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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簟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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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公子君公子君公子。。。。又是君公子!临池这几天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头痛,也不知道君彦鎏到底给了却换什么好处,却欢天天在她耳边念叨着他的种种好处。

“却欢,你怎么不去收拾那蓝一?”临池问道蓝一便是那天那个被洛争收了侍寝的嚣张的女子,自蓝一被周品娴调到临池的院子后,却欢逮着机会就整她,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制造机会照样上,一天下来临池都没怎么看见她,清闲了许多。

却欢瘪瘪嘴,“她攀上云夫人了。也不知蓝一是怎么想的,她竟然对那位夫人说我是受了品夫人的指使故意收拾她的。云夫人与品夫人是死对头,这么一听自然要为她出头咯,她把蓝一带到她院子里,叫我转告品夫人,蓝一她要了。拜托,我明明是小姐的人好不好。”

“那你找品夫人了没有?”临池问道,心里有个地方蠢蠢欲动,这就是。。。后宫之争的缩小版?

“还没呢!”却欢盯着笑得古怪的临池,“小姐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呀!”

临池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气出够了没有?”

“没有!”却欢瞪眼。

“那蓝一挑起两位夫人之间的战争破坏后院的平静这个行为可不可恶?”临池继续问道。

却欢握拳,“可恶!”

“那我们应不应该收拾她?”临池循循诱导。

“应该。”话刚出口却欢就反应过来了,“小姐,你想去收拾她?怎么收拾?”

临池微笑,“上门收拾。”

云夫人是与品夫人截然相反的一种女子。

品夫人家世好,待人温和,长相柔美;云夫人是别人送给洛争的舞姬,容貌妖冶妩媚,性格泼辣牙尖嘴利,{奇}最是饶不得人的了。{书}品夫人掌管洛府,{网}俨然有洛府女主人的架势;云夫人最得洛争的宠,长盛不衰,也欲与之争锋。对这些事洛争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

随她们斗呗,斗赢了另一方又如何,难道这洛府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吗?洛争冷笑。可这次他不得不管了,洛争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小姐现在何处?”

“云秀院。”管家洛华答话,看洛争迷茫的神色补充道,“就是云夫人的院子。”看着洛争急急离去的背影,洛华摇头,她们这争的到底是什么呀?宠爱数年却连自己居住的院子名都不记得。不。不是记不得,只是懒得记罢了。没有必要记。

“小姐,我看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小心惹火上身你压不下来。”云夫人嚣张的说道,她进门进得晚,只知道已逝大夫人留有一子一女………亦是洛争唯一的一对子女。

临池暗暗咂舌,果然很嚣张呐!她学不来那个泼辣的气势,只温温笑道:“一个婢女罢了,有什么管不了压不下的。”

此话一出缩在云夫人背后的蓝一哭得更伤心了,云夫人怒火腾腾的往上窜,“婢女!婢女怎么了!婢女也比你们高贵!”她以前是舞姬,身份低微,受尽了讽刺,如今最介意别人贬低那些身份低的人,因为那样她会联想到自己。

“啪”地一声,却欢一耳光扇过去,冷冷的看着云夫人,“出言不逊。”

临池激动地要鼓掌,却欢动作很敏捷嘛,不愧是学过武的。不过。。。咳,看情形还是算了吧!“云夫人,这事儿与你无关,你只需要交出蓝一便可。她是我院子的婢女。”

“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云夫人捂着脸,狠狠的瞪着却欢,高傲的抬起头,“小姐,你还是把周品娴给叫来吧。”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临池耐心越磨越少,眉尖已有怒意,“云姬,你到底交不交?”

“不交!”云夫人眼神一使,云秀园的下人将临池却欢俩人围住,“你还想硬抢吗?”

临池冷笑,“你还想让他们动手不成?别忘了这是在洛府,我是洛府嫡小姐,你们不过是洛府的下人,动了我,你们有那个命赔吗?”

“小姐,离家五年回来,还不知道这五年小姐你被卖到那个勾栏别院了呢!”云夫人讽笑道,“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也可惜了,你娘没那个命坐稳洛夫人这个位置。”

临池微笑,她在思考,是要自己动手呢还是让别人动手呢?

