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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教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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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完了,又去喝茶,还在掏打火机时,旁边已递上来三四根牌号不同的香烟,从不同的牌子可以看出各人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
(4)区长的话,慧慧听得很不舒服,觉得受了侮辱。她慢慢站起来,右手扶住椅子,左手牵着不足两岁的小女儿,这是自己身上落的肉啊,把背紧紧*在自己卧房门外的柱头上,定了定神,暗暗叮嘱自己,振作精神,今天地方麇集,看来要舌战群魔了,决不能退缩,不能当孬种,不管后果怎样!
但她一瞄那讲话时派头十足,恶言撒语,此时气定神闲喝茶、吸烟,像完成了一项什么艰巨任务似的正自我欣赏的人,这尖嘴猴腮的人,愤怒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她陡然想起,那年冬天,他还不是到区长吧,在她家举办“乔迁之喜”的酒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在二层楼上幽静的阁房里,他呕了不少。被子上、床上、藤椅上没一处是干净的。
作呕时很大的声响,以及那透过门板缝隙滴浸到楼下火炉子上的污秽,使慧慧两口子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慧慧在楼下高声戏谑道:“喂,喂,楼上老母猪发作了?咋不见衔窝草呢?”
丈夫狡黠的看了她一眼,叫她快些上去打整。她“噔噔”几步跑上楼,用柴火灰掩了坑脏之物,又用撮箕倒到粪堆里。当她再次给他清理时,似醒似醉的他拉住了她,苦苦哀求,讲外出干部的生活清苦,讲他和肖斌的关系——肖斌和他还密约可以互相找各自的老婆……
她当时那个气呀,好像已经受了污辱、推开他的手,搧了他一记耳光。云鬓蓬松,满脸燥热,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里闩门睡了。尊贵的客人天未明就气恨恨的回了……
今天,几年不出现的“客人”又出现了,并成了区长。变了,一切皆流,一切皆变!变得面目全非!“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好盖世的话啊,不怕,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能怎么样!
“程慧!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是什么罪,你认得字,宪法上有规定嘛。你要对刚才区长的话给予答复,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噢!”年青的区秘书不硬不软的说,其余的金刚们怒目而视。
“好,我回答,要我说什么?法律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喂猪、种田、带孩子的家庭女人……”
头还晕,脑子里像一堆乱麻,手脚颤抖,她只得停停、喘喘气。
“女人!谁不知你是一个臭女人!撒泼的臭女人,没有良心的臭女人,不顾廉耻的臭女人。你耳朵嘴巴长全了吧,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副区长站起来了。
“区长大人,嘴巴放干净点!你要骂人像你那臭嘴还生出十张我也不怕!你是来处理问题的,管我是什么女人,是香是臭我又不到你锅里捣馊饭吃!我给你们说,你的什么问题,我怎么给你回答?你戴的那些帽子,荒唐可笑,你说的罪证,没有!你要解决、处理婚姻,你就解决、处理吧!我毫不含糊,无半点舍不得!老实给你说,你不要逞凶,我相信,你们也有上级的……”
“你妈的个疤子!不要在这里侮辱、恐吓干部,未必那个干部还怕你不成!你说一切都是诬害,那我儿子手上的伤,他的手表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当队长的公公萧治元拍起了桌子。
“他爷爷,你拍桌子有什么用呢,你不怕把手拍肿了吗?不过,听惯了打雷,还怕你高声啊!你们这么多人,我能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只要一声吼,我就矮了半截了。哼,你要我回答他手上的伤和手表吗?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的头、我的嘴、我的牙齿,我……”她泣不成声了。
干部们有些惊诧她的忤逆,但如果了解了公媳、婆媳间由来已久的“斗争”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同来的年青的妇联主任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是物伤其类,她掏出了绣有一个胖娃娃的手帕……
(5)沉默,大家在沉默中紧张的思索着。
另一个同来的挎着盒子枪的派出所刑同志站起来了,脸被扭曲的很不好看,他耐不得这样的清静、闷坐:“给老子的,我办过那么多年的案,抓过那么多的人,处理过那么多的民事诉讼、家庭纠纷,才看见你这么个婆娘!是个服硬不服软的料子。你臭婊子放明白点:萧副乡长去派出所存过你好几次案子了。你是什么东西?右派的子女,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摘帽子右派的子女’,有什么值得翘尾巴的,嗯?你翻起天,跟贫下中农平起平坐得了!你往死里整共产党的干部啊!信不信,我把你拷起来?”
