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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状态 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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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等一会儿吧。”
  他们注视着那扇门。红灯开始闪烁,起初很慢,然后越来越快。
  “测试开始了。”布鲁斯特说。
  “真可惜。”波尔顿说,“你算一算他们能活多久?”
  “一道闪电,也许两道闪电。但第三道闪电之后,他们必死无疑。很可能着火了。”
  “真可惜。”波尔顿重复道。他把车发动起来,向等在那儿的飞机开去。


第四部 闪电 1 商业城
 
  10月9日,星期六
  中午12时13分

  在测试室里,空气中有一种嘶嘶的电的特质,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莎拉看见她手臂上的汗毛直竖,由于电荷衣服紧贴在身上。
  “有腰带吗?”科内尔说。
  “没有”
  “发夹呢?”
  “没有!真该死,没有!”
  科内尔向玻璃墙猛冲过去,但是被弹了回来。他用脚跟踢墙,而墙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使出全身力气撞门,但锁太牢固了。
  “十秒钟后开始测试。”计算机里的声音说。
  “我们怎么办?”莎拉惊慌失措地说。
  “把衣服脱掉。”
  “什么?”
  “立即脱掉,”他扯掉衬衣时,扣子飞了出去。“来吧,莎拉。尤其要脱掉羊毛衫。”
  她穿的是一件蓬松的安哥拉羊毛杉,奇怪的是,此时她想起这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他最先买给她的东西之一。她把它扯下来,身上只剩下了一件T恤衫。
  “裙子,”科内尔说。他脱掉鞋子,全身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这是什么——”
  “一条拉链!”
  她摸索着脱掉裙子,只剩下运动时穿的胸罩和短衬裤。她颤抖着。这时计算机里的声音开始倒记时。“十九八”
  科内尔用衣服把发动机盖起来。又拿起她的裙子,盖在上面,最后把安哥拉羊毛衫也盖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
  “躺下,”他说,“平躺在地上——尽量躺平——不要动。”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心脏怦怦直跳。空气使她的毛发直竖。她感到一般寒意直蹿她的脊背。
  “三二一”
  科内尔迅速在她的身旁躺下来,这时第一道闪电在房间里爆裂开来。一股气流向她涌来时,她对它那巨大的威力感到震惊。她的头发竖了起来,她感到那股力量把她的脖子提了起来。这时闪电更为密集——爆裂之声让人触目惊心——爆炸时发出的蓝光异常明亮,即使她紧闭双眼也能看得见。她紧紧贴在地面上,希望自己躺得更平一些,她一边呼气,一边想现在是该祈祷的时候了。
  突然,房间里出现了另一种亮光,黄色,摇曳不定,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火。
  一块着火的羊毛衫落在她裸露的肩上。她感到一阵灼痛。
  “是火——”
  “不要动!”科内尔咆哮道。
  闪电越来越密集,在房间里爆裂开来,她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堆在发动机上的衣服着火了。房间里烟雾弥漫。
  她想,我的头发着火了。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一直到头皮都灼热难当
  突然,房间里灌满了水,过时闪电已经停止。头顶洒水器的喷嘴嘶嘶作响。她感到寒冷无比;火已经熄灭;地上全是湿漉漉的。
  “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可以了,”科内尔说。“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他又花了几分钟时间,企图将玻璃打碎,但没有成功。最后他停下来盯着玻璃房看。他的头发因为淋水而变得光滑。“我搞不懂,”他说,“你不可能不给这样一间房子装上一个可以让人出去的安全装置。”
  “他们把门锁上了,你亲眼看见的。”
  “对。从外面用一把大挂锁锁上的。他们上锁定是为了在设备没有打开时防止有人从外面进来。但是从里面一定能找到一个出口。”
  “如果有的话,我怎么没有看见呢。”她浑身哆嗦着。她的肩膀刚才烧伤了。她的内衣湿透了。她并不以此为羞,但她很冷,而他呢,还在唠唠叨叨。
  “一定有个出口。”他慢慢转着圈,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你不能把玻璃打破”
  “不能,”他说,“不能。”但这句话似乎提醒了他。他弯下腰,仔细检查着玻璃框,看着玻璃与墙壁的接合处。用手指沿着接合处摸索着。
  她看着他,哆嗦不止。头上的洒水器仍然开着,洒个不停。现在她已经站在三英寸深的水中了。她不明白这时他还怎么能如此聚精会神,如此专心致志。
  “我该死。”他说。这时,他的手指摸到了一把镀,跟玻璃处于同一个平面上。他发现在窗户的另一边也有这样一把锁。锁轻轻地弹开了。他推开窗户,由于窗户是从上下两边的中间固定的,所以窗户旋转着打开了。
  他从窗户里一步踏了出来。
  “小菜一碟,”他说。他伸出手去。“我培你拿一些干衣服好吗?”
  “谢谢。”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说。

