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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极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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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泽当晚也没离开公寓。两个人轮番照顾了孩子一整夜。

孩子病好了之后,正好赶上两周岁的生日,当天老家儿都不在北京,梁希泽并没有大肆张罗,只叫保姆做了几个家常菜,还买回来了油纸包裹的老字号炸羊肉串,陆静笑道:“这可是有些年头的记忆了。”

两个人温馨的切了蛋糕,在保姆的帮助下,给孩子过了个生日,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递给了她两个小红包:“给儿子的,你替他们收着吧。”随后又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方形小盒子递给她,陆静接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讲究?”

他只是淡淡的微笑,泪痣夺目而光彩,半晌才道:“送你的,你拿着吧。”

陆静拿到这种形状的盒子时,就知道里面一定是一块腕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打开,精巧的方形女士腕表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灯光倾斜下来,照射在贝母表盘上,光影明亮。十二颗彩钻均匀分布,琉璃般的色彩晶莹夺目。

陆静胸膛内翻滚着灼热的感情,东一窜西一窜,找不到一个出口,憋得她胸口生疼。这块表不算很贵重,甚至比不过她自己的很多限量款,却是她最牵挂的一款。她曾在瑞士的表行里与这块手表擦身而过,这么多年来,也走过很多地方,却一直没有再找到这款手表,是以一直念念不忘。她曾经描述过这款表的模样给他听,那时他的模样很认真:“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款,估计因为我从来没在意过女表。”

她深知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到这款表,一定是花费了相当大的力气。她问道:“在哪里买到的?”

他只是笑,并不多言。

陆静随手将腕表放在桌子上,他见状,起身到酒架上随便拿了一瓶红酒,倒给她,半晌才问道:“不喜欢么?”

陆静闷闷开口道:“送这个算什么呀?”

“小美,”他摇晃着酒杯醒酒,醇厚的酒精芬芳逐渐散发:“其实我什么都想给你,可是你什么都不缺,我花了那么大心思寻的籽料,你看都不多看一眼,也不见你带;这表你也随手一扔,我还能送你什么?”

“再说,”他饮下手中的红酒,眼睛望着远处的方向:“我现在用什么身份给你东西?你在上海时,孩子在北京,我竟然……连给你打电话的理由都没有。”

陆静的心里一阵阵的被痛苦侵蚀,搅得她的心情浮浮沉沉。她终于还是喝下了酒,才对他笑道:“今儿孩子生日,本来是挺高兴的事儿。”

他回过头来看她,下一秒就俯下了身吻住她。

唇齿相碰的瞬间,陆静只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来。他们的双颊上都残留着被两个孩子亲吻时的温热,他们的舌尖还留着奶油的香甜,鼻息间还都是红酒的暧昧与发酵后的甘洌。

陆静的意识被拉回那个夏夜,那个雨夜,她怀着宝宝,他们一直在亲吻,只有从亲吻中才能更多的从彼此的怀里汲取到力量。力量源源不断的转化成能量,能量再转化成吻,吻又转化成连绵的爱意,爱意通过舌尖,传递到彼此的口中,渗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被他大力的禁锢在怀里,她的手掌被他紧紧的十指相交,亲密的纠缠在一起。他的吻很大力,仿佛不这样用力,她就会像空气一样,再次消逝的无影无踪。

她挣脱不开他,急急的哭了出来。他感受到她的泪,停止了吻,两个人的唇却依旧离得很近,近到他呼出的鼻息,都直接喷洒在她小巧的唇珠上。

他低声的说:“小美,你刚才对我笑了。”

她甚至没有来的及拭去滚落的泪水,更没有顾及时差,当着他的面拿起电话,拨给乔治。乔治的世界非常嘈杂,浓重的朋克摇滚音乐在播放,似乎是在片场或者摄影棚。他略有不悦道:“Lulu,不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工作,非常不希望被打断拍摄的灵感,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明明乔治已经挂了电话,陆静却还是假装的对着电话微笑着说了好多话,她尽量用简单的词汇,能使梁希泽听的懂,她描述了孩子过生日是多么的快乐。她最后对着电话说:“Boys miss you soooo much。 Bye; love you; see u soon。”

梁希泽始终坐在餐桌前,不曾停歇的抽烟,他甚至没有看她。他整个人弥漫在烟雾里,忽远忽近,看不清真实的表情。

陆静起身回到房间的浴室内。她冲洗了很久,似乎这样才能让他的影子被冲刷的无影无踪。出来时,竟然看见梁希泽还坐在客厅里抽烟。见她沐浴过后的样子,竟然轻佻的笑道:“我不就亲你一下么?至于洗这么长时间么?”

