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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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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师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坚持战斗了,连续苦战折损近半之后,更难以对两个混成旅的敌人起进攻,属下建议独立师原地驻守的同时抓紧时间休整,尽快调集新兵补充战力,否则很难在接下去的会战中承受住更为艰苦的战事。

如今,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正在逐一蚕食徐州外围城镇,以便集中力量展开徐州会战,因此只要抓紧这十天左右的时间休整补充,定能慢慢恢复元气,以承担下一步作战任务。”

蒋总司令缓缓吐出口浊气,对刘江和尹继南挥挥手,冷冷地说道:“下去吧!”

“是!”

两人敬个礼黯然退出大堂,走出门口刘江摘下帽子,擦去满脸的汗水,尹继南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伤兵营。

蒋总司令站起来不停踱步,突然停下大声问道:“诸位,你们对独立师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葛敬恩稳重地回答:“从计划上看,似乎中规中矩,战前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很好,属下觉得最大的失误是指挥官太过轻敌了,而且在工兵营的使用上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在没有轻重火力的协同下,仅靠二团的火力掩护工兵营前出,企图以官兵出色的搭建和爆破技术攻到城下,完全是不应该的……”

“湛侯兄太客气了,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该有这种低级错误!”

副处长殷祖绳恼火地说道:“我们都总结和分析过安毅所指挥的历次战斗,包括让安毅一举成名的奉新城攻坚战,都知道安毅从不采用如此单一的进攻手段对敌人坚固城池、工事起进攻,往往是同时采取三种甚至四种进攻方法,因此安毅率部作战,总是能以最低的消耗谋取最大的战果。

可如今……中午我们三十几个人都亲临一线观战,各团营官兵也都全力以赴了,可是数次失败之后士气大受打击,不少从战场上撤下的官兵甚至对代理师长刘江将军破口大骂。在伤兵营,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呼唤他们的师长安毅,我都不忍心再说了……仗打成这样,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哪里还有半点儿模范营的影子?令人痛心疾啊!”

殷祖绳的话随即得到大多数将帅的附和,俞济时甚至非常恼火地痛斥刘江的无知和顽固,指责他竟然连最起码的进攻节奏都不会掌握,任凭尹继南等将校如何谏言就是不听,否则哪里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

面对众将的叹息和议论,蒋总司令突然现自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需要安毅,虽然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安毅有个教训,打掉安毅胡言乱语、心高气傲的锐气,但绝没有想到被他和不少中央大员们都极为看重的年轻俊杰刘江会如此无能,以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使得他无比自豪的王牌部队威名扫地,他感到非常的懊悔和痛心,懊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轻率地任命刘江为代理师长,要是换作胡家林、尹继南、杨斌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他痛心的是,自己对年轻的安毅保护不够,也太过苛求,以至于为了区区的妥协而将自己才华横溢的爱将闲置不用。

蒋介石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大堂前往伤兵营,没到大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诉声传来:

“……尹副师长,这究竟为什么啊?咱们工兵营从广州北伐到昨天为止,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啊!

营长死了、副营长死了,我们这九个连长连副也死掉七个,咱们工兵营从建军最初的两百多人打到现在,仅剩的老兄弟几乎也死绝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惨败啊……

尹副师长,你告诉我们弟兄、告诉我们,我们安师长在哪儿啊?告诉我们吧,没有安师长,弟兄们就像被抽调了主心骨一样啊……”

 第二八二章 不是出工不出力

线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一样,南京城里的总司令部:情布,没有电台、与前线失去联系的安毅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尽管连续两天他都在下关军营中度过,但是他没有参与新兵的训练指挥,他这个上校团长每一天唯一出的命令,就是在下午的训练结束前让官兵们围着操场跑十圈。/

进入教导师开始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师兄弟们在下关出名的板鸭饭馆为安毅接风,席间杯盏交错,气氛热烈,二十余名师兄弟追忆在黄埔军校时的美好岁月,喝多了就大声质如今的宁汉各行其是的狗屁政策,郑介民和方天等人甚至问出哪一天同室操戈生、弟兄们如何应付的沮丧话语,结果谁也没能给出答案,几乎一半的弟兄当晚喝得不省人事,全是被自己的副官和侍卫扛回去的,为此在次日上午全体团营连长被张治中叫去一阵呵斥。

