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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锦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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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南蛮锦郎
  作者:雷恩那
  男主角:凤锦
  女主角:上官净
  内容简介:
  旁人眼中,他凤锦是性子阴晴不定、行事诡谲的魔星,
  可有个不怕死、毫不知情的上官净傻傻地闯进他的地盘,
  瞧他遭众人“排挤”、“孤立”,活得可怜,竟引她关注,
  蓦地,他心脏突突跳,头一遭起了势在必得的急迫感,
  为了留她伴在身边,他极为自然地对她使起了性子,
  堂堂男儿汉不该如此小家子气的,幸好,他是奸险小人。
  他把线放长长,专钓她,装弱势又扮忧郁,总算娶到她,
  他志得意满,以为玩得高段,哪知在她心里并非排首位,
  甚至,他连第二、第三的地位也挤不上!她对得起他吗?
  看来他这南蛮魔星不大放异辉,她真拿他当绣花枕头了!
  正文
  第1章(1)
  她身子轻飘飘,男人稳稳握住她的手,拉着她飞驰。
  灵峰之上,终年云雾缥缈,晴阳难得露脸。
  这一天,金子般的日色穿透浓云,驱逐薄雾,男人在向阳的峭拔岩壁上找到一朵小黄花,仅此一朵,珍贵的一朵,他以绝妙身姿飞落,攀附在岩壁上。
  他足下滚落好几个小石子,底下是万丈深渊,不见底,惊得她雪脸苍白,他却扬眉冲着她笑,摘下那朵小花。
  “二师哥!”待颀长身影跃上,她冲进他怀里,藕臂发颤地圈紧他的腰身。
  “没事,瞧你紧张的。”他笑语,拍拍她的头。“我把花摘来给你了。”
  女儿家爱花、惜花,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她其实想告诉他,她并没有那么喜欢花,更不愿见他身涉险境,就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话溜到嘴边,却说不出,因为男人把小黄花别在她发上。
  “真好看。”他徐声道,面庞英俊无端。
  她脸红心悸,忘记言语,双手被男人握在大掌内。
  望着那张渐渐朝她俯近的俊脸,她脑中一阵晕……
  晕眩感猛地袭来!
  上官净察觉不对劲时,为时已晚,她踏进这片苍莽茂林太久了。
  初时只觉树高叶阔,枝桠如大张的网子,密密掩住天际,越深入林中,天光越难透进,地上更是盘根错节,厚厚的湿草与青苔下,突生出大大小小的树瘤,风仿佛静止不动,她的脚步声显得无比清晰。
  窸窸窣窣……沙逤沙逤……这、这是她的足音?!
  深入未知之境,她明明提气而行,并守拙于丹田,一向引以为傲的轻身功夫竟使得如此糟糕!
  何时,她双腿已沉重如泥石?!
  ……是不意间嗅入太多瘴气之因吗?
  烦闷欲呕,她试着提气再行,甫跨过一片苔生地,忽而听到人语。
  有人!那、那表示有救……
  她心中原是一喜,循声抬睫,果然从林隙间瞥见几抹男子身影,教她迟疑的是,那些人手中握刀,正团团围住一名男子。她思绪仍有些浑沌,但身躯已凭本能行动,连忙矮身藏在树后。
  被围困的男子身穿白衫,那点素色放在这座幽暗茂林里,显出无比招眼。
  压住另一波晕眩,她再探身去看,见那素影似委坐在地,被逼得无处逃一般。
  “好……好美……小哥哥,你长得真美,来,别怕啊……”
  “别怕……对,别怕呀……爬过来,来这儿,我喂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老子这儿也有,更大更香,还热呼呼、硬邦邦的,你来啊……来啊……爬过来,把嘴张开,你会喜欢的,别怕……”
  上官净知道不对劲。
  林子不对劲。风势不对劲。气味不对劲。
  她的五感亦出现异状,失去该有的敏锐。
  但尽管如此,目力与神智却还能清楚分辨眼前那一幕,那些人……那些……根本不是人,他们发出淫秽笑音,然后全解开腰绑,将裤子褪到膝处,伸手扶住自个儿腿间的硬物……
  肮脏又污秽的一幕!
  没办法多想,她脑中沉甸甸,隐约知晓自己已撑不了多久……那、那总得做该做的吧?她能救人。或者今日真要命送在这座瘴气四布的南蛮莽林里,能做的最后一事是救人,那也……那也很好,师尊在天之灵,是不是也能对她多些宽宥,原谅她的不争气?