陆静听闻,更加烦躁的质问道:“两年前的今天你在哪儿呢?”

他站起身,唇线微抿,泪痣也变得凶狠起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拿了大衣便离去。

倒是第二日李宛清上门拜访,脸红红的对着陆静道:“小美,我怀孕啦。你不要告诉别人,希跃出差了,等他回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陆静忍不住的低呼:“确定了吗?”

李宛清微笑着点头,声音中充满了满足与喜悦。她将手轻覆在小腹上,表情怜爱而慈祥。她说:“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小美,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那你的身体……”

李宛清依旧是温婉的微笑道:“我一会就去贺医生那里,你陪我去好不好?”

陆静点头,将自己的烦心事抛在脑后,陪着李宛清分享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晚饭后梁希泽依旧来探望他们。陆静心情甚好,见到他也表情无异,只招呼道:“来了?进来吧,咱俩都离婚了,还吵什么架?自己膈应自己不是?昨儿全当你喝多了,胡言乱语,胡作非为吧。”

梁希泽听闻反倒笑出来:“那我亏了,早知道你这么洒脱,就该酒后乱性才对。”

陆静的脑中瞬间闪现出各种绮丽的画面,她感觉自己的鼻腔内一阵阵的躁动,紧接着就是滴滴答答的鼻血流了出来。梁希泽赶忙将她头脑后仰,扶着她来到浴室清洗,一边给她泼凉水一边问:“天儿太干了?”

陆静赶忙道:“是啊天儿太干了回头我还得买个加湿器天儿真的太干了实在太干了。”

她一直等到头脑发懵已经困的没有力量支撑自己,发现梁希泽还在未离去。她惊奇道:“没事儿了,你还不回去?”

他慢条斯理:“我回去干嘛?”

“那你在这里干嘛?”

他双手搭在身后,慢悠悠的起身:“我儿子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呆在这里?”

陆静瞬间气道:“你这不是二皮脸么?说好了让我住这儿,敢情就是为了你自己能住?”

梁希泽道:“那当初也没说我不能住啊?”

陆静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你臭不要脸。”

“呦,刚才还说我是二皮脸呢。”

她瞬间败北,闷闷道:“我要不是因为生孩子傻三年,能让你在嘴皮子占我便宜?梁希泽,我告诉你,等孩子三岁以后,咱俩再一决雌雄。”

他却将她推进卧室里,笑的满面红光:“决什么雌雄?我本来也是男的,你本来也是母的。赶紧睡觉,困着呢。”

而陆静直到躺上了床,才想起他这句话里的歧义。

完了,她将脸埋在被子里痛苦的哀嚎,君子报仇真得等三年了。

后来的日子他就一直赖着不走,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陆静几次义正言辞地拒绝,都被他赖皮搪塞,甚至直接拿儿子当挡箭牌。虽然所幸房间大,他白天也基本不在家,两个人相处时间并不多,亦不尴尬。但真正要陆静无法拒绝的原因,是孩子们对父亲的依赖心理越来越强,每天见不到爸爸回来,两颗小脑袋就朝同一个方向歪着,一直盯着门的方向,眼睛湿漉漉地全是期盼之情。

梁希泽一日很晚还未归,平平安安便都闹着不肯睡觉。陆静拿了童话书念着,边哄道:“咱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平平和安安张着小嘴呵呵的笑着,使劲的点了点头,陆静心中看到孩子们可爱的模样,整颗心都融化了。平平却突然道:“妈妈,不锁门,爸爸,回来。”

陆静没听清,问道:“平平说什么?”

