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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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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应该晋升的人不会被埋没,而不能被晋升的人也不可能得到晋升的机会。
张猪儿的皮包里头是四十六两银子,六两是他的饷银,四十两是他在五门功课的考核中全部优秀的奖励,这也叫他有点遗憾,如果文化课再得优秀的话,这个皮包里头的银子就会多出一锭来……对一个真正的贫家子弟来说,这一锭银子会使他的幸福感再急剧的上升好几个台阶。
在入营之初,张猪儿就听前辈们说起过考核奖励的事,以前不是分门别类的考核,在平时的训练中如果表现优秀,随时奖励,在上一次大风波里被大家集体出动救出来朱尚峻,还有马军中的郭增耀和马如龙等名人老早就获得过不少奖金了。开始的时候,新军谁都不相信,都以为这是无耻的流言,是老军们哄他们这些新人玩的,直到第一锭大银从军需仓库领出来,然后由训导官亲手发下来的时候,张猪儿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一晃这么久不曾回家,他知道大姐已经定了亲,父亲不再扛大包了,转为给顺字行赶马车,赚钱多了,人倒没有以前累,轻松的多,这种差事当然不是人人都有的,顺字行招人的时候声明是家人有在舍人营效力的优先,张猪儿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在九月时,张猪儿的父亲出过一次远门,赶粮车到蓟镇和辽镇,来回半个月的时间,这事情张猪儿也是知道,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担心。
虽然在营中时间不久,但对惟功大人谋定后动,事事妥当的作风新军将士都了解得很多了,试想一个对军士怎么刷牙洗脸,怎么叠被子,吃饭怎么吃都规定的十分妥当,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把五千多人管的规规矩矩服服帖帖,这样的人安排的出外差事,又怎么会出错呢。
再者说,从营中还调出去几十个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百总马光远就是其中一个,看到这样的阵容,就算有一些小小的担心,此时也是不复存在了。
现在自己带着一大包的银子,张猪儿是打算在大姐出嫁前赶回家里,将这笔银子花出去给大家添嫁妆,女人出嫁时的嫁妆多少直接可以确定她在夫家的地位,张猪儿不希望自己的大姐到婆家受罪,至于银子,花出去再赚就是了。
车身动弹起来,晃动着,每个有幸回家的士兵都是将身子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壁上,感受着车身的晃动,在他们的脚中间是一个封闭很好的铜火炉,大冷的天,车中却是温暖如春,每个人的感觉都是特别的良好。
军营之中,惟功很舒服地躺在藤椅上,张用诚,周晋材、陶希忠、佟士禄、钱文海、周思进、马光远……三十多个顺字行的分行掌柜,二柜级别的部下,或站或坐,挤满了硕大的签押房。王国峰侍立在惟功的身后,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用诚,将计划告诉大家吧。”
“是,大人。”
张用诚先答应一声,然后才回头向众人,沉声道:“大家都知道,大人第一次在大时雍坊的长街遇袭一次,上次又是在近英国公府时被火铳手攻击,两次事件不是孤立的,根据国峰的不懈调查,可以确定是南城会首朱国器所为。”
周晋材大大咧咧道:“这也要国峰调查?谁都知道这是朱老大干的!”
佟士禄也道:“就是,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
他们现在算是纯粹的军人感觉,王国峰和参谋官陶希忠,还有军法官训导官等等的职责与周晋材等人不同,周晋材这一帮可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军人,对王国峰等人的工作不是那么感冒。
当然,这只是涉及工作,顺字行内部虽然肯定有亲疏远近,总体来说还算是团结。
惟功敲敲桌子,训斥道:“你们那是猜测,国峰这里有一本子的证据,你们要看看吗?”
