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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出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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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左青词见他惊讶,闷笑道:“你要不要?”

“会不会……太少?”

“治你爹的病,足矣。”左青词卖着关子。

一路上,秦蛮垂头丧气地跟后面,而左青词她们却笑着边说边聊往九王府而去。

这里,左青词玩了一个小小的心里战术。她记得高中有一次,她因为通宵看世界杯,考试考得特别差,老师又要她们拿卷子回去让家长签字。左母性情急躁,如果知道她因为看球赛而耽误学习,必定暴怒。左青词骑着车子回家,不小心被过往的车子擦到,摔倒在地,左青词很便被送到医院。她打电话给左母的时候,左母一听她在医院,顿时急了立刻赶到医院。当后来左青词磨磨蹭蹭地说考试成绩的时候,左母只叫她把身子养好便什么也不追究了。

所以,至此左青词便得出一个结论。当你要别人接受一件不好的事情时,必须在说这个事情之前,先说另外一件特别严重的时候,这样,在他做好心理准备后,对你这件事的接受能力就会强很多。

所以如果没有一开始的话,当左青词说道要分给秦蛮一个拳头大小的金钱鳘时,秦蛮自然不会答应,但是左青词一开始就说了不给,后来虽然给的是一小部分,秦蛮却也能勉强接受。

当左青词他们到底王府的时候,玄管家正背着手在门外徘徊,左青词便叫了一声。

玄管家一回家看到左青词和两个小主子,吊着的心总算放心了,忙笑着迎上去道:“左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可急煞老奴了呀。”

“玄管家,不会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吧?”左青词被玄管家急躁的模样惊到了。

“没事没事,只不过三少爷已经遣人来瞧了三次了,您们要再不回来,三少估计要自己来站门口了。”玄管家笑呵呵地说着,然后目光转向背着硕大金钱鳘的决冥和垂丧着脑袋的秦蛮,一时有些踌躇,疑惑地望着左青词:“左姑娘,这……”

“决冥,先将金钱鳘送至厨房吧,取鱼鳔需要一定的技术,伤了内须便不新鲜了。”

“嗯。”决冥应了一声,便朝厨房走去。秦蛮看了看左青词,又瞧了瞧决冥背在后背的宝贝,便下定决心跟着决冥走。

左青词笑笑,便想先去找玄枫,一转头,便看到玄枫站在夕阳下,剑眉斜飞入鬓,飞目神光溢彩,宛若刀削的薄唇扬起一道弧度,他就那样恬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斜阳染红了天际,洒了他一身光辉。他的眼底如和风般轻缓,宛若天空流转的悠悠白云,带着洗尽铅华的素雅。

看着他挺立的俊逸身姿,看着他眼底安然的从容笑意,左青词忽然觉得温馨,心里涌过一阵感动。

有一个,在夕阳下,静静地等着自己……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一时间,两人忽觉有些尴尬,玄枫先回过神来,他温柔地看着左青词,笑着说道:“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吧。”左青词忙推辞。

玄枫微微摇头,嘴角含笑,夏夜星辰般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左青词。在这样的目光下,左青词忽觉脸上有些燥热,胸口划过丝丝甜腻。

“小叔叔,姑姑,你们两个人要说什么呀?”

两个人中间忽然出现一个小脸,此刻正用那双天真无邪的双眼望着玄枫和左青词。

“呃……”两个相视苦笑,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没要说什么,灵儿怎么没跟决叔叔进厨房?”

“因为灵儿有话要跟小叔叔说。”灵儿一脸的古灵精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着左青词,“姑姑,你真的不跟小叔叔说话呀?姑姑不说,灵儿可就要说咯?”

“好,你说。”已经没有那种暧昧气氛,情意绵绵的话左青词也就说不出来了,索性将机会让给灵儿。

“好吧。”小丫头郑重地点了点头,伸手要玄枫抱,玄枫笑着将她抱起,下一刻她便搂紧玄枫的脖子,小嘴贴着玄枫的耳朵,叽里咕噜说起来,边说还边拿眼珠子瞟左青词(奇*书*网。整*理*提*供),弄得左青词有些莫名。

“这是小叔叔跟灵儿的秘密,不许说出去哦。”

