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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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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担任修撰《兴都志》的副总裁,如何?”

“老师让我去修书?” 张居正沮丧道:“我这今年纪可不合适做学问,您让我去干那个,还不如把我放到地方上,当个知府……哪怕是知县也好,总能做点实事的。”

“糊涂!”徐阶叹口气,沉声道:“太岳,为师对你的期许有多高,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此心浮气躁,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

张居正羞愧的低下头,轻声道:“人说三十而立,学生我都三十有六了,却还一事无成,心里有些焦急了。”

“不要急,不要急。”徐阶拍拍他的肩膀,回到座位上道:“这一点上,你要跟沈默学习。”说着吐露一桩秘辛道:“你知道吗,当初沈默从江南还朝,陛下是准备让他做户部侍郎的。”

“二十五岁的部堂高官……”张居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道:“那后来为什么没有成行?难道是严党从中作祟?”

“不,那时候他的态度暧昧不明,严党争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对他下手呢?”徐阶摇摇头道:“其实是他自己拒绝的。”

“他自己拒绝了?”张居正瞪大眼睛道:“为什么呢?”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徐阶沉声道:“他早就预见到,严党一家独大的局面,不会一直存在,不论是严党被打倒,还是自然交办,朝堂上必然会有一次大洗牌,如果你对《二十一史》熟悉的话,应当知道,在这种近似新旧交替的洗牌中被淘汰的,绝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无论你有多年轻。”说着喟叹一声道:“所以他宁肯在国子监这种冷衙门蜗居,也不涉足核心的权力园子,非不能,实不为尔!就是为了保存自己,好在下一个轮回中大展拳脚!”

张居正凛然受教道:“学生知道错了,请老师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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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喝口茶,颔首笑道:“《永乐大典》的重修工作,原先是我主持的,对其进度还是了解的。”说着伸出两根指头道:“最快还有两年,这项浩大的工程,就将圆满结束了……这可是一桩铁功劳,好来为师要提拔你,也就没人会说闲话了。”

“学生明白了”,张居正重燃斗志道:“定然全力以赴,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谁知徐阶却笑着摇头道:“此言差矣,让你去重修《永乐大典》,不过是挂个名而已,人家都已经干了七八年的差事,你去瞎积极个什么劲儿?出力还惹人嫌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张居正这下真让他说迷糊了,道:“老师,那您让我干什么呢?”

“全力以赴修《兴都志》!”徐阶沉声道:“你当副总裁,其实是主持全盘工作的。因为总裁正是我本人。”说着意味深长道:“千万不要小看这份差事,它是你缩小与沈默之间差距的关键一步。”

张居正眼前一亮道:“怎么讲?”

“答案就在这本志的特殊性上。”徐阶笑笑道:“但究竟如何呢,还要考考你。”

张居正轻声道:“《兴都志》?”便开始仔细琢磨起来……那所谓的“兴都”就是湖广的安陆,这地方在本朝可是了不得的,因为它是嘉靖皇帝亲生父亲兴献王的封地,也就是嘉靖的龙兴之处。

嘉靖他爹兴献王,是宪宗皇帝的儿子,孝宗皇帝的弟弟,在弘治年间,就到安陆就藩,过上了快乐也痛苦的藩王生活…说藩王快乐,那是因为衣食无忧,美女环绕;但要说这些人痛苦,却也绝不是矫情,因为他们没有权力,没有自由,被豢养在领地上,混吃等死。

所以按理说,嘉靖他们家,将永远告别北京城,在安陆快乐并痛苦的一代代生活下去。但运气来了档也挡不住,孝宗皇帝玩痴情、玩计划生育,堂堂皇帝整起了一夫一妻,还只生了一个儿,也就是武宗正德帝。正德帝更觉,玩到三十多,都把自己玩死了,也没儿子继承皇位。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大臣们和太后一商量,于是皇位便落到了宪宗的孙子,孝宗的侄子,武宗的堂弟,也就是嘉靖头上。

嘉靖当上皇帝后,因为皇位是捡来的,所以非常在意自己的正统地位,旗帜鲜明的继统不继嗣”也就是说,我是来继承皇位的,但不是弘治帝的儿子的身份,因为我有爹,而且我爹也是成化帝的儿子,所以我没必要给别人当儿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与大臣们进行了艰苦的斗争,最终大获全胜,不仅把他爹追认成皇帝,把他妈奉为太后,还将自己出生的安陆,升格为“承天府”与顺天府、应天府同级,直隶中央。

就是这个“承天府”同时还有一个尊称叫“兴都”。所以《兴都志》又名《承天大志》,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史学价值、文学价值什么的,而是嘉靖为自己的正统,出身造舆论用的!

