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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先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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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先生(师生)(晋江VIP正文+番外完结)
作者:笔方

文案
当割草娃遭遇帅气温柔的迷路老师宋先生,从无名小卒逆袭为一方学霸,以外地转校生之身青云直上稳坐学联主席,宋先生的生活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从前那个光着脚丫衣衫褴褛的小女娃,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沉静少女,面对她的告白,宋老师将如何抉择?他与小双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
另:女主性格沉静,戒心颇重,冷情。宋老师为人沉稳专情,在学术方面颇有造诣。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小双,宋承林,钟文宇 ┃ 配角:杨老师,万祁云,陈蓉,莫晓然 ┃ 其它:师生

 1那一年村中心校

我和宋承林的认识,源自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但我仍然清楚地记得我们初见的场景。

那时我还不是名满昆省的学霸,而是一个光着脚丫衣衫褴褛,手握镰刀眼神戒备的割草娃,正以每半分钟一把的速度飞快割草,并狠狠咒骂着我的养母。对我而言,宋先生也不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只是一个帅气的迷路大叔。

当宋大叔出现在我的世界时,我很清楚自己对他的第一感觉是讨厌。他是那么完美,像误落林中的谪仙,而我是那么狼狈,口中的话是那么恶毒难听。

那时我的心理素质还没有现在这么强,换言之就是脸皮还没有修炼到现在这么厚,所以心中的无地自容很快转为恼羞成怒,结果就是我飞快丢下刚花了半分钟割下的新鲜小草,握着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掉了,丢下了迷路的宋先生。

后来的后来,我问宋先生是怎么走出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森林的,宋先生总是笑得一脸温情地说,还不是靠你那把新鲜小草,我才没有饿死。

这么前后不搭的回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可惜我每次问他,他都是这么回答,事情的真相恐怕永远不得而知。不过,据他后来可以在村中心校那甚为紧张的破旧宿舍中有一个单间独居,还被素有“铁公鸡”名头的村长请到家里吃饭,最靠谱的推测莫过于他在深陷迷途,漫山游荡之时,碰到了与邻村张寡妇私会的村长,然后……

会这样推测的原因是因为那一幕曾被我撞见过,还顺便敲诈了村长五毛钱。其实“铁”村长和张寡妇的私会,只是肩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点悄悄话,最多拉拉手,放在当下,男未婚,女已寡,无可非议,但放在十五年前的偏远乡村,却无疑是件大逆不道的事。

从这件事上,不难推测出我和宋先生的性格,我很会观察形势,善于掌握分寸,没有白白放过村长,让他不放心,而宋先生,则善良隐忍而有原则,不利于人的事,即使事过境迁十几年,他也会守口如瓶。

性格支配行动,当我们于两天后再次碰面时,宋先生坚持原则,绝口不提当日之事,只对我露出一个温文的笑容,而我观察形势,立即拎着镰刀再次跑掉。

不同的是,这次我并没有扔下一捆新鲜小草,因为这次会面的背景不是莽莽青山,而是村中心校,我不是割草娃,而是趴窗偷听的蹭课生,宋先生,则是新任代课教师。

你们一定记得,两天前我只顾着跑路,忘了迷路的宋先生,作为当事人,我当然更是记得。那件事我心中本就有愧,他如今又是代课老师的身份,在我心中的神圣程度就如上帝之于信徒,我还有何面目见他。于是我又跑了。

这对我而言是史无前例的,我虽因无钱缴费未曾正式入学,却风雨无阻每日必到,且从不迟到早退。但因为他,我旷课了两天。

第三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摸上中心校的窗台,宋先生果然没在讲台上,村中心校的规矩,两位代课老师,每人两天,轮流教课。

终于又能蹭课了,我在心中仰天大笑了一下,便津津有味地趴在土窗台上听了一上午,偶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悲剧了。宋先生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正为我撑伞。怪我听课太入神,竟没发现下雨了!

