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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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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再有不知死活的出来,说话也越发难听的话,张居正和冯保已经有默契,既然留任了,那么就要尽显权威,绝不留情,哪怕将所有上书者全部仗毙,也是必须要坚持到底。
已经毁了名声,就要抓住实权,总不能两边都不落好。
……
礼部的大堂之外,又是有似曾相识的戏码正在上演着。
“汝默,还是上次那话,如果咱们得罪元辅,礼部的事就是你挑大梁了。”
申时行清秀的脸庞上又是苦笑,看看马自强与王锡爵两人,答道:“此事风波,需要尽快弥平,朝野之间,创痕显然,两公前往元辅府邸,请切勿忘记此点。”
他心里清楚,王锡爵是太仓人,江南士绅一体,便是自己也是和他同科,同籍,所以彼此间十分投契照应,此人虽是南人,但身有刚气,张居正也是很赏识的,断不会因为一点求情的小事,便大发雷霆。
至于马自强,这厮惹出的乱子不少,但还是安然在大宗伯的位子上呆着,无非就是当今皇上还是皇太子时,马自强就已经是讲官了,这种情份,还有皇上的脸面都要照顾,此老摆出义无反顾的姿态,无非是给自己涂脂抹粉罢了。


第199章 发现
“汝默,”王锡爵看着马自强先上了轿子,便是转头问申时行道:“此番我真是打算力请,不论大宗伯如何,我会坚持到底。”
看着这位同科好友,申时行也是有点激动,重重点头道:“江陵如此行事,弟亦不愿留朝中,若兄果真不测,弟亦必相随。”
“不致如此,不致如此!”
王锡爵倒是真的打算将手头一些事务交托,因为明年要大婚,还有大阅等诸事临头,这使得一向是轻闲衙门的礼部也开始忙碌起来,但申时行的态度突然这么激烈,王锡爵这才明白,平素对政务没有太多独特见解,对张居正的提拔之恩也时刻挂在嘴上的这个同乡同年,原来是对张居正的施政和为人,有着这么深厚的成见。
“江陵对我江南士绅,甚至是对我江南文脉,摧折过甚了。”
“原来如此,我道汝默怎么这么愤慨!”
自考成法后,江南的知县府道也不象以前那么好打交道了,完不成赋税,考成法下就得贬官,调职,谁还敢收受人情?江南士绅势力再强,也不能比考成法威力更大吧?
松江,常州,苏州,赋税原本就定的很重,但自永乐到现在,朝廷免赋的数额加起来有数千万石之多,就算这样,苏松一带,至今仍然欠着几百万的赋税。
这些欠税者,多半是和士绅地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欠赋者原本就是士绅,乡官。自考成法之后,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纳完税的就一样被催比,只是身份越高,催比程度越低而已。
这样一来,那些身份普通的生员就倒霉了,他们原本会有六亩地和四丁的优免,但多数是荫庇几十乃至上百亩,丁口数十人,优免制度一改革,这些生员的隐田被全部征发,丁口被征役,一下子就得交出不少钱粮来,交不出来的,移文给学道,先免生员功名,再抓捕到衙门,一样用站笼枷着,真真是斯文扫地之至了。
这样的事,在江南有一桩,就会在十天半月后流传到京,在京城的江南籍官员,当然是十分愤慨了。
申时行原本是出身贫苦,被徐姓人家收养长大,后来中了进士,才认祖归宗,申、徐两家,都因为他而兼并了不少土地,优免了不少人丁,在他和很多人看来,读书十余年,成为官员,这都是应有的福利,这是国家对读书人的重视和礼遇!
张居正的政策,当然是严重损坏了这些人的利益,申时行心中的不满,绝不会因为张居正对他的信任和重用而有所减低。
在他看来,这种摧残士林乡绅的行为,就是破坏大明的统治根基!
国家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现在是府库充实,但是在士大夫手中抢夺钱财,这样的富强,不如不要!
