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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我如今,留你不住 】
………………………………………………
独自站在火影楼外繁华的街道上,他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情有些茫然。
中忍考试在大蛇丸声势浩大的袭击中结束了。因为情报获取及时,留下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木叶可以说轻松击退了敌人。音忍跟着重伤的大蛇丸狼狈撤退,砂忍在确认自己被人给耍了之后即刻投降,签订下新的同盟条约。一切听上去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除了他们在这一战中永远失去了三代火影。
虽然那是和对手相比完全不对等的伤亡,虽然木叶并没有输掉。但经受过如此冲击挫折,他们也并不能算真正的胜利。
火影,的确是个高危职业。表面看似风光,却肩负着比任何人都沉重的责任和觉悟……木叶村先后四代火影都死于非命,单凭这一点,就让卡卡西完全对这一位置生不起任何好感。
——嘛,不过烫手山芋总归落不到他头上就是了。
毕竟,现在他还有更需要烦心的事。
仰头看了看苍穹之上漂浮的白云,旗木青年隐隐皱起眉。总觉得自己现在所站的这个世界,好像哪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他记得三代葬礼那天下了一场阴沉的大雨。结束后自来也带着鸣人出村修行,顺便寻找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的纲手姬。没过多久,他就在村里发现了可疑的入侵者,经过一番交战,最后记忆赫然中断在宇智波鼬那双鲜红如血的眼眸中。
可是……后来呢?自己明明被那家伙在月读里扎成了刺猬,现在却又为何会站在这里,不知从哪来,也不知该到何处去?
而且,他觉得在那之前自己一定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些非常非常重要、让他即便无法记起,心口也依旧疼痛不已的东西。
“卡卡西?”
不知在原地愣了多久,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入骨,熟悉到几乎毫不停息贯穿了他整整十四年的怀想,熟悉到过去每一天,他都会在慰灵碑前默默回忆描摹,直至深深烙印在心头再也忘不掉。
“你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转过身,卡卡西看着面前成年后的宇智波带土,以及在他身边灿烂微笑的野原琳,整个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想厉声质问,想用力打碎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幻境。可身体却不知为何背离了意识,瞬间让一切变得理所应当,似乎记忆中那些生死虚妄都不过一场隔世经年的梦,唯有此刻,才是永不磨灭的真实。
万物俱寂中,他听见自己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语带笑意:
“我刚做完任务回村……怎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约会吗?”
“什么啊,你不知道?!”
脸上露出夸张的疑惑,带土上前一步,吊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旗木青年:
“你该不会任务撞到脑袋傻了吧?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不记得?十七好歹还是你的邻居你忘什么也不能忘这个啊!”
“十七?她又怎么了?”
被他一连串颇为鄙视的质疑砸得有点发懵,卡卡西难得没有跟带土呛声。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他表情里困惑太过真实,琳终于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这茬。拉了拉还想嘲笑几句的某人,她眨眨眼,嘴角露出愉悦灿然的笑意:
“既然如此,卡卡西你就和我们一起吧。本来以为你出任务会赶不上呢……”
“今天,可是十七她的婚礼呦。”
……
……
‘滴——滴——’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扉洒入。微风扬起浅色窗帘,带来远处些许花香。木叶医院病房中,医疗忍者们正围在床前各自忙碌着,时不时停下来在本子上写下什么。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血继万花筒幻术造就的攻击,他们几乎全都束手无策。现在只能采取最常规的手段,尽量稳定病患的情况不继续恶化而已。
而就在这种氛围中,检测仪器忽然发出尖锐的响声划破满屋寂静,显然吓了他们所有人一跳。
“血压升高,心跳加快,脑波频率增大!!”大致报出数据,助理医忍一脸焦急:“怎么回事,刚刚不是稳定下来了吗?!”
“别慌,继续监视随时报告!”
额前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主治医师查看了下卡卡西略微有些放大的瞳孔,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情绪不稳……在幻境中看到什么了吗?”
直起身子在病例上写下几笔,他长叹口气。想起隔壁病房还昏迷着的某位更加棘手的病患,已经很久不曾有过的无能为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这些一直在拼命的忍者啊……
现在,束手无策的他们似乎也只有期盼,自来也大人早点把那位带回来了吧。
——希望,能赶在一切还有转机前。
……
……
自从听到那个爆炸性消息,卡卡西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法置信的状态中,以至于连该有的反应都欠奉,呆呆愣愣被琳和带土拉到了婚礼现场。
看着十七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缓缓走来,他不自觉阴沉下脸色,指节捏得咯嘣作响。似乎随时都可能一拳挥过去,还自己眼前一个清净。
不过显然,旗木青年怒火中烧的对象和他脑回路并不在一条线上。仍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壬生后裔抬起眼皮,忽略某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淡定任凭琳和带土欢快围上前来,你一句我一句的祝贺调侃。
“这到底怎么回事?”
似是终于看不下去,卡卡西上前几步攥着十七手腕,以不容许拒绝的力道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开口:
“阿七,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你所见。”
那一刹那间,周围的时间流动似乎静止了。这个世界仿佛一起沉默下来,逐渐褪色成初始的空白。无论是周围仍旧说说笑笑的人,还是印象中看过无数次的景色,全部都离他们远去。就像身处于另一个不同的时空。
他看到十七慢慢抬起头,嘴唇开合,眼中却是一片死寂,根本映照不出自己的倒影:
“只是时间到了,就这么做了而已。”
“可你根本不喜欢他。”笃定开口,卡卡西眼神越发锐利。他脸色一分分冷了下来,靠近那人,皱眉露出危险至极的表情:“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回答地没有半分犹豫,只有这一点,卡卡西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壬生十七眼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能感受的到,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而且,而且!!
