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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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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那疼痛的心思就分散了,酥·麻·酸·胀种种更为难耐的感觉浮了出来;这比疼痛还难捱,她直往床头出溜,可是他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许她退缩;她顺着他的锁骨摸到背上去,感到他亦有些发僵,绷紧了的肌肉无一不在暗示着他在尽力控制自己。
她呜呜地哼着;他觉察出她放松了,也有些把持不住,手从她背后缩回,大力地握住了丰软。只一捏,他亦□了一声,立刻松开。
不能再碰她,否则一定失控到弄伤她。
他非常希望这波折重重的第一次能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不像她香汗淋漓,他汗出得不多,只有薄薄一层。接下来他采取的动作和频率仍然非常标准。如果这种事情也有教科书,那他一定可以作为正面教材。在上下颠簸中,她想他们都错了。他明明……明明……明明什么呢?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种被侵略被占有的感觉非常奇怪,她应该羞耻痛苦,可又禁不住地欢喜愉悦。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令她的身体时而弓起,时而蜷缩,不知道该迎合,还是抗拒。
她不确定这种感觉,很想拥抱他,可是刚碰到他的胸膛,就差点被撞到床头去,她再次疼得叫了出来,他直接把她的手拿开;她不敢再造次,只好紧紧地抓住床单。
不碰她,觉得空虚,一碰她,就要失控。可这矛盾并不影响聂未享受人生中的第一场欢爱。
在聂未持续不断的掠夺中,床单都要被闻人玥抓破了。手肘和背部摩擦在床单上,渐渐地觉出了灼热和刺疼。渐渐地,她亦感到一波波的欢愉,开始不自觉地扭动颤抖。
这回应再笨拙再可笑,对于聂未来说也非常折磨。他猛地伏□来,抓起她的手臂,绕着自己的脖颈。
他仿佛在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大概也说了些私·密的赞美,可是她处于晕眩中,不太肯定。
他想将所有的赞美都加诸她身上,不管多么幼稚和可笑。见她没有回应,他找着她的嘴,深深地吻住。
她立刻深深地回吻,颤抖并诚恳。
于是聂未会意,弓起身子,喘息着,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猛,仿佛不将她撕碎就不能显示出他的力量;闻人玥终于受不住了,破碎的□尖叫,不断从喉底逸出。
他是很轻易就被挑逗起来了,一连串毫不怜惜的撞击引得她尖叫连连,又痛苦又欢愉,两具身体均是滚烫,契·合处滑·腻得厉害,也跳动得厉害。她开始觉得这大概和她的昏迷一样,会持续很久。可是昏迷没有这样美妙。她颤栗着想喊他的名字,可是到头来还是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在他冲刺时,她几乎觉得自己一定是要晕过去了,嘤嘤地哭起来了,拼命地摇着头,扭着身体,可是他却没有放过她。
一个是多情又绝情,一个是又温柔又粗暴。
不知为何,在最后他抓着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她顶到极乐时,她又觉到了疼痛。
但这疼痛似乎是从心脏传来的,就像那一次她晕倒在他面前。

好了好了,结束了。他喘息着抽身的那一刻,她精疲力尽地想,胳膊好累。腿和腰好累。心也好累。
虽然累,奇怪的感觉层出不穷。先是不饿了。可餍足过后,有一种罪恶感清晰起来。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知道那其实是一座深藏不露的冰山,终于浮出水面。
聂未进浴室去清理了一下,很快又来抱她,仿佛要表达什么,可又只说了一句:“去洗个热水澡,嗯?”
他的鼻息喷在她颈侧,闻人玥摇了摇头,整个人只想躲,滑着滑着就跌进一床被子里去了。
她的睡觉习惯太差:“阿玥。到床上来睡。”
她紧紧抓着被子,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可是他还是坚持着把她连被子一起抱上床去。
四肢夹着被子,她很快蜷着睡深了。连他替她擦拭都没有客气两句,只是觉得毛巾温热,擦在身上很舒服,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满意地叹息。
擦拭完了之后,他在她身边躺下,把她连被子一起抱住了。又吻了她的额头,鼻尖,嘴唇,脖颈,锁骨,一路吻下去,并不是方才那种激情的吻,而是缠绵地,疼惜地。
很快,亲到肚脐那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住:“是不是很累。”
她点点头。
他没再深入下去,替她盖好被子,便到另一侧睡去了。
她实在累得无法回应。只能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不礼貌。