这些想法,都是隐藏在他心底深处,平素和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说起,他每日到宫中进讲,提起张居正来,也是敬佩有加,在吏部和礼部的任上,都是对张居正交办的事情竭力去完成,从不打回票,加上他这样的江南官员,原本就是精明外露,人脉亦佳,办事很得力,所以虽然年轻,但隐隐然已经有入阁的声望了。
直到今天,当着王锡爵的面,申时行终是忍不住暴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汝默……”
王锡爵对江南的情形,倒是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他为人严刚坚毅,允许的投充土地和人丁原本就不多,家族被他管束的也很严格,所以相形之下,冲击反而不大。
所以他并不赞同申时行的态度,但现在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而马自强的轿子已经走的远了,他只得匆忙一揖,道:“你我有空再仔细谈吧!”
“是,弟在家中,随时恭候。”
……
“下官见过元辅大人。”
“见过元辅大人。”
“呵呵,好,好,你们都起来。”
张居正满脸春风,眉宇之间,尽显亲热。这与他刚刚决定廷仗时的表情,截然不同,相差甚大。
先后在他书房拜倒的,便是马家庄事件的两个当事人,一文一武,文的是宛平知县,张居正的门生沈榜,武的,当然便是张惟功了。
从皇宫出来,张居正的家人已经在午门外等着了,这十来天,因为张居正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在出事之后,他居然一直没有接见这两个坚决执行他施政路线的倒霉家伙,现在决心已定,大戏即将推下帷幕,也就是时候接见这两人了。
“沈二山,你是老夫的门生,以前老夫只以寻常人待你,自今而始,老夫将以国士待你。”
这样的评价,差点将心中波澜不惊,十分淡定的惟功惊的翻一个跟头出来。
这老张,也忒猛了。
以国士待沈榜,也就是说,自今日起,沈前知县将会以火箭般的速度,飞快晋升?
但惟功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不然的话,自己前一阵在沈榜身上下的功夫,做的预言,当的事前小诸葛,岂不都成了笑料?
“师相,学生绝不敢当。”沈榜心中也是一片清明……说不激动也是假的,不过在此行之前,惟功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果然,张居正又接着道:“但此时不便给你升官,而且,还是要贬官。”
“为什么呢?”张居正自问自答道:“夺情之事,闹的沸沸扬扬,那些不识好歹之辈,当然要严惩,但也不宜牵扯太多!贬你的职,这是吕阁老和前任天官的决断,老夫也不好立刻就推翻,除非老夫现在要吕阁老走路……这样牵扯就太大了,朝政会继续不稳下去,这并不是朝廷之福啊。”
沈榜当然也不是完全的不在意自己的功名利禄,但张居正这般老成谋国的话语在前,又有“国士”的评价,他已经觉得,就算是自己被一免到底,也是值过了。
当下长揖道:“学生一切都如师相决断,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甚好。”张居正老怀大慰的样子,他这阵子心烦的事太多了,难得有知情识趣的这么一个得力的学生,这使得吴中行反水给他带来的创痛无形中减低了很多。
“至于你……”他看向惟功。
“元辅不必夸我。”惟功嘻笑着道:“下官没有立什么了不起的功劳,只是适逢其会,恰巧遇上了而已。”
“哼,老夫也不会升你的官。你才多大,官已经做的够大了!”
“嘿嘿,是,是。”
“不过明年大阅,会是你的机会,你在都督府中的官职,倒是可以挪动一下。你的七叔,会有机会晋位都督。”
说是自己也还罢了,提起七叔,惟功就不能不正经起来了。
张元芳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人,这几个月来,在都督府里也是与人和衷共济,做了不少违心的事情,无非就是要支持惟功建立自己的基业,这一番苦心,惟功如何能不明白?
一个中年勋贵,这一生的顶点也就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了,当然,如果能以左军都督掌左府事,那才更够味道。
“回元辅,”惟功正色道:“七叔的事就是我的事,下官在这里多谢元辅了。”
“哼,要紧的还是你大阅要争气,你的营,要出彩!”
“放心,到时候一定叫元辅你都吃惊。”
“别叫我是另外一种意思的吃惊就行了……还有,阴谋害你的,除了朱岗之外,还是另有其人吧?”
