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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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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的动物。

  他太绅士,太优雅,太温良恭俭让。他说他祖籍江苏,但是我总觉得他长得更像广东男人,lislie一型的,不是帅,是美。谈笑间,眉目流动,然而总淡淡地浮在表面,似怒而时笑,即嗔视亦有情,若即若离,捉摸不定。

  他……让我有些狠不下心。另外……让我压力太大。

  他太细致,待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那种呵气如兰的娇柔美女,每天下苦工夫研究蔻丹胭脂来讨他欢心。而我赤手空拳挣扎惯了,一条牛仔裤到处乱走,累了便可以找个台阶坐下,凌厉起来横行乡里气冲斗牛得理不让人是常事……我甚至连妆都不会化。

  他西关大少般挥洒自如,我自觉像一只小猩猩。我被他气势压倒,我不是钓金龟的女子,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们俩,格格不入。

  歹势。

  “我该走了……”我低低地说。

  “真舍不得你走……”猴子同样低声回答。

  我心里微微痛了一下。

  这个人,真爱我的。

  我不想伤害任何爱我的人,从来不想。

  “小蓓,你为什么在简介里说,当我们在爱情里可以清清楚楚计算时,那么爱情离开我们的日子就不远了。” 猴子嘴唇贴着我头发,喃喃低语。

  哦,我记得那段词,“一旦有一天,当我们在爱情里可以清清楚楚计算,爱情离开我们的日子就不远了,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爱情离开,把自己关在门里,把爱情关在门外,只是,这一转身,往往就是一生,就是一世。”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猴子,你知道怎么保住一段爱情吗?”

  “怎么?”

  我没立刻答话,慢慢抚摩他头发,他乖得像个孩子。

  就我所知,保住爱情的唯一方法是:不要得到。

  “我觉得……爱情让人弱智吧……开始计算得失时,爱就死了。爱是很傻的……”

  “那你……傻了么?”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悲壮地一低头,脸埋在他怀里,“傻了……”

  我们在路灯下久久相拥。

  猴子的返程机票是第二天上午的,我推辞有课,没有去送他。说完觉得多少有些歉意,于是问他准备怎么安排。可要我逃课陪他玩?猴子怅然,“不必了,我去找这里的几个朋友吧。”

  朋友?我很怀疑。这人是个厉害角色,一点也低看不得。昨天我翻他皮夹子玩时看到一堆证件和卡,如果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猴子基本可以确认是良家妇男。但是我先天多疑,他是否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意向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还有待考证。再说,社会并不像老电影那样黑白分明,谁不是时奸时忠?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大家谁不是带着一箱子面具走天涯,在黑白中间那一块深深浅浅的灰色中打滚,就算猴子平时是良民,关键时刻难保不犯作风问题。毕竟猴子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有好男人坏男人之分。

  大概是验货后失望,所以赶紧拒于千里之外。我尴尬地笑笑,如何?早知道就不该见面。根本是两个世界,自取其辱也是活该。可我哪知道这个王八蛋会住香格里拉,这么爱排场,啧啧。

  一到白天,算盘立刻打得哗哗响,不愧是晋商的后代。我微笑着鄙视自己,安妮宝贝说:爱一个人,不要超过一个晚上。

  猴子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要过来,我不愿意看别人送我的样子,但是我在宾馆有一包东西寄存着,你去取回来,那是你的生日礼物。

  再见,猴子,再见。

  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见?他问。

  不知道,多情还似无情,相见争如不见。我宁愿再也不要再见。

  “我想……你有时间的话,来看我可好?”猴子犹豫着。

  我亲亲他脸颊,不要问了,知道的太多,永远不是什么好事。

  宾馆小姐很不习惯一个明显还是学生的女孩儿出入大堂,确认了好几遍才拿出一个纸包给了我,其实这里未必就没有大学生,不过打扮不像我这么老实就是了。

  我不知道猴子又在弄什么玄虚,这家伙似乎以看我吃惊为乐呢。但愿不是又一个SD娃娃。或许……我笑起来,也说不定是一张打印笺:“林小姐,我们并不合适,今后请各自珍重……”呵呵,这倒是很有可能。

