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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极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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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发誓,”陆静的耳边又回荡着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坚定,甚至带着虔诚。可是后面的话却模糊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挣扎,却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接着,她就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她从噩梦中醒来,静了静神,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亲吻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那时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经过二层的小会客室时,她向窗外望去,朝霞将天空印的像是少女绯红的双颊,目光所及之处的天空被交错的树枝格档的有些破碎,却更显得远处的天空美好的几乎不真实。

这栋房子原先是典型的美式乡村别墅,房间内宽大而笨重的家具显得自然而舒适,布艺配饰上运用各种繁复的花卉植物,带着浓浓的乡村气息,让人感到心安舒爽。

大概三个月前,陆静仓促的策划了一次脱离行动,她带着孩子,打了个时间差后,消失在清花阿姨的视线里。那时她觉得这个房子里每一张桌椅都像是在嘲笑自己。她是那么迫切的想要逃离开这里,却最终还是妥协于现实,再次乖乖的回来。

她离开时,多少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但她依旧任性的离开了。她知道梁希泽一定会疯狂的寻找她,但是她当时就是一定要离开他。

可是她有孩子,就有了世界上最柔软的一片天地。她可以吃苦,但是不能让孩子跟着她一起吃苦。这是做母亲的人最悲哀,也是最伟大的地方。

再后来她就认命了,认命的生活在这栋别墅里。如同新上任的领导会将中层大换血一样,陆静回来后将所有的家具换成了洛可可风格,她并非洛可可迷,只是因为大多洛可可的家具都很贵。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麻痹自己继续住在这里。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孩子的房间面前,有些迫不及待的推开门,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她放下心来,仔细观看睡梦中的孩子们。

双胞胎真神奇,尽管是异卵双胞胎,但是她的孩子们长得非常像,有时连她这个做妈妈的都分不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小家伙连睡觉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小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清般嫩滑。

小生命太纯洁,那般的柔弱,惹人呵护。

她生孩子时难产,很多细节都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孩子出来后,医生对她说:“两个男孩。”

她没有哭,整个人已经虚脱到极点,第一个反应就是:谢天谢地,我的孩子以后不用遭受和我一样的罪了。

所以她的孩子取了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对小名,平平和安安,这是她内心最郑重的期盼,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平凡的渴望,她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长。

不一刻管家也过来问候:“小美起的好早。”

陆静不喜欢这位名叫李清花的阿姨,因为她根本就是这栋别墅里面高清肉眼移动监控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清花阿姨传到梁希泽的耳朵里。

但是清花阿姨带孩子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将她的两个宝贝照顾的一日茁壮过一日,她也就不再挣扎。

陆静和邻居们的关系非常好,她经常带着家里厨师做的美味饺子、包子和馅饼去拜访邻居。她家里的王大厨是西餐师傅出身,同时精通北方菜系,可将中西餐完美的结合到一起。十分讨陆静欢心。

有次她对王大厨真心赞叹道:“王师傅,您得过那么多的厨艺大奖,别人请都请不来您,您却来美国照顾我,真可惜了。”

王大厨急忙摆手道:“不敢当,梁先生特地嘱咐过您的口味和喜好,您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陆静哄着孩子吃了早饭,便到花园里看园丁浇花。园丁手中黑色的皮管像是一个条长而笨重的大蛇,温和而无害。她透过喷洒的水珠,细微的氤氲间,看向远处的方向。LA到处是棕榈树和松树,还有一种她不认识的树木,像是柳树,下垂的枝条,细细的叶子,但却开满了红红的花 。

她常常望着那些红色的花发呆,那些花像是一把把红色的小刷子,耀眼而俏皮。而每当此时,她总能想起北京河岸边的杨柳,细细的枝条向着河水的方向下垂,随着风轻轻的摇曳,像是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影,更有着情人间相互依偎的甜蜜。

她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想家了。

只听得李清花从房里出来道:“希泽突然来电说已经到机场了,我看你那件淡粉色的裙子挺好看,你今天穿不穿?我已经给你熨好了,挂在你房间里。”

