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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人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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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凶,但她极少跟陌生人打交道。”

“好吧,那以后合适的时候见面好了,告诉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不会主动要求她出来,除非她准备好了来找我。”

“好。”唐青的眼睛转了几转,笑着说:“你知道吗,她听到你这样说大大地松了口气呢。”

“她在……”杜若兮张了张嘴巴没说出来。

“就在我背后。”唐青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盘子,估计我拿它盛菜会吃得非常香。”杜若兮大声说道:“你要是能出来就更好了,我还是希望能见见你。”

唐青的眼神渐渐迷茫,随后出现一个目光不停地向下漂移的表情。杜若兮知道,林梦霜来了。

“其实它不是个用来吃饭的盘子,它是拿来做装饰的,你没注意到它特别的大吗?”林梦霜的声音听上去比唐青的声音要尖细些,也要慢些。

“啊,你不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这样的玩意我可是外行。”杜若兮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应该把它怎么放,就这么搁桌子上么?”

“不,你得去给它配个架子,斜靠着,博物馆里都是这么放。”

“哦。”杜若兮拿起大盘子仔细地看了看,又弹了两下。盘子叮叮两响,清脆悦耳,余音悠长。陶瓷非常细腻。

“这么说你喜欢去博物馆吗?”杜若兮把盘子放回桌上,问道。

“是的,那里面的东西很好看,哪怕是破东西都那么好看。他们把它挖出来,擦干净,然后修补完整。虽然有裂缝,但是看上去比新的还好看。”林梦霜满脸通红,又害羞又兴奋。

“我也这样认为,它们就象……某种穿越了时间的奇迹。”杜若兮说。

“是的,是的,你说的对。”林梦霜张了张嘴巴,“对极了。”

“那么,”杜若兮突然说道:“你把沈俊修补完整了吗?”

林梦霜吃了一惊。杜若兮发现自己问得实在是太鲁莽了。她立刻笑着接下去说,“对不起,我得请你原谅,我不该这么问你。我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可以立刻就告诉我。”

“不,没有的事,我知道你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才会送个盘子给你。沈俊可能永远都好不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到周末他就开始紧张,因为他以前老是在周末被人虐待。他现在还是害怕床,害怕绳子,害怕打火机,害怕陌生的男人。真不知道他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觉得我帮不了他多少,他真叫人难过。你能帮他是吧?”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的工作就是帮助类似你们这样的人。知道吗,扬展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是吗?我很少见到他……”林梦霜张着嘴巴,突然打住不说了。

“嗯,接着说。”杜若兮仔细地看着林梦霜。

“没什么,我就是……”林梦霜尴尬地笑笑,“很少见到他。”

“是因为他老是在睡觉吗?”

“可能是吧。”林梦霜犹豫了半天,回答得不伦不类。

“你不太喜欢他是吗?”杜若兮笑着问。

“这个……,也说不上。”林梦霜迅速瞟了杜若兮一眼。

“林梦霜,我是不是问了不不该问的问题?”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们都会好起来的。”杜若兮看到她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好了,我们下次再谈,谢谢你跟我说话。”

“嗯。”林梦霜如释重负,点点头然后就不在了。

第三十七章

过了会儿唐青出现在杜若兮面前说道:“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个人非要自己跟你说。”

“是吗?”杜若兮正在想当她说到扬展时林梦霜的表情变得不自在了,但她暂时决定先不提这事:“这样最好不过,叫他出来吧。”

“他这人不太地道,你得小心点。”

“噢。”杜若兮点着头,说道:“我会小心的,我见过的坏蛋一定比你多。”

“我一直把他囚禁起来不准他出现,但是现在不得不让他出来。他可是个喜欢惹麻烦的家伙。”

“没关系,叫他来见我。他叫什么名字?”

唐青看着杜若兮,表情突然微妙地一变,古怪地笑了一下。

“我叫蓝靖阳。”

这笑容既虚伪却又坦率。如果一个人想用一张笑脸告诉你他有多坏的话,那这副尊容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从唐青转换到蓝靖阳的整个过程非常快速平稳,眼睛眨都没眨。普通人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瞬间气质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杜若兮惊讶之余也立刻就做出大致的评估。这几乎象是用一门大炮轰击悬在半空中的黄河,蓝靖阳巨大的心理势能够让他在刹那间占据了这个身体。

这家伙就那么想出来么?

