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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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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20

战后,阵地一片肃杀。阵亡战士的遗体被摆成一排,钟小鸥也躺在其中,他微笑着,还是个乖男孩的样子。周天品、战士、大碾子等坐在一边,默默地守着。团政委领着一个穿中山服的干部走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脱帽默哀了片刻。

团政委介绍:“这位是中国大使馆的同志。”

大碾子等看了那个干部一眼,毫无表情地坐着没动。周天品张了张嘴,也没动。干部对舒乔说:“请你们几个跟我来一下,听我传达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大碾子等人惊异地相互看了一眼,不得不站起身,跟着干部走向掩蔽所。

团政委对周天品道:“老周,你简单交待一下,先跟我去团里。恐怕你跟他们是一趟回国的车。”周天品不语,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大碾子等从掩蔽所垂着脑袋走出来。大碾子与司马童把钟小鸥放上担架,四人默默地在战士们组成的夹道中离开战场,跟着大使馆的人向山下走……

吴丁突然奔回来,抓住周天品的胳膊哭喊着:“营长,给小鸥报仇啊!”周天品痛苦难言。丁丁使劲晃着他:“你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周痛苦万状。

战上们突然在通讯员的带领下高吼:“为钟小鸥报仇——”“为钟小鸥报仇——”

丁丁向战士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下山。

周天品突然向团政委伸出手,恶狠狠地:“给我!”团政委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周天品:“你说是什么!”团政委反应过来,马上掏出那张表,递过去。周天品拔出笔,签好自己的名,扔还团政委:“你滚吧!”

路口,界碑。

一辆军用吉普驰近。大碾子等下车。吴丁捧着一只黑色的骨灰盒。大碾子等回头望了望界碑,然后向附近的山上走去。在一棵盛开红花的木棉树下挖了一个坑,他们将钟小鸥的骨灰掩埋了。

——一九六七年,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曾亲自指示:擅自出境参战的红卫兵必须全部遣送回国,包括牺牲的红卫兵遗体、遗骨均移回国内妥为安葬。

山顶,大碾子等人或坐或立地眺望着远方——尽管经历炮火、生死的他(她)们,已明显成熟了,但眼中却仍然是无限迷茫。

“我们还有路吗?”大碾子开口。

司马童:“不是我们。从此,你无权再代表我们,我司马童要走自己的路。”

乔乔看看大碾子与司马童,似哭似笑地说了一句:“一切都过去了……去它的吧!”丁丁自言自语:“长大了,长大了,我终于长大了。”

他们陆续下山,走的路线不同,间隔很大。

天高地阔。深秋,田园凋蔽。

乡间,曲曲弯弯的土路上走着一辆马车。车上除了一个戴着红袖章,抱着鞭竿的邋遢老汉,便是楚风屏和所有的孩子们:司马童、乔乔、丁丁、金达莱及大碾子。心事重重的一行人中,只有金达莱满目新奇地东张西望。马车走进一座空荡荡的小村,最后停在田大年家。

楚风屏叫着“田嫂”、“大年兄弟”,推开虚掩的院门。院里、屋里,均空无一人。

赶车老汉说道:“这阵子都在队里‘天天读’呢。”

楚风屏:“大年兄弟不是有病吗?”

“你们先歇着吧。”老汉不愿多搭话。他赶车走了几步,看见前面有辆吉普车,脸色一变,掉过车头,紧张地对楚风屏说:“这位楚,楚……不管谁,你们千万别说是我把你们从县里捎来的……”说完便赶着车匆匆走了。

楚风屏看了一眼,同大碾子等将被褥、脸盆等行李提进院子。他们打量着小院。乔乔看着那几间破败的房子,紧皱着眉头。

圈里的一头猪拱开门,走出来,挡在前面,看着这些陌生人。猪摇着尾巴,友好地向前走了几步。紧盯着它的金达莱,恐怖地叫了一声,躲到楚风屏身后。猪走到舒乔身边,在乔乔的裤腿上蹭痒。乔乔厌恶地一脚踢过去:“真恶心。”猪尖叫着跑开了。

楚风屏看在眼里,平静地说道:“孩子们,你们从此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要学会一天只吃两顿饭,没有鱼,没有肉,只有红薯和苞谷稀粥。要学会挨虱子咬,臭虫叮,没有蚊帐,没有水洗脚,也能睡觉。要学会在粪缸上上厕所,并且每月一次把粪便淘出来,送到地里去。你们要……”

丁丁打断楚:“妈妈,我们打过仗,什么苦都吃过了。”