陆静心想,那是你家的主子,又不是我家老爷,你拿他当爷供着,我又不欠他的。不过心里虽然想着,嘴上却只是道:“阿姨,我不换了,您受累,帮我收起来吧。”

李清花反而被她哄的喜上眉梢,应声道:“不累,那我收起来,希泽爱吃鱼,早上我正好买回来了,你们在家里吃点饭。”

正说话间,邻居克拉克家的大儿子雷蒙德回家,他看见陆静后,上前打了招呼。两个人礼貌的拥抱。她笑着问候两句,目光却透过雷蒙德,安放在他身后的某个位置。

那是一名华人男子,相隔甚远所以也看不太清楚面目如何,只身材修长,双手插兜,正静静的站在高大的路灯下。他只身都是休闲装,却依旧显得风流倜傥。

很难得的是,这两年来,陆静自己的心境曾一度濒临苍老,而他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他的容颜、他的笑貌,他的一切,似乎都因被时光眷顾而停留。

只是他比上次见面时还瘦了一些。

她笑着和雷蒙德挥手告别,在原地怔了一会,才下了决心推开栅栏门,对梁希泽喊道:“进来吧,还等着我请您?”

梁希泽这才踱步过来,慢条斯理,语带讽刺:“行啊,陆小美,刚几天没见就和老外勾肩搭背的,还投怀送抱,长本事了你。”

陆静直翻白眼,内心里千万遍的骂自己嘴欠,和他打什么招呼?她说:“管得着么?爱进来不进来。”

梁希泽却不说话,显然是心情不佳。陆静忍不住奚落道:“怎么着啊?还说不得了啊?我是你后宫吗?你心情好了就来临幸,你下次来的时候能提前给个话儿吗?这屋子藏着情郎呢还,就算咱俩离婚了,别真撕破脸啊。”

但是梁希泽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现在他离得近,她终于能看清楚他的面目。他的鼻梁高挺,颧骨处还有一颗泪痣,像是一颗乌黑乌黑的黑曜石,嵌在纯色的手工毛毯上,华美而高贵。

陆静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有这么美的泪痣。

此刻这颗泪痣被他的墨镜遮挡住了,而她知道那颗痣就在那里。

他伸出手摘下墨镜,眼底一片淡淡的淤青,他没睡好的时候就会这样。他的眼神中也尽是疲惫,陆静甚至看到了转瞬即逝的哀伤,因为哀伤是那么的明显,几近深沉。

他还是开口说道:“我这次是路过,只看看你和孩子。明天就转机飞田纳西州。打扰到你们,你别往心里去。”

陆静简直难以置信,梁希泽居然这么客气的和她说话。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大概一辈子也没这般低三下四过。

而一想到趾高气扬的梁希泽对自己态度这么好,陆静脸上不自觉的浮着胜利的笑容道:“进来歇会儿吧,孩子刚吃了早饭,你下次来时提前知会一声,我就等你来喂孩子吃饭了。”

孩子被清花阿姨抱了出来,陆静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又长时间见不到爸爸,应该没什么反应。但另她始料未及的是,两个孩子见到梁希泽竟然同时哭了出来。

陆静即刻就心软下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两个小生命,完全是因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心里只有你,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你,他们全部的天和地都是你。

梁希泽左拥右抱,对着孩子亲了又亲,眉开眼笑,又像是自问自答般:“才一个月没见,又长大了些?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好孩子。”

孩子哭声嘹亮,梁希泽竟然十分高兴,“平平这嗓门,中气嘹亮,以后咱们当播音员去。”

陆静怔了一下,上前看了看,确定了心中的疑问,才疑惑道:“你怎么一眼就认出这是平平?”

“我自己儿子还认不出来?这不是废话吗?”

陆静脸上一阵通红,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天说话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

梁希泽只抱着孩子逗弄。两人吃了饭,将孩子平放在床上,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边,一起哄睡了孩子,才悄悄的退出房间。陆静顺手整理了头发,见他也在整理有些褶皱的衬衫。

却发现起居室内正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白衣男子,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从卧室里一起走出来的场景。

陆静惊喜道:“励宇哥。”

陈励宇笑的暧昧:“希泽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在田纳西的庄园聚会,大家都飞NY再转机田纳西,多近啊。就他,非得买从LA转机的机票,那我舍命陪着吧,结果丫的发现能改签提前一班的飞机,他就改签了,也不管我了。”

陆静边倒咖啡边笑道:“着急看儿子呗,没辙。”

陈励宇道:“真是看儿子这么简单?看儿子你俩整理什么衣服啊?”

