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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冬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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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定了定心神,我心虚地小声解释:“丁书琪昨天在外面呆了一夜,我猜他是被雨浇感冒了。”

又打量了两眼昏迷中的丁书琪,孔达沉吟着道:“我看不像,他额头上一点热度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孔达并没有询问我丁书琪为何会在我家外面过夜。这让我既庆幸又不按。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白某人还是决定干脆略过这一节无关紧要的插叙。

债务问题,不管对谁,都是那么的难以启齿。更何况,我实在不想把孔达给牵扯到这样无聊的事情中来。

一个受了伤的郑眉加上一次迫在眉睫的巡演已经够让他费心的了,身为他的女朋友,不但不能为他分忧,反倒用自己的事情来烦他,那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

男人和女人的确是来自不同星球的生物。我这边厢忙着思索到底是坦白还是打死也不坦白,孔达那边厢已经开始研究起人类的生理器官了。

只见他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摁了摁丁书琪的腹部——

歪倒在床上的病人当即很给面子地痛叫了一声。

孔达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他那么轻轻一摁居然会有如斯后果,紧张地回头看看我,他有些焦急地问:“他会不会是昨天打架时受了什么内伤?”

听见这句非常有启发性的论断,我不禁开始悠然神思——到底是哪场架把他伤的这么重?

思虑了几秒,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但是孔达关于三人集体前往医院的提议倒是深合我心。

没出几分钟,两个身上挂着幌子的家伙就架着第三个半死不活的熊猫眼来到了人际罕见的街上。

绑着绷带的孔达架着昏迷的丁书琪站在马路边的树下,拥有十根香肠指的我则负责向路过的机动车殷勤招手。

站在通天大道上的白某人自问笑容亲切、举止温柔,通体的风度气韵绝对不输台湾第一玉婶040,可是尾毛驾驶员朋友们见了我却个个都好像见了鬼似的把四个轮子转的飞快?(当然,唯一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备胎。)不过须臾之间,各种大车小车出租车的加速度遍直逼舒马赫,这副火热的竞技场面让我立刻看到了国内赛车运动的春天。

唯一让人惋惜的是——

国内赛车的春天也许还要等些时日,可是丁书琪的内伤却未必等得了那么久。

让人欣喜的是,我和孔达对这一点的认知再次证明了我们二人无与伦比的默契。

后经与会人员集体研究认定(孔达和我投赞成票,丁书琪因昏迷而弃权),最适合我们三人的旅行方式是步行。

就在我们三个人的运动热忱极为高涨的时刻,一个骑着三轮车、拉着煤气罐、呼呼喘粗气的老大爷彻底打乱了我们的锻炼计划。

要是再早生二十年恐怕就能亲眼看见宣统帝继位的老大爷颤巍巍地帮我们将丁书琪扶上了平板车,使得这位幸运的年轻人享受到了一个煤气罐才可以得到的待遇。

就这样,一位身姿矫健的老大爷在前面指点江山,两个身残志坚的伤兵在后面推波助澜,我们一起喊着号子向前、向前、再向前!

在过往路人源源不断的侧目中,三轮车一行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胜利地将煤气罐和丁书琪同时送到了医院。

只是,就连智商高达。。。。。。60的孔达也没能料到——

站在医院大门外,想继续与我们奋勇前行的老大爷却得到了正义凛然的门卫先生们派发的一张禁令。

门卫先生的理论是——煤气罐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管运送人是谁,都应该立刻遭到封杀。

老大爷的辩解是——俺是来送这孩子看病的,回家还要用煤气给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太婆做饭,现在年纪大了,儿女又都在外地,换煤气的难度也在随着年纪而同比增长中,现在把煤气留给自家用都还舍不得呢,谁有那闲心用它来炸你家医院?

门卫先生们表示——现在一切都在与国际接轨,所以医院的安全保卫工作也应适应当地向米国白宫标准看齐。你想不想炸是你的事,封杀与否是我们的事。总之一句话,不行!