楚风屏缓缓说:“那是不一样的。你们能当兵,却不一定能当农民……”她轻叹一声,说道,“先把这头猪赶回圈里去吧。”

大碾子等一拥而上,撵得猪满院子乱窜。好一阵大呼小叫、滚滚爬爬地追逐,才把猪按在地上。他们一人拽着猪的一条腿外加一条尾巴,活活把猪扔进圈去。楚风屏看着浑身是土的大碾子等,有些苦涩地笑笑。

村路上,走着一群散会的村民。田妻和小碾子一左一右搀着有病的大年。在踏上院门台阶时,为了腾出手,双手去架大年,小碾子把《毛主席语录》用嘴叼着。田妻责怪地从小碾子嘴里拽出语录本,嗔道:“碾子!”突然,院里传来一声:“哎!”

田妻等一愣,忙推开门——最先看见的是离门最近的大碾子,他正犯愣。

楚风屏奔上来,喊道:“田嫂,大年兄弟。”

田妻惊喜地说:“哟,楚大姐,不是说半个月后再来吗?”

楚风屏:“城里打得太厉害,就没等你们回信,先闯来了。”

田妻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看了丈夫一眼。

大年咳嗽着:“来了好……来了好……”

田妻问道:“孩子们都来了?”

楚风屏:“两家五个,两男三女,全来了。”

田妻按下心事,兴奋地道:“好,好,好啊!”田妻的眼睛一直盯在她的亲生儿子——大碾子身上。大年也不由自主惊喜地盯着大碾子。

“大碾子长得这么壮!”楚风屏举高胳膊揉着小碾子的脑袋,“像门炮似的。”

“楚姨,”小碾子叫了一声,憨憨地笑着。大碾子也冲大年、田妻各鞠了一躬:“田叔叔,阿姨。”田妻听着十分别扭。

楚风屏解释:“军队里的孩子都这么叫。”

田妻:“哦,哦。”

楚风屏对其他孩子:“都愣着干什么?”

司马童、丁丁、金达莱、乔乔上前叫人:“叔叔好,阿姨好。”

楚风屏介绍:“这个叫司马童,这个叫吴丁,这个叫金达莱,这个叫舒乔。”田妻欲拉又未拉舒乔的手:“喔哟哟,喔哟哟,这么漂亮一个大姑娘,我这个草屋破院的,可委屈了你……”说着,田妻用袖口去擦乔乔脸上抓猪时留下的一撇泥。乔乔一边应付地笑,一边斜眼瞧着那显得黑糊糊的袖子和手,欲闪不闪,轻轻地蹙眉。

金达莱颇有妒意:“她是我们家的一块招牌,走到哪都讨人喜欢,就是爱睡懒觉。”

田妻笑着捧住金达莱的脸蛋:“田婶也喜欢你。田婶还知道你是个朝鲜姑娘,你是咱这个小村子八百年来接待的第一个外宾!”

人们笑起来。

晚饭,大年和大碾子等围着木桌。楚风屏与田妻端着冒尖的两瓦盆煮红薯,放在桌子中央。田妻不好意思地说:“楚大姐,真是的,这第一餐就……其实猪哇鸡的,都是现成的。”

楚风屏:“就这样,能吃饱就很好了。”

大碾子等面面相觑。

大年:“委屈你们了。”

大碾子等看着盆不动。

楚风屏:“吃啊。”

丁丁试探地问:“筷子呢?”

小碾子这时伸出手去,拿起一个,因为很烫,两手倒着,离开桌子,蹲到门槛上边吹边咬着吃。大碾子等人学着,纷纷伸手,边倒手,边剥皮。

夜,小村静谧,偶尔有一两声狗叫。

大年家。男孩在一间房。楚风屏与女孩在一间房,木床、草铺……各种方式弄成的卧处,横七竖八地睡着。

一团烛光在院内馒慢划过。那烛光移进男孩的屋里,在熟睡的大碾子头前停了下来。良久,煤油灯罩不断颤抖着。远远地传来几声大年的咳嗽,这烛光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大年夫妇的房内,大年:“你也不怕把孩子弄醒。”

田妻关好门,吹熄煤油灯,靠在门上,脸上有泪,她仰面朝天地说道:“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大年也激动得烟杆有些打颤:“……日子还长着呢,又不在这一会儿。”

“可不。”田妻抹了一把脸,破涕为笑,“我今天总算看到了这文化革命的一点儿好处。”

大年:“留神点儿,刚才楚同志不是跟咱说了,有些事这孩子还不知道。”