“大人,属下失言了。”
“请大人责罚。”
两个家伙一脸的惫懒样,惟功无奈,只得挥挥手,叫张用诚继续。
张用诚也不介意,都是老伙计了,谁不知道谁的脾气。他先微笑了一下,接着又道:“朱国器的全部部下加起来恐怕有接近三千人,核心则是有五百人左右,当然,我们说的是武力部份,至于他那些在各衙门当吏员,书办,在地方当坊正,里甲的部属就不必提了。核心的五百余人,都精于技击,是在京城打群架打出来的,听说这两年朱国器还从关中高价请了几十个边军过来,这些人恐怕是劲敌,其余的那些家伙,虽然好勇斗狠,但不足为虑……你们都知道的。”
众人都是笑起来,大家使着眼色,脸上都是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还是万历二年,眼前这位大人还是标准的小孩时,身骑毛驴,手持镰刀,一下子就了结了好几个朱国器的部下,将这些少年从南城老大的魔掌下救了下来。
惟功也是笑起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温暖之意。
无论此前的日子过的如何,自己的内心始终是孤单的,只有娘亲才给他一点亲情的慰藉,而自从认识了这一群少年之后,大家生死与共,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地步,无论如何,这一点兄弟友爱之情是弥足珍贵,足以弥补惟功心灵深处的那种孤单无依的感觉了。
“无论如何。”王国峰接着道:“我们要设法将朱国器连根拔起!”
周晋材道:“我们也曾经是朱老大的外围,江湖规矩还是知道的。两边结了仇,哪怕再过十年,就算是大人接任国公了,朱国器也不敢说这梁子就化解开了,那样他在江湖上就没得混了。”
“就是现在朱老大也难过的很,他招的那些边军,内围核心人手增加,不都得要钱?估计也是内囊都上来了吧。”
“明年大阅之前,我们要扫平朱国器的势力。”
惟功没有说明为什么是明年大阅前,但他的话就是命令,一群人都站了起来,挺起胸膛:“大人放心,我等必定效死!”
“具体的计划是陶希忠拟定,”惟功敛了笑容:“大家努力吧。”
……
“张猪儿,你到了。”
“哎,谢了。”
车子到了坊门附近时停了下来,没有别人住在这里,这里是最靠近德胜门的地方,是京城北边最外围的地方了,京城之中,中城是锦绣珠玉,其余各城各有优缺,总体来说就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在德胜门这里居住的,要么是苦力,要么就是和北虏打交道的,就算有些钱风评也不大好,住在这里的,大约也就是比住在永定门附近的南城贫民强一点吧。
车身很快就停稳了,张猪儿从车上跳了下来。
比起入营之前,他八尺高的身材是一点没变化,但身上原本的一点赘肉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形较之以前看起来是瘦了不少,但整个人显得更加利落,下车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快捷。
几天前又落过一场雪,德胜门这里的坊市根本就无人打扫,只有在坊门附近被扫开一条道路,在道路的两边,包括各家的门前还都很积雪未曾扫净,泥土被踩的翻上来,和雪混杂在一处,看起来十分的肮脏讨厌。
张猪儿也是情不自禁的皱眉,感觉十分不适应。
在舍人营,劳役是无休无止的,很重要的一块就是环境卫生,从打扫茅房到清洁宿舍,每天都得洗漱,哪怕是这大冬天也是这样,反正伙房每天烧热水,每个宿舍都大桶的担到澡堂去洗。
衣服也是天天要洗,再加上校场也要扫,每个细节都是要纳入考核之中……张猪儿刚入营时简直觉得大人就是一个女人,哪有必要这么爱干净的?
大明的四合院如果是合格的话,应该是五房俱备,茅房澡房马房厨房等等,但实际上是不可能这么齐备的,张猪儿家就没有澡房,要洗澡只能到外头的澡堂子去洗,费事还得花钱,所以一家子也不是常洗,入营这几个月之后,他已经感觉自己以前的生活是猪一样的日子,在军营中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现在回家的时候,又轮到在家里不适就顾。
他踮起脚尖,拎着自己的皮包在泥泞中行走着,坊市中并不热闹,已经是快到腊月,各人手里都没有什么事情,无事不起早,不如在家闲躺着,免得无谓的消耗能量……消耗了就得吃饭补充,穷人的饭哪有那么好吃,连是不是起来撒尿也得算计着的生活,说起来是笑话,但对很多大明的贫民来说,只是不那么好笑的现实罢了。


第207章 太监
在泥泞中趟了一阵子之后,也就遇着几个熟人,张猪儿很有礼貌的和这些街坊打起招呼,在入营之前,他有点内向,当然主要也是有自卑心理,哪怕是在这种坊市里,他家的境况也是最差的。
关键是父亲还有京营卫所的武职在身上,没有这重身份要是单纯的贫民反而好了,有这种身份,凭白还要被人当笑话来讲,可能说笑的人没有太多的恶意,但听在张猪儿的耳朵里,那就是恶毒的讽刺了。
在此之前,张猪儿幻想过不少次自己回来时的情形,无非就是街坊围观,父母骄傲,大姐没准会高兴的泣然泪下……张家已经好几世没有起色了,自己入营之后,虽然还没有当上军官,但能穿着一身漂亮的军装,军衔也是一等兵,还带着大捧的银子回家,在这种穷人为主的坊市里,按说也够家人骄傲和自豪的了。
但那些街坊的神情不对,不是惊奇也不是嫉妒,也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而是毫不掩饰的同情色彩。
开始张猪儿还不怎么想的通,后来遇到这样的眼光越来越多,他心中渐有明悟,知道怕是自己家里出了事,于是故不得弄脏军服,开始在泥泞里狂奔起来。
“爹,娘!”
