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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取皇叔-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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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庄一窘,显然被我说中了。

“谁人稀罕去抢了,是那女子厚着脸皮非要懒着……”唐庄想也不想就矢口反驳,不料话说一半便就陡然收了口,恍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将自己的一世英明都毁在了那个‘女子’身上,看起来十分之懊恼不畅。

我笑了笑,“小唐,这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穆君如今已经发现了新目标,或许他都已经忘了那事,你也别太记挂在心上才是。”

唐庄陡然间提高了音量,“笑话,我何需他不记得才能享有安宁,我唐庄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若不来惹我便是,若要寻事,我定然奉陪。”

我不禁抚额,唐庄这心肺也不知搁在哪儿了,较起真来尤如一头犟驴,拉着不走推着倒退。

恰时,福禄来报,三位驸马已在房门前候见。

唐庄倒是识相,二话不说便就退出了御书房,甚至未向我施礼便就扬长离去,俨然没将我当作皇帝来对待。见有如此侍卫,我真不知该喜还是忧。自从唐庄知悉了我的女儿身后,他便就愈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纵然我是个伪君子,那也是只真凤凰,受此冷待可谓世间罕见。



在我还在为自己那廉价的威严哀悼的时候,凤宁、秦肃、古善堂三位驸马已一字排开行至房中。

“不知皇上召见臣等前来有何要事相商。”秦肃还是一贯作风,施礼之后便就直问事由,我若是说出找他们前来吃吃茶叙叙话,或许秦肃还敢给我摆出一张臭脸来,直谏什么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想我这个皇帝当的是何其悲哀,一直被我视之为神的皇叔想要谋取我的皇位,谋害我的性命。朝臣们个个谱比我大,御前侍卫更是将我视之如无物,就连个妃子也整天的算计着要将我压倒。如今还多了个心怀不轨的南通皇帝,我只稍有一丁点的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将自己陷入险境。

多悼无益,我端正端正姿态,清了清嗓子,“朕今日找三位驸马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只不过……”稍稍停顿了下,有意将目光投向秦肃,“朕初撑朝政,朝中多数官员为摄政王所任,朕只是担心,他们对朕的忠心与对摄政王的忠诚会有所偏颇,所以……”

秦肃是一个有心之人,我这话一出他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撩袍边,当即就给我跪下,用他那无比严肃的态度回应着我的话,“臣对国对君一片丹心,断然不会有私心杂念,此生唯君命是从,绝无二念。”

“驸马所言令朕甚感欣慰,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我难得虚伪了一把,顿时觉得自己颇有帝王之姿,虽说我个人的资质平庸了点,但若能将朝堂上的有为青年统统据为已用,而后反谋皇叔,或许无花国的历史会在我的统治下添上辉煌的一笔。

我将情况大致的与他三人细说了一遍,大抵便是我初掌朝政,朝中多数官员已习惯了命从皇叔,我知道要让一个人改变初有的习惯需费些时候。所谓明君还需贤臣辅,芸芸之中总会有些许可以委以重任的德才之辈,所以我觉得他们仨便是我要找的人。

听了我的话后,三位驸马各有感动与激动,纷纷表示要对我对无花国效死忠。

于是我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愉悦了起来,其实想想,我也不是那么一无事处的。

我看过古善堂的文章,他有古太傅这个坚实的后盾来做基础,行文论事之间颇有些独道的见解,很是具有将相风范。虽说如今无有功名在身,我只稍在他参加秋考之前将他安排进入翰林院,待他考取功名后翰林院必为他所掌,届时选拔出来的人才皆他门生,可想而知,待到朝中大臣一轮新的交替后……

凤宁虽说是汝阳王的谪长子,但他从未受过皇叔的恩典,在工部依靠着自己的实力业已将至侍郎,在粮田渠灌上颇有建树,工部尚书已上书保举凤宁。若非皇叔前时有意压制,怕是早已列位朝中。如今我既已执政,自然不能让凤宁这种人才不被重用。

我虽不能确定秦肃是否真心效命于我,但有少琴这个识大义的人在他身边,我的担心倒是可以省去不少,毕竟少琴向着我比皇叔多得多。

大体上来讲,我若能将这三部拽在手里,那也就不怕皇叔会有何不轨的图谋了。反之,我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什么意图不轨的事情一样,颇有种心虚的感觉油然而升。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说被文中的人物搞混了,我来说一下文中几位常驻人物:

1。皇叔,皇帝,唐庄,倾尘,夏穆(这几个是让大家伙儿们印象比较深刻的)

2。太后,众太妃,众公主,众驸马,(纯属酱油党,偶尔的需要他们出来蹦哒几下,搅和搅和场面)

3。香君,陶晚,觉得她们可有可无,但又不能少了她们……不算最重要,但还是用的到

4。闻颜神马的其实就是一个绯闻的主,没想到他还没露面就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请同学们理智对待,他是个神马样的人,别只听片面之词,那样武断哟!!)

ps:表示大爱猜测剧情的那几位同学了~~猜的老戳人心了,好在我能忍,不剧透不剧透?(?◇?)?

正文 皇叔 045

在我召见了三位驸马后,国舅便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风风火火地进了宫。

“晔儿,你舅舅虽然算不上是一个治国之才,但他的两个儿子却与他截然不同。如今你执政伊始就纷纷重用了三位驸马,习文习武再怎么说也是母后的亲外甥,你难道真就不打算对他们委以重任吗?”

凤仪宫内,母后坐立不住,开口闭口直为傅家的两兄弟呈情。想她等了二十载,终于是有机会为她的娘家人说上一句话,这教她怎么能够不卖力些。需知,外戚的实力雄厚了,母后这个太后的分量也相对会殷实些。

我伏在桌上继续逗弄着鱼缸里的金鱼,有搭没调地应了声,“母后,祖训有云:后宫不得干政。纵然您是晔儿的亲娘也无例可破,舅舅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您就别让儿臣为难了。”

我就是在知晓了国舅进宫的消息这才躲到母后的凤仪宫来,却不想母后一心向着她自己的娘家人,全然不去考虑我的处境。

母后气短却不气馁,绕至我面前续说:“话虽如此,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朝中皆数为摄政王一党,真正忠于你的人毕竟【奇】少之又少,不论【书】如何,你舅舅一【网】家是不会害你的。心腹,总归是用自己人来得放心,你说是不是。”

我搁下调戏金鱼用的竹枝,拾起手巾抹了抹双手。迎上母后那殷切的目光,撇了撇嘴,直道:“母后的心意儿臣明白,只是儿臣执政伊始便就任人以亲,难免会落下口实。纵是儿臣有意要提携舅舅家的两位公子,也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希望母后可以劝导劝导舅舅,凡事三思而后行,以后切莫再鲁莽行事。”

“可是……”

“舅舅还在御书房,就劳烦母后去走一趟,儿臣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不见他们了。”说罢不给母后再开口的机会,举步离了凤仪宫。

*

方才踏出凤仪宫,掖庭的宫人就送来了一方锦帛,道是香君差她们送来了。我盘算着也有时候没见着那丫头了,缎子上那双鸳鸯却还是一点未有长进,怎么瞧都像是两只发了福的水鸭溺水图。

只因为我在一次偶然中夸了陶晚精湛的女红,香君便就给默默地记下了。她还在私下里寻了个在宫中当差的老妈子悄悄学起了女红来。于是便有了这三不五时的鸳鸯传情、鸿雁递意。我曾不止一次教她别学这些不善之艺,我只要能听到她吹奏的美妙乐曲便就心满意足了,刺绣那玩意太费脑了,非一朝一夕能够精湛。

偏偏香君执拗,越不让她做她便就越要做,而且还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绣出的图依旧差强人意,而那双小手倒是被她自己荼害的疮痍满满,别说是吹她的那支葫芦了,有时用膳还需要宫女们伺候。总之她就是不得到我一句好不罢休。

我命宫人将今晚的膳食送到掖庭的南院,自己则撇下一众随侍的宫女太监只身前往掖庭。

*

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的西侧,掖庭四周的亭阁照耀在其间显得幻真幻假,就是落在身上也能令人感觉到浅浅的暖意。路遇不少宫人,远远的看见我便就跪在路侧避驾,偶尔还能感觉到一二钦慕的目光从身后追随而来。

就在我欲踏进掖庭的时候,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宫墙下忽忽行过。脚步不自觉地收起,折身随往那头行去。

并非我有跟踪偷觑他人私隐的喜好,我只是不明白在皇宫内苑绮罗为何要将自己打扮的如此神秘,就算她披了件大斗篷将自己从头至脚都掩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而且此距公主住所分明就是背道而驰,她无事来此做甚?