“嗯,不说出去。”玄枫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便神秘地看了左青词一眼。

于是小丫头滑下他的身子,拉着小默到厨房看刘伯伯杀鱼去了。

“灵儿说了什么?”左青词不免有些好奇。

玄枫温柔地看着她,抿着薄唇,淡笑不语。

“不要卖关子,你倒是说呀。”左青词见他故作神秘,更加着急了。

“灵儿也没说什么。”玄枫笑着看着左青词,拉着她的手转身道,“不是骗了条金钱鳘吗,我们也去看看。”

温热的触感自掌心而上,像一股热流涌进心底……左青词也不再追问下去,任由他牵着,十指相扣,往前走去。

身后的夕阳将一高一矮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影将牵手的间隙,重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厨房里,秦蛮正眼光发亮地望着那整整一大条金钱鳘,又想到自己只能拿到拳头那般小小一块,眉宇间又有些可怜兮兮。

“三少爷,左姑娘。”刘叔见玄枫他们进来,忙兴奋地指着金钱鳘道,“这金钱鳘可是好东西,全身都可以入药,鱼鳃可是治疗三少的咳嗽,鱼鳞又能清肺,鱼鳔又能养气补血,鱼肉又可……之前给少爷炖的那些补品都及不上金钱鳘十分之一。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这么说,这金钱鳘全身都对三少爷有益?”左青词有意无意瞥了秦蛮一眼。

“是呀,左姑娘不信可以去问李先生。这金钱鳘呀全身都可入药,全身对少爷都有益处,这鱼鳃咱们要用温火炖着,鱼鳞要先浸泡,然后……”刘叔兴奋滔滔不绝。

秦蛮闻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欲哭无泪地朝左青词抱拳:“左姑娘……”

左青词也不好再戏弄他,便朝他笑道:“秦将军不必如此,先前青词多有得罪,还望秦将军见谅。秦国公既是朝廷栋梁,又是我们王爷的好友,他身体抱恙,急需此药入引,青词又怎会如此小气?”

“那左姑娘之前为何……”

“秦将军行事太过鲁莽,青词如此只是想让你记住教训,以后行事切忌谨慎小心。如果不是青词和灵儿出现,只怕此刻秦将军已经与那赵契打在了一起,轻者两败俱伤,重者呜呼丧命。如果是前者,赵契为人小气,心胸狭小,又岂会善罢甘休?他必然会设计陷害,就算不设计,只要赵太师往皇上那参一本,弹劾你当街行凶,强抢他人财物,你又有军职在身,罪加一等,难道你要病体缠身的秦国公为你费心伤神?如果是后者……难道你忍心你爹爹公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

“那赵契生性狡诈,咱们离开后,他派了四人在后面跟踪我们,秦将军不知道吧?”左青词朝决冥示意,又说道:“灵儿年纪小,但是也是堂堂小郡主,小郡主说过的话岂能不算话?她既然说过她要金钱鳘不是送与你秦府,那咱们就只有将这条大鱼往九王府搬了。”

“呃……姑娘路上那番话是说给那几个赵府的狗奴才听的?”

“是,也不是。”左青词见他目露疑惑,便笑着解释道,“那拳头般大小的说法便是真的。之前在路上,青词曾问过秦国公的病情,秦将军也转述了大夫的话,所以青词分析地出,大夫要的并不是整只金钱鳘,而是金钱鳘身体里最贵重的鳔,而这鱼鳔,确实只是拳头般大小。”

左青词示意刘叔将金钱鳘开膛破肚,不要伤到内须,将整个鱼鳔端出来。刘叔久居厨房,刀工极好,划过几刀后便小心翼翼地自里面将鱼鳔取了出来,有些心疼地将其递给秦蛮。

秦蛮接过鱼鳔,忽然,双膝跪地,朝左青词便是一拜。

“秦将军——”

“秦大哥——”

左青词与玄枫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同时伸手去扶秦蛮。

“左姑娘才思敏捷,心思缜密,考虑周到,在下甚感钦佩。”秦蛮稳住力不让扶起了来,对着左青词正色道:“不管这金钱鳘是不是能治好爹爹的病,左姑娘都是秦府的大恩人,受秦蛮一拜,理所应当。”

玄枫看着左青词,眼底溢满浓浓的爱恋。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出门才不过几个时辰,便让很少对人服气的秦蛮感激地五体投地,跪拜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隔天断电,我要晕死了~~~~~~~~~~~~

性情中人

却说秦蛮带着鱼鳔回到秦府,还没到大门口便看到管家阿福跑上来拉他,焦急道:“少爷呀,你可回来了,夫人已经传你传了好几回了,老爷他快不行了,快点快点。”

