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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孩子尿了没有啊?”
说着便将那两只湿漉漉的手伸了过来,似乎向他索要着什么金贵的东西。
顺喜先是一愣,随即才发现躺在自己胳膊弯上的那个孩子。那孩子正静静地憨憨地睡在他的身边,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地张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那小小的鼻翼微微地扇动着,每扇动一下那两只小小的拳头便轻轻地晃动一下。顺喜突然感觉到一种神圣的东西。而这种感觉却是他从来也不曾体验过的。
娥儿轻轻地望了那孩子一眼,最后才不好意思地对顺喜说:“他叔,昨天晚上的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呀。骚人烘烘的。”
“什么事啊?”顺喜莫名其妙地反问着。这并不是作假,他确实把一切都忘记了。
娥儿见顺喜这副模样,立即飞红了脸膛,道:“你还装呆呢,我明明看见你把孩子接过去了。你接孩子为什么?还不是图个看得清楚么?这样也好,要不是你看着我还真的不了解拴牛呢。说起来我也算沾了你的光了呢。”
顺喜正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想向娥儿细细问个究竟时,只听见拴牛在门外一片声地喊道:“娥儿,快让顺喜穿衣服起床,人家都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了。”
顺喜正在纳闷,只见拴牛高挑着门帘恭恭敬敬地让进来一个人来。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凤姑儿头发梳得光光的,脸儿洗得白白的,衣服穿得齐齐的,正站在门口笑呢。
顺喜一下子慌了手脚,那天晚上的事像黄风一般一下子卷进脑海里来了。他三把两把穿好衣服,眨巴着眼睛痴愣愣地看着众人,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娥儿机灵,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咋,你又装假了,昨天夜里你看了我们的笑话,今天晚上可该我看你们的笑话了。,’说着便一把拉了凤姑儿的手朝炕上狠狠地一推,凤姑立刻软拉拉地倒在顺喜的怀里,双手捂着个脸笑成了一团。嘴里不住地骂道:
“娥儿,你这该死的婆娘,自己心里舒坦了,就变着法子欺侮别人寻开心呢。”
娥儿“哧”一声笑了,道:“你这东西,硬是背了牛头不认赃,刚出了草窑就嫌弃开寻吃汉了。你忘记自己是怎样叩头礼拜地央告我么?”
凤姑儿正想跳起来和娥儿厮闹,那小孩突然醒了,“哇”一声哭了起来。众人这才都吃了一惊,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着,脸上显出一种怪怪的神情来。拴牛乘机把顺喜拉了一把,把他领到院子里,便将凤姑儿对他的意思齐齐地说了一遍。最后才红着脸说:
“这事应该说是个天意,要不是你和那凤姑有这一档子事,你还睡不到我家的炕上。你不睡在我家的炕上,娥儿还不知道我的真本领呢。咳,现在我算明白了。男女之间的事全靠那被子捂着。被子里捂不住就天王老子也没办法了。以前我怨天怨地怨别人,现在才知道全是自己不争气,让娥儿受苦了。”
顺喜这时候才算意意思思地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他只是想不到这种事儿竟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直到几天以后,当他和凤姑儿互相依偎着,亲吻着,紧紧地将两个赤条条的身子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明白了拴牛的话,真正懂得了男女之间的乐趣。这乐趣不受金钱和强力支配,不受法律和道德的限制,不依靠别人只体味自己,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和生命的交谈啊!