  打开纸包的一瞬间我愣住了,迅速把它合上,坐在酒店大堂的椅子上发呆。

  “可以帮助您么?”服务生乖巧地过来问。

  我摇摇头,继续卖呆。

  呆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我跳下椅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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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二十九)(2)     

  是的,我没说错,回家。

  我推开门,不由得“哗”一声叫出口。

  这里地价便宜众所周知,不过要在这市中心黄金地段占这么大面积,所费亦不会小。房子倒在其次,布置得实在好看,这么短的时间面面俱到,真难为他了。

  我最中意客厅那张大大软软的布艺沙发和浴室里的大大的木桶,古拙可爱。玄关的鞋柜上留了条子,“知道你喜欢冷色,但是家居宜暖色,或许可以让丫头看了开心一点。擅自选了鹅黄,喜欢否?”

  我拉开衣橱,很大,却不空,一排衣物安静地散发着檀香,真丝、麻布、棉质的长裙和外套,一色的6号裙装,没有别的,猴子说,喜欢女孩子着裙,安静温婉,才是真女人的味道。颜色都是纯白,简洁清淡,是猴子的品位。橱里有清淡的茉莉香味,我捡起柜角的干花包,不奇怪么?从不曾想过会有人这样对我。

  我里外绕了两圈,喜欢,真的喜欢。我从小就希望有这么一间安静的屋子,我可以不受打扰地在里面写字看书,没有人来,没有烦扰。我只要一个人,地老天荒。

  拈起床单上的流苏,那穗子是嫩鹅黄的,在眼前晃荡着,鲜活的,水色。一丝丝,一缕缕,从指缝里漏出来,凉的。好象露台一角那个雨花石镶嵌的鱼池,水清如镜,居然还置了几盆小小的佛座莲在里面。我走过去,蹲下来掬起一捧水,一条条橘红金黄的鼓泡眼,甩着尾巴吐个泡儿,又钻到花瓣下面去,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溅起几点水花上身,我摸着脸上的水珠,是真的,不是做梦,是真的。脸上湿漉漉一片,那池水溅到脸上来,总也干不了。

  好象终于有人肯给我一点温暖了,却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猴子,你知道么?我从不着裙。

  我不能要。这代价太高,我要不起。纵使猴子筑起金屋,我却不是能藏在金屋里的娇。

  或许每只鸟儿都以为,把鱼儿举到空中是一种善举。

  我知道自己应该马上锁门走人。多看一眼,便多受一分蛊惑,我自幼狷狂,学不会看别人眉眼高低做人,与其日后马屁拍到马脚上左右为难,不如及早退场。我不是小说里一无所长只会摆出凄凉姿势卖身葬父的女孩,我有我的世界,没有你,我一样要活下去。

  可是……扔了钥匙,心扔得掉么?

  我绕着房间转了两圈,颓然坐在床头,阳光太刺眼,捉起枕头挡着眼,那长长流苏直垂到脖子上……流苏空系合欢床?

  不行,我跳起来抓过电话,这礼太重了,收不得。

  “猴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做人,也做事。”猴子轻声回应,“我刚下飞机,你就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

  “小蓓……你想多了,我不是刻意取悦你,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希望你快乐……那我就觉得达到目的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无语。

  你来的那天雪花纷飞 我于是掉眼泪 

    你带著一身明媚 离开我温暖的堡垒

    你是我的依赖

  你是天的安排 

  你来填补空白 

  你说来就来

    你不能去学坏 

  你可以不太乖 

  我的爱

    ……

    我不能太宠爱 我怎能不宠爱 我的爱

  MP3耳机里的旋律兀自澎湃,《童》,是王菲唱给女儿童童的。他放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我很羡慕童童,虽然是单亲家庭,有那么好的妈妈,有人肯这么投入爱一次,也就够了吧?你,可会这样宠我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你是我的依赖,你是天的安排。