“快不行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快不行呢?本少爷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啊,从刚才起一起咳到现在,九王爷已经把宫中的御医都给请来了,可是御医把完脉后也直摇头啊。”阿福跟在疾步行走的秦蛮身后,边跑边解释。

秦蛮冲进房内的时候,看见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秦国公脸色惨白地歪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床前一滩刺眼的鲜血,而秦夫人正神情焦灼地喂他汤药。

秦夫人见秦蛮冲进来,眼泪夺眶而出,滴滴往下掉:“孽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军营里没有,城门口也没有,你爹爹都病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成心让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啊?”

秦蛮眼眶红肿,一下子跪了下来,“爹爹,孩儿不孝,请爹爹治罪。”

“如果你爹爹有力气治你的罪就好了,还不赶快过来?”秦夫人挪了挪位置,让秦蛮跪到床前。

“爹……”秦蛮眼见爹爹如此,心中更是酸涩,握住他满是长茧的手,微微颤抖。

“蛮儿……爹爹说不好这就要走了,爹爹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以后这偌大的秦府就要靠你撑下去了。”

“爹爹,快别这么说,您不会有事的,有胡太医在,您肯定不会有事的。”秦蛮回头殷切地望着胡太医,“胡太医,您说是不是?胡太医?”

胡太医黯然垂下头去……

“蛮儿……生死有命,爹爹活到这个岁数,知足了,真的,赚够本了,没什么好遗憾的,爹爹只是担心你这倔脾气,又没个心眼……怕你会吃……吃……亏……咳咳……咳咳……”

“爹爹!爹爹!”秦蛮见秦国公咳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心中一阵慌乱,起身扶住他的身子,弓着身子拍着他的后背。

“老爷!老爷啊——”秦夫人见此,也忙上去拉扯秦国公,边拉边放声痛哭起来。

胡太医忙上去给秦国公施针,暂时稳住他的新脉。

忽然,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油纸包自秦蛮胸口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秦蛮一见那油纸包,就像溺水的人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双眼骤然发亮,他一把拉过施针完毕的胡太医,激动地差点语无伦次:“胡太医,这个能救命,快点,您说金钱鳘能救爹爹的性命的。”

“金钱鳘?”胡太医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气鼓鼓的白色鱼泡,闻起来带着一丝金钱鳘特意的腥味。

“传言金钱鳘日潜深水,夜浮海面,吸收日月精华,海山正气,其鱼鳔独具神奇功效。”一旁静默站立的九王爷听见金钱鳘,眼中亮了几分,此刻又眼见鱼鳔,眼底已露几分喜色,他望着胡太医道:“这真的是金钱鳘的鱼鳔?”

“古经有云:‘鳔,即诸鱼之白浮,其中空如泡,粘性强,气味腥,金钱鳘为最。’看来,这鱼鳔正如秦将军所言,正是金钱鳘之鱼鳔了。”

“胡太医,那我爹爹的病……”秦蛮期待地望着胡太医。

“有救,有救。”胡太医欣喜地捧着鱼鳔,笑着点头道:“且待我先煎药一碗,给秦国公服下再说。”

九王爷看着秦蛮,张口欲言,却又止住。

汤药很快煎好端了上来,秦夫人一口一口亲自喂秦国公喝下,没过多久,秦国公的脸色便一分好似一分,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这金钱鳘之前我们也到处找寻过,却一无所获,这一时之间,你又是从何取得的?”缓了一口气的秦国公有些疑惑地对秦蛮问道。

“老爷,您还是先歇歇气,等身子好了再行相问吧。”秦夫人不忍心他再耗费力气。

“夫人……这金钱鳘可遇而不可求,不是随便就能寻得的,蛮儿,你实话跟爹说,是从谁手中取得的?可是抢来的?”

秦蛮这时候才知道,最了解他的人无疑就是爹爹。如果不是左姑娘出手相助,这金钱鳘的确是要用抢的,至于抢不抢得到,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爹爹,您先歇口气。这金钱鳘不是孩儿买的,也不是孩儿抢的,是一位朋友得手后分了孩儿一个鱼鳔。”

“这鱼鳔统共只有一个,而且在金钱鳘里算是最金贵的,谁会这么好心分给你?莫不是被骗了?”

“爹爹,您不要担心,真金钱鳘真的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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