我仰望他完美的脸庞,温文的笑容,又一次手足无措落荒而逃,镰刀在背上的背篓里乱撞,乱糟糟的声响一如我窘迫的心跳,泥泞的小路因为心急而异常难走,我以为我跑出很远,被他叫住才发现自己不过跑了三米多一点。

雨势如珠落盘,宋先生举着一把颜色古朴,样式无华的雨伞站在雨幕的一端,扬声问我:“为你挡了那么久的雨,不说句谢谢就走吗?”

他的笑容暖如四月的阳光,透过雨雾迎面而来,从伞面滑落的水珠,围绕着他修长的身姿淅沥飘洒,更衬得那笑容温情隽永,让向来戒心颇重的我,也在那一刻发自内心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我当然是跑掉了。

但是,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我忽然觉得他不再那么难以面对,第二天再去蹭课,见到他便没有再跑,但也没有和他说话。这不能怪我,第一,我们没那么熟,第二,他说得一口播音员般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让我每每觉得自己说话有股难听到掉渣的泥巴味儿,压力很大。

我这么沉默着,他也不以为忤,看到我,还是笑容温和。

村中心校条件十分艰苦,夏暖冬凉后勤全无不说,连水管都没有一根,洗衣做饭人畜饮水全靠从半里地外的水井里打,饭菜都要自己用灶台弄。平日学校里除了宋先生和另一位代课教师之外,就是一群孩子,张罗午饭这样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宋先生两人中不当值教课的那位身上。

想来宋先生以前没用过灶台做饭,生火对他都是一大关。出于一个蹭课生应有的觉悟,我时常帮宋先生搬搬柴生生火,偶尔也帮他洗个背心什么的。

宋先生似乎知道我如此勤快的动机并不是天生热情勤劳那么纯洁,但他好像也不介意,常常在我帮他打下手时教我很多知识。特别是英语,我学得很快,有时他教到简单些的内容,干脆就直接用英语来讲。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于我而言是再好不过,可惜谁都知道,老天是个爱胡闹的熊孩子,他喜欢看折腾的人生,所以总是折腾人的生活。有的人比较幸运,好日子的后面只是日子不好,有些人比较不幸,比如我,好日子后面直接快进到糟糕。

一个学期在我英语口语的飞速进步中倏忽而过,宋先生也打好背包,准备去往下一个地方,而我,则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同一天晚上,被我的养母狠狠地抽了一顿,警告我以后多割草,少往学校跑,否则就扒了我的皮。

最后一句听着挺吓人,但必须说明的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心里清楚得很,她再抽我一顿是可能的,更狠地抽我一顿也是可能的,但她绝不会下死手,因为她还要留着我嫁给她的宝贝儿子。

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就是一个被捡来的童养媳,还是完全没话语权的那种,地位甚至不如家里养的狗。

我挨打的第二天就是那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周五,也是宋先生在这儿教课的最后一天。我没有理会养母的威胁,照旧去了学校蹭课。

我赶到教室的窗外时,教室里的宋先生正站在黑板前,一屋子学生都沉默地红着一双兔子眼看他,只有窗外的我咧着嘴。当然了,不是乐,是疼得。

宋先生的视线一一扫过每一个学生,最后落在了窗外的我的身上,他叫我进去,但我没有进,就和平常一样站在窗外听他讲了最后一堂课。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细的粉笔,在掉漆的黑板上写下一个一个印刷品一般漂亮的粉笔字,我想,我会想念他的。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会赶我走,还会教我很多知识的老师。他是一个好老师,是我心中真正的老师。

那天的天很沉,阴森森的,像是要整个坠到地上,很合人的心境,也很顺我的心意。只有这种天,宋老师才注意不到我的伤。我也已在心中模拟过很多遍,如何在宋老师走出教室之前,表现得毫无异样地离开学校。

可是,事有不巧,宋老师还没出教室就开口叫住了我,嗯,结合后来的情况,更准确的描述是堵住了我。

我不希望他看到我身上的伤,虽然养母对我的苛待在全村都已不是秘密,宋老师也见过好多次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来蹭课的模样,但是这一次,我不希望被他看到,因为这次的我,比以往都要狼狈。

我调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给他,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可怜,可当我看到他的表情,笑就僵在了那里。我笑不出了,因为我在他脸上看到了愤怒,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宋老师的脸上,真比宋老师扛着扁担去挑水的画面还要违和,但却是真实的。

