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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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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眨了眨眼睛,
“可是人们都很喜欢布谷鸟,在农忙的时候布谷鸟会催庄稼人收庄稼,它是最有用的。我就最喜欢布谷鸟啦。”
他看着赵文初,眼睛里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赵文初避开了他的视线,
继续往前走,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脚踏实地。
小孟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条山路很长,好像没有尽头。
但这里有百花盛开,有绿草茵茵。
走上一辈子也不会腻的。
这一条山路很短,
布谷鸟声声催着游人归去。
是时候,要归去了。
赵文初的工作量比以前大了很多,还好有小孟在,他才没有累出病来。
他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也习惯了身边多了一个活人。
他也不能够否认,他是个庸俗的人,不能抗拒来自外界的温暖。
两个人总要比一个人强上许多。
反正这个地方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八月初,
天气热的渗人。
小孟早上就不见人影了,赵文初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直到晚上小孟才回来。
他在厨房里神神秘秘地捯饬半天,端出一碗面条。
放到桌子上。
他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做了长寿面,你快趁热吃吧。”
赵文初看着面条,
有的细,有的粗,难看的很。
“我不过生日的。”
“过生日的好,还是过得好。”
小孟做到板凳上,
“你从哪儿弄来的面。”
“跟队长要的。”
赵文初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他这几天晚上,是偷偷跑出去凿石头挣工分了吧。
“你手上的茧子比以前厚了。”
小孟嬉皮笑脸地伸出手,
“你什么时候摸的,晚上?”
赵文初不去理他。
他有点饿了,
面条不难吃,也说不上多好吃。
“好吃么?”小孟一脸的期待。
赵文初点头,
“谢谢你。”
“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小孟有些不开心。
屋子里很热,窗户是大开着的。
一阵清风吹到小孟的脸上,
带着温热的呼吸。
小孟的心脏骤然停止。
“谢谢你。”
赵文初说的很真诚。
小孟睁大了眼睛,捂着脸。
笑得跟二傻子一样。
他反应过来后,扯着赵文初的衣袖,有些恋恋不舍的,
“你不要走嘛——”
赵文初哭笑不得,
“我是去刷碗。”
“我跟你一起!”
小孟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赵文初。
他心里,真的是欢喜极了呀,
蝉儿叫的是那么动听,叫的他的心都要化了啊。
他呢,他是林中的一只百灵鸟。
在云端欢快的唱着美妙的调子。
迷失在森林中的旅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只百灵鸟的歌唱,
那就是天籁之音。
它会用歌声,带你走出森林。
“月儿弯弯照九洲
生于水上人更自由
不羡富人酒肉臭
生计贫苦心中富有
月儿又再弯弯似钩
扁舟一叶随浪流
天上那月儿弯弯照九洲
海里渔歌声声奏
巨浪下我帮哥将网收
彼此心坚定
谁怕浪头
心若有情水当酒
一生同对山清水秀”
小孟唱的很好听,酥酥麻麻地挠着心上的痒处。
“这是我姐姐教我唱的,她唱的更好听呢。”
“嗯,她一定唱的很好听的。”
“你总念着我姐姐,虽然是我姐姐,可我还是不开心。”小孟有些孩子气了。
“我哪里总念着她——”
赵文初很无辜。
“我也说不好,就是这么觉得。”小孟转了转眼珠,
“那你以后只想着我一个人好不好。”
小孟支着下巴,带着种可怜兮兮的期待。
“你这样也太自私了。”
赵文初用晒干的丝瓜瓤来刷碗。丝瓜瓤是一丝一缕地攒成一个团的样子,去污能力很强。
碗刷碗了之后要倒过来空一会儿,把沾上的水珠都空干净。
水珠儿在阳光下,折射出周遭的景色。小孟或喜或嗔的表情都收容在一个圆圆的水珠里。
“你怎么一直看着碗呢。”小孟凑过来看。
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小孟的脸有些红,
“你,干嘛不直接看我呢——”
“嗯,好。”
赵文初轻轻笑了笑。
揉了揉小孟的头发。
小孟的脸,更红了
红得像晚霞一样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周末的时候,小孟的姐姐来看小孟。
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不知做了多久的车,走了多少的路,还背着那么沉的东西。
脸是灰蒙蒙的,鞋子有些破了。
小孟看到姐姐这个样子,泪珠儿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彩萍爱怜地用白手绢给小孟擦眼泪。
“去给姐姐打盆水来。”
小孟打来一盆水,彩萍细细地洗着脸。
洗干净之后,她才面向赵文初说话,
“让您笑话了。”
“没有的事。”
“小孟这孩子不懂事,你平时里还要照顾他,让您费心了。”
“不敢当,不敢当的。”
他是真的有些惭愧。
赵文初找了个借口出去,留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
在外面逛了半天,约莫时间差不多了。
慢慢地踱回来。
小孟不在屋里,只有彩萍一个人。
“赵师傅,您回来了。”彩萍站起身来。
“小孟呢?”
