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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下的誓言-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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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指战员面对死亡大义凛然,宁死不屈,表现出革命者大无畏的高尚气节,连凶悍的马家军也不得不说:“红军娃真勇敢,都是硬骨头,红军连骨头都是红的。”红军的军师长大多是二十来岁,战士们只有十几岁,被马匪和当地人称红军娃。
西路军妇女独立团在川陕革命根椐地成立,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在这块土地上打土豪、分田地,让穷苦百姓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许多妇女、儿童参加了红军。
勤劳勇敢、善良美丽的川妹子给部队增添了活力,红军医院分来女军医、女看护、她们举手投足是那么亲切,让红军伤员更感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就连学兵连小战士炎林在通江负伤住院见到护士亲切的微笑也感到疼痛减轻了一半,不可否定女兵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
女人如水,在红军女战士中只是个美丽的传说。
她们有铁一般的纪律钢一般的意志,干着和男兵相同的苦累活儿。这就是战争中的女兵,活泼美丽,似傲立寒雪的红梅在军营中绽放异彩。
马玉莲,三三年在四川南江参加红军,积极上进的她提为班长入了党。她曾在列宁工厂和女兵们赶制军装、在前线抬过伤员运送过子弹,她曾在激战中勇敢接过倒下的战友手中的红旗,高举战旗冲向前。
她长得秀丽,长征时编入文工团,她从小喜欢唱歌,和哥哥在山坡放牛时扯开喉咙放声歌唱,她会哼很多家乡小调,就唱给战士们听,鼓舞军中士气。
马玉莲过黄河后被编入妇女独立团,任某连指导员兼政工干事。她和女战士与马家军骑兵大队作战,参加了一条山、古浪土门镇、永昌等战斗。玉莲带领全连战士坚持战斗三天三夜,突围后全连只剩下几个人。
妇女独立团一千多名女战士打到最后只剩下两百多人。
全军没吃没喝弹尽粮绝,受到马家军前后夹击步入绝境。刚宣布在祁连山区打游击,敌人已到眼前,在满山骑兵的追击下总部首长含泪下令:除李先念带一支主力部队,其它部队自行解散,好枪收回,坏枪砸掉。
这命令让她们心都凉透了,从此她们没有组织没有武器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自生自灭。两百多名女兵热泪长流,她们一改女儿装把脸上抹上灰土,铁了心要回到河东找到红军大部队。
祁连山地区大雪茫茫,解散的西路军被马家军骑兵旅满山遍野的追杀,马玉莲和几十个女兵也被骑兵包围,手无寸铁的姐妹们奋起反抗,马玉莲的肩、臂被砍伤,大腿被子弹打穿。
面对敌人她们宁死不屈,马玉莲和战友们手挽手跳崖,几十个年青的生命葬送在祁连山下,她们以身殉国名字却无人知晓,只留下美丽的背影在祁连山区被后人传颂。
身负重伤的马玉莲并没有死,她站不起来,为了尽快逃出去她咬牙拖着伤腿从战友遗体旁爬过去,途中又遇见两个战友,她们躲进漆黑的煤窑,出来觅食不幸又被大肆搜捕的敌人抓住。
西路军女战士的命运都很坎坷, 活着的女战士在祁连山被搜山的马家军抓住受尽苦难,姐妹们抱头痛哭以死相拼。她们中有的跳崖、有的被捕关押,有的被活埋,有的被逼做苦工。。。。。。
在张掖县国民党总部的大衙门里,刚抓进来的红军战士被吊起来就打,打死的战士就丢弃在衙门内马厩的墙角,堆积多了就用马车队拉出去埋掉,每天来来往往的马车不断。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马玉莲在长长的被俘队伍中和战友们见面了。看着往日的战友一个个遍体淋伤,他们勇敢的相视一笑,生在一起战斗,死和战友并肩躺下,他们安心了许多,都是自己队伍的同志,解散后再重逢让他们受到鼓舞,哪怕这是走向刑场。
马玉莲拖着一条残腿不能走,马家军骑兵的皮鞭一下下向她抽来,几个战友冲上来挡住皮鞭抬起她向万人坑走去,在生命既将消失的最后时刻,她再次感到红军部队的温暖和深厚的战友情,她今生无悔!
