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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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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铮的房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醋味儿,邱晨怔了怔,随即笑了。看来玉凤对她的嘱咐执行的很彻底,但凡住人的屋子……呵呵,看来这屋里也没放过,就是不知道秦铮还不能动,怎么办的。
    出入都熟了,邱晨没在客厅里停留,径直进了西间的书房,正坐在椅子上的安辔一见邱晨,立刻跳起来,朝屋里传话:“林娘子过来了!”
    一边回头对邱晨问候着,秦义已经从屋里替邱晨挑起了门帘。
    一进里屋,邱晨就看到昨日还躺在床上的秦铮已经坐起身来,衣服端正,神情冷清,除了脸色尚有些苍白的病色,竟看不出是个刚刚手术不久的病人了。唐文庸则隔着炕桌坐在秦铮对面,炕桌上靠秦铮一侧放着一粥一汤一碗水蒸蛋,桌上摆着四样小菜,一盘葱香酥油饼,一盘小花卷儿,唐文庸这边则只有一碗粥,此时正捏着一只小花卷儿吃着。一见邱晨进来就笑着道:“吃过没?一起吃些?”
    “我吃过了!”邱晨笑着摇头,在炕下的椅子上坐了,“一看将军这样,就知道是好了!”
    秦铮抬眼看向她,略略勾勾唇角,点点头,算是致意。
    唐文庸笑着斜了秦铮一眼,道:“他这人最无趣,只要能爬起来就是这副死人样子……”说着,唐文庸突然笑起来,“我倒是觉得他……时候,更有活人气儿!”
    说着,唐文庸努力忍笑,却仍旧笑的肩膀抖成一团,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安辔给邱晨送上一杯热茶,跟秦义对视一眼,垂手低头匆匆退了出去,门帘落下的同时,邱晨就听到门外传来几声隐隐的笑声。
    这几个人,笑的什么,邱晨大概也能猜到,估计仍旧是笑秦铮术后神志不太清醒时,像个孩子一样使小性儿,还执拗地让她叫他‘连生’……
    邱晨白了唐文庸一眼,很无语地端起茶杯来喝茶。这几个还笑秦铮,不知道自己为那么点儿事儿念念不忘,本身就很幼稚嘛?!
    吹了吹茶水,小小地啜饮了一口,邱晨目光下意识地抬起来,扫向秦铮,却正好对上秦铮也向她看过来,一对上那黑湛湛的眼睛,她竟然张着嘴微微一愣,然后,就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底渐渐流出一抹不强烈却绝对不容她错认的笑意来。
    呃……邱晨晃回神,心虚地转开自己的目光,想想自己似乎又有些太不争气,对方不论什么身份,这会儿可仍旧是她的病人,还算攥在她的手心里呐……哼,谁怕谁啊!跟她瞪眼睛,还没人赢过呐!
    据说,目光坚定的人,内心也特别强大!她一直以此为傲的!
    抿紧嘴唇,邱晨恶狠狠地转回目光,再次追寻那双黑湛湛的眸子,却意外地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那原本湛黑却深沉如潭的眸子,竟仿佛春日的水波,变得清澈、明亮起来,活泼泼的带出一股明显的……荡漾之意来!
    本来,这人就长的出色,只是平日表情太过严肃冷清,又加之那股子久居高位历经沙场带出来的威势犀利,让人往往不敢直视,更不敢生出嫌轻慢的评点之心来。
    邱晨却不同,她对自己村妇的身份并没有多深的认知,对于这个社会的森严等级也没多大概念,在第一次见到秦铮的时候,就曾感叹过,还看愣住过……此时,这块冰彷如冬冰融成了春水,潺潺而动,波光潋滟,那股子风情,她哪里能够抵挡得住……
    她的目光对着他的,不移不动,只是,眉头悄悄地皱了起来,这人咋了?难道真是麻醉药在他身上出现副作用了,影响了他的智力?
    嗯……这里没有脑电图,也没有其他检测仪器,得想个什么法子旁敲侧击地试探试探呢?
    这会儿,她也忘了瞪眼睛的事情了,眨了眨眼睛,温声唤道:“连生,你可是吃好了?”
    那边,唐文庸刚刚止住笑,正端着粥在喝,邱晨这一声出来,唐文庸哪里扛得住,噗地一声,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粥全部喷了出去,不但整张炕桌无能幸免,连秦铮也因为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脸上身上都被沾了无数细小的粥点子……呃,当然,其中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些疑似某人口水的东西!