双方在这一点上各抒己见,充分交换了自己的意见与看法。最终,满头大汗的老大爷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对方的禁令,双方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又好地互道了再见。

老大爷迈着颤巍巍的步伐来到我和孔达面前,十分振奋地宣布——如果再争下去,躺在平板车上那娃的命就没有了,你们还是快点扶他进去得了。

孔达和我不约而同地向老大爷表达了我们十分想在今后的岁月里为他换煤气罐的愿望,却遭到了对方斩钉截铁的反对。老人家客气却坚决地表示——俺不是圣诞老人,没有满足你们愿望的义务,俺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照顾得来,以前咋活的以后就咋活。

瞧着老大爷和煤气罐离去的背影,我感慨万千地握了握孔达的手。

他一边扶着摇摇晃晃的丁书琪、一边帮我擦了擦我额上还在不断冒出的热汗,然后心有灵犀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将来会不会大清早出门骑着三轮车给你拉煤气罐回家烧火做饭?”

我非常期待第看着他的眼睛,没想到他却垂下浓密漆黑的眼睫幽幽道:“可我不会骑三轮车。。。。。。”

。。。。。。。。。。。。。。。。。。

急诊部的大夫和护士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和孔达,我不由得心头一紧:“大夫,病人到底怎么了?”

大夫表情严肃地说:“问题不大,外伤性脾破裂,需要做个手术而已。”

孔达也有些紧张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夫异常严肃地说:“问题不大,死亡率只有。。。。。。3。。。。。。。3%而已。”

我大惊:“怎么还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啊?”

护士小姐一脸坚毅地及时接话:“这位阴主任可是我们院最有名的外科专家,别人最多能推算到个位数,但是我们阴主任的专业水平很高,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

看着绷着脸推推眼镜腿的男大夫,我想了想,然后口气委婉地问道:“像阴主任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专家,要是开个刀,那手术费要精确到小数点前面几位数?”

。。。。。。。。。。。。。。。。。。

这次的急诊事件让我对孔达心悦诚服诶。

听到阴主任口中吐出的那个数字,我只觉脑袋里嗡嗡嗡飞进来一堆大马蜂。还在满地乱转的时候,人家孔达已经把盖着红泥大印的收据晃到了我面前。

“咦?”一把扯过那张收据靖国再三鉴定,我终于确认那绝非赝品。

抬起头看着那个微笑着的俊美少年,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开口发问:“你身上怎么会有钱?”

孔达的左手伸了出来,那掌心正托着一个纯黑色的真皮钱包。

孔达的钱包烧成灰我都认得,因为那是我打工好几天才攒钱买下的流氓兔周边。图案看起来很幼稚,他还是很开心地收下了,说什么这是女朋友送的定情信物,一定会好好保管。

可是,这只黑色的钱包是哪来的?

想到一个可能性,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难以克制心头的悲愤,我再也忍不住,脱口指责道:“孔达,想不到你居然去做贼!”

站在我身前的高个子少年立刻哭笑不得地用钱包拍了拍我的脑袋:“瞎想什么啊?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生病,当然是刷他的卡,哪有让我们垫钱的道理?护士推他进手术室之前早就把他身上的私人物品都交给我了!看你忙着装忧郁,我一时没好意思打扰你而已。”

细细瞧了两眼那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钱包,我这才认出来这正是丁书琪在湖边晾晒的那个,如果我没记错,里面还应该有张照片。

从孔达的手里拿过钱包直接翻开,却翻来覆去都没找到那个摩托车少女的笑脸,想起他今早昏迷在我床上时脱口叫出的那个名字,我忍不住对孔达说:“他现在病成这样,你看我们应不应该把他朋友找来?”

“你是说安蓝?”孔达思索了一下,“好吧,我们又不认识丁书琪的家人,也许安蓝会知道联络方式。丁书琪的手机也在我这里,我找找看。”

丁书琪手机里存着的联络名单实在是很简单,那里只有一个名字——

Ellen!

接通电话的时候,安蓝的嗓音里还带着几分淡淡的沙哑:“Morning;Nicky!”