陆静笑道:“一起躺着哄儿子睡觉来的,特清新,你羡慕吧,大光棍儿。”

陈励宇“啧啧”道:“我说妹妹,你至于这么护着希泽吗?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爷们儿?”

陆静将咖啡递给陈励宇:“是我孩子他爸,懂吗?”

梁希泽在旁道:“你别和他浪费吐沫了,他的孩子还是液体呢,他真听不懂。”

陈励宇笑道:“梁希泽你大爷,我还没怪你丫不仗义改签的事儿呢,你还数落我?我知道你俩互相搭帮和我逗闷子,敢情这离了婚反而更显得你俩情比金坚?”

梁希泽只是笑:“励宇,给你透个信儿,我二姐换电话了你知道吗?”

陈励宇猛然坐直了身体,眼中的惊讶之情明显,随即又神色如常道:“梁瑛换电话?不可能,你们就诈我。”

陆静在旁附和道:“梁瑛姐真的换电话了,那天还告诉我新号来的,不过说旧号也用,工作上的,下班就关机,让我们只打新号。”

陈励宇半信半疑的拿出电话,接通后便对电话喊道:“瞎换什么号码?以后我怎么找你?小美知道希泽也知道,就我不知道你当我什么人?”

可能室内有点安静,陆静十分清晰的听见了电话里干练的女声回骂道:“神经病啊,我换什么号码?傻吧你,小美和希泽一块和你逗闷子你也信,就你这猪脑子,趁早别和我弟一起做生意,明显拖希泽后腿,属秤砣的吧你。”

陈励宇脸上一阵吃惊和慌张,随后赶紧走向门外,边走还边讨好道:“哎哟姐,姐,我错了,你别嚷,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啊?你中午吃开嗓药了?我在LA呢,希泽这是吃干抹净了,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呢。”

陆静望着陈励宇的背影笑了半天,只感觉身边一阵安静。她回身,却看见他随意坐靠在沙发扶手上,正在望着她。

空气中突然叫嚣着阵阵沉默,陆静的目光无处安放,只好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我好久没见到励宇哥了,还挺想他的。”

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第二日醒来后便要离去时,才一岁三个月的小孩子,听到爸爸要和他们告别,竟然又哭又闹,弄得陆静心里也难过起来。

陈励宇皱眉道:“我这人心眼儿善,看不得这煽情场面,妹妹我先颠儿了。”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而梁希泽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喃喃的哄道:“要听妈妈的话,要乖乖的,爸爸很快来看你们。”

门外传来“嘀嘀”的鸣笛声催促,他将孩子放在陆静的怀里:“我得走了。”

陆静点了点头:“好。”

她只见梁希泽的背影怔在原地。他的肩膀宽厚,站在那里时竟然将起居室的光线挡住了一大半。逆光的走廊里甚至可以见到肆意飞扬的颗粒,更远处还能望见花园里绽放的花朵,色彩美好。

竟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梁希泽就这样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动作,一直朝大门走去。

他拉开门,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陆静明白,两个人除了孩子,已经完全的分离开来。他们离婚时没有财产纠葛,那个紫红色的小本本,像是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利索而平整地切了下去,切断两个人相连的一切。

又过了两天,在一个夜晚,陆静刚哄孩子睡下,便接到梁希泽的电话,而他显然是喝高了,问她:“小美,你在哪儿呢?你今天开心吗?”

陆静心下恼他喝酒,亦不愿意和醉酒的人纠缠,支支吾吾了一阵,梁希泽竟然十分好脾气的唤她:“小美,陈励宇非拉我来NY,你记得咱俩以前说夜景就香港好看吗?我现在就在帝国大厦上,NY还是这么乌漆麻黑的真难看。”

他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豪迈口吻:“小美,你不是想去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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