安毅非常特别,是唯一一个不用住在军营里的团级军官,不知是恩师张治中心里明白这位爱徒很快就会返回前线,还是对他的特别照顾,张治中特别允许安毅住在营外的自己家中,但是要求安毅训练和会议均不得缺席。

安毅有家了,第二天就与三十六卫队搬进了厚载巷三十三号入住,说得一口好官话具有经商才华的副队长陈瑜开始忙碌起来,他要和龚茜介绍来的建筑师对整个院子进行勘测准备扩建,后院将按照安毅的意思推倒平房建起一栋三十米长上下两层的洋楼,以供警卫人员居住,前院西侧的两间小房和四十米长的院墙也要拆毁,同样要建起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楼,特别是临街一面的建筑式样非常讲究,足够陈瑜忙上半年的了。

所有人都住在主楼里,包括被安毅盛情挽留地原钟家的佣人赵叔一家,赵叔刚满四十,祖籍安徽和县,勤劳善良的妻子赵婶三十出头,赵婶此时怀胎六个月,挺着个大肚子不便于远行,还有两个九到十一岁的儿子。钟家夫妇对老赵一家相当好,但老赵一家来到钟家只有一年半时间,所得地工钱储蓄不足以回到老家安居乐业,两个儿子原先获得钟先生的资助在鼓楼小学读书,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花费不小,因此夫妻俩都想留下来找另外人家继续干活,被安毅留下后夫妻俩感激不已。

安毅依据军中伙食标准按人头将一个月地伙食费一次给赵叔掌管开支,还将老赵的两个儿子一起算到卫队之中,告诉赵叔夫妇他将继续担负孩子的学费杂费,赵叔负责全部的日常开销和往来,只需要每月理清一次帐目即可,这份信任和帮助让夫妻俩感动得频频掉泪。

第三天傍晚,安毅例行公事似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像平时一样进入师部办公室向恩师张治中告辞,准备回到龚茜家好好吃一顿,进入办公室惊喜地看到蔡忠笏和陈诚两人正在与张治中低声聊天,三人看到安毅立正报告大呼“教官好!”,高兴地站起来走到安毅身边。

蔡忠笏给了安毅一拳大声问道:“你这家伙进入教导师三天了,普遍反映你没有亲自负责过一次训练,每天都让八百多新兵跑圈,枪也不让。革命军人出工不出力可不行,听说官兵们对你这牛逼哄哄的小子意见很大啊!”

“大哥误会了,小弟是出工不出力的人吗?而且现在地补充团不是八百余人,是一千八百余人,下午又刚补充了一千名新兵。”安毅笑呵呵地回答。

张治中摇了摇头:“这小子的心没放到教导师这儿,肯定全都留在他的独立师了。”

“报告师座。此话不对。师座要求属下严格按照我独立师地训练方法训练士卒。属下正是这么做地。并没有一丝懈怠。”安毅认真地解释。

“哦?”陈诚感兴趣地问道:“小毅。你在独立师也这样训练新兵地?”

安毅如实回答:“是!只不过要比目前地强度大得多。只跑了三天这群孬蛋就叫苦不迭了。真不像话。要是我地部队。所有连营长全都给我闭门思过!

在独立师。新兵连地官兵们前十天地训练从起床集合开始随即进行。每天地五公里越野跑雷打不动。回来用过早饭开始一个小时地政治课。接着队列训练两小时。午饭过后通常是全副武装徒步行军五公里。到野外进行射击瞄准训练。晚上还要上课。每个人都必须说出自己地感受。每三天一次夜间训练。通常是夜间强行军结合各种战术动作地训练。

当然不可否认。这段时间非常苦。减员不少。但每个班都有四名以上经验丰富地士官跟随指导。虽然有点儿赶鸭子上架地味道。但士兵们进步很快。十天之后训练量慢慢降低。调整三天后开始再次上量。耐力训练地同时伴随着每天地实弹射击、工事挖掘、奔袭和抢占有利地形地训练。

根据我们地统计和经验。经过一个月地强训。新兵们就可以拉上战场了。不过。这是前线战事繁忙地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地。与后方地新兵训练不能相提并论。”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士官?”陈诚好奇地问道。