杜若兮眉毛一挑,然后露出笑容:“你好,蓝靖阳,很有风格的名字。”

蓝靖阳把腿伸出去,好让自己坐得舒展些。他怪有趣地看见自己踩在地板上光脚板。他扭头看了看杜若兮的脚,发现她好端端地穿着拖鞋。两条白皙丰满的大腿立刻吸引了他,他便顺着她的腿慢慢往上瞄。短裤,这可是……相当的短啊,看来现在的女人更有风情了。很好的腰,对于一个高个子的姑娘来说,这样的腰意味着……许多男人一辈子都别想知道的……许多的事情。胸部,能挺成这样么?那么在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是脚先踏入还是胸部先挺入?优雅的脖子,那话是怎么说的——贵族般的颈项?气质很好的脸蛋。不要那么严肃,接着笑吧,你在笑的时候才是个真正的妙人。

他的目光并不yin邪,但非常放肆。他的表情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他的感觉,整个人表现出一种粗鲁直率的态度,仿佛他可以快速决定什么然后立即付诸行动,并且绝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不藏藏躲躲,一副随时都可以跟别人摊牌的样子。他看上去有线条粗了些,仿佛不受任何约束,了无牵挂,对人生的一切难题都能给予直截了当的回答。但是如果因此而低估他的智力的话,那就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从他那充满攻击力和表现力的眼睛里就应该判断出是应该远离他还是接近他。这样的人能量巨大,无论他是好人,或是坏蛋。

蓝靖阳在她的身上瞅来瞅去。杜若兮审视着他,他在这样的目光下继续瞅来瞅去。最后他抬起眼睛,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杜若兮没有躲闪或是表露出不自在,而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唐青的品位比封肃来得高。”蓝靖阳笑着说道。他把头歪到一边,用食指抚弄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在神话传说中魔鬼的动作。他从桌上的三五烟盒里抽出其中的一支,给自己点上。

“那是我的香烟。”杜若兮说道。

蓝靖阳拿眼睛看着她,那表情既象是对一个漂亮姑娘的抽烟行为不太适应,又象是对她略带责怪的口吻表示不解。随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知道这是你的香烟,可你当然不会介意的。”他满意地朝空中吐出一口浓雾,那支烟几乎燃去了四分之一。他看了一下手上的香烟,仿佛颇感满意。

“三五,男人的烟;万宝路,男孩的烟;骆驼,混蛋的烟;摩尔,文人的烟。而所有的国产香烟——虚伪的烟。抽男人烟的女人是值得欣赏的。”

天啊,瞧瞧这个家伙还会说漂亮话呐,看来这个家里能说会道的可不只是唐青一个人。

蓝靖阳笑着接下去说:“在我的生活里也出现过象你这样的女人。一些愚蠢的人会有点怕她,但对我来说她却非常有吸引力。”

“你恋爱过?”杜若兮吃惊地问。

“那是一种尖锐的并充满伤害的古怪感情,”蓝靖阳露出一个跟这句话不太相称的笑容,“不,我不会把那个叫做恋爱,恋爱这东西只会叫我愤怒,我甚至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提到它。”

杜若兮点点头,没说话。

“你恋爱过吗?”蓝靖阳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他紧接着加了一句,“我是说除了唐青之外。”

“是的,但它最后无疾而终了。”杜若兮直率的回答,“你们都知道我和唐青恋爱的事?”

“我不清楚其他人是否知道。你应该明白,这件事不知道比知道更难。”

杜若兮笑着点点头,表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恋爱是一种很无聊的游戏。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他略微一顿,“我要来跟你说说我的事情是因为——”

“是因为你有一种……臭显摆的欲望么?”杜若兮想道。她知道这是一个深信自己具有非凡魅力的人,她保持微笑看着蓝靖阳,等着他自己往下说。

“是因为唐青跟我水火不容,他难免会歪曲一些事实来误导你。我们虽说同属于一个家庭——按照他们的说法,但我们是不同的人。而且,我那么长时间没出来了,我需要透透气。”