“你、没、那、个、命、坐。”

众人回头,洛争冷着脸漠然看着云夫人,云夫人一下子便慌了。临池也很惊讶,今天他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洛争一出现,围着临池却欢的下人自动散开,全跪在地上。临池与却欢对视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洛争缓缓扫视着方才围住她们的众下人,眸光寒凝,“仗毙。”

临池一惊,上前扯住他的衣袖,“爹,不用。。。这么严重吧!”

洛争安抚的朝她笑了笑,转眼又是寒霜满面,“恶仆欺主,洛府岂能容忍。”他盯着云夫人,“你实在是太放肆了。品娴,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

“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周品娴微笑着低声应道。

临池看着周品娴的那笑容竟觉得刺眼无比,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回靶子。周品娴回头朝她微微一笑,笑里依然温柔澄澈。她忽然想,若让却欢告诉周品娴周品娴她会怎么做呢?

“临池,你跟我来书房。”洛争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去。临池立马跟上。

洛争的书房摆设极为简单。黑案紫檀椅,三面皆是书架,摆满了书籍。临池看着表情严肃的洛争,也笑不出来了,“爹,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长公主要为你赐婚。”洛争沉吟半晌,说道,“与君如玉之子君彦鎏。”

“不可能呀!”临池惊呼出声,安澜怎么可能呢?除非她又有什么打算。临池沉着脸,安澜怎么可以这样,她咬唇,“爹,最近。。。你。。。”

洛争挑眉,“你想说什么?你若不愿爹爹想尽法子也会替你推了这婚事。”

临池摇头,她知道,安澜决定的事岂是能拒绝的?“我只是想到很久都没看见哥哥了。”有些话不能问爹爹,只能找哥哥了,洛争脸色有些不豫,“爹,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洛争看着紧张的临池,无奈的一叹,“去吧!”

洛景行叼着根草躺在草丛中,“哟,我家小池儿也长大了,知道关心朝政了。”

临池恨恨的揍他的脸,“哥,人家跟你说认真的呢!”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群一直嚷嚷要另立帝的老头子噤了声,还有就是君彦鎏突然跟长公主走的近了。”洛景行说道,又拔了根草叼在嘴里,“竟有传言说君彦鎏投靠长公主了。”

临池瞪大了眼睛,久久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过渡,我想,临池君彦鎏结婚什么之类的这些我就省些了吧!

13

一弦一柱思华年 。。。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霎那沧海,不觉是桑田。悠悠转醒,入目已非洛府闺阁的轻红纱帐,而是那金织绯线绣成的交颈鸳鸯,恩爱缠绵,看着眼中却刺眼无比。她不禁想,若当时她求爹爹挡了这婚事,如今的她该如何?如今的他又该如何?

“咳咳。。。”她捂着胸口咳嗽着,头痛欲裂,张了张口想喊人,嗓子干涩得仿佛要撕开似的,只能发出暗哑的声音,沙沙的难听之极。

一只手将她上半身抱起,她后背靠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将半杯清水递到她唇边,她急不可耐的咕咚咕咚几口杯子见了底,嗓子才好了些。她舔了舔唇,低声说:“还要。”

那人在她背后垫了几个靠枕让她靠着,起身离开。

她头又晕又重,嗓子干得要像要冒烟,胸口闷闷的想吐,浑身上下酸疼不已,骨头仿佛被拆开过似的,难受死了。听着那人倒水时水流动的声音,很好听,如清泉流过,她的心里才稍微好些。重重的脚步声又过来,她张开嘴,这次喝的较慢了。

“好些了么?”那人问道,声音清冽温柔。

她艰难地点点头,眼睛紧紧闭着,意识渐渐模糊。“想睡觉。”她有气无力道。

她一动不动,任由那人将靠枕撤去,又将她平放在床上,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出去。最后,睡意袭来前她隐约听见却欢的声音………“姑爷。”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光线亮的刺眼。她伸展了下手脚,全身酸酸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她睁开眼躺在床上适应了一下光亮,然后揭开锦被,扶着床柱下床。

“小姐!”却欢一声惊呼,迅速扔下手中的物什跑过来搀扶着她。

临池无奈,“我哪有那么娇弱,走几步路又不会出什么事。”她挣脱开却欢的手。结果还真出事了………大病一场之后,身体虚弱无力,她哪有什么力气。

却欢扶着她到芙蓉榻上坐着,像对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小姐你总算醒来,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我都担心死了。”却欢看着她委屈地说道,“严大夫说你只是得了风寒,又因郁结心中,所以才沉睡不醒。”

“我这不是醒了嘛!”临池笑道,苍白的脸色衬得唇瓣愈发的嫣红,可能是这一觉睡得极好,眼眸水汪汪亮晶晶的,特别明亮,“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什么梦?”

