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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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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要你报答什么?”皇帝平了平气,横了张佳木一眼,斥责他道:“你这小子,心思细密,也谨慎持重,这一点象你父亲。要说聪明机灵,武功过人,这又远在你父亲之上了。再者,就是心地慈善,忠孝仁义,这一层,朕也是看在眼里的。嗯,听说只要人求到你头上,就没有你不帮手的时候。不过,你也谨慎,禁军之外的京营兵,你从不伸手进去。这一层,朕犹为欣赏”
    这算是皇帝把自己心底里的小心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好象把他的内心一层一层的剥开,虽然当着九五至尊,张佳木也是不禁有点怪不是滋味,当下呐呐不能成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你我今日君臣交心,”皇帝终于疲惫了,喘着气道:“总之,朕是想你明白,朕待你不薄。你,以后要善待重庆。”
    “臣也不敢不善待啊”张佳木此时才算真放开来,把皇帝真的当成一个长者。当然,政治人物是没有真正的情感的,皇帝现在只是刚刚当了岳父,心里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换了另外一种时候,可能就不会这么着了。
    况且,眼前这位皇帝确实是待人以诚的性子,如果不是在蒙古草原的一年,在南宫的八年,恐怕他会更信任自己的大臣,而不是锦衣卫使。
    一想到这位皇帝要自己所做的事,对大臣的百般提防,还有对勋戚,亲贵的防患和警惕,甚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种种手段老练精到,想到这个,这种君臣交心暖融融的感觉也就索然无味,甚至是不敢相信了。
    “你这小子,”皇帝说着说着又气起来,跺着脚道:“先前在大街上敢亲重庆,朕就想过要重重办你。不过,为了皇家体面,饶过你一回。朕心里也是知道,重庆喜欢你,既然有这个缘分,当父亲的也不妨成全。不过真没想到,你这厮敢夜探公主府邸,这件事重庆自己和朕说了,算她乖。不过你就没有这么便宜了,现在这一顿教训其实是轻的,晓得么,本来朕是想今天大宴之时,当众宣布给你加少保,再封伯爵”
    皇帝冷笑:“知道么,你夜奔常德公主府邸,弄飞了一顶少保和伯爵的七梁冠”
    张佳木闻言,饶是自己定力深厚,也是差点儿哭出来。
    倒不是难受,是高兴的。
    皇帝不知道是成心的还是没想到,当然,张佳木是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度人的。政治人物,有时候是不讲感情的。
    别看皇帝刚刚那么深情款款的和他谈心事,还把他当子侄,又做了岳父,但其实皇帝也是想把他推到一线去,挡住那些野心家,镇服石亨和曹吉祥等一切实力派。
    当然,风口浪尖上的滋味如何,皇帝老儿是不管的,一切要你自己的本事去扛。扛住了,你是忠臣,扛不住,到时候就看能不能保住,保住吃碗闲饭,保不住,不好意思,朕要牺牲你的小我,来成全大我了
    当然,这只是张佳木小心思里的一点小想法,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去问询皇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原本是没办法的事了,他可真不想被架在火炉上烤二十不到就加少保,赐伯爵还尚公主,还执掌锦衣卫为都督,执掌幼军为提督,上结皇帝太子,下邀禁军将士,这样的权臣风头已经远远盖过了一门子侄都是伯爵和都督的曹吉祥,也盖过了石亨和石彪这一对二百五叔侄。
    这是找死,是犯忌。
    皇帝这会儿不在乎,能驾驭得了他,但将来难免文官们会象苍蝇一样嗡嗡嗡个不停吧?好比你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和你说他不好,你会生气,十个人说某人不好,你会存疑,一百人说某人不好你就会认定某人真的不好了。
    人同此心,除非张佳木能搞定其余两派势力,叫那些反对他的声音根本到不了御前
    嘉靖年间的严阁老就是这么办的,嘉靖皇帝自诩精细,能掌握全局,但其实严嵩的亲信掌握了通政司,大量对严某不利的奏章根本到不了御前。明朝又没有那种奏章直送内奏事处的制度,也没有密折制度,严阁老就是用这种办法,欺骗了嘉靖皇帝几十年,独掌大权几十年。明朝内阁有相权,有实权,也就是嘉靖到隆庆万历这一段时间了。