可惜的是顺喜对这一点明白的太迟了,他已经无法洗刷自己的过去,更不要说面对未来了。
顺喜和凤姑儿最终结婚了。新房就设在七棵白杨的院子里。只所以挑选了这个地方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顺喜已经厌恶了他家的那个大院子,原因是只要他一踏进那个大门,眼前就晃动着于小辉和翠花的影子,那根粗糙的山羊毛绳子和那口酒缸就晃悠悠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另一个原因则是凤姑不愿意离开张青天老汉,她现在才明白老汉对她的好处来了。这是一个多么正派的老人啊,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作了一件错事,那就是生出了于小辉这样一个儿子。
他俩的婚事办得异常简朴,异常平静,除过张青天老汉和拴牛两口子之外,其它村人则在事过的好多日子后才知道了这一点。人们只发现张青天老汉一天比一天苍老起来了,而拴牛和娥儿两个人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和美,在这之后才慢慢发现顺喜和凤姑的事儿。
村里人谁也没觉得吃惊,“你没婆姨我没汉,咱们俩就好似那一疙瘩蒜”。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常,平常得就像人们早出晚归干活一般。但这对顺喜和凤姑来说却多多少少有点震动。这种震动是从新婚第一夜就开始的,并且日甚一日地强烈和无法逃避。
顺喜第一次走进田二寡妇住过的那孔窑洞,现在成了他和风姑的新房时,凤姑正跪在炕头认真地抚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这是田二寡妇活着时养的那条母狗生的。田二寡妇死去这么长时间了,那母狗却一直没离开这个日见破败的院落。每天除过觅食之外就呆呆地卧在院子里的一块青石板上。把它那干瘦的嘴巴搭在两只前爪上,痴痴地望着那孔窑洞,像是在等待着田二寡妇归来似的。
这条老母狗是在顺喜和风姑将要结婚的前一天悄悄地离去了。临走前留下了这条毛茸茸的小狗。这使凤姑感到非常地震动。好几天以来,她总是一边抚摸着这只幼稚的牲灵,一边回忆着过去的一切,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于小辉来了,这是她好长时间第一次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丈夫。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东西令她惊讶,她想:“于小辉真的是自己吊死的么?”
就在凤姑为自己这个意外的想法吃惊的时候,顺喜儿进屋来了。他是刚刚从老杜梨树峁上祭奠祖宗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小巧的香纸篮儿,里边放着儿块祭祖剩下来的熟食和切成小丁的肉块。他看见凤姑这副模样,先是吃了一惊,尔后便轻轻地坐在她的身旁,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凤姑似乎吃了一惊,她像被蛇惊了一般迅速地抬起眼皮望了顺喜一眼,脸上显出十分惊异的样子,那慌乱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是谁?”
顺喜很快地察觉了这一点,一丝微微的不快迅速掠过他的心头,但最终还是烟消云散了。他这时候只觉得面前的凤姑更加可爱了,更加妩媚了。一个男人所具有的全部激情又一次使他心神迷茫,热血沸腾。他不由自主地把那只搭在凤姑肩膀上的手轻轻地向下滑着,从那圆圆的肩头,纤纤的腰肢,直到那令人心悸的神秘之处。
这一切完全是在一种无言中进行的。两个人一会儿像打太极拳,一会儿又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他们的心似乎都熔化了,只有身躯在自由地滚动着,舒卷着,痉挛着,麻酥着。窗外的白杨树叶子在沙沙地响着,一会儿好像他们心里发出的声音,一会儿又好像指导他们动作的声音,一会儿又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像陷进什么深渊似的宁静了。
凤姑儿这时已经躺在那床崭新的被褥上了,她觉得一只温暖的手正上上下下触摸着她的身体,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这是一种像美梦那样温馨,像神话那样诱人的气氛。在这气氛的笼罩下,她感觉到那只手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了,像一头失了窟穴的老鼠,更像一个在集市找不见大人的孩子。那手很显然是充满激情的,它虽然显得笨拙,但同时又是那么样的灵敏快捷。
这时候她感觉到了对方心跳的律动,感觉到对方皮肤的光滑和体温的宜人,她的心突然像花儿一样绽开了。与此同时她的乳头、舌头、脚指,发梢,总之一切平时不运动的地方全都在这一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了。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要死去的渴望,想放声歌唱的渴望,当对方那神秘的玩艺终于笨笨地进入自己身子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她高格哇哇地喊了一声:“于小辉啊,你可算回来了呀!”接着便完全地失去了知觉,沉入一片雾海中去了。
农家的夜生活
54。农家的夜生活
这本来是一声致命的喊叫,它直接地道出了凤姑儿心底的秘密,也直接地威胁着顺喜的性命。如果顺喜当时稍微理智一点,他就会立刻感觉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何等地步。若是这样的活,凤姑儿也许活不了几天,翠花儿也许永远冤沉海底,永世不得翻身。但可惜的是顺喜当时完全没有发觉这一切,甚至连那一声喊叫也没听见。这样便天造地设地构成这个离奇故事的传统结局了。
当时的顺喜完全被自己的想象所陶醉了,他只感觉到瞌睡,只感觉到迷茫,就像一个牧羊人平展展地躺在一片庄稼地里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灵魂,乃止整个肉体都在冉冉地升腾起来,然后离他而去。
他甚至突然记起了儿时吮着手指看着蚂蚁打架时的情景;记起他第一次发现邻家的女孩子的构造和自己不同时的惊诧,当那一瞬间的眩晕像电光石火一般稍纵即逝之后,他就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软塌塌地倒在凤姑的身旁。脑海里立即涌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这热浪慢慢地把他送入甜蜜的梦乡去了。
和一切新婚蜜月中的恋人一样,这是他们最幸福最舒展的美好时光,同时也是他们最容易犯错误的时粮什么是习惯呢?习惯就是自然养成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和最初的那一瞬间的举动有着最密切的联系。这些东西开始形成睁时候也许是不经意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习惯就活了起来,它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一种情绪的符号。
凤姑儿便是这样,每当她和顺喜把欢乐推向顶峰的时候,每当那种令人眩晕的幸福达到极点的时候,她都禁不住要喊一声:
“于小辉啊,你可算回来了呀!”