一直在一起,从小到大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难道不是我吗?!
手中瘦弱的腕骨没有一丝温热,仿佛在全身撒下了细碎寒凉的冰渣。突然意识到自己心中在不甘咆哮着什么,旗木青年不由得愣住了。
——他居然……会不甘心吗?
“不可以,阿七,你不可以做这么不负责的事。”
低头紧紧凝视着那人空洞茫然的瞳孔,卡卡西觉得,似乎有什么藏在水面下的东西正隐隐上浮。既期待又恐惧,就像被风雨洗礼后的花苞,即将绽放出最绚丽夺目的灿烂。
“为什么?”
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十七机械开口。仿佛被设定程序的没有生机的机器,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即使他并非我所爱,那又如何?……我爱的人从未应答过我的呼唤。现在时间已经到了,那就此离开也无非是正确的选择。”
挣脱那人的桎梏,她转身踏风而去。所过之处,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而周围本已模糊的风景,又重新变得清晰刺目起来。
站在即将共结连理的男子身边,那双异瞳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转眼却又没入深不见底的冰层里。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
“所以,旗木卡卡西,你又到底有什么资格来阻止我?”
……
……
与此同时,火之国某处隐秘的山林。
无聊挥舞着手中的鲛肌,干柿鬼鲛悠闲坐在树根上,漫不经心警戒着四周丛林的每一丝声响。想起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战斗,他瞥一眼另一边正闭目养神的同伴,还是不自觉有些感慨:
“没想到那家伙挺有本事的嘛,不愧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狂鬼’自来也,有机会还真想交手看看呢!……不过我们这次捕捉九尾算是失败了吧。”
“……嗯。”
似乎很不想搭理这家伙,但出于良好的教养使然还是恹恹点头。宇智波鼬脸上隐隐透出一丝疲惫之色。
“接连使用月读和天照,对身体负荷还是那么大啊。”活动活动坐得僵硬的脖子,鬼鲛看了眼天色,继续开口道:“真的没问题吗鼬桑?要不要我给你传点查克拉?”
“不用,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淡淡拒绝同伴好意,他轻轻皱起眉,努力忽略眼中针扎一般的疼痛。
“这样……但其实我挺好奇呢。你对那个卡卡西用月读时,好像花的时间比平时稍长一点啊。是有什么麻烦吗?”
似是随意询问着,鬼鲛余光注意着那人脸上神色,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变动。
“啊……稍微做了个幻境而已。”
“哦?你让他看了什么?”
“不是我让他看什么,而是他自己决定要看到什么。”
缓缓睁开眼,猩红血海中倒映着湛蓝无垠的苍穹。鼬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一双冷淡荒芜的异色瞳孔,藏在那段即将褪色的回忆中,逐渐染上斑驳。
只是顺手帮个忙,希望你不要怪我啊,前辈。
毕竟如果成功的话,也只能说明,你们的羁绊已经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剪断而已。
“在月读里,卡卡西桑所经历的一切,大概就是他最遗憾的过去,以及最恐惧的未来。”
他有看到你吗?那些在前方等待着的,没有你的道路?
而到了那时,你还会继续像曾经那样缄默不言吗,十七?
……
……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站在人群中望着十七和那人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欢呼祝福,卡卡西觉得自己胸口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眼中明明没有一点笑意,她眉间明明积聚着那么深的郁色,为何还要勉强装出这样幸福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巨大的悲伤蔓延而至,旗木青年要耗尽全身力气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似乎眼前所有光芒都在刹那间被黑暗截断,从此落入无人知晓的孤独深渊。
他现在真的很想冲上去把那个女人拽下来。但每每就要动作时,耳边却总是浮现出十七隐含绝望的讥讽。
‘……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止我?’
——没错,旗木卡卡西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毕竟无论如何,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可是……
“你真的这样想吗?卡卡西……好好问问你自己。”
四面八方的嘈杂声忽然如潮水般退去。他听见来自自己心底的声音,竟是那样不甘而惨痛,一路随着血液激荡在整个身体里。
你要知道,从来和她并肩而行的人,是你。
你要知道,能毫无顾忌进入她的房间,大大咧咧开着看似亲密玩笑的人,是你。
你要知道,她每天都嫌弃到不行,却还是会为之准备三餐打扫房间甚至允许留宿的人,是你。
你要知道,在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她整个世界里的人,是你。
可现在她却要离你而去,走进另一个陌生人的生活。从此你回到家只能面对冰冷的黑暗,再也不会有人端着秋刀鱼等待,再也不会有人打开满屋灯光,成为你一生停驻的港湾。从此你孤独时只能自己讲话给自己听,从此你难过时再没有人站在一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陪你,从此也不会再有谁认真凝视着你的眼,对你说“早点找个好人嫁了吧,卡卡西”。
那些属于你的依赖,她会给予另一个人。那些只对你绽放的笑容,将会有另一个人分享。那些只有你懂得伤痕,也会被另一个人治愈。
“你甘心吗?”
——不,我不甘心。
“你难过吗?”
——对,我好难过。
“那你现在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吗?”
“……”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冲破迷雾,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那些初见时同病相怜的伤痛,那些任务时不知何时习惯的守护,那些怄气时整个人都不再是自己的痛苦。
他想起每个黄昏十七从厨房中走出来,猫老师挪动着越来越胖的短腿奔到餐桌。自己坐在沙发上懒懒笑着,一一猜出今天将会吃到什么样的晚餐。
他想起九尾之祸时自己见不到人影的惶恐,那次任务中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