“唐青为什么要把你囚禁起来?”杜若兮问道。

“观念不同,他认为我会给所有人带来毁灭。但事实上我会让大家活得更愉快,而不是象他们所做的那样以画画为生。现在唐青什么事都是他做主,而他在大部分时间占据着身体,你看看其他人活的有多窝囊,但他们居然能接受这个。哈哈,看穿一个人的虚伪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可他们偏偏视而不见。”

杜若兮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同蓝靖阳讨论谁更适合当家作主并不明智,因为这个话题可以扯得很远,最后的结果将会淡化他们的初衷。

“说说你的故事吧。”杜若兮要求。

“从哪开始说呢?”

“随便,就从你记事起说吧。”

蓝靖阳吸了一口烟,开始讲他的故事。

第三十八章

蓝靖阳犹豫了片刻,他突然甜蜜地一笑,仿佛他对回忆往事期待已久。

“从小我就喜欢观察,观察人,观察一切我看到的东西。我观察过我家的白蚁是怎么样对付入侵的黑蚁。白蚁擅长在局部争斗中集中优势兵力,这跟现代战争不可思议地如出一辙。我观察过一只白色蟑螂如何吞食一只棕色蟑螂。我现在依然记得当时那糁人的、“咔哧、咔哧”的咀嚼声。当它实在吃不下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很高兴地把它踩个稀巴烂。我观察过一个家庭主妇为省两毛钱如何跟菜贩争得脸红筋涨,在遇到朋友后却擦擦嘴巴上的唾沫夸口说自己省了5块钱。我观察过一个父亲如何用自相矛盾的说法斥责自己的孩子,而在另一个场合中,这个孩子又如何狡猾地愚弄了自己的父亲。我观察过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如何在男同学面前卖弄风情,而有的男同学对她不屑一顾,有的却要去竞相争宠。我还在游泳池里观察过一个一心想吃豆腐的男人,看他如何潜入水中并在他人的掩护下偷偷靠近女人,当他上岸后又是如何尴尬地掩饰游泳裤里那可笑的玩意。观察的过程是有趣的,但观察的结果往往一点都不可爱。我在早年就见识了欺软怕硬和各种各样的卑鄙无耻,因此,那时候的我在他人眼里很可能是一个安静到阴沉的人。由于我的脾气犟到难以理喻的程度,父亲就经常用一把缝纫尺教训我。可当我10岁那年把一锅烧得滚沸的汤泼向我父亲的脸时,他就再不敢用缝纫尺抽我了,并且承认我是一家之主。我愉快地把这带给我耻辱的缝纫尺削成一把竹刀带去上学。我之所以不带铁制刀是因为这样可以省去被人说闲话的麻烦。但是你真的想去杀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脑袋聪明,一支铅笔就足够了。当他们终于醒悟过来应该认真对付我时,我给他们造成的畏惧已经足够让他们稍安勿躁。知道我怎么收拾一个仇视我的体育教师吗?在体育器材室里他当着所有同学命令我卸下杠铃上的铁盘。杠铃放在架子上,我在杠铃的这一端,而他在另外一端。如果我取下我这边的铁盘而让他那边的铁盘留着,那中间的铁杠会不会翘翻过去呢?事实证明它会,事实是铁杠就象抛石机的长臂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砸下去,顿时就擂得他脑浆迸裂。而所有的同学都可以为我作证,他并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安全地卸下铁盘。

在学校里我是很守规矩的孩子,在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我才会坐在椅子背上跟校长谈话,我才会坐在喽啰们的肩膀上进入教室。我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只要嘴里含了一支烟,立刻就会出现为我点火的人。要是哪个老师来批评我,我会告诉他更应该操心他孩子的问题。如果是的话,就要让他戒掉;如果没这回事的话……那以后也一定会有。还有一件事我违反了规定,那就是我从不参加学校里参加考试,我认为学校里的考试是一种质疑。桌子上臭不要脸的试卷板着面孔对你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这个你懂了吗?请回答,那个你懂了吗?请回答;难道你真的懂了?请回答,你不会是真的懂了吧?请你,再次回答。这就象死警察无故对一个人进行质询,无论回答正确与否,警察已经把他假设为嫌疑犯了。这是对人的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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