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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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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战书,我就一定会接么?我不过是做了样子给他看而已。”

    “他以为他懂我,他以为他了解我,他以为他真的是神机妙算呵。”令狐楚笑着说道:“穆云槐出事之后,我走到明面上来。在钱家让人写诗这个时候,我给人的印象就已经开始定下来了。”

    “随后我又做了不少的事情,包括同那个叫不走寻常路的许宣亲近,都是为了累积这种印象。我要给他留下的,便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的印象。我不拘格套,我天马行空,我就是不走寻常路的无论如何,这样的一个我都绝对不会同刘守义合作。”

    “为了进一步加强这种印象,我特地同你进行了几次接触,并且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于疑心重的人而言,就会觉得这样的接触是假象但是谁能想到有些计划就是在这几次接触里不断完成?我最初来岩镇,便是想找你刘大人合作的。读书人嘛,有共同语言的。”

    “可惜的是他不相信。”令狐楚说道这里,耸了耸肩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看,人有时候太相信自己,太怀疑一些事情,就会把自己骗了”

    刘守义在一旁看了令狐楚一眼,随后笑了笑:“眼下情况,其实胜得很勉强我们也是在赌。这一次是抓住对方的一个小失误,在这之后若是想进一步对付他,就会困难很多了。说起来,这一次能做成,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刘守义说到这里,目光朝巷口的地方望过去,这个时候,青衣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

    “如果不是把她拉过来,你以为你的那些表演,真的有什么效果么?”

    令狐楚闻言,露出恼怒的神情:“你们这些当官的,虚与委蛇的道理莫非不知道么?有些事情,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么?”

    “呵呵”

第234章 雾非雾

    刘守义的话语听起来很实在,毕竟令狐楚有些恼怒了,当然,这种恼怒更多的也只是做出个样子,他到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横竖

    反正是胜利了。

    院墙里喊杀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乒乒乓乓”刀剑相击的金属鸣音。因为院落并不算大,又是舍命搏杀,因此惨烈程度应当是可以相见的。

    好奇的人们从睡梦里爬起来,不再去理会那依旧温热的被窝。随后自屋顶,自天台,自窗口窥视的目光无处不在。同平素庸常的生活相比起来,这样的惨烈的杀戮场景太过少见,因此众人窥视的目光里,也会有一些骇然或是震惊。瞅两眼,躲回去,过不多时,又探出脑袋来小心地看着。反反复复,心头有带着恐惧的刺激感,让人全身都有些颤栗。

    小孩子被大人管住,这样的情形是无法的见的,于是就只能听声音,做一些大胆的猜测。因此平素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段子就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忆起来。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血流成河

    这样想着,一颗颗小脑袋上,都是兴奋的神情,睡意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是因为看不到真实情况,觉得有些可惜。

    青衣的身影自巷口过来,皑皑白雪照应之下,仿佛一朵青莲。这样的雪天,同她发自内里的冷漠气质再契合不过了。

    裴青衣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出现的,身后跟着的黑衣男子也同她一道过来了。先前鸟叫的声音便是自他口中发出来用作讯号。

    “刘大人!”

    裴青衣冷漠着脸,不曾说话,倒是她身边的男子朝刘守义拱拱手。令狐楚在一旁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对方的行径有些卑躬屈膝。不过这样的想法待到对方也朝他拱手致意的时候,就没有了。

    “令狐大人好。”

    令狐楚耸了耸肩肩,心情应该不错。

    老九在刘守义身边,这个时候微不可察地朝前靠了一步。裴青衣看到他的举动,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后松开,又朝院墙的方向看了一眼。

    “锦衣卫莫非都是废物么?”冰冷的字眼从女子的口中吐出来,一贯的不留余地。

    令狐楚闻言挑了挑眉,知道她所说的是院落里僵持不下的情况。大刀被他从雪里拔出来:“你要试试么?先前没有打完的我们可以继续。”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黑衣男子在二人终究,笑着调和一番:“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呃。”话说到这里,他觉察到周围几人似乎要吃人的目光,即便刘守义都因为他这句话,朝他看过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有些问题,才又笑了笑:“我说错话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