待到绮罗进了华庭,随后又让我瞧见姗姗而来的夏穆也进入到华庭内。【 ﹕。qisuu。】

如此,我便就不再跟进去了,绮罗能够主动将夏穆约出来,我自然是得让她自由发挥,想必多多少少的也会擦出些情爱的火花来。我一直就是相信绮罗的个人魅力,只稍郭太妃别从中帮倒忙便就有可能成事。

立在老树下,我不禁笑弯了唇,自从得知了皇叔的图谋后,这还是我头一回情不自禁的笑。

待我回到掖庭的时候宫廓下的宫灯业已全数点亮,夕阳已西沉,天边环起一圈橘红色的光晕昭示着明天又将会是一个大晴天。我收回视线,拾步上阶,迈过石槛后直往香君的居所而去。

虽说陶晚也住在这个宫里,但她与香君分住南北两院,而且她也鲜少主动到南院去找香君,有什么事情多半会命宫人教香君去她的处所说话,其驾甚高,堪比皇后。

*

脚步堪堪踏进院门我便就听到了房门内传来的欢笑声,其中就以香君的声音为最,毫不掩饰,笑的好不开怀。我受了她的影响,在推门进入的时候,笑颜已在唇角涤荡开去。

“何事如此欢喜,朕在院外就听到了你的笑声……”在宫女们掀开纬缦后,我却瞧见了陶晚也在其中,那掩唇巧笑的模样似乎堪堪她乐的一点也不比香君少。而在看到我后,嘴角的弧度更加的上扬,起身朝我迎来。

“陛下,臣妾有些日子没瞧见陛下了,您怎么也不来看臣妾。”陶晚绕手挽上我的手臂,嗔怪着却不失亲近。

我低下眼瞥向陶晚的腹部,不知母后是如何处理的,陶晚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愈演愈上瘾了。看那架势似乎真打算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我敛下笑容,有些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晚儿为何不在自己的屋子待着,你现在身子不便,凡事还需小心谨慎些。来人,送陶贵妃回去。”

香君在侧扯了扯我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着我别对陶晚这般冷漠。

但我就是气不过,这事严格来论便就是欺君,罪该处死。我没将她拆穿已经很仁慈了,还想让我对她好言好语我自认做不到。想母后当年犯下的错不也至使我们母女产生了多年的间隙,或许我的骨子里就是见不得背叛与欺瞒。

陶晚气焰依旧高涨,未有半点心虑,“臣妾不打扰陛下了,臣妾告退。”说罢,在宫女的搀扶下施着款款的曲步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看陶晚的背影我不禁咬牙低咒了声,真恨不得冲上去揪出那垫在她腹下的东西。

“皇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可是君儿惹你不高兴了。”香君巴望了我一眼,有些怯懦,迅速又低下了眼。

我长长出了口气,有点哭笑不得,该惧的不惧,不该怕的人偏偏对我存有畏惧。“你这个傻瓜,你除了会惹朕开心,又怎会惹朕不高兴。”拂去所有的不悦,我笑着说。

转瞬,香君便就雀跃,“皇上可有收到君儿的刺绣,君儿是否有长进了?”

“嗯,长进了是长进了,不过你自己的技艺是否退步了呢?”我执起香的手。令我感到意外的,这回她的手上不见有包裹厚实的纱布,十指更是未有扎伤的痕迹。

香君嘻嘻一笑,说:“皇上且放心,我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有的东西学会了就会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因为生疏而淡忘,君儿都将它们存在这里呐!”她指了指心口,颇具自信地说着。

“皇上一定还未用膳,君儿这就命人传膳。”只要我不绷着一张脸,香君总是能表现出欣喜欢快的一面。诚如我也常受皇叔的情绪影响一样,皇叔高兴我也会高兴,皇叔不悦我也会跟着莫名的心伤。以前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我知道,那叫情之所致。

于是,晚膳在很融洽的氛围下用毕,我们甚至还小酌了两盅自南通进贡而来的花酒。

膳后,香君趁兴说出了她准备绣一副无花国的山河图送给我,问我喜欢否。我被她的豪言所摄,直劝她说山河图不如丹青来得有情义。她真若对刺绣有着莫大的喜好大可绣一副我的丹青挂在她的房中,这样我没来看她的时候她也可以看看图以慰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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