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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黑暗里痛哭挣扎之际,忽觉有人抓住我的手,一双温暖有力的男人的手,我顿时自梦中惊醒。
这才发觉,我正睡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身边抓住我手的男人是叶砚。
“怎么了,你满头都是汗,做恶梦了?”他将我额头的汗拭去,低声问我说。
我怔怔地点一下头。
“梦见什么了?能跟我说说吗?”他握紧我的手,柔声道。
我看看他,过了一分钟,又微微摇头。
“为什么?不信任我?”他轻轻将我拥在怀中。
“不是,想不起来了。”我淡淡地说。
“想不起来就不说,没关系……”他抱紧我,温和地说,“别怕,尤尤,有我在这里,你别担心。”
我的头被他揽在胸前,动弹不得,听着他那声温柔的“尤尤”,心中惘然。
像这样子倚在他怀中,确实有一种以前不曾有过的安全感,但是,为什么,今晚,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做了恶梦呢?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清晨了,夏日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直射进来,屋里的一切都像是镀了层金边。
我悄悄侧头,发觉他还在沉睡,这样冷眼瞧上去,他即便是睡着时也十分俊美。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模模糊糊地记起,以前跟天晨闲聊时曾经说过的话,我问她为什么总是喜欢漂亮的男子,她理直气壮地答:“因为,当你睡醒的时候,转头看见身边有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孔,会觉得心中无比幸福。”当时我嗤笑,很难理解她的怪癖。
如今一想,她那话倒真有些道理,的确,漂亮的男人也是会令人心动的,尤其,当那个男人睡在你身边的时候。
不是这样讲么,“早晨的阳光淡淡地照在爱人的脸上……那感觉足以抵得过任何钻石与黄金。”
有人在身边陪着你,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他英俊的脸,即便他不是你的爱人,这种时刻心中想必也是满足的。
过了一会,他也醒了,睁开眼看见我,微微笑着,伸出手揽住我,用力吻了我几下,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你早就醒了?”他说。
“嗯。”
“睡得好么?”
“还好。”
“饿不饿?”
他这样一问,我方才想起,昨晚我们买了一大堆东西,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没买吃的,此刻,厨房里空空荡荡,连盒牛奶都没有。
我不禁笑起来。
“怎么了?”他问。
“这儿什么吃的也没有。”我说。
“哦,昨天忘记买了。没事,一会儿出去吃。”他说着,快乐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浴室去了。
我也跟着起来,顺手整理一下床铺,等他自浴室出来后,我好进去梳洗。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头发湿湿的,身上披了件白色浴袍,昨晚新买的。
他看着我,笑,说:“该你了。”
我很快就洗漱完毕,头发随便绑成辫子,又换上条式样简单的短裤,宽松的蓝色棉衫。
出来后,见他也已经穿好衣服,仔裤和T恤都是昨晚临时买的。
他望着我,有点疑惑地说:“你还是跟以前在学校时一模一样,一点没变,咦,你身上这件衣服,不会还是原先的吧……”
我低头向自己瞧去,“不可能,这是我今年才买的。”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那会就有一件这样的衣服,钴蓝色,圆领,下摆绣花,跟你画上的女孩穿的一样,难道我记忆出错?”
我笑了,“你记忆没出错,那时候我是有件类似的衣服,因为觉得好看,画那张画时顺手就套在女孩身上了。不过这件是新买的,原来那个早就穿坏扔掉了。”
“哦,我就说嘛,我这么聪明,向来过目不忘的,怎么可能记错?你倒挺专一的,连衣服都要买一模一样的。”
“是,我这人的确有点恋旧。”我点头承认。
他又笑起来。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餐之后,他问我:“想去哪里转转?”
我沉吟片刻,说:“太热,哪也不想去。”
“要么,去爬山,昨晚你不是说喜欢爬山的吗?”
“不会吧,这么大的太阳,还不晒晕了。”我直摇头。
“那就随便出去走走吧,开车往郊外,走到哪算哪,好不好?”