    “唐小五!”秦铮的脸瞬时黑了下来。
    唐文庸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呛咳着,一边笑的几乎断了气儿,摆着手想要解释一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辔也在外屋笑的倒在地上,秦义的自制力却强大的多,狠狠拧了自己一把,将脸上的一丝笑意敛去,连忙挑门帘走进来,立即去净房洗了帕子递上,让秦铮擦了手脸,又赶紧上前替秦铮宽衣……
    邱晨这会儿也终于确定了,麻沸散是安全的,没有引起什么不得了的副作用,于是,心安安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一抬头看秦义的手放在秦铮腰间的带子上,却不动,只扭着头看向她……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人家这是当着她更衣不方便呐!
    尽管,做手术的时候,她都看光了--只有上半身!这换衣服也只是换外袍,里边还穿着严严实实的中衣……邱晨觉得如此执着这个真是有些不明白,但她好歹还是要点儿脸皮,懂点儿羞耻之心的,连忙垂了眼,起身道:“我去看看,再让人重新送些饭菜来……”
    说着,抬脚出了屋。
    这人从头到尾,压根儿没想过,这一场混乱的起因都是因为她!
    安辔这会儿好不容易忍下大笑的冲动,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刚站起来,抬头看到邱晨从屋里出来,连忙束了手站好。虽然,他对这妇人已没了最初的成见,但却仍旧没忘这妇人的跋扈泼辣……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笑她,还不知怎么治他呐!
    邱晨却并没理会他这点儿小心思,只瞥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进去收拾!”
    “是,小的这就进去!”安辔恭恭敬敬地应着,躬躬身子,进了里屋。
    邱晨的话听着像是呵斥,但却是提醒他,安辔听得出来,这是关心他呐。是以,进屋顶着无比巨大的压力,却仍旧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唐文庸喷了一桌子外带秦铮一身一脸,他自己却没沾多少,只不过,对面秦铮一脸寒霜,气势全开,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住。这会儿见安辔进门,连忙从炕上跳下来,大声小叫道:“快,快,伺候爷去净脸净手,换衣裳……啧啧……”
    说着,扶了安辔,两步出了里屋,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怜秦义,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顶着秦铮的冷脸,替他换了衣裳,又把炕桌连带上边的碗盏都搬了出去。
    邱晨出了屋,想想秦铮那副狼狈样儿,也忍不住咧嘴笑笑,却好歹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匆匆回了二进院,吩咐玉凤拿了新的床单给前边送过去。
    正好,顺子骑马请了赵先生回来,她就陪着赵先生去了后边,给青杏诊治。
    赵先生进里屋约摸一盏茶功夫就退了出来,青江家的连忙端了温水伺候着赵先生洗了手。邱晨让着赵先生就在外间里坐了,亲自给赵先生倒了杯热茶:“赵先生喝口热茶暖暖……这么大的雪,劳动赵先生受累挨冻了!”
    赵先生笑着摆摆手:“林娘子这话就太客气了,林娘子精于配伍调剂,小可恨不能天天跟林娘子请教切磋呢……再说,即为医者,这都是本分,林娘子就莫再跟小可客套了。”
    “好,好,”邱晨也不喜欢这些虚假的客套寒暄,赵先生如此说,也正和她意,笑着应了,然后将自己之前用的法子、给的药向赵先生介绍了。
    赵先生听得连连点头:“嗯,嗯,林娘子处置的很是得法……唉,之前,只知用清水擦拭五心退热降温,不知道,林娘子为何用……酒精?”
    为什么用酒精?因为酒精挥发,能够更快地吸收带走人体的热量,从而达到降温的目的。只不过,赵先生明显没学过物理,这话不能这么说。
    好在,邱晨在现代就看过不少古医书,到了这里能够看得也全部是古医书,对于中医理论倒也算是熟悉,垂了眼略一斟酌,道:“酒性升散生发,酒精乃酒液精炼之物,生发升散之力更大。是以,用酒精代替清水,给病人擦拭额头、五心,能够比用水的效果更快更明显些。”
    赵先生一脸恍然,连连感叹着:“竟是如此……只知酒性升发,用于药引以助药性,却从未想到过可以代替清水散热……林娘子果然智慧!”
    邱晨笑着摆摆手:“赵先生别这么说,这不算什么……先生,我这丫头的病情无碍吧?”