正因如此,上面的每一篇文章,皇帝都要亲自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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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思索片刻,终于明白了老师的苦心……因为皇帝对《兴都志》异乎寻常的关心,并会审阅自己写的每一篇文章,那觐见的机会自然是少不了。这便相当于为自己和皇帝之间,建立起一道联系的桥梁,不仅能混个脸熟,表现好的话,还能让皇帝另眼相看,甚至赏识提拔……其妙处是自己这种一直在权力园子外的,所没法想象的。

他终于理解了老师的苦心,深深一躬道:“学生……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徐阶点点头,欣慰笑道:“我坚信这一点。” 说着挥挥手道:“去吧,做好本职工作,将来合适的时机,你自然会迎来自己的际遇。”

张居正也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又回头,轻声问道:“冒昧问老师一句,沈拙言各方面前比我优秀,您为什么看重我,而有些的疏远他呢?”

听了他的话,徐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张居正以为得不到答案,想要告退时,却听徐阶幽幽道:“因为这个人,太危险了,我总感觉他温顺的外表下,有着一种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和冲动。”说着自嘲笑笑道:“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

徐阶的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张居正听明白了,是:“所以我不会重用他……”

第九卷 鬼哭神啸朝天号 第五五二章 扞卫

启明星亮,东方微露鱼肚白。磨盘胡同,沈家。

沈安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带人开始轻手轻脚的忙活,还支楞着耳朵,听沈默房间的动静。

当听到老爷起床,丫鬟们开始为老爷打水梳洗时,他便从桌上端起个托盘,双手托着进入沈默的寝室。

沈默正在刷牙,一看他进来,吐出口中的香沫,笑道:“你这个懒种竟起来了。”

沈安尴尬的笑笑道:“今儿是老爷复官的第一天,小得激动啊。”说着揭开托盘上的罩布,露出里面一套七成新、十分干净的绯红官服,微微激动的躬身道:“请老爷更衣!”

“大惊小怪的。”沈默看一眼衣架上挂着的蓝色官袍,笑笑道:“最近胖了些,也不知合不合身 了。”

“胖些好,胖些有官威 !”沈安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沈默除下睡衣,先着白纱中单、白纱罗袜,再套上玉色深衣,最后着绯袍、踏厚底皂履,系素金腰带,最后戴上乌纱帽。

沈默看着镜子里,那只在江山海牙间展翅飞翔的云雀,感到一阵舒服……他确实不喜欢那只白鹇,总感觉它是“白拿钱、吃闲饭,的意思。

沈安小心的为他捋顺官袍上每一个细小的褶皱,感慨万分道:“老爷,还是这身官服看着顺眼啊!”

沈默摇头笑笑,道:“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可不是好习惯。”说完便摘下官帽,拍拍沈安的肩膀道:“准备开饭吧,吃完饭我得去上班了。

今天他去国子监,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要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件一一他当初力主留下的李贽李老师,与整个国子监教师、官员之间,产生了相当严重的矛盾。 昨日,他收到了国子监四十位教师、官员的联名上书,请求开除李贽,以正学风。

对于李贽的处境,沈默还是有所了解的……话说这位老兄,在国子监博士的位子上,和祭酒、司业顶着干、与同事同僚吵破天,基本上是的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已经到了鸡犬不宁、人心沸腾,不处理就没法办公教学的地步了。

沈默知道,李贽狂放不羁蔑视伪道学的性格使他惹人讨厌。这年代的官场风气极差,言行不一的伪君子比比皆是,而李贽最看不惯这样的人,因此在言辞中难免露出鄙夷之色。 再加上他才思敏锐、辩才无双,从来得理不让人,嘴上不吃亏,也就罢上司、同事都得罪遍 了。