一进自己家的小院,他就大声的狂呼起来。
没有爹的声音,院子正屋里,只有大姐在坐着发呆,俏丽的脸庞上布满哀伤,一见张猪儿进屋,便已经是红了眼眶。
“姐,家里出了什么事?”
“娘在屋里,没啥大事……”
“别瞒我!”
张猪儿经过严训的眼中显露出难以违抗的威严神色,在这样神色的压迫下,他的大姐开始一五一十的叙述经过。
在秋冬之交时,一场小规模瘟疫袭击了京城,其实京师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瘟疫,只是规模有大有小,如果规模不大,不管是官史还是文人笔记就都是懒得记录了,死上一些默默无闻的百姓而已。
除非是规模巨大到威胁士大夫和勋贵们生存了,才会驱使锦衣卫和兵马司,加上宛平和大兴两县的力量,督促百姓抵抗瘟疫,其实就是把病者隔离,到处搞些草药熏熏,除此之外,没有良法。
在崇祯末年,北京城中爆发了波及几十万人的超大瘟疫,据说皇城禁军这支最后的精锐力量也是染上了瘟疫而无力做战……事实上就算有几千精锐禁军也救不了大明王朝,烂到骨子里的朝廷与一场瘟疫无关,但也是也说明,明朝这个京城的防疫力量和卫生情况有多糟糕!
张猪儿的娘亲就是中了时疫,按说秋冬时不该如此,瘟疫更多时是春夏之交时为多,但中了就是中了,就算是豪门大富有这样的病也不是小事,更何况张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还好是有张猪儿留下的五两安家银子,张父先拿去请医生看病,但在时疫这样的大病之前,几两银子还真的不够使,才几天功夫就用的光光,没办法只好当东西,东西当完了,张父却是不肯当房……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产业,就算是为了救自己的老婆也不能当了祖业,这院子还是要留给张猪儿的。
万分无奈之下,听坊中的一个青皮说了一个能发财的门路,张父就毅然决然的去了……人家给了二十两卖身买断的银子,从那天起张父就杳无音信,再也不见踪影。
“好在是娘的病是要好了,只是爹的事还不敢和她说……”
“娘没事就好。”
闻到屋里浓重的药味,再进屋看看还在昏昏沉沉睡觉的娘亲,看到脸色还好,张猪儿放了心。他默默放下自己的皮包,将银子全部留给姐姐,沉声道:“这些银子大姐你慢慢使,给娘用好的药,不要心疼银子,以后我还能赚……我现在去查爹的下落!”
“大弟,不要查了,有人和我说过,咱惹不起那些人……”
“大姐,那是咱爹啊!”
张猪儿以前有些怯懦怕事,但此时已经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模样,他的姐姐惊奇于弟弟的变化,一时竟是无法反驳。
而再看到皮包里桑皮纸包着的一封封的雪亮的大锭纹银,当姐姐的惊的张大嘴巴,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姐放心,这都是我们坐营官张大人赏的,是来路正当的银子。”
张猪儿一心查访父亲的下落,连口水也顾不上喝了,一边说着,便是一边大步往外行去。他的步伐稳重坚定,没有一丝的迟疑与害怕。
“你万事小心!”
在他身后,大姐提着沉重的皮包,大声吩咐着。
“没事,咱后头也有人……张大人说了,营里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我会请他帮忙的。”
张猪儿回头一笑,笑容竟也是十分灿烂,充满着强烈的自信!
……
乾清宫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群落,皇帝在正中的殿里办公,处理政务,在东西暖阁起居和见人办事,自这座堂皇庞大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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