下次?她已经不知羞耻地想到下次了吗?
没想到下次来的那么快。

天蒙蒙亮的时候,闻人玥感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只犹豫了一秒,就朝下滑去。
她先是一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哪里,谁在贴近,以及他想干什么。
可能是有些迷糊,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大手迟疑地抚过手臂,胸脯,腰侧,耻·骨,然后朝双腿中间探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心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顺从地转过身面对着他,睁开眼睛。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直直地看着她,窗帘外透过来的日光,点燃了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膝盖不小心碰到了硬硬的触感,立刻缩回来。
两个人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个满脸胡茬,一个眼下发青,丑极了。
她捂住脸:“好讨厌……”他一把扯开她的手,语气不容抗拒:“过来。”
她热情地回应,整个人都奉上去还不够,还连抱带蹭;他立刻一翻身压住她,动作又变得粗鲁起来,含着她的胸脯,急不可耐的抚·摸·揉·捏。
很快,他伸手去床头拿安·全·套。

这一次的开始她还是觉得痛,痛不可挡。
这一次的过程她还是觉得妙,妙不可言。
这一次的结束她还是觉得累,身心俱疲。

她那一波三折的情绪,兴奋的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来。
只觉得充实之极。
不再是夜半来,天明去。她就这样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属于他了。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聂未先起身。
想到枕边人仍在熟睡,他动作很轻。

他不知道的是,她其实非常警醒,一点点小的动静都会令她立刻睁开眼睛。
心情复杂难言,她重新合上眼睛,捕捉到小师叔的所有声音。
他下床,冲凉,穿衣,拿钥匙,手机。
动静不大,很有条理。
她默默地算着,大概很快他就要出门了。路上要半个小时,到了医院正好赶上七点三刻的早餐会,八点半查房,九点半进手术室。

其实他们都要往医院方向去,但她还没有起床的意思,他便也不打算叫她一起走。
昨天晚上以及今天凌晨和她做的事情,令他感觉很好,神清气爽。
一看到她的睡颜,就觉得心头充盈。
就连停在窗外的那朵白云,也美妙无匹。
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摘下来,献到铺着她乌黑长发的枕边。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诗意情绪。

已经准备走出卧室的聂未想想是否应该对她交待一句“我去上班了”,于是转过身来——
闻人玥突然想起一件紧急的事情,鼓足勇气,支起裹着被子的上身,小声喊他:“小师叔。”