“他这孩子,不听话的很。”彩萍的秀眉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形。
“怎么了呢。”
赵文初在桌子旁边坐下。
“刘姑娘的父母用了点,关系,想要把他调回城里,可是他不同意,还和我吵了一架。”
彩萍用手指按着太阳穴,她的头很疼。
“赵师傅,是不是他在这边认识了什么女孩子?”彩萍猜想。
“应该是没有吧。”
“那他这是为了什么啊,我问他他也不说——”
彩萍抓住赵文初的手,殷殷切切地说,
“赵师傅,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好。”
赵文初点头。
彩萍意识到这样做不大合适,急急忙忙地松开手。
“赵师傅,那就麻烦你了。”
赵文初笑了笑,
“不麻烦的。”
彩萍晚上就走了,
小孟还没有回来,赵文初送彩萍去车站。
快要上车的时候,彩萍问了赵文初一句话,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再联系我呢。”
她的脸在黑夜之中隐隐的发红。
“你是个好女孩,是我配不上你。”
彩萍点头,
“我一猜你就是这套说辞,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彩萍还是有些气呼呼的。
“哦,对啦,我下周要结婚了,请你吃糖!”
彩萍往赵文初的口袋里装了一把糖。
然后她三下两下的跳上了火车,
探出头来,挥着手,
“赵师傅,再见啦!”
她的红色的头巾,在风中飘扬。
像是一道绚丽的红霞。
“再见。”
赵文初冲着远方的彩萍挥手。
直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放下了手。
赵文初一步步地往回走,
他听到了小孟的脚步声。
“你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和你姐姐道别呢。”
赵文初知道小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小孟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挂着水印。
“我怕她见了我会生气——”
“她也是关心你,为你好的。”
“我知道。”
小孟显得有些沉默。
“她跟你说了?”
“嗯。”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小孟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搂住赵文初的腰。
他处于一种孩子的,本能的感知来保护自己。
赵文初轻叹一声,
“你怎么又哭了呢——”
“回城是件好事,这里有什么好的呢。”
小孟还是在哭,
鼻涕眼泪蹭到湛蓝的衣服上。
“我不想回去。”
赵文初松开小孟的手,
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总要回去的,早回去的好。”
“我们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小孟咬牙道。
赵文初摇头,
“我总会比你先死。”
“你活着,我就守着你。你死了,我就守着这座山。”
小孟的文化水平很低,可说出来的话简直能叫人落下泪来。
就连赵文初也觉得他说的真好,真是感动死人了。
“你也要体谅你的姐姐,她这么老远的跑来劝你回去,她是真正为你好的。你姐姐已经为你掉了太多的眼泪了。”
“难道我是在为自己哭么——”
小孟反问他。
我为什么不回城,你难道体会不到么。
赵文初顿了顿,
“不要为了不相关的人落泪,不值得的。”
山风呼呼地刮着,比原来大了很多,
早知道,应该多穿件外套的。
小孟往回退了一步。
泪水被风吹干,两颊干的生疼。
“你的心是钢铁做的么。”
“年纪大了,心自然就硬了。”
小孟感觉身上不知道哪个地方突然变得生疼生疼,火辣辣的一般。
他痛得蹲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
小孟看到了赵文初沾着泥土的胶鞋,他的蓝色的工装,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黑色的琉璃一样好看,里面却是空的,冷的。
小孟突然有些迷惑,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是为了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人来到这里——
他看到了姐姐的眼泪,
一滴一滴的,连绵不绝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可是这个人,是不会为他落泪的。
他不能,再让姐姐流泪了,