我当即自报身份堵住了她要发而未来得及发的甜言蜜语,并将丁书琪的现状简单总结了一下——

死亡率。。。。。。3。。。。。。。3%。

听到这个铿锵有力的数字,安蓝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问明医院的地址,她就要挂断电话,却被我即刻制止。虽然此话难以开口,但我觉得特事就应该特办:“安蓝,你能不能通知维多利亚道医院来一下?我感觉丁书琪现在会很想见到她。“

如我所料,话筒那端的安蓝登时大怒:“你知道什么?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再接近Nicky!”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告诉她一个事实:“安蓝,丁书琪在昏迷的时候只叫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是——”

“Victonia!”





风之冬樱 Autumn 39 三个女人一台戏




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我们三个还没到被称作女人的年龄,却已有了戏的神韵。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维多利亚的正脸,我想老身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丁书琪连在昏迷的时候都会深情地呼唤她的芳名了。

此时此刻,我为自己是个只仰慕异性的女生而感到万幸。否则,在见她一眼后,如果居然得不到她的垂怜,除了魂牵梦萦、辗转反侧,我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傻事可干。

仔细看去,维多利亚那张精致的巴掌脸被她润泽丰盈的亚麻色鬈发衬着,再配上玲珑有致的身材,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以安吉丽娜朱莉为气质模板制成的芭比娃娃,妖娆又冷酷,美丽又神秘。那样的女人,就连布拉德皮特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遑论其他凡夫俗子。

不过,瞧她那眉眼体态、风度气韵,我总觉着她的血统不够纯正,只是不知道那血脉到底是来源于哪几大洲。

闪着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竭力控制着纷乱的呼吸,她操着一口不大灵光的中文询问我:“是泥把Nicky送来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纠正说“泥巴团在天朝一般不干这种好人好事”,泫然欲泣的安蓝已经一把抓住我的玉臂质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受伤?”

我眨眨眼睛琢磨着还是不要说出实情的好,否则这两艘豪华大游艇一人给我一个巴掌,都够我胖两天的,更不要说孔达现如今还站在身边!老身秉行的原则是——说多错多,沉默是金。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见到他晕倒在我家附近,就把他送来医院了。”我强作镇定地扯谎道,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孔达一眼。

他正背对着我们看着窗外。走廊中光线很足,金色的阳光透过他的病号服耐心地润出两线温暖的色调,这让我感到一阵心安。

“哦,这是他的钱包和手机,还是由。。。。。。”我犹豫地看了看安蓝又看了看维多利亚,一时不知道该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谁才好。

“交给我吧!”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说罢,容不得我迟疑,她们一个人抢过了钱包,一个人抢过了手机——抢钱包的是维多利亚,抢手机的是安蓝。

幸好,幸好,这两个人的目标不同。否则,我非被她们给当场撞翻不可。

不过,她们这个举动倒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如果要我赌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我绝对会选维多利亚,因为她懂得——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掌握他的金银!夺走了财政大权,自然就有能力去养刁他的胃,再撑大他的肚子,这样才能让更青春更美貌更有才气的女子绕路而行。

一个英俊的能够在短短数日内就俘获上千颗芳心的男生绝对是个滋生背叛情绪、创造绝望经历的温床。如果我是维多利亚,我会尽可能的利用美食来毁掉他的美貌——太多耀眼的男人就像颗人见人爱的大钻石,很容易被贼人盯上。

安蓝紧张兮兮地握着手机看向手术室方向,维多利也也捧着钱包坐立难安地在走廊里徘徊。两个人一人手里握着一样带有丁书琪气息的东西,这貌似给了她们一些安慰。

然而,老话说得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看不到希望的等待越久,人们的惶恐与不安就越浓。

在走廊里不停移形幻影的维多利也于一个回身后,不小心踩到了某个人的鞋子。从小到大,我被人踩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所以完全没有料到这么平凡的事件居然会像奥匈皇储斐迪南大公遇刺一样,成为某次大战的导火索。

被踩到鞋子的安蓝就像只发了怒的小猫似的伸出利爪,一把推开维多利也——

看见那个拥有亚麻色头发的女孩跌跌撞撞地向后倒,我及时的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她表情尴尬的回头向我道谢,接着便对安蓝说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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