我想了想,“要不这样吧,咱们带着画箱,出去写生怎么样?很久没画风景了。”
“好啊。”他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眼睛发亮,像个孩子。
“那我们回去拿东西吧。”
“好。”
我们冲回去,拿了画箱,画笔,颜料,折叠画架,画框等物,又去超市买了些食物和水,然后开着车,一路往郊外驶去。
出城之后,车和人渐渐少了起来,我们慢慢寻觅,直待找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才将车停下来。
我问他:“这地方你来过么?”
“来过一次,去年春天吧。”
“我是第一次来,以前总是在久庄附近瞎转,很少往郊外跑。”
“这地方的景致还将就吧,名字倒不错,叫樱桃沟。”
“樱桃沟?嗯,是很好听。估计这里盛产樱桃吧。”
“说来也怪,偏偏不产樱桃,只是叫这个名字而已。”
“是吗?那倒奇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田野深处,支好画架,开始选景作画。
我正在低着头挤颜料,忽然发觉头上一暗,抬眼一看,他往我脑袋上扣了顶帽子。
“哪里来的帽子?”
“我以前放在车里的。”
“那你自己戴吧。”
“我没事,我又不怕晒,反正本来就黑,你就不同了,女孩子不是都怕晒黑了么?”
“哦,其实我也不怕,本来也白不到哪里去。”
“不,你的肤色正合适,再黑一点就不好看,再白点却又显得不自然了,就这样刚刚好。”
我看他一眼,心想,他可真会赞美女人,施朱则太赤,著粉则太白,他是这个意思么?
明知道他不过是随口而言,我心中却仍是难掩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看来我真的是一个无比天真的人,听到几句好话就不知其所以然。
或许是因为有一阵子未画风景了,而这里的风光又十分入画,我们俩都颇有兴致,一直画到太阳将坠欲坠,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收拾。
我朝他那里看过去,他可真是宝刀未老,虽然久不动笔,这时却已经完成一张大作品,再外加几张小速写,跟他比,我成绩略逊,大半天功夫,不过才画了一张完整的。
我忍不住夸赞道:“你写生画得真不错啊。”
“嗯,还行,我比较喜欢画风景。”
“可惜现在是夏天,到处都绿油油的,要是秋天就好了。”
“对,北方的秋天最适合作画了,完全暖色调的。你呢?画得怎么样?”
“还好吧,就画了一张而已,我不擅长风景写生,更喜欢花卉。”
“可是,在室外画风景更能锻炼人的色彩能力。”
“也要经常画才行。”
收好东西,我们拎着画箱和画框往停车处走去,他将重物都抢在手中,我只拿了两个小框子闲闲地跟在后面。
可能是因为今天过得相当愉快的缘故,我不禁跟他开起玩笑来,“幸亏有你,不然我只能自己提着这些东西挤公车了。”
“那多麻烦。”他说。
“是啊,就是因为怕麻烦,所以我平常很少出来画风景。”
“以后就不用怕了,想画时就找我。”
“只怕你没那么多时间。”
“我会尽量抽时间的。”
我没作声。
快走到车前时,我想起什么,忽然笑了,对他说:“以前在学校时,每逢要出去写生前,女生就会开始善待起那些平常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来,向他们施点小恩小惠,比如有事没事冲他们笑两下,说几句话之类的。”
“哦,还有这事,为什么?”
“这样,出去写生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地让他们帮忙拎画箱啊。”
他笑起来,“你们那届还真有意思,怎么我们班的女生没那样做?”
“不是她们不做,应该是没人那样对你吧。”
“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呗。” 我说。心中却想,你那么自恋,怎么可能去帮别人拎画箱呢。
“其实你猜的没错,我从没帮女生拿过画箱,这样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拎画箱的女孩呢。”他望着我,表情认真地说。
我笑,“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你呢,有没有人帮你提过画箱?”他突然问道。
“当然有了,多的是呢。”
“是吗?那以前,在学校里,怎么总看见你独来独往的?”