“教导大队,独立师的教导大队成员都是从各连各排挑出的尖子,他们接受师部教官和团营级以上优秀主官的亲自训练,通常是三个月的训练完毕就能让这些优秀的士官成为合格的班排长了,由他们去训练新兵,根本就不需要团营级主官操心,只需每周检查一次训练成果即可,其中各级教导员的政治思想工作全程跟随。

属下的教导大队绝对是一只精锐的攻坚力量,战事紧急时他们就得冲在前头,一般情况下都被很好保护,人才难得啊!再一个,优秀的连排长又必须参加我本人主持的军官训练班,进行更为深入的军事理论和专项学习,其他如炮兵教官、工兵教官、突袭教官、爆破教官、射击教官等都会参与教学,便于连排长们方方面面能力与知识的提升。

属下可以骄傲地说,正是独立师的这一整套训练和教育方式,使得独立师拥有出友军不小地战斗力,意志坚定作风顽强,特别是对有实战经验的俘虏的改造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很多俘虏兵弟兄只需半个月地适应,就成为坚定勇敢能力出色的革命军战士。”安毅自豪地回答

藏私地和盘托出。

陈诚三人相互对视起来,张治中不悦地问道:“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训练方法,为何一直藏着掖着?”

安毅苦着张脸委屈地解释:“恩师,这一套训练方法从奉新之战结束才开始着手总结,为了验证其科学性、可行性,我们独立师各级军官从不间断,尹继南和胡家林等人几乎天天深入连队记录数据,深恐太过仓促造成疏漏和错误,数月来不停地修改完善反复印证,终于在扬州之战结束才初步整理完毕,本想向总司令部提交,可打完扬州泰州就打州,打完州打蚌埠,接着独立师在五河地区苦战七天,虽然打赢了但也战损近三分之一,匆匆忙忙休整补充尚未喘过气,学生因言获罪到你这来了,这两天学生为了前线地泗县战事寝食不安,哪儿还记得什么训练方法啊?

千万别小看小小的泗县,此县城位于南北交通枢纽,城墙坚固高耸易守难攻,敌军要是增兵据守非常容易,你就是想围城打援都无可奈何,除非有四个师以上的兵力才能从容拿下,学生离开五河之前还想不出好的进攻计策,真担心独立师的弟兄们展开攻城战,那样的话就遭了!”

张治中缓缓深呼吸,低声向安毅通报战况:“我刚接到消息,独立师没能打下泗县,战损和溃逃近半。”

“什么?”

安毅哆嗦了一下,痛苦地闭上眼低声呻吟起来,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惨白而扭曲,足见他内心是多么痛苦。

蔡忠笏上前轻轻拍拍安毅的肩膀:“别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为此太过伤感。”

安毅睁开眼睛上前半步:“恩师,请告诉我,谁指挥的?”

张治中叹了口气:“听说是代理师长刘江少将。”

“老子早就说那姓刘地小白脸是个纸上谈兵的庸人,你们还骂我胡说八道,这回相信了吧?老子就看不惯那样的……”

蔡忠笏颇为恼火地嚷嚷,陈诚连忙捅了他一下不让他再牢骚。

安毅咬着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张治中与陈诚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拍拍爱徒的肩膀低声吩咐他回去歇息,陈诚、蔡忠笏与张治中点头告辞,拉上安毅走出门外将他塞进汽车后座,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夫子庙的那家老饭店,上到二楼雅间,酒席早已经备好,三位衣着华丽、长相标致的侍酒姑娘连忙迎上。

蔡忠看到安毅已经平静下来,满脸是笑吩咐三位侍酒女郎坐下斟酒,安毅毫不在意,对身边一声白色丝缎旗袍的女郎微微点头,端起酒站起来恭敬地向两位教官敬酒,陈诚和蔡忠笏也站起来,三个杯子轻轻一碰,每个人都一饮而尽,三个女郎麻利地续上酒含笑倾听三个男人的对话。

酒过三巡,气氛轻松不少,陈诚与安毅早在汤兰战役时期就并肩作战,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教过地这个学生都很欣赏,无奈陈诚所在的二十一师与独立师天各一方,属于不同的战区,因此没能很好地交流相处。

本月中,深受蒋总司令器重的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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