  关于国际闪电测试系统的卫生间,没有什么值得详细叙述的,莎拉和科内尔用纸巾把身体擦干,找了几件暖和的衣裤相连的工作服,莎拉开始感到好受了许多。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发现左边的头发短了两英寸。而且发梢参差不齐。焦黑拳曲。
  “可能更糟。”她想起自己的马尾巴辫时说道。
  科内尔替她护理肩上的烧伤时说,不过是轻度烧伤,几个水泡而已。他把冰放在伤口上,告诉她烧伤不是一种热伤,实际上是一种神经反应。冰在头十分钟之内,通过麻木神经降低烧伤带来的疼痛,阻止神经作出正常反应。所以如果你在起水泡的话,冰——可以不让它起水泡。
  她不说话了。她看不见烧伤的地方,所以不得不相信他的话。伤口开始疼起来,他找到一个急救箱,拿了一些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莎拉说。
  “聊胜于无吧。”他把两颗阿司匹林放在她手里。“实际上,很多人不知道,阿司匹林真的是一种灵丹妙药,镇痛作用比吗啡还好,还有消炎,降温的作用——”
  “现在不要说这些了,”她说,“请不要说了。”她不想听他的高谈阔论。
  他不再说话,只是给她扎上绷带。他似乎对扎绷带也很在行。
  “有没有你不会做的事情啊?”她说。
  “噢,当然。”
  “比如?跳舞?”
  “不,我会跳舞。但我不擅长语言。”
  “终于有个安慰了。”她对语言很在行。她的幼年是在意大利度过的,所以理所当然地,意大利语和法语都很流利。她还学过汉语。
  “你呢?”他说,“你不擅长什么?”
  “人际关系。”她盯着镜子,扯着头上一缕一缕烧得焦黑的头发。