他也不能,再让自己流泪了。
“赵文初,我要走了——”
他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啊。
赵文初也蹲了下来,一双琉璃样的眼睛看着他,
“好,不要再哭了。”
他的手指尖触上小孟的泪珠儿。
“我没有哭。”
小孟避开脸,
“我没有哭。”
我没有哭——
小孟走的那天下起了大雨。
有点像几年前下的那场,
下的没完没了的,
雨水氤氲进屋子里,潮湿了人的心绪。
“赵文初,我走了。”
小孟走到门口,背着一个泛了黄的,土布的书包。
“嗯,好好照顾自己。”
赵文初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小孟抬起头看了赵文初一眼,很短促,极迅速的一眼。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大雨里。
大雨迅速吞没了小孟的身影,
赵文初很快就看不到他了。
赵文初坐回桌边,
今天要做些什么来着,
怎么想不起来了。
头有些痛,脑子里是空白的一片。
这样的雨天真糟糕啊,
他打开日记本,
“1964年8月8日,雨。
小孟回城,头痛。”
赵文初放下笔,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阵雨压弯了树枝,弯到极处,树枝反弹了回来,又恢复了笔挺。再压弯,再伸直,循环反复。它总是,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过了大概有半年的样子,
凤鸣寄来信说小孟要结婚了,就是和那个刘姑娘。
刘姑娘对小孟深情一片,苦等他多年。
刘姑娘是个好姑娘。
赵文初想自己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随了份礼金。
凤鸣说婚礼很热闹,
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小孟娶了个好妻子,前途一片光明。
赵文初想,这样也好。
这样应该是最好不过的。
山中不知岁月长,
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也就好了。
饶是外面政治风波诡谲变幻,也丝毫不能干扰到赵文初。
就是赵文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日。
山上的树被砍了很多,没几年的时间山就有些光秃秃的样子了。
树干被砍了,还留着树根。
长的年头长的树,留下的就是“麻利咯噔”了(音)。
赵文初把它挖出来,藏在缸里晾上一年。一年后木头就干透了,木头上一圈圈不规则的花纹好看的紧,赵文初在休息的时候就把这些木头雕成小把件。
他的手是很巧的,常年在山里住着的老乡也没有他做的好看,小姑娘见了喜欢,甜甜蜜蜜地说上几句好听的,就拿回去自己玩了。
拿给小伙伴们欣赏,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的手也有了皲裂,变得粗糙。可这是一双快乐的,劳动着的手。
松鼠是很傻的,在树下放着点松子,下个套子。它就傻乎乎地钻进去。养在笼子里也不消停,来回来去的蹦蹬,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老乡送给赵文初一只松鼠,让他养着玩。赵文初嫌它闹心,就给放回林子里了。
他听老乡讲,松鼠不能只养一只,养着养着就容易死了。
要是养两只,一只死了,另一只也就不吃不喝,活活饿死的了。
怎么养都不划算,还是放了的好。
住在山里久了,心境也变得开阔了。
以前死活也想不通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他有时候上山的时候就在想,等以后死了,就埋在林子里,变成泥土滋养树木。
春天来的时候,他就会变成一颗小小的苗,一点点的成长,经受风霜雨雪,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静静地立在透明的苍穹下,听着风声,草木鱼虫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过小草破土的声音,树木一点点长高的声音,鱼儿在水里游弋的声音,小虫儿们一年四季没完没了的叫声。当然,除了冬天。冬天的时候虫儿把自己冻在土里,等着来年春天的再次复生。
他是向往这样的生活的。
月台上静静驶来一列小火车。
“咣——吃——”
冒着烟的小火车停了下来。
“同志,要鸡蛋么!正宗的土鸡蛋,便宜的很!”山里的小姑娘热情而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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