手铐掷在饭桌上“叮当”响,“正像副区长同志刚才说的,你想称雄,办不到,一千个办不到,一万个不答应!我支持乡长跟你离,离,彻底离!你哪一点配得上我们乡长哦!他已经玩过的女人……或者乱抓一个女人,屁股车过来比你的脸还好看些呢……”萧斌给他示意,他也自知失言,才气咻咻打住。
“好啊,你拷!”慧慧丢开小女儿,扑到刑同志跟前,声嘶力竭,“你是横口说的还是直口说的?你好大的口气,你不愿给我们摘帽,你还是戴上得了!嗯、嗯?你歪曲政策,我、我、我要向县里告你!”妇联主任终于站起来,把她拉回来坐下。
“告你妈的屁!告也得听基层的意见,你翻得了天?你那教大学的弟弟帮不了你,穷教书的,谁理他!少扯淡!哈哈……”萧斌发出肉麻的笑声。
“我不找兄弟,兄弟没你们牌子大,没有权,我不指望他。你个杂种……你站出来,按他们说的,你备了案,我们离。不离,老娘就翻你的祖宗八代!别的女人好,你去搂刑家么妹子吧!”身子抖得厉害。
好一个刑同志,听见在骂他,那还了得,猛冲过来,狠狠搧了慧慧三个耳光。慧慧被打懵在那里。那已被打松了的三颗板牙,连血水吐出了两颗……刑同志气犹未息,还想用脚踢,妇联主任厉声制止:“刑同志,你怎么随便打人?”
“你少管闲事!老子是党和人民授的权力,专干这个,想打哪个就打哪个!”
慧慧听他这几声喝叫,还过神来了:老娘跟你拼了!顺手提起一把椅子向刑同志头上砸去。刑同志当过兵,一偏,椅子从肩侧擦下去,擦掉了几块皮。他被激怒了,搡了她几把,直到瘫倒在地,慧慧死死抓住刑同志的腿和脚,乱刨乱咬……
丈夫扑过来踢翻了慧慧,拉出了刑同志。副区长吩咐妇联主任断后,会同乡里严肃处理,一行人气咻咻的走了。
(6)几天后,乡干部也都走了,只剩下妇联主任。这几天,慧慧和年轻的妇联主任讲了许多话。主任同情她的遭遇,帮她出主意、想办法。慧慧最后的态度是不管财产怎样断,婚是离定了。萧斌开头佯装答应,顶起真来,他死活不肯,还死皮赖脸的要她回忆那“甜蜜的岁月”。
不仅几个心腹给萧斌“上课”,他自己也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不找双职工,而找程慧呢?除了长的好看外,她还聪明能干、吃得苦,可以住一个好家,再说即使自己生活不检点,她一个泥腿子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虽说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家还是要的。传宗接代的目的虽已达到,还要她扶持。再找一个并不难,但孩子、家务、影响……
他还觉得,大凡漂亮妹儿,只能摆摆面子,装装门面,做家务、带孩子、伺候丈夫之类都不确孚,有的还招腥惹膻,男人得到是虚荣;貌相稍差一点的女人,一门心思相夫教子,家庭其乐融融,男人得到的是实惠。对,坚决不能离,即使现在低点头也行!
虽然闹了几天,还是没有离成。慧慧不甘心,要妇联主任做主,和萧斌分家。萧斌无奈,只好答应。三间平房,一人一间,堂屋公用。因慧慧带两双儿女,堂楼归她。责任田归慧慧,给萧斌划五分蔬菜地(当然,一直荒着)。
家具大都归慧慧,让萧斌勉强能支起锅灶。孩子慧慧全要了,不要他萧斌分文,态度很坚决。她想,萧斌是养不活孩子的,何况那些女的……萧斌要领一个娃娃到乡政府去,孩子们都朝妈妈怀里挤……
没有办法,妇联主任才劝住了萧斌。

第四章 半边户的苦楚

(1)一家分成了两户。人说“树大分丫,人大分家”,理所当然。然而,壮年的夫妻也该分家吗?问谁,问谁?苍天不语,人面无情……该走的都走了,该了结的也了结了些,但慧慧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她呆在河边的洗衣石上,仰望苍穹,俯瞰幽咽着漩涡连漩涡的苦女河水,想呀想……
蜜月时,她怀疑“苦女河的传说”的真实性,说是人瞎编的,现在,深信不疑了。现实生活里有的女性比苦女还苦,有的悲剧比“传说”更凄惨。苦女命归黄泉,尚能得道成仙,还有忠厚的丈夫陪着,自己呢?儿女又小……