上千名西路军被俘战士被押解到张掖县城东门外东较场的万人坑前,口号不断在战友耳边响起,“红军万岁!”“共产党万岁!”那是红军战士就义前发出的最后吼声。
活埋前,马家军骑兵在每个红军战俘头部砍上一刀再推下坑去,马玉莲也挨了一刀被推进万人坑里。马匪在万人坑上面掩埋黄土,冬天的土太硬,马匪挖不动冻土,坑又大,掩埋得很浅,马匪屠杀活埋西路军战俘后骑马离去。
深夜狂风骤起,老鸹在万人坑上盘旋发出凄厉地惨叫声,呱呱。。。。。。让人不寒而栗。
东较场血腥气很重,无人敢靠进,连作恶多端的马匪也绕道而行。
两天后的夜晚,万人坑的黄土慢慢蠕动着,从坑里爬出四男三女几个生命顽强的红军战士,大难不死的马玉莲是因为走不了路被战友抬着走在战俘队伍最后,活埋时在万人坑的最上层才得以爬出来。
七个战友为了不被搜查的敌人发觉,决定分散行动。回河东找部队谈何容易,从万人坑里爬出来的战士都身负重伤,他(她)们只有一个信念,死也要找到红军大部队!走不了爬也要爬着回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停下,红四军、三十一军还在,党中央还在,一定要找到部队。
遍体鳞伤的马玉莲爬行着沿路讨饭,她浓重的四川口音暴露身份不幸又被马匪抓住,不甘束手就擒的她半夜趁敌人熟睡时设法逃走。
在祁连山逃亡的日子每天和死亡打交道,山上除了石头就是干土,没吃没喝找到一点干草连忙嚼咽。全身伤口化脓发高烧,她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掩掩一息的她想念战友想念家乡,她闭目躺在冰冷的雪地上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咩,咩,咩。。。。。。”一群山羊从山上跑来,从她身边向前奔去。
那是什么?血呼呼一团。。。。。。她被一个叫邢桐年的牧羊人发现了,他凑近见一个年青的女兵血肉模糊躺在雪地里,牧羊人看着昏迷的她又看看伤口,断定她是红军娃。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马匪威胁老百姓不准和红军接近,更不准帮助他们。忠厚的邢桐年没有想那么多,将她背回自己放羊时的栖身处藏起来,采草药为她疗伤,在他帮助下马玉莲伤口有所好转。
几天后她苏醒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红军队伍。“老乡,谢谢你的关照,我要去找红军,再见!”
“不能走!到处是骑兵搜山,出去等于找死!”邢桐年操着浓重的甘肃口音着急的说道,马玉莲听不懂他说什么,从他连比带划的动作中看懂了,只好暂时留下。
以后她几次爬走都因马家军搜查太严而被迫回到牧羊人身边,他为她煎熬草药疗伤,她终于能走路,是时候找部队了。邢桐年为她下山打探马匪的动静,马匪防范很严到处都设了关卡,外地人通过一眼就能看出,马玉莲也未能走出关口。
两年后,无法走出祁连山的马玉莲在几个牧羊人的撮合下与这个忠厚的西北汉子结合了,她伤心的痛哭了一夜,找部队的最后希望也随着与牧羊人的结合化为泡影。这以后她又多次被马家军追杀,当地人都知道邢桐年救了红军娃还和她成了亲。
马匪也知道了,扬言道:“除非她留在山里当野人一辈子不出山,出山就砍死她!”
马玉莲只能长时间躲在大山里,邢桐年自与她结合后也不能露面了,他已被定为通共罪。
马玉莲在山里生下三个儿子,过着艰难的苦日子,每当孩子一哭,她就抱着孩子唱红军歌曲借以思念红军。邢桐年用石头垒成小屋,用石板烧热铺在上面睡觉,把骆驮草塞在小屋的石缝里遮风。他们用三块石头支起锅,熬点草籽、野菜清汤顽强的活下来。
邢桐年的母亲身为奶奶却从没见过儿媳和孙子,她等了几年实在忍不住,提出见孙子,托牧羊人把话带给儿子。为了母亲的心愿,邢桐年和马玉莲趁天黑偷偷下山回到家里,奶奶总算一了心愿,她抱着最小的孙子笑了,孩子们从未离开过祁连山,呆呆的望着奶奶不会喊。
邢桐年的母亲只高兴了半个多小时就被地方民团听到风声,民团匪兵纵马赶来,被住在不远的牧羊人看到后抄小路跑来报信,马玉莲和邢桐年带着孩子逃回山里,邢桐年的母亲被民团匪兵活活砍死在家中。 
流落的西路军战士各有凄惨的经历,在艰难的条件下从没有放弃寻找红军的念头。。。。。。

第五节 东路

当三十军、九军、五军和方面军总部机关都先后过了黄河,四军和三十一军还在靖远的蒋家大道、宋家河与敌军作战。