  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喔,我的爱。

  “我爱你。”那边轻轻地说,随即挂断。

  什么?我一阵耳鸣,听不清那一声叹息似的呓语。又不敢再向他求证——可不是发花痴了么?走神都以为人家表白,万一是自己听错,多没面子。

  疑疑惑惑地,我拿着手机发呆。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三十)(1)  

司马那边喜气洋洋地告诉我,“第一炮打响了,市场反映很好呢。”

  “哦。”

  “赶紧补第二本”,他说,“趁热打铁。”

  写字的同时还要为处女作造势。我的毕业论文也要在这几个月结束,加上马上开始的GRE考试,我每天只有五六个小时休息时间,压力一大,人立刻瘦了一圈。写稿写到凌晨,怕打字声影响同室同学,我索性搬到公寓去住。闹钟定两个,一个放在床头,一个放在床尾,这样才可以保障闹钟不会只叫醒我的手指。

  司马这家伙,每次布置一大堆功课,末了假惺惺说“注意身体”。

  “你干脆去学半夜鸡叫吧!”我赌气说,“无商不奸!”

  “嘿嘿嘿。”老钱苦笑,“赶时间要紧,不管怎样一定要大团圆,这是读者反馈的意见,有人说要是结局不美满就不买书了。”

  “大团圆有什么好?偏不大团圆!俗!”

  司马郁闷,不出声。交稿前司马从不跟我一般见识,等到要稿费时我自然会抱着他腿痛哭流涕。脾气这么好的东家也实在难得,所以我一挨板砖便转手找他撒气,只是不知道又苦了哪个小编做出气筒,呵呵。

  老作家们多舒坦,一个个颐养天年,高兴了出来做和蔼可亲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谁也不敢不买帐。年轻一代没有那好运气,说是作家,一个个出尽百宝,装疯卖傻发骚扮嫩吸引眼球,只差没把内裤拿出来卖,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也不怪读者看不起。好比以前的老演员现在都升格成表演艺术家,年轻艺人一边为饭碗出卖肉体灵魂一边还得挨舆论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可是,谁管那么多呢?再过两年,风头过去不红了,就是求人来骂也没人肯赔时间进去,大家都要吃饭啊。

  捧起一个来,再亲手把它打下去,热闹喧哗中大家都有事做,公众得到消遣和心理平衡——原来名人也不过如此。皆大欢喜。

  搬出来以后每天得搭车回学校,左邻右舍进出皆直奔地下停车场,我一个人跑到马路对面等公车,好不寒酸。不过这我是死也不对猴子说了,免得他觉得我在暗示他送东西。别人送是一回事,开口要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我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倒也不必太在意。

  “快点”, 晶晶一个劲催我,“老处女要点名的,迟到就完了。”

  “等等,我要杯咖啡就来。”我气喘吁吁在走廊拐角的自动咖啡机里投两个硬币,出来了,顾不得烫,抓一把维生素胶囊一口气灌下去。

  “大小姐,又不吃早饭啊。” 晶晶同情地看着我。

  早饭早就从我生活中消失了,我宁可多睡十分钟。不过精神是好的,司马发华北地区的畅销书排行榜给我看,已经打到第二名,“在新人来说成绩很好了”。

  给自己做事没有理由偷懒,只要看到希望就有力量,我顶着熊猫眼日夜奔忙。不过也真够戗,有个网站售书做宣传时答应给读者三千个作者签名,我签了一宿直到手抽筋。在外地做活动,向所有人鞠躬、媚笑,自己都觉得自己假得不行。三天两头跑去跟辅导员老师请假,老头儿一见我就皱眉头。

  虚名是有了,间或有热心的读者跑来要签名,我很感动,一概答应下来。相熟的杂志约稿自然也不能拒绝,不然被人指着说过河拆桥。不能不做,流行文化瞬息即逝,你不做自有潮水一样的新人涌进来,文笔也许差些,可是谁会细究其中差别。一年前有家本市杂志盗用了我的稿子,我找上门去,刚开口即被指着鼻子问:“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真正贼喊捉贼。一年后反而主动来做采访,大家有商有量谈笑风生,人家只当没这回事,我也顺水推舟不提过往,说那么多干什么?意气之争权且放一放,利字当头,赚钱要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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