    现在错有错着,他一时冲动去见了重庆公主一面,岂料惹怒了皇帝,勾起了前火。想想也是,皇帝怎么说也是人,自己女儿被人这么轻薄非礼,当然也是忍无可忍要暴走了。
    “你下去吧。”皇帝出够了气,冷然道:“不要去寻薛恒的晦气,这等大事,他若不报给朕知道,将来朕轻饶不了他”
    此事定是重庆公主告诉了自己姑母,然后这位大嘴姑母再告诉薛恒,薛恒知道事情重要,不能隐瞒,于是进宫这么一说。
第三卷 夺门之变 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三五章 羡慕
    第四卷锦衣都督第三百三五章羡慕
    被薛恒说飞了一顶伯爵帽子,张佳木倒是恨不得亲他一脸口水,当下满脸是笑,没口子道:“皇上放心,臣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也是亲戚了,论理,他还是我姑丈呢。”
    “你知道就好。”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从早晨起来办事,见有政务在身的大臣,再参加大宴会,接着又带进张佳木和王增两人进来,再又狠揍了张佳木一通当然,张佳木一点事儿也没有,倒是把皇帝自己累的不轻,估计腿也伤了,当然,为了帝王的脸面,这种事他也是不会说出口来的。出了心头恶气,皇帝看张佳木也顺眼的多了,这会看到他胳膊上的血迹,不觉有点歉然,只道:“早些出去,把伤口弄干净。还有,再敢做大胆无礼的事,朕要你的小命。”
    “是是,臣不敢了”
    张佳木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他为人沉静多谋,从来不做这种模样,这一次,倒是真的把皇帝逗的哈哈大笑。
    “对了”皇帝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就要拜舞退下的张佳木,自己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和重庆总得再过几年才能成亲。”
    他怕张佳木着急似的,连忙解释道:“一则,你年纪也不大,倒不是特别心急。”
    “是,臣不急。”
    “嗯嗯。”皇帝似乎想起自己成亲的年纪,有点儿怪不好意思似的,只得又飞速说道:“二则,也是要紧的,就是重庆还太小,总得天顺四年或五年,十七八了,才好出嫁。”
    大明的皇子娶亲有很早的,十四五成婚的都不在少数。当然,正常都是十七八岁娶妃,这个年纪较为合适。公主出嫁,年纪倒都不是很小,因为太过稚龄容易难产,这点认识,当时的中国人也是已经有了。
    男子早点无所谓,但不可**。
    比如万历的皇太子地位不稳,被人诬告和宫女**。当时太子才十四岁,万历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有无此事。
    皇太子生母王恭妃大为悲伤,向查案的钦使道:“吾每日搂是儿睡,就是为了防备今天”
    有此有力的保证,皇帝才怒气消解,一场大风波才算成功消解。
    当然,王恭妃说的是不是实话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她这种坚决的态度和一些政治势力的角力。太子是东林党的人,为难太子的是郑贵妃一派,彼此争斗,弄的乌烟瘴气,把太子是不是处男这种事也弄成政争的借口,实在是太唬烂了一些。
    不过皇帝在公主这件事上应该是没有政治的原因,只是嫌公主太小。说是快十五了,其实就是十四岁的孩子,说是柔体清音易推倒,但张佳木自己觉着吧,下手也是有点太早,太那啥,太禽兽了一些啊
    既然皇帝这么一说,张佳木自然是没口子答应下来,皇帝说完此事,也是一副释然的表情,想了一想,便道:“有空你进宫来,可以去皇后宫中坐坐,也可就叫重庆出来见见你。你,不要私下再见她,记住”
    这就是一个吃醋的老丈人形象了,张佳木哭笑不得,当下就立刻答应了下来,皇帝这一次再无别的话了,君受臣礼,臣恭敬而退,这一次召对终于算是结束了。
    等张佳木从偏殿一出来,又候了一会儿功夫才看到王增哭丧着脸从慈宁门那边出来。
    远远一看到王增,张佳木就举手致意,笑道:“恭喜恭喜,这一下,可是正经的连襟,彼此至好,真是喜上加喜,我可真是欢喜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呸,我呸”王增和张佳木打混久了,这般俗语也是说的倍儿熟练。当下猛呸两声,后来想想不对,便画蛇添足的解释道:“你这厮,实在是目不识丁,会不会说别的不会?不会兄弟教你可成,一句话里,说了多少喜字,真是笑死人了。”
    张佳木知道他觉得在宫廷里说什么抱怨的话很是不妥,刚刚连呸两声,要是被有心的小人见着了,说些荒诞不经的谗言,不仅是王增,就是王家也要倒霉。
    这种事,倒未必是过份小心,安知太后和皇帝夺了这个女婿之后,要瞧瞧反应?