临池笑着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眼睑微垂,翦睫如小扇颤动,她转移话题,“严大夫还说了什么吗?”她下意识的双手轻放在腹部,语气有些紧张担忧,“会不会对。。。它有什么影响?”

“没有………怎么可能!”却欢撅着嘴忍不住抱怨,“你身体不好它自然也跟着不好,你喝药药对它也有影响,不喝病又好不了。。。严大夫说他尽量开温和一些的药。小姐,这次你可不能再偷偷把药倒掉不喝了哟!”

“知道啦!”临池顺从的点头,躺在榻上扯过牡丹锦衾盖在腹部,忽然抬头,“却欢,我病了他们知道吗?”他们自是指的君老夫人、君如玉和君彦鎏。

“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你这次昏睡了这么久,老夫人还把严大夫和我叫过去问话了呢!丞相大人也来探望了你好几次。”却欢背对着她一边说道一边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临池“嗯”了一声,没有问“那君彦鎏呢?”,只默默的盯着却欢的背影好一会儿,“奶奶问了些什么?严大夫没多说说错什么吧!”

“就问了小姐你的日常生活,还嘱咐了严大夫多开些补身子的药方。”却欢轻声道。

“唔。我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临池有些疲惫地说道。

“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却欢道,退出屋子关上门。

临池阖上眼,说了一会儿的话力气仿佛用尽了,累极了。她没有给却欢说的她做了一个梦,其实那也不能算梦,那梦里,是往事,是回忆。她梦到以前。

那年她跟着姐姐姐夫回京、那天在君府外见着了哥哥、那次她和他第一次在庭院那棵桃树下相遇。。。。明明不算很久,却恍如隔世。一场梦醒,她已回不到从前。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正值夏季中旬,太阳炙热烤人,窗外树上的知了不住的鸣叫。君府池塘边的亭子里,君彦鎏一边笑着落子,一边目光移向芙蕖盛开碧荷摇摆的池塘边上。

“君公子,该你了。”酥酥柔柔的嗓音唤回他的目光。

君彦鎏歉意地一笑,手执黑子落目,“让秦姑娘见笑了。”

秦秀莛掩唇娇笑,“无碍。”她望向君彦鎏方才目光所及之处,一名绯色褥裙秀雅清婉的女子缓缓向亭子走来,步履从容,仪态大方,“秀莛久闻君夫人的风华绝代,可惜秀莛人微位卑,一直无缘得以相见,今日巧遇能了一憾事,君公子不会不满足秀莛这一微薄心愿吧!”

君彦鎏瞥了她一眼,笑而不答,放下手中棋子,“秦姑娘棋艺高超,这盘棋,在下认输。”

秦秀莛紧紧地盯着他,“怕不是秀莛棋艺高超,而是尊夫人来了君公子无心在与秀莛下棋吧!”葱白指尖拨弄着玉石白子,秦秀莛悠悠然越过君彦鎏看着亭外愕然愣住的女子,起身,盈盈一拜,“秀莛见过君夫人。”

临池漠然的看过她,待她行完礼才唤起,“秦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冷眼瞥过君彦鎏,目光最后落在那盘未下完的棋盘上,嘴角勾去,“秦姑娘的棋艺不错。”

“君夫人繆誉了。”秦秀莛笑着回答,捋袖,“君夫人请坐。”

秦秀莛的反客为主不疑是为挑衅,跟在临池身后的却欢冷冷的望了秦秀莛一眼,可秦秀莛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临池。

临池身体虚弱,却欢担心她一不小心再病倒,不放心这不放心那的,她在房间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呆的久了就无聊得慌;她好不容易得以将却欢说服出来逛逛院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碰巧”的遇上了君彦鎏和他的新欢,刚刚舒畅了些的心情又郁结了。

临池心中冷笑,向前迈上一步挡在却欢前面,摇了摇头,“还是秦姑娘坐吧!能多坐一会算一会,下次再来秦姑娘可就见不着这亭子了。”将君彦鎏和秦秀莛疑惑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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