三六年十月下旬,阻击胡宗南、关麟征部的红四军、三十一军接到军委和红军总部指示,马上过黄河,部队向三角城一带的黄河边赶去。
红四军医院随军直的不分白天黑夜全速向黄河渡口奔去,陈再道和王宏坤各带一部阻击东、西两路敌军,军直走在前面,红十师在后面掩护。
胡宗南、关麟征重兵压来,一路穷追猛打,天上的飞机追着投炸弹,后面的大炮追着轰炸,敌军坐卡车走大路,车轮子跑得快。
红军两脚条腿走路,为了抢时间过黄河,战士们甩开脚板日夜兼程穿过村庄走上山岗,再累再困晚上也只能歇息一、二个小时又得赶路。还要躲避不分白天黑夜都来轰炸的敌机,以往晚上敌机是不出动的。
跑了好几天路实在太累了,炎林和大家都趁飞机投炸弹卧倒时闭眼睛休息一会,呼啸的飞机和爆炸声只当是耳旁风。胡宗南部追得紧,红四军也走得快,一路上很少停留,炎林加快脚步随部队向黄河边奔去。
这一路走后卫的红十师打得十分惨烈,不是被后面的炮火轰击就是与追上来的敌军展开白刃战,他们顽强的与敌人肉搏,多次被包围又再次杀开血路,掩护部队前进。敌军的炮火很猛,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战士们沉着应战一次次打垮敌人进攻。
离黄河越来越近,炎林隐隐听见黄河的咆哮,又被远处的隆隆炮声盖住,前面部队开始跑步前进,后面掩护的部队且战且走,敌军紧紧咬住不放。
炎林随军直赶到黄河边,气喘嘘嘘的同志们原地休息等待渡河。炎林再也没有看见承启,部队在打拉池一带连续作战,伤员和掉队的不少,炎林猜想他牺牲了,一次次失去兄弟的切肤之痛让炎林难过的要命。
在黄河边休息近一小时,部队相继赶到,炎林听见有人喊道:“上船!快上!”木船立刻涌上一批战士,也不分建制谁站在前面谁就上,前面的人纷纷跳上船,重心失调的船身偏了一下。
炎林把长枪背在身后,随身还挎着医药包,一只脚刚踏上木船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急奔而来,一个传令兵在马上高喊:“胡宗南大部队追过来啦!首长让马上撤回去!快撤!不要过黄河!”传令兵绕着部队高喊几声后狠狠甩了一马鞭,在一抹夕阳中绝尘而去。
听到传令兵的喊声,炎林见部队都离开黄河渡口往公路旁的山岗方向奔跑,也跟着部队撤去。飞机赶来轰炸,一来就先炸船,河里掀起一丈多高的浪头。
炎林跟随部队撤离后沿山路往回跑了还不到二十里地,就听见胡宗南大部队的车辆从公路急驶而来,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格外刺耳。胡宗南部队追到黄河边时红四军刚撤走,敌人只见被飞机炸毁的船只碎木板在翻滚的黄河中飘浮,却不见红军主力的踪影。
负责掩护的是陈锡联部队,他们遭到胡宗南部队的猛烈攻击,胡宗南部队越来越多的压过来,实在顶不住了,他让电报员发报向军部报告,请求马上撤离。
电报员滴滴滴发了几下才发现电台失灵,“师长!电台坏了!”关健时刻电台坏了没有办法和上面报告情况,他只好带部队向山沟撤去,避免了全师被敌人包围。陈锡联带部队钻进山沟里隐蔽起来与军部三天失去联系,全军都以为他们完了,心情格外沉重。三天后电台修好,电台有了讯号,军首长一击掌笑了。
撤退部队各自为战,跑在前面的部队跟围堵的敌人干上了,枪声大作,双方都在争夺山头制高点,好在先头部队抢占到山头,掩护部队撤退。
胡宗南部队穷追不舍,炎林和红四军整整一晚上边跑边战斗,在黑夜混战中,后面的部队又被敌人冲散了,炎林紧跟着前面的主力部队边打边冲,摸黑从山沟奔向乱石岗。大家只有一个信念,快撤,向中央主力靠拢。
敌人从各条道路堵来,前面部队用鲜血铺路,后面部队甩不掉尾追的敌人,艰难的边打边撤。
也不知跑到哪了,大约是第三天的下半夜,前面的部队忽然停下,黄土高坡出现短暂的寂静,后面奔跑的战士以为是休息,累得一头倒地闭眼就睡着了。
炎林喘着粗气环顾着四周才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军医院的人,一打听原来他跑到打前锋的部队里了,难怪一路上总在打遭遇战,打散的前卫部队也成了一支混编队伍。
炎林感觉不对劲,部队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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