2 贝弗利山
 
  10月9日,星期六
  下午1时13分

  埃文斯爬上通往他家的台阶时,听见电视机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比以前的声音更大。他听见欢呼声、大笑声,好像是在实况转播。
  他打开门,走进客厅。院子里的那个私人侦探坐在长沙发上,正背对着埃文斯看电视。他的夹克杉扔在附近的一把椅子上,手臂悬垂在沙发靠背上,手指不安地敲打着。
  “我明白你在这里很自在,”埃文斯说,“你不觉得声音太大了吗?介不介意关小点?”
  那个人没有回答,继续盯着电视。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埃文斯说,“关小点,好吗?”
  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是手指,焦虑不安地在沙发背上敲打着。
  埃文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他突然停住了。那个人世有转头看他而是继续怔怔地盯着电视。事实上,他浑身没有一个部位动过。他一动不动,全身僵硬。他的眼睛也呆滞不动,连眨都不眨一下。他身体上惟一移动的部位就是手指,在沙发的上端,仿佛痉挛一般。突然发作的痉挛。
  埃文斯径直走到那个人前面:“你没事吧?”
  那个人面无表情。他两眼直视前方,好像要把埃文斯看穿似的。
  “先生?”
  那个私人侦探呼吸浅短,胸部几乎没有起伏。皮肤呈灰色。
  “你可以动一动吗?你怎么了?”
  什么反应也没有。那个人僵住了。
  就跟他们描述的玛格一样。埃文斯心想。同样的僵硬,同样的目苦一切。埃文斯拿起电话,拨通了911,要了一辆救护车,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好了,救援马上就到。”他对那个人说。
  私人侦探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但即使如此,埃文斯觉得他能听见自己的话,在他僵硬的躯体内有充分的意识。只是,无法确知。
  埃文斯环顾四周,希投找到一些线索。然而房间里似乎没有骚乱的痕迹。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似乎移动过。他那难闻的雪茄扔在角落里的地板上,好像是滚到那儿去的。把地毡边烧了一点点。
  埃文斯捡起雪茄。
  他把雪茄拿到厨房,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之后,扔在了废纸篓里。他有了一个主意。他回到那个人身边。“你要给我拿些东西来”
  除了沙发上的手指之外,他仍然一动不动。
  “在这里吗?”
  他的手指不动了。或者几乎不动了。虽然手指仍然在轻轻地动着,但很明显,他在努力克制着。
  “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手指吗?”埃文斯说。
  开始时还在动,然后停了下来。
  “所以你可以。好的。现在,这里有什么东西你想让我看吗,”
  手指移动起来。
  然后停了下来。
  “我把这当作‘是’的意思。好的。”埃文斯后退几步。站在远处。他听见警报声越来越近。救护车几分钟之内就到了。他说,“我向一个方向移动,如果方向是正确的,就动一动你的手指。”
  手指开始移动,然后停下来,好像表示“是”。
  “好的,”埃文斯说。他转身,向右走了几步,朝着厨房的方向。他回头看了看。
  手指没有动。
  “所以不是这个方向。”现在他向那个人的正前方,电视机的方向走去。
  手指没有动。
  “好的。”埃文斯孩子转,向大型落地窗走去。手指还是没有动。只剩下一个方向了:他移动到侦探的身后,向门口走去。由于那儿看不见他,埃文斯说:“现在我要离开你,朝门口走去”
  手指没有动。
  “也许你没有搞明白,”埃文斯说,“如果我的方向是正确的,我希望你动一动你的手指 “”
  手指动了,紧紧抓着沙发。
  “好的,但,是哪个方向?我朝四个方向都移动过——”
  门铃响了。埃文斯打开门,两个护理人员带着一副担架冲进来。现在出现了一阵骚乱,他们一边快速地问着问题,一边把那个人放上担架。警察随后赶到,问的问题更多了。他们是贝弗利山的警察,所以很有礼貌,但太执著。这个人瘫痪在埃文斯的家里,而埃文斯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最后,一个侦探走进来。他穿一套棕色衣服,自我介绍叫荣恩·佩里。他递给埃文斯一张名片。埃文斯也递给他一张名片。
  佩里看看名片,看看埃文斯,说:“我以前没有见过这张名片吧,怎么好像很熟呢。噢,对丁,我记起来了。是在维尔雪的一套公寓里,一个女士瘫痪了。”
  “她是我的当事人。”
  “现在同样的一幕又发生了,”佩里说,“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不知道,”埃文斯说,“因为我不在这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一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瘫痪?”
  “不是,”埃文斯说,“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也是你的当事人吗?”
  “不是。”
  “那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准。”
  “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埃文斯想说是他把门留蛤他的,但又意识到这样解释起来就长了,而且也很难解释清楚。
  “你应该锁门,埃文斯先生。这是常识。”
  “当然,你是对的。”
  “你离开时,你的门不能自动锁上吗,”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埃文斯说着,直视着那个侦探的服睛。
  那个侦探也盯着他的眼睛:“你头上缝的那些线是怎么回事?”
  “我摔跤了。”
  “确实像摔了不轻的一踱。”
  “是。”
  那个侦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会省掉不少麻烦,埃文斯先生。你公寓里来了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如果我觉得你省略?一些东西的话。请你原谅。”
  “确实省略了一些东西。”
  “好的。”佩里拿出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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