    听邱晨询问起病情,赵先生就从之前的探讨中转回神来,笑着摇头道:“邪气侵入腠理,正气盛大以御邪气,才引发高热无汗,脉洪数……呵呵,只是外感风寒,并无大碍,林娘子尽管宽心!”
    说着,还向旁边一脸担心候着的顺子两口子点头示意。
    顺子两口子一听这话,一口气松下来,连忙打拱、曲膝行礼致谢。
    邱晨看他们道了谢,赵先生也斟酌着重新开了方子,直接交给邱晨道:“林娘子,刚刚小可诊过,病人已经发了汗,高烧渐退,这麻黄汤就可以不用了。小可用荆芥、防风、桑叶、豆豉,辛温解表……用羌活、大活、陈皮理气……又用陈皮、杏仁防外邪犯肺……再加枳壳理气和中……整个方子仍旧以辛温解表为主,又兼顾肺经、理气和中,祛除外邪,也不至于发散太过,耗伤正气……”
    赵先生一味药一味药向邱晨细细解说一遍,邱晨也听得格外仔细,在现代做药理都是现在实验室做动物实验,即使用于临床,也是以各项现代检测项目数据做依据,并没有多少跟经验丰富的中医用中医理论探讨过方药的配伍……
    换句话说,她在现代做的是中药西化,用各种先进的科技手段来精确地控制药物配比……但不得不说,许多古代方药动辄就是十几味、几十味药物配伍运用,君臣佐使相互协调相互牵制,相辅相成,才能达成治病救人的目的。一味中药的成分就可能有十几种几十种,几十种药物,又经过各种炮制,化学成分还能发生变化。再放在一起煎煮,这个过程,又有可能发生反应形成新的有效成分……如此繁琐如此复杂的配伍变化,想要用现代仪器和实验手段精确测算出某一种、某几种有效成分,再精确地控制,其难度可想而知。
    即使邱晨在这一领域有所成就,也确确实实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她不得不承认,知道她离开现代世界,也没能彻底、完全地将一个中药方剂的所有成分的变化走向效用完全搞清楚!
    一个方剂尚且如此,别忘了,中医看病最大的特点可是‘辨证施治’,中医诊治患同一种病的病人,也会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身体是不是虚弱,患病的时间长短……等等情况,对药方做临时的加减改动,以开出最适合病人的方药来……这其中的变化,又何止千万!
    所以,赵先生愿意跟邱晨探讨方药配伍,邱晨同样愿意听赵先生一味味讲解每一味药的作用,药物之间的互相作用……
    两人谈得投机,却没忘了正事,把给青杏的方子确定了,邱晨立刻引着赵先生去了前院。让着赵先生进了前院正屋大客厅,引见给唐文庸之后,自己折回去抓了药,让顺子家的守着青杏熬药。
    她才再次转回前院,就着唐文庸和赵先生三个人,就着药物配伍又聊了起来。
    聊的兴起,唐文庸把着赵先生进了里屋,又给秦铮诊了脉,然后,三人又就着秦铮的用药探讨商量了一回。直到,东跨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随即是一阵欢呼……
    被打断的三人面面相觑了一回,然后同时笑起来。
    邱晨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杀猪,赵先生就留下吃顿杀猪菜,再让人套车将先生送回去吧!”
    因为天降大雪,道路堵塞,也没人去回春堂看病。赵先生也就不客气,痛快地答应下来。
    邱晨就招呼安辔去东跨院传话,让那边杀好猪,先把猪血、猪肠、猪肚儿送过来,再割一扇排骨、两根筒子骨和上好的五花肉送过来。
    安辔也是十来岁,最是爱热闹的时候,刚刚听到东跨院那边的热闹就拱指着了,听邱晨让他传话,满脸喜意地连声应着,脚步轻快地飞奔而去!
    不过片刻,杨树猛就亲自带着人将邱晨所要的猪血、猪肠、猪肚儿给送了过来。邱晨去了厨房,指点着大兴家的和青江家的烧了热水,将猪肠、猪肚儿清洗干净,用面粉盐巴搓洗去了异味儿。猪血则加入素油清水,调和之后,跟蒸蛋羹一样小火蒸上十五分钟,这样蒸出来的猪血称为猪血豆腐,说的就是像豆腐一样细嫩软滑,没有猪血常见的蜂窝眼儿,再取出切成方块儿,是做毛血旺的最好材料,当然,也是杀猪炖菜不可或缺的一道材料!
    猪肚儿最后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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