倒是安安在旁漫不经心的趴上她的胸膛,口齿不清的说道:“锁门,爸爸,不进来。”

保姆在旁感慨道:“哎哟,这可是真是亲儿子,估摸着是说不让锁门,锁门了爸爸就进不来了。”

平平呵呵的笑着,站在床上摇摇晃晃的朝陆静扑过来玩耍。

陆静心中的震撼大于一切,她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竟然让孩子们对自己父亲产生了这么强烈的依赖。只听得保姆在旁若有所指道:“太太,我家也是个小子,我和你说,小子就得父亲陪着,不然长大了很没男子汉气。”

当晚梁希泽回来后,进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亲吻宝宝。陆静笑着将孩子的话说给他听,他也笑,陆静却看见了他眼中的波光粼粼。

一场突如其来的缤纷大雪,将北京迅速的带入了严冬时节。梁希泽那天一早就起来,吩咐保姆将宝宝捂得严严实实的,然后约了梁希跃夫妇,一路赶到滑雪场来。

陆静对着皑皑白雪中的雪道赞叹不已,换了衣服就跃跃欲试的冲向雪道,梁希泽却道:“大哥,你和小美去吧?你带着她,我带孩子玩会儿小雪橇。”

李宛清暗暗的对着陆静摇了摇头,陆静便知她还没告知梁希跃怀孕的事情,只笑着眨了眨眼睛。李宛清道:“你们去吧,我和希泽带着孩子玩。”

陆静见梁希跃滑单板,便道:“大哥你等下,我也换单板和你滑。”

梁希跃点头赞赏道:“小美,也真是就你能和希泽走到一块儿去,你俩的兴趣爱好几乎都一模一样。”

陆静笑道:“哪儿有什么兴趣爱好,说白了就是贪玩。”

两个人抱着雪板坐上缆车,陆静远远的便望见落雪中的梁希泽,正拉着两只红色的小车,在平缓的坡度上带着两个宝宝滑落下来。她似乎都看见了宝宝脸上满足的笑容,甚至听到孩子咯咯的笑声。那两只红色的小雪橇,远望去竟然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一双雪鞋,温暖在陆静的胸膛内,将的寒冷全都驱散。

梁希跃直言不讳道:“小美啊,父亲在孩子的成长中,很重要。我十岁就没有了父母,是叔叔婶婶抚养我长大。说真的,他们对我和亲生的一样,怎么对希泽,就怎么对我。叔叔也打过希泽,也打过我。婶婶骂过希泽不听话,也因为我考试没考好而责备过我。但是我知道,那都是为我好。”

陆静点头,只望着孩子的方向,舍不得移开目光。

梁希跃继续道:“可是叔叔毕竟是叔叔,我知道他不是我爸爸,那份缺失感,谁都不能弥补。”

陆静心中清明。乔治对她的宝宝很好,但是对孩子的教育基本是大撒手,他的态度很明确,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没义务多管教。他也多次认为陆静太惯着孩子,孩子一哭就没有了原则。

陆静的父母在自己面前举案齐眉,恩爱有加。至少给了她一片最完美的成长天地。她为人母后,也力所能及的给自己的宝宝撑起一片最清澈的天空。可是她知道,正如“人”字是一撇一捺组成,家庭也是由爸爸妈妈组成,缺少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称之为完整。

她心里起了安定的念头,转头对梁希跃道:“谢谢大哥,我会认真考虑,最起码回国,能让孩子时常见到自己的父亲。”

梁希跃点头。两人一起滑了几次单板,陆静滑双板出身,也在双板上下过不少功夫。几乎三年没滑雪了,猛然滑单板,感觉不免有些生疏。

梁希泽见她滑下来,也跃跃欲试道:“大哥,你帮我带会孩子,我和小美滑一圈。”

他穿着自己的雪服,拿的自己挚爱的雪板。整个人干净而帅气,泪痣都俊朗的像是不羁滑板少年。陆静什么都没准备,穿的和拿的都是租来的雪服雪板,顿时在他身边显得暗淡无光。

两个人一起坐缆车闲聊时,才发现都在蒙特利尔滑过雪,陆静忍不住奚落:“和舒晶一起去的吧?”

梁希泽皱眉道:“没完没了了?和我大哥一起去的,参加的冬令营。”

陆静低呼:“我也是冬令营,你是几几年去的?”

果然,两个人在同一年都参加了某赞助商举行的XX杯冬令营,三个人甚至都住在同一个酒店里。只不过梁希跃是成年组,梁希泽是高年级青年组,那年陆静十二岁,被列在了少年组。

梁希泽哑然失笑:“小屁孩儿。”

陆静不服气道:“那我滑的时间还比你长呢。”

“甭废话,”梁希泽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见分晓了。”

单板滑行后无法走路,只能将雪板摘下行走,而两个人滑下来后见离缆车入口只有几步远,竟然都懒得摘雪板,不约而同选择了带着雪板横向跳跃了五六步,一起一伏间,动作之整齐,连雪场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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