    张佳木是不必管的,用脚趾头想想张佳木也会笑的合不拢嘴,晚上回家垫高了枕头只管乐吧,观察他,不必了。
    王增就不同了,人家洞房都布置好了,结果皇家悄没声息的横刀夺人,倒不是夺了他的媳妇,可是把他给夺了。
    要说嘉善公主,王增倒也见过,他这种常到内廷请安的勋贵子弟见过亲王公主也是不稀奇的事,很多小皇子小时候,和勋戚子弟交好,更加不是新闻。
    张居正的爷爷在辽王府当马夫和看门的门客时,还经常和辽王下棋咧。
    阶级之分,没有后世想象的那么严重,似乎这些皇子公主们就是不能见人,高高在上。当然,皇子公主去外头喝酒打架,那就是太稀奇,更加是天方夜谭了。
    嘉善公主还小,皇室是没有丑人的,天下最美最漂亮的女子任皇室选,就算祖宗的基因不咋地,比如朱元璋的那张鞋拔子脸确实有点丑绝人寰,但几代下来,基因改良之后,朱明皇室的男子说不上是多漂亮,最少和常人也差不多少,至于宗室女子倒是一般水准之上,父母基因好,营养好,加上宫中穿着用度教育都远超外头,所以说,论才貌长相家室,配个公主还是挺不错的选择。
    王增哭丧着脸,倒不是嫌公主不好,而是觉得事情难办。
    他摊着手,向着张佳木小声道:“家祖虽然不大管事,身子也不是很好,但性子刚烈,要是知道此事,还不知道怎么大怒。要是一怒之下见宫,还又不知道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
    张佳木这会已经是若有所悟,他笑道:“别怕,我敢担保,你回去之后,令祖父大人不会说什么的,想来,他已经预先知道此事了。”
    “哦?”王增表示不信,他道:“我倒不信了,你真是神了不成这件事,想来办的极为隐秘,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先知道了?”
    “锦衣卫也不是苍蝇,我们确实事先不知道。”张佳木又很有幽默感的补充道:“当然,我们很想做苍蝇。”
    “事先不知道,就是说,你是推理分析了?”
    对张佳木的推理分析能力,王增倒是很信服的,这么一说,他脸上也是露出沉思之色。
    张佳木知道他天资聪颖,怕他一想就明白,因推了他一把,笑道:“在这里想成什么体统,这是大内,又不是大街上。”
    “说的是了。”王增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看了一看,便道:“遭了,咱们的随从都在东华门,这里却离西华门近,真是冤枉。”
    “不妨,叫人叫他们过来就是。老实说,我也要出西华门去,今天恩命出来,各家来贺的很多,我想,不必在府里了被他们扰,出去散散心也好。”
    “去哪里啊,”王增很随意的道:“我也一同去吧,心里烦闷的紧。”
    张佳木笑道:“烦?赶紧回府去吧,天大喜事,还不速速报给你的祖父大人知道”
    “唉,这倒是”王增唉声叹气,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的从人倒真的都在东华门等着,张佳木是住在东华门外,王增是和他一起进来,所以绕了道,朝官入宫向来是走西华门,两人的身份门禁不敢为难,所以走哪个门是无所谓的事了。
    张佳木在宫中权势渐增,此时也是完全凸显出来。
    两人站在西华门对面的武英门处躲着烈日烘烤,张佳木只是随意一招手,便有一个奉御模样的宦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脸是笑的问道:“驸马爷,有什么吩咐?”
    奉御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官了。在京外,不少奉御都是飞扬跋扈,横行不法的。前几天,才刚有密报给张佳木,镇守庄浪奉御进保纵苍头猎于塞外,这厮自己派苍头打猎就算了,还调动边军护卫,不法之极。
    现在,张佳木正憋着办法办此人呢。这厮是牛玉的人,正好拿此人做个伐子,报复太子*起火的事。
    张佳木的心,黑着咧。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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