(2)入冬了。慧慧到河边检点枯枝败叶当柴禾,河坝常年就烧这些。神情呆滞,动作迟缓,复位后的腕关节总是“护疼”……浑身无一点力气。掉了四颗牙齿的嘴巴说话不关风,吃饭也有影响。
一只乌鸦飞过房顶上空,似乎停下来了,好像在叫,叫声好凄凉,它怎么也成了单呢?乌鸦往河边飞,越飞越低,叫声越来越小。她的眼睛随着乌鸦飞,乌鸦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点,黑点也消失了,可马上从远方又出现一个黑点,一晃一晃的。
走近了,原来是当队长的公公。她打了一个冷噤,好凶残的公公呀!你父子果真是一丘之貉!那次谈判中,公公的一句话,慧慧终身难忘——
“离婚也好,分家也好,房子、家产没有她程慧的份。这是我性萧的,与她屁不相干!要搬,只能搬他那些陈谷子乱稻草的箱箱柜柜、桌桌椅椅。”
是的,他们真的不给我分一宗,我又有什么法子呢?闹翻了天,还是自己吃亏!人家人多势众。可怜一株弱柳,经不起狂风吹哟……上次要不是妇联主任的话,恐怕……唉……
当队长(后来叫组长了)的公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真是个冷血动物?你们应该知道这么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3)半边户的苦楚,不说大家也知道。大集体年代,分一次粮食,最远的要走两三里路。她在娘家背挑少,哪怕环境那样恶劣。
夏季分洋芋,最多的一次有千把斤,保管员恶声恶气给你倒在场坝里。没办法,常常只好叫大儿子攻攻提着马灯在那里守,自己一回一回慢慢往家里扛。有时候通宵也背不完,倒是守洋芋的儿子在越来越少的洋芋堆旁边呼呼入睡,当然,偶尔左邻右舍也帮帮忙,那,能长远吗?
有一年年关,粮食吃紧,队委会决定边捶玉米棒子边分。她在保管室捶完了任务,才匆忙回家拿口袋、背篓、打杵。本来丈夫回来了,第一他从来没有背过,第二他今天又有三分醉了。
等她急急惶惶赶到保管室,粮食已抢得差不多了,风车下口袋、背篓、箩筐大大小小挤挤挨挨,人头攒动。
她急了,急得满头大汗——好汉不吃眼前亏:名曰年关借粮,谁不想多借点?好不容易挤进去,但一个女人撕开面皮跟人抢,抢得过吗?她支了半天口袋也没抢着。
日头快要落山了,她急得、气的、恼火的眼睛喷火、头皮发麻。最后还是一个姓萧的堂弟把抢到的份让给了她,。
背着一百三十斤重的玉米,她一步三晃,吁吁直喘,胸腔里像塞了一筐糠皮,堵得难受极了。天擦黑时,她背拢了屋。
场院里,有几条板凳横竖着,那是萧斌刚刚进行日光浴了的,本来她是注意了的,不知怎么还是碰了一下,力气用尽了,她太经不住磕碰了,人倒下了,麻布口袋上面的活结被碰散,玉米洒了一地。
丈夫大骂,她只好叫卫卫照电筒,朝口袋里捧,捧呀捧……
(4)萧家父子应该想想,这么多年来,哪个半边户不是要丈夫拿一大沓票子抵缺粮款?她硬是苦苦挣成一个足粮户。
她趁月色、起大早,割青草、背草皮、喂耕牛做家粪,这笔肥料工分很可观;抽时间在院坝里烧一堆灰粪,院坝里常年烟火不熄,比有男劳力家的灰粪还多;河坝经常缺水,一下雨,她就勒令孩子们往粪池子里抬水,自己也挑,每年起码养三头猪,猪多肥也多,满满当当一池子,三分自留地泡汤喝也泡不完……
丈夫的钱,她未见一分,全给“杜康”了吧,孩子们拣桐子、木梓卖了交书费,卖鲜桃买凉鞋穿。她攒几个鸡蛋卖了要给姥姥买酒(姥姥补工资是后来的事)。
还有,为请人吊一次背篓席,扎一把刷帚,葺一把扫帚,,编一个竹篓,修整一回水桶——老大老二抬水常常把水桶弄坏,要给人家说多少的好话哟!这些,夫君,你知道吗?
在那火红的年代,很多人赔工分。一个早工算一歇半,不来就赔三歇。一个工日只按五歇算。班长才不买你半边户的帐呢,再说你丈夫也管不着他——“县官不如现管”!萧斌很少在本地工作。她知道这一切,从来不掉班,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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