“造孽呀,亲生骨肉被传来传去,如今才知道,他又姓了贺。这个儿子是要不回来了……”田妻又抹泪。

大年:“她楚同志不知道咱掉了包,她也是一片菩萨心。”

田妻:“可大碾子……”

“就别再剜我的心了,先想想怎么让他们安生住下来吧。”大年打断妻子,道:“跟大队革委会说了多少遍,还是那句话,不准收留黑帮子女。”

田妻无语。突然,她想起什么:“二蛋当上县里的革委会副主任了,今儿回来接他老娘去县上住,他娘看不上他做的那些事,不愿跟他去。咱们求求二蛋?”

大年:“人家现在眼睛长在眉毛上面,凭什么听你的,除非你把他娘说动。”

田妻:“……我试试。”

“二蛋那小子,把他中农爹的坟头都平了,他娘连儿都不认他,你别费那个事,弄不好把火苗子引家里来。还是在屋里藏几天,等二蛋走了再说。”

“巴掌大的村子,一下来了五六口人,能藏得住?”

大年:“唉——过一天算一天吧。”

清晨,微风吹着村路上的树叶、草棍。小村仍在酣睡。

舒乔睡得不太舒服,翕动了一阵鼻翼,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有样东西。那东西渐渐清晰,是搭在她胸上的一只脚——金达莱在地铺上睡横过来,脑袋枕在吴丁的肚子上,丁丁很幸福地抱着那颗脑袋。乔乔把金达莱的脚一下推开,睡意全无。她看着没有天棚的黑黢黢的屋顶,一个硕大的蜘蛛正在织网……

舒乔心绪糟糕地爬起来,走出门,看见大碾子正兴奋地推着院角的石碾。

乔乔:“解放,你干什么呢。”

大碾子:“这东西,我好像特别眼熟。说实在的,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当然,你是在这儿长到三岁时被接走的,你和这里有缘。”

“也许是那么回事。”大碾子脱去上衣,打起“谢家拳”来。

乔乔:“你真的准备在这儿当一辈子农民?”

大碾子边打拳边说:“不!我又不是大碾子。”

乔乔:“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大碾子:“等着招兵。借田大年贫农的家庭成分,当兵!”

乔乔:“那我呢?”

大碾子看了乔乔一眼,没回答。

“说啊,难道你忍心我和两个妹妹就在这里一辈子住下去,直到给一个老农民当老婆,然后成天喂猪、种菜、侍候男人,最后埋在这儿?!”

大碾子依然打着拳。

“你倒说啊!”

大碾子突然淡淡地说:“人家能过,你为什么不能过?”

舒乔愣了片刻,咬牙说道:“好啊你个贺解放,你还在记恨过去的事,你……”乔乔突然看见小碾子不知什么时候背着粪筐站在院门处,刹住了口。

小碾子一脸钦佩不已的神色。大碾子收拳。

小碾子对大碾子说:“你的拳打得真好。”

大碾子:“以后我教你。”

“哎。”小碾子应着,欢欣地从怀里摸出那把海军刀来,“这是你送我的,我常带在身上。”

大碾子从鞘里拔出刀,看了看,又递给小碾子,突如其来地说:“来,朝我刺。”“啥?!”小碾子呆住了。

大碾子:“朝我刺……擒拿格斗,懂吗……来呀,没关系,伤不着我的……”小碾子一个劲摆手,后退:“不不不……”

“我来!”舒乔一把抓过刀,发狠地朝大碾子连劈带刺。大碾子紧张地连连闪避。小碾子惊恐万分,手中的粪铲直抖。

田妻出现在门口,手中的猪潲桶“咣”地落地:“大碾子……”她叫着,扑过来,搂住大碾子,用背挡着乔乔的刀。小碾子忙说:“妈,他,他们,这是,练,练武呢。”

大年、楚风屏等奔出门来。楚风屏看见乔乔手中的刀,厉声问:“怎么回事?”田妻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说道:“没事,孩子们,玩呢。”

楚风屏在大碾子身上乱找了一阵,问:“伤着没有?”

小碾子为缓解紧张,笑着说:“妈,您刚才喊错了。我是大碾子,他是小碾子。”田妻掩饰着:“哦……妈吓糊涂了,吓糊涂了。”大年看看,转身回到屋里。乔乔注意地看看田妻,将刀交给小碾子,然后走向院门。

楚风屏:“乔乔,你去哪?”

“我转转。”

司马童:“我陪你去。”

“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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