这声音终于被顺喜儿听清楚了,并立即作出了本能的反应!
那是一个秋日的雨夜,屋外淅淅沥沥的麻麻细雨给整个世界罩上了一层雾朦朦的外衣。像往常一样,小山村早早地入睡了。劳累了一天的庄稼汉们不约而同地提前开始她们的人生游戏。每一个屋子里都是一片混乱,不过混乱的形式稍有不同罢了。那些没有拖累的年轻夫妇几乎刚一关灯便疯狂地抽搐成一团,厮斗成一团,体内的热力使他们已经无法忍受棉被的干扰。
而那些有了孩子的少妇们,此时却不住地唠叨个不停。她们一边哄着不懂事的孩子赶快睡觉,一边应付着身边那个早已猴急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她们一边咒骂着孩子不懂事,白天贪睡,晚上烦人,一边颤着尖声靠着那个正仄着身子钻在自己被子里的男人,要他稍微等一等,并发誓说孩子马上就要睡了。
不幸的是,她的这种允诺立刻被孩子响亮的哭声所打碎了。于是乎,她的耐心一下子不翼而飞,情浴的熊熊烈焰顿时将爱子的母性付之一炬。他们总是在这种讨候,不顾一切地相拥在一起,胶着在一起,只顾拼命地挥发自己体内那炽热的岩浆,而任凭那心爱的宝贝孩子在那里哭得昏天黑地。
农家的夜生活看起来是单调的,细分析则是千奇百怪花样无穷。有人不能理解一对并不和睦的夫妻,何以能生出孩子来的问题。这种想法不是无知便是愚蠢,世界上的事哪里还有两个活生生的身体摆在一起更具诱惑力的东西呢?当一个屋子暗下来的时候,人就显出他们最原始的动物本能来了。
两个拥在一起的男女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这就正如所有的孩子都是欢乐的付产品,而不是细心制作出来的血脉继承人一样。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理智自处的人只有男J女j。
顺喜和风姑的身体交往一天比一天接近和谐完善的境界,而他们的心却一天比一天遥远起来了。顺喜打从听清楚了凤姑的那句话,那句呼唤“于小辉”的话后,他的心便再一次变得冷酷起来。几乎每一次肉身交往前,他的心里都萌动着一种杀机,而这种杀机又无可逆转地化作一种生命的激情,他把这激情肆无忌惮地泼洒在凤姑的身体深处。而这样做的结果却更加点燃了凤姑心灵深处的那盏神灯,她的喊叫声更加清晰,更加凄楚,更加不由自主了。
最后终于发生了小狗事件。
那天顺喜正在前村头的河湾里开石料,临近小晌午工夫,凤姑送饭来了。打从凤姑从小河边的石崖砭上走下来的时候,顺喜就感觉到有点奇怪。他吃惊地发现凤姑穿了一身白底素花儿衣服,平常总是散披着的头发也梳成了一个小小的云髻儿,紧紧地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更令他惊讶的是,她还将那条毛茸茸的小狗也带来了。那小狗今天显得特别可爱,它一会儿冲在凤姑的前边,一会儿又转到凤姑儿的后边,当凤姑撩起裤腿儿,踮起脚尖颤微微地过河的时候,那小狗竟然像一只梭子一般欢快地在凤姑的大腿间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