“那时候你才见过我几次?再说了,我的画箱也不是谁想拎就能拎的。”我仰起脸,骄傲地说。
他点头道:“嗯,这话我信。好吧,那我也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能够为你提画箱的机会。”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笑起来。
到得车上,坐定,又系好安全带,他一边启动,一边问我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侧头思索,“嗯,想吃点带汤水的,在太阳下烤了一天,都快烤干了。”
“那么,去半闲居?”他建议。
“不,太正式,找个轻松点的地方吧。”我否定。
“轻松点的……那就去上次去过的那家广东馆子吧,他家的老火汤可是一绝,怎么样?”
“好啊。”我十分赞同,“那家的虾饺也做得极好,就去那里吧。”
“没问题。”他一脚踩下油门,轰地一声地将车子开到大路上。
“喂,注意安全。”我提醒他。
“怕你饿了。”他说,“你饿不饿?我可是快饿死了,好久没动笔,都想不到画几张画居然那么费体力了。”
我白他一眼,“还说呢,当然饿了。你把剩下的面包全吃完了,害得我刚才只能啃苹果,下次,我一定要记得先在包里藏两个面包,免得都被你偷吃光了。”
他听了,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心地大声笑起来,
我看着他略带孩子气的笑脸,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怎么?我们这样子,竟然像是一对相处和睦的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一定能更,抱歉。
44
44、(四十四) 。。。
到了那家广东小馆之后,我们在鼎沸的人声中找到空位,双双落座。
仍旧由他来点餐,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征求了我的意见,一拿起菜单,他就问我:“想喝什么汤?今天有花旗参乌鸡,还有剑花蜜枣炖瘦肉,要么,干脆来份例汤?”
“今天的例汤是什么?”我问一旁站着的服务员。
“苦瓜黄豆煲猪骨。”服务员客气地答。
“哦,那就例汤吧。”我说。
“其他呢?还想吃什么?”叶砚问我。
“我都行,你看着点吧。”
“好。”
汤先上桌,一个敦敦实实的紫砂小汤煲,上面满布烟火痕迹,这里的汤果真煲得极好,一碗下去,满身的疲惫与暑气全部一扫而空。
喝过汤之后,我们俩似乎都精神了许多,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饭菜上桌。
“我记得,你没去过广州吧。” 他说。
“没有。”
“可是,你好像很喜欢广东菜?”
我笑,“我不单是喜欢广东菜,凡是好吃的都喜欢。”
他也笑,“这多好,如果不爱吃,人生实在是没意义。”
“是啊,吃本来就是最基本的生活艺术,像琴棋书画之类,世人有几个懂得?可是,会吃的人却很多。而且,往往是,越市井的地方才越能找得到美食。”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嘛。”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有个什么样的理想吗?”
“什么?”
“就是能到处走走看看,不是走马观花的那种,而是,能在每座城市都住上个一年半载,和当地人一起生活,闲来在大街小巷散散步,吃吃当地最家常最有特色的食物,好好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不瞒你说,其实这也是我的理想。”
“哦,是吗?”
“当然。只可惜这理想看似简单,却并不容易实现。”
“是,极不现实,别说你了,就算是我这种自由职业者,也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羁绊,不可能活得真正洒脱。到目前为止,我好像并没去过几个地方,更别提在哪里住上一阵子了。所以,理想永远只能是理想。”我感慨。
“或许,这样才是人生吧,总会让人有更多的遗憾,如果一切顺利,心想事成,那就不是人生了。”他也唏嘘道。
我们一时都有些感伤。
幸好这时,热腾腾的饭菜送上桌,两个人立刻停止思虑,迫不及待地开动起来。
因为早就饿了,谁也顾不得分神讲话,只是埋头猛吃,他点的菜总是非常适口,我吃得十分开心。
过了许久,我无意中一抬头,却发现他早已停住筷子,正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清澈,目光中好似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我不禁诧异地问:“怎么了?”
他忽然笑起来,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说:“尤尤,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你吃东西的样子,就一定会爱上你的。”
“嗯?”我不解地望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你的吃相有多么可爱!”
“你不会是在拐着弯说我吃相不雅吧?”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话。”
“有什么可爱的?大家的吃相还不都一样。”
“不,太不一样了,很多人是为了吃而吃,也有的人是不得不吃,但你不同,你吃起东西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喜悦,像是在做一件非常快乐非常幸福非常值得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