  从袖底摸出几枚铜钱,她发劲,疾射而出!
  若换作寻常时候,她发暗器的劲道足可用铜钱打穿那群禽兽的身体,然而此时她内息有异,虽未失准头,手劲确实弱了不少,铜钱发出细微的“咄咄”声响,最后仅半嵌在那些人的颈侧、胸口和背心处。
  “来……过来啊,别怕,老子赏给你好吃的……”
  “这儿也有,你会喜欢的,快来,乖,把嘴张开……”
  寒毛竖起,上官净背脊陡凛。
  她以暗器手法发出的铜钱尽管没能在那群禽兽身上留下透明窟窿,也够他们受了;诡谲的是,那些人如着了魔,浑然未觉她的奇袭,仍维持不变的姿态,甚至连抬头张望一下都省了,一迳地做那些下流举动。
  “住手!”沉声大喝,她拔剑一跃,蓦然逼近。
  不好!
  甫察觉什么,强大晕眩感已兜头罩落,来势汹汹,较之前更强十倍不止!
  她被扯进一团浑沌内,这感觉……仿佛不意间踏进某个结界,此地似在世间,又并非绝对存在,她毫无防备闯将进去,只有被吞噬的分。
  早听师尊提过,南蛮一带的深林奇诡异常,变幻莫测,这两年多的江湖历练,她以为自己够胆大心细了,如今这一闯,才知其凶险;只是……太迟啊太迟……来不及了呀……突然间,只觉周身舒松,提不上半点力气,也不想挣扎,她其实还挺喜欢的。唉,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放松……神魂飘飘然,血肉像也离开了骨干。自从师尊仙逝,师门发生内变,她赶回玉灵峰后,小师妹已不知所踪;而她的心……被毁得四分五裂,那无形的伤力道强悍,几要把她从里到外全然撕裂……师尊曾说过,她性情坚毅强韧,能堪重任,她却觉自个儿快要撑不过去,不管是肉体,抑或心魂,已无法再撑……从西海玉灵峰一路往南,千山万水,迢迢险途,如今的她疲惫万分,身躯渴望休憩,神魂亦是,她真的许久不曾如此松懈……不自觉地,她翘起嘴角,恍恍惚惚望着那几缕穿透阔叶枝桠、顽强落下的明亮天光。
  ……天光?
  啊,原来她倒卧在地了吗?难怪会看到那层层枝桠,和穿透叶缝的光束……
  双眸好累,若合上眼,是不是就此长眠不起?
  她能见到师尊吗?
  她的魂魄飞啊飞,能否在离世之前,让她再见见二师哥一面……不!她不见他的!萦怀不忘的已非旧时之情,从今尔后,她对他仅余恨。
  “哭什么?”
  她听到有谁问着,那嗓音偏柔,是男子的声嗓,低低的,但很温柔。
  是谁呢?她因那柔情的慰问,很努力地瞠开眸子。
  抢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抹纯然的白,她看不清那人五官面貌,直觉是位俊美公子,蓦然间,她记起那道遭受逼迫的白衫身影,心一动,冲口便道——
  “快走……”此非善地。“快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能救你,我能……快……快走……”
  林间昏幽,透落的光线全打在他背后,那抹影子定住不动,像在打量她。
  “有人说要救我,这还是头一遭。”
  低柔男嗓似在叹息,上官净把持不住了,守在丹田的气陡然一弛,她徐缓合睫,握剑的五指随即松张。
  见她昏厥,白衫男子蹲踞在旁、略偏面庞,又瞅着她好半晌。
  光看不过瘾,他竟还伸出长指戳了戳她的颊,似在确认眼前人儿是真实的,而非从幻境中造出的角色。
  女子的颊儿很软,就是消瘦了些,眉清,眸秀,鼻形薄而挺,双唇柔软无血色,称不上什么大美人,倒也颇顺眼,至少,还顺他的眼。
  再戳戳她的脸蛋,指腹承接那眼尾滑落的泪,他黑幽幽的目底闪烁星火,即使半掩长睫,依旧掩不住眼中浓浓兴味,那模样着实吓人,吓得隐身在密林高处,暗暗观看兼守护的黑衣男子浑身泛寒,还得忍住哆嗦。
  “燕影。”白衫男子轻淡召唤。
  身为暗卫的黑衣客倏地飞现,即便从小修习心法,事前也作了防备,此时被召进自家主子刻意强化的结界内,一股迫人晕眩仍让他费了番劲才抵御住。
  “怎么回事?”白衫男子头不抬地问。
  尽管主子问得不清不楚,身为“第一暗卫”可不是当假的,燕影随即道:“姑娘在一个时辰前从东北边入林,只她一人。”略顿。“她在林子外替坐骑卸下辔绳和鞍子,将那匹马野放了。”
  “将马野放吗?那是没打算回头了。”只不过,她是如何切破他设下的结界?眉峰微乎其微一蹙,直到觑见她手下那把剑,他若有所知地挑眉。
  一边玩闹地拉扯她的发,白衫男子叹道:“闯进林子里还能支持一个时辰,你内劲练得不错啊,唔……能摸到我身边,也算得上高手。”边说,单手边在女子穿着劲装的身子上摸啊摸,探向素腰,摸过袖底,松解襟口。
  男女之防在眼前这颗大魔星眼里,根本……顶不上一个屁吧!燕影抿紧唇,瞪大眼,放在身侧的双掌死命握住,怕一时克制不住正义感抬头,要冲上去解救姑娘免于狼爪。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真要蛮干,届时不只姑娘被荼毒,连他也得遭“摧残”。所以,忍忍忍,唯忍而已,忍为上策!