宋老师没有在我面前发火,而是把我带到了村长那里。我知道他带我去的目的是要为我讨个公道,但我也清楚他的目的不可能达成。我反抗了一路,可一路反抗无效。宋老师看上去斯斯文文,但实际上力气很大。

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宋老师不客气的敲门声被凸显得格外得大,村长家附近的几家人都被惊出家门,聚拢到村长家的院中。

那天的晚上也是格外的黑暗,昏黄的灯泡都显得那么明亮,我的伤口在灯下是那么触目惊心,村长和村民们也是那么惊讶,而最后,他们是那么沉默。

宋老师不可置信地看着沉默的人群,沉默的村长。站在最亮处的他是那么孤独,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心疼,让早已习惯了不公的我,在那一刻也觉得这一切是那么不公平。

 2那一年名满昆城

沉默的对峙最后以我的养母杀猪般的咆哮声进入尾声。不知是谁去通知了她,她组织了一帮娘家兄弟,抄着扁担和铁耙,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村长家的院子里,将我和宋老师团团围住。

不知道现在山区的情况如何了,在当年,当地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唯一的准则,也是无人可以动摇的准则。按照村里的风俗,我是被养母捡到的,我的命运就只能由她来做主,别人都无权干涉,村长也不例外。

宋老师这个外人,就更没有过问的资格。如果他不是大城市来的知识分子,不是县里的领导们曾亲自过来探望过的人,那些扁担和铁耙可能早就招呼到他的身上去了。

村长见气氛越来越紧张,先去安抚了养母,又将宋老师拉到一边,好言相劝。最终,无能为力的宋老师只能目送我被养母扯着头发拖走。我透过人缝,最后看到的是他紧攥的拳头。

被拖回家后,我受到了有史以来最疯狂的毒打,针刺、鞭抽、扁担砸、扒光衣服跪牲口棚,所有你们可以想象到的,对一个八岁女孩来讲,可以称得上是惨无人道的手段,都被用在了我身上。

你们还记得我曾断言我的养母不会对我下死手吧,那个断言是有个前提的,就是发生的事情没有超过她的底线。宋老师带我去找村长验伤说理,可以说是正正好好地踩到了她的高压线上。

我是养母的私有品,可以任由她处置,也只能由她处置,其他任何人的干涉都是对她所有权的严重挑衅与侵犯。她不能允许我不为她所掌控,仅次于她不能被人抢走儿子,因为她的家是那么贫困,如果没有我这个廉价的童养媳,她已然十二岁的大儿子,到了适婚年龄就注定会打光棍,这是她绝对绝对不能允许的。

她也一定很想把用在我身上的一套都在宋老师身上用一遍,但她没有那个胆量,她只能把一切恐惧和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用最最残酷的手段告诉我,这辈子我都休想逃离她的掌控。

她的目的、村邻的态度,早在她第一次对我动手时,我就已看得清楚。这样疯狂的报复,我也在被宋老师带去村长家的路上就已料想到。而宋老师,大概是在亲眼见到村民和村长的沉默后,我的养母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无所顾忌地将我拖走才认清的吧。

对于后来的结果,我并不怪宋老师,但他自己一定相当自责。他没有等第二天学生送别,就独自一人在那个黑暗异常的夜里,离开了这个他授课近半年,也生活了近半年的地方。

至于我,我常佩服中华古语的言简意赅,譬如“体无完肤”这个成语,简单四个字,就生动而全面地概括了我的下场和我全身的皮肤状况。时至今日,我都记得自己从牲口棚被放到山上割草的那天,沿路脚步虚浮的感觉和村邻躲避恶臭的眼神。

但我对这一切,既不悲戚也不怨怼,还是和往常一样,跳进清凉的溪水里洗干净自己,摘几颗野果,就着干饼咽进胃里,背着背篓满山遍野地割草。仅有的与以往的不同是,割草时我是用英语和它们对话,下山时我会捡些野果,试验它们的存储时间,并在第二天割草时走得更远一点。

假期就快过去,宋老师教我的每一个单词我都已倒背如流,野果储存期试验进展顺利,我已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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