推他的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你在想些什么，脸都红了。”
程楚当然不会同意让荣晓付在家里住三天。荣晓付那种疑神疑鬼的性格，不把他逼疯才怪。今天回家，要把一切可能导致他猜疑的东西全部收好。
荣晓付被他摇醒了，不好意思地把视线从程楚的锁骨处移到了别处，嘴里还答应着：“我听到了。”
“那你就明天早上来我家吧！”
“哦。”荣晓付闷闷不乐地低下头，看来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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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荣晓付七点钟就来敲程楚家的门。
程楚惺忪着眼去开门，幸好蓝项昨晚没回家，不然就惨了。
“我看你上学都没这么积极。”程楚说着把他领进屋，给他拿了鞋子。
荣晓付换了鞋子，一点都不客气地倒在沙发上，对他说：“当然比上学有吸引力啦！”
“啊？什么？”
“没，没什么！你快去洗漱吧！我在这里等你。” 荣晓付说着将手支在沙发上，撑起上半身。
程楚打着哈欠去浴室。出来的时候清醒了不少。就要同他出去吃早餐。
“不用了，我买了。” 荣晓付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说：“牛奶加面包，最好的早餐！”
“还真是想得周到。中午，我请你去吃大餐。”程楚在他旁边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早餐。
“好！那快点吃！吃完了快点把你那堆垃圾资料解决掉，然后我们就去外面。”荣晓付边大口大口地嚼面包边指手画脚地安排。
吃完了早餐，程楚把他带到书房，两个人就开始复习。
可是在两人最投入的时候，门铃响了。
“等一下，我去开门！看看是谁？”程楚站起来，放下手中的卷子就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男孩闪到了程楚的眼。
“Hi，羽风哥在吗？”又是那个男孩。
“不在，”程楚今天没有昨天那么厌烦他了，转着手中的笔问他：“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做他男朋友！”男孩在门外说得信誓旦旦。
程楚觉得他真是无可理喻，这种话也可以随便乱说的吗？说得好像是人生目标一样。
“我看你还是不要等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