  忍到最后,就见主子从微松的女子襟口中拉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牌子约半个掌心大,穿着韧绳挂在姑娘家细颈上,牌面似刻有图纹。燕影不及看清,那方铁牌已被主子确认过后、从女子细颈上取下。
  白衫男子一把抱起晕厥的人儿。
  “凤主,让属下来吧……”燕影本要上前代劳,却又止步。他脊柱窜上一阵凉意,直达脑门,因为主子的凤眼弯成两道小桥,无比的牲畜无害兼之和蔼可亲,抱那姑娘的模样如同捡到可怜又可爱的小猫或犬崽。
  呃……算了。有人不知死活地闯进来当主子的“消遣”,是那人时运不济,就、就各安天命吧,怪不得谁。燕影深吸口气稳住心智,在主子的幻界中尽可能保持神清目明。
  此时男子抱着姑娘就要离去,燕影忙问:“凤主,那些人如何处置?”他所说的“那些人”指的正是适才擎刀脱裤、污言秽语的那群禽兽。那些人围作一圈,不知何时被点了穴般动也不动,而且一律右掌擎刀、左手扶住胯下男物,动作相当一致;但燕影明白得很,那些人绝非中了点穴这门实在功夫。唉,他家主子从来就不练“实在”的功夫……啊啊啊,这话可不能被谁听去!
  “你不走,就留下吧!”白衫男子继续笑得很无害。
  危也!
  燕影见事甚快,不等主子话音落尽,已拔身疾窜,抢到前头。
  他回首往后瞥,恰见自家主子腾出一袖,扬起,袖中剑指当空而划,那是咒杀,行云流水画出一张无形符咒,罩住僵挺在结界内的那些人。
  咒术一下,唰唰唰,那几把大刀同时砍落,自宫者毫不迟疑,下刀既快又狠,好似那肿胀充血的男性之物多教人厌恶,非彻底砍除不可。
  嘶——好、好、好痛啊!连死都不留人全尸啊!饶是身为“第一暗卫”的硬手,也得惊出一背冷汗,凭本能夹紧双腿。
  “哭什么?”
  似乎有谁这么问她。
  没想哭的,只是倦得很,她好想躺下来,什么都不想,倘若交睫能眠,深睡而无梦,不知有多好……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肚子……好饿……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她记不得了。饿了,让她很难“专心”再持续晕厥,尤其阵阵食物香气选在此时无所忌惮地钻进鼻间,扰得她不得不醒。
  醒来。
  还是醒了,莫名保住一条命,没死。
  她望见由榻顶垂挂下来的防蚊纱帐,房中传出细微动静,她徐慢转动螓首,薄薄蚊帐外,白衫男子背对她立在桌边,似在布置饭菜。
  眉心先是微乎其微一蹙,而后,她记起了,这男子在她倒地时,曾来到身畔。
  她脑中还留有那抹雪白余影,与帐子外的那人渐渐重叠。
  那群恶人受伤后,没再为难他吧?要不,他与她怕是出不了那片深林。
  年岁渐长,历练渐丰,对于藏在人性底下的兽性,她多少有体会,这世间强欺弱、众凌寡所在多有,不是姑娘家才会遇上那样的羞辱,连长相俊美的男子也得留神自身安危。更何况,他身形虽颀长,罩在宽大白衫下的身躯像过分单薄了,只长骨头不生肉似的,腰间系着一条银带,舒松轻垮,更显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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