、第三十二章

一股莫名的情绪立刻涌上聂未的心头。
和她那么亲密过了,还喊他小师叔?难道是一时改不过来?
他走过来,坐在床沿,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她,沉默着听她要说什么。
一看他不悦的表情闻人玥就噎住了。谁也不愿意在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油光,浑身酸疼的早上,一开口就是借钱,而且还是刚刚有过亲密关系的人。
她之所以能够冠冕堂皇地对林沛白说太贵重的礼物不可收,只因从来没有主动开口向任何一个人借过哪怕一分钱。大到治疗费,生活费总有外公爸爸妈妈支持,小到昨天没带钱跑出来,就有海泽表哥立刻替她解围。
长久以来,亲人们都是心照不宣地把钱送上来供她挥霍,她也就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回报着。
这种金钱关系就好像菜肴中用来除腥的姜丝,有人帮她挑掉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而自己亲手放进去又不一样。
她硬着头皮,不看那对皱着的浓眉,两只手在被子下面使劲儿绞着:“那个……我想借点钱……”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非常像路边那些借路费回家的学生呢。她恍惚地咬了咬嘴唇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准备换个说法。谁知聂未已经把皮夹打开,抽出一张信用卡来。
她果然还是有经济困难,只是不好意思说——若说昨夜之前聂未还有些顾忌,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满心满意地想要和自己的女人分享一切。
见她一床被子卷得紧紧,他就将信用卡放在了床头柜上,语气非常和缓温柔:“签我的名字。”又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签‘小师叔’三个字不行。”
闻人玥看着那张信用卡,表情古怪又别扭:“……我只是要借一百元。”昏迷前闻人延没有给她办过信用卡,醒来后也没用过。这张银行卡在她眼里的价值还不如一张公交卡:“现金。”
聂未的皮夹里并没有很多现金。他不惯于用现金,凡是可以刷卡的场合,都尽量用信用卡。
现在通货膨胀那么厉害,一百元够做什么。他将皮夹里所有的百元大钞拿出来,大约有两三千,放在那张信用卡旁边:“书房的保险箱里有现金。密码是零九一二,我的农历生日。你自己拿。”
“能刷卡的地方尽量刷卡,方便报税,知道吗。”
八年前闻人延给聂未送红包,结果被打落在地,是闻人玥一直耿耿于怀的往事;现在换聂未将现金、信用卡和保险箱密码全数奉上,她才明白了当时小师叔那种困扰又难堪的心情,自嘲:“沈医生说小师叔很会赚钱,果然不假。”她有钱的时候也是这样阔绰来着。
聂未实话实说:“我不太会花钱。”请你别客气,多努力。
两人相视一笑,貌合神离。不想纠结钱的问题,闻人玥又道:“包落在小师叔的公寓里了,我要去拿。”
聂未这时才知道她昨天竟担心到什么也没带就跑了出来,将钥匙和门禁卡取下放在床头柜上,柔声问她:“还有什么想要的。”
“没了。谢谢小师叔。”
这就是她的更高要求?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聂未隐隐有点失落。他原以为……原以为……原以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哪里隐隐不对。
感觉……亲热之后,两人关系反而倒退了。
为了证实想法有误,他俯身下来。只要吻上了她的唇瓣,他就能确定。
可是她已经重新躺下,被子盖过头顶,只有一弯乌黑长发在枕上蜿蜒。聂未轻轻地将被子掀开一角,哪里睡了,左眼明明睁着呢,深褐色的眼珠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他不禁忍俊,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眼睛睁着……这是什么睡觉习惯。”
“海豚就是这样睡觉来着。”闻人玥突然想起一件比借钱借钥匙更加严重的事情,却又万万问不出口,整张脸红涨起来,蓦地将被子盖过头顶,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小师叔路上小心。”
谁能告诉她,她昨天晚上有没有打呼啊……
索吻不成,聂未不满地拍了拍被子,起身,出门上班。

听得他的车驶远了,闻人玥才翻身坐起。
身边的一切离了他,变得熟悉又陌生。
这具身体是熟悉的,吻痕和淤青是陌生的。
昨夜和凌晨的狂野缱绻是熟悉的;凌乱的床单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是陌生的。
消毒柜里洁净的餐具是熟悉的;因为没有及时清理厨余惹来的蝇虫是陌生的。
浴室里薄荷气味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熟悉的;堵住地漏的长发是陌生的。
短信提示声是熟悉的;短信内容是陌生的。

“马上去查房了。再累,吃点东西再睡。聂未。”
“马上进手术室了。新牙刷和毛巾在主浴室的柜子里。聂未。”
“喜欢你穿裙子。下次穿裙子好吗,小海豚。聂未。”

身体可以清洁,房间可以打扫,短信可以删掉,可是心中的空虚与惶恐却如影随形。
“你还想要什么呢。”收拾好了一切,她疲惫地走出聂家,喃喃地问那条短信,也是问自己,“还想要什么呢。”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走了二十多分钟去看了看自己原来的家,才搭的士回宿舍去了。

工作起来,聂未心无旁骛;可一闲下来,却没办法心止如水。
一旦拥有了她,身边一切变得可爱又讨厌。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圆脸是可爱的;索吻不成是讨厌的。
蓝天白云是可爱的;一出门便相思是讨厌的。
早餐会的水煮蛋是可爱的;没有她做的那么美味是讨厌的。
查房时听话乖觉的实习生是可爱的;没有臭美的小尾巴是讨厌的。
消毒时沈最和林沛白的笑话是可爱的,空荡荡的收件箱是讨厌的。
沈最:“哎,聂未我说,你徒弟要和我打赌。”林沛白:“……沈医生,别出卖我啊!”沈最:“哈哈,我们赌你还是不是处。”林沛白:“师父!徒弟惶恐……”沈最:“……哎,别走嘛,我们都觉得你是,所以没赌成。”
聂未在感应器上一挥,手术室的门向两边滑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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