但这依然不是李贽搞得人人喊打,无立锥之地的原因……

当他准点到达国子监时,所有的官员和教师,都恭候在“敬一亭”前……除了李贽之外。

众人向新任祭酒大人行礼,沈默摆摆手,温和笑道: “大家都是老伙计了,我也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先一切照旧,要是没什么 问题,就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表态,让稍显紧张的官员们放松了不少,便提议晚上去聚贤楼,为大人摆桌庆贺一下。

“恭敬不如从命。”沈默笑着点头道:“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各忙各的,晚上再在这儿集合。”众人纷纷点头,便向大人行礼,然后说笑着散了。

沈默叫住一个五经博士道:“李贽呢?怎么没见他的人?”

“躲在屋里看书呢”,那博士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忒浑了。”

沈默笑笑道:“麻烦你把他叫去我房间,就说我找他。”

“是。”博士便去传话。

不一会儿,一身旧官服,却洗的无比干净的李贽来了,沈默起身相迎,温和笑道:“宏甫兄,好久不见,最近怎样啊?”

李贽消瘦的面庞,牵起一丝勉强的微笑,道:“还那样。”

沈默早习惯了他这副德行,不以为意的笑道:“快请坐,这有你们老家的铁观音,尝尝够味不?”

李贽便坐下,闷头喝起茶来,只是沈默不问话,他是绝对不肯主动说一句的。

沈默终于忍不住了,问他道:“宏甫兄,你我也算是萍水相逢、意气相投,为什么如此生分了呢?”其实他想对李贽说的是——身在官场,不说去主动拍上司马屁,但是和上司搞好关系,让领导看着顺眼总是基本的要求吧?且不说我还帮过你,就算我得罪过你,也不该跟我摆这副苦大仇深吧?当然,他不可能把话说那么绝。

李贽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歉意,低头小声道:“大人还是跟我保持距离的好。”

“为什么?”沈默笑问道:“你又不是乱臣贼子,干嘛要保持距离?”

“在某些人眼里,我就是乱臣贼子。”李贽提高声调道:“他们对我讲的课恨意深重,说我散布歪理邪说,不仅阻止学生来上我的课,还不断写信给御史台,希望他们查办我这个异端。”看 来他还不知道沈默已经接到人家的联名告状信了。

沈默闻言陷入了沉思,对于李贽成为众矢之的真正原因,他其实是知道的……

李贽这个人,在思想和教学上太过特立独行了,与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相比,他那套“李氏疯狂教学法”简直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狂放不羁,蔑视一切道学的性格,都不是他讨人厌的原因,因为大家当他是个疯子,就不觉着讨厌了。

但有两点,是国子监的儒学教授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其一是他在讲课时蔑视权威,认为绝大多数历史著作,都是“是非尽合于圣人”以儒家“道德至上”的标准,来评价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这种方法十分的不客观,使很多古人蒙冤难雪,也使后代的读书人人云亦云,是非不分。

所以他在给学生讲课的过程中,十分爱干的一件事,便是为古人翻案,他认为应当以人物对历史的贡献来衡量其地位,而不是从道德出发。

在重回国子监的半年里,他为很多已被盖棺定论的古人翻了案,其中最有震撼效果的有三位——其一,是秦始皇。 因为秦始皇“焚书坑儒”所以两千年来,他一直遭儒生唾骂,鲜有对其功过是非做出客观评价的。 而李贽则公然称秦始皇为“千古一帝”认为他统一诸侯,废封建、立郡县,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长期的混战局面,实现了国家统一,其贡献要远远超过所犯的错误,其雄材大略与千秋之功,是后世皇帝无法比拟的。

还有武则天,按照传统观念,都认为她是“篡政”有悖封建的伦理纲常,所以历代史学家,对武则天的评价都是否定的,甚至那些卫道士,更是骂武则天是“牝鸡司晨”。 在几乎众口一词挞伐声中,李贽却高呼“武则天胜高宗十倍、中宗万倍”。 他认为武皇帝“专以爱养人才为心,安民为念”仅此一点,就可以是绝大多数帝王比不上的。

第三个不是皇帝,但李贽为她翻案,所引起的震动效果,却比前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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