张居正提起此事,显然是要出手替惟功铲除害他的势力,他元辅的身份,铲除一些江湖豪强就跟玩儿似的……只要现在惟功答应下来,明天早晨朱国器的所有势力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但惟功不会同意。
他的很多计划,都和朱国器这个家伙有关。这厮几次三番要害他,不将这厮连根拔起,并且利用成渣,他是不会消气的。
“此事下官正在进行之中,请元辅放心,无凶巨奸到打手,下官要全铲除干净。”
张居正深深看他一眼,这个少年,果然不是凡品。自己能拿出手的几样东西,无非就是提拔张元芳,至于张惟功自己,他只是一个大阅出色的许诺,别的一律不会承诺什么。
在惟功的任用上,别人说了是不算的,要皇帝自己说了才算。
小皇帝没有真正的班底,也就是惟功这么一个,张居正如果悍然抢走,皇帝会很愤怒,当然皇帝的愤怒张居正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多一事毕竟还是不如少一事。
“你有什么想法,直说罢。”
张居正不愿和惟功打哑谜,现在的程度用来酬这阵子惟功给他帮的忙,远远不够。
“下官想数年之后,带一些营中的心腹和亲卫,出任外镇。”
这话,张居正以前似乎隐隐听人说过,当时还笑话说话的人不靠谱,惟功这样简在帝心,又是勋贵,很有可能袭爵成为国公的人会自请出外?去风沙雪雨之中杀的滚地葫芦似的?何苦呢?
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少年,果真是一门心思要到边关去建功立业!
原本,他是以为惟功会趁机提起袭爵之事,纵然此事很难,但张居正也是准备咬牙答应下来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任用和喜欢的人,便是可以一挺到底。
“好,你很好!”
张居正眼神之中,这一次真的是满满的欣赏之意,此次事件,能发现吴中行这样的反骨仔,也发现了沈榜和张惟功这样的优秀人才,两相对比,也是赚了!


第200章 小刀
“老爷,”张居正击节赞叹之时,书房长随进来,禀道:“马大宗伯和王少宗伯一起来求见,已经在外候着了。”
“这两人又来讨嫌么?”
张居正脸一沉,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凌厉之极的色彩。
这一次,有关于他的夺情和丁忧之事,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留下了很不愉快,甚至很意外的印象。在此之前,他自觉自己是大明的掌舵人,而且是很成功的掌舵人,他对大明十分重要,在他看来,只要稍有智识便应该挽留他继续掌舵,而不是赶他回家。
结果皇帝不留,大臣中颇有起哄驾秧子的,一大群青年官员,以孝为甲胄,道为长戟,打的他身心内外都是伤痕累累!
书房中一阵静默,惟功嘴唇动了动,但也并没有出声。
“你们到屏风后暂候,老夫见过这两人后,我们再谈。”
张居正淡淡吩咐一句,惟功与沈榜两人只得躲到书房的屏风之后,两人面面相觑之时,惟功捅了捅沈榜,轻声笑道:“二山兄,你看来贬官是贬定了,以你宛平县的资格,估计能到外省某县做个县丞,断不至于叫你作个驿丞,典史,仓大使之类的佐杂官吧?”
沈榜虽然意志坚定,不以贬官为苦,但一想起来要去穷山恶水做佐杂,与那些小吏和无功名的佐杂为伍,称知县为大老爷,堂堂二甲进士去做这样的事情,想起来,心中也是一阵阵的烦闷。
贬官倒是不怕,如果能做一方亲民官,数年之内,一样能做出优异的成绩来,但叫他去做一个仓大使,每天对着仓库的老鼠发呆,这个就有点悲剧了。
“二山兄你是个人才,半年或一年之后,元辅一定会设法起复你的,如果贬斥到两广,海南,只怕刚到地方还未曾放下行李,起复的旨意又到了,万里奔波,何苦来呢?”
沈榜无奈道:“说来说去,此时又非我可以做主,多言何益?”
“怎么不能做主?”惟功很亲热的道:“老兄对你师相直言愿留京师便是……小弟的舍人营,现在只有通事官,尚缺经历官一员,这岂不就是替老兄留的现成的职位?”
拉沈榜到舍人营,这是这位老哥一出事就有的主张。
沈榜的个人能力是无所谓,惟功的体系之下,有没有能力高超的文官是无所谓的事……没有哪个文官会教几千个大兵识字,连这点惟功都做到了,还要文官做什么?
纪律严明,素质高超,舍人营没文官什么事儿,钱粮公文档案仓储,全是自己的事,更不需要文官多事。
拉沈榜,并不是看重他的能力或是操守,这些对惟功没有现实意义,要紧的是沈榜的名声很好,马家庄的事情,虽然给沈榜落实了张居正一党的标签,但不畏强权,敢于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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