    令狐楚撇撇嘴,随后说道:“我进去一趟。”他说完之后,身形微纵,徒手攀上院墙,随后将大刀扛在肩头,朝院子里看过去。月光之下,他很突兀地站在那里,下一刻就有一柄短小的飞刀朝他飞射而来。他猛得将身形一侧,飞刀擦着他的脸颊朝远处过去,狠狠地钉在不远处人家的屋檐之下,撞落了一大篷雪花。

    “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他妈的!”原本大义凛然的一句话,因为另一柄飞射而来的刀,就变成了无赖的喝骂。随后他的身子消失在墙头。

    院落里的战局随着令狐楚的加入,起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单是打斗的声音便能听出来。

    “嘭、嘭、嘭”

    有兵器被砸开的声音,这样的粗鲁举动,想来也只有令狐楚手中的那柄大刀能够做到,间或有他的一声冷笑。

    “嘿去死。”

    

    刘守义负手立在院前的石径之上,正耐心地等待着结果。这个时候,免不了会同身边的二人多说两句。

    “此番事了,本官必定禀明朝廷,对你们进行奖掖!”

    对于刘守义的话,裴青衣置若罔闻。身边黑衣的男子原本是要说什么的,但是注意到女子的脸色,便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呵”刘守义摇头笑了笑,随后问道:“说起来,张让这一次栽在你的手上到底你们之间是何矛盾?”

    裴青衣闻言,偏头看了刘守义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声音冷冽地说了一句:

    “不共戴天!”

    刘守义摇头轻笑,也不准备再去探究这些。

    “今日你的反水呵,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刘守义眼下,大概很想看看我的表情。”张先生望着燃烧到一半的蜡烛,摇头说了一句。

    程子善闻言,仔细地看了看中年人的脸色,并没有特别的发现。时间过去,对方从最初的惊疑中回复过来,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做派。

    “令狐楚的为人先生怎么可能真的把握不到?虽说他行事怪诞,但是”程子善微微摇了摇头:“即便换做是我,也不可能不去考虑他同刘守义合作的可能。更何况是先生你?这样的事情若是忽略了,也太、太”程子善斟酌着词句,话虽没有说完整,但是内里的意思也已经表达到了。

    “呵,不是没有考虑而是今日的事情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张先生冲他微微笑了笑:“我说过,在这件事情中,我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令狐楚同刘守义的联合。但若仅仅如此,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他说到这里,声音略略顿了顿:“更为重要的是我忽略了一个人。”

    “不妨告诉你,今日之事,原本就是我安排的从杀了许家那个叫顾士鹏的掌柜开始,我便在做这样的安排,是我将所有人”声音缓缓地响起来,有些叹息:“包括将我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顾士鹏?”程子善皱了皱眉头,对这个许家掌柜的死因,他是有过猜测的。原本觉得,大概是张先生为了替程家解局所做的事情。

    许家通过一场墨展,收获了很多东西。而这些收获在徽州墨业随后的博弈中,都化作了许家的砝码。但是因为顾士鹏的死,这样的收获并没有达到最可怕的高度,程家也因此获得了片刻的喘息。原本他以为,许家死了人的意义就在这个地方。但是待到眼下张先生又一次提起来的时候,他才觉得,此中或许有着更深的含义。至于帮助程家,不过是对方顺手为之罢了。

    “那个许宣,很有问题”张先生伸手理着桌上有些混乱的书籍,一本本的码放整齐,很多时候这都是人们在梳理思绪或者心情的时候才会做的举动。

    “当日他在临仙楼前同鲍家的人起了冲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随后令狐楚和刘守义一齐出手,将鲍家硬生生的从一方巨贾打入到如今苟延残喘的局面里。想来,也是他二人同许宣有过交易”

    临仙楼当日的事情闹出来之后,程子善是在心中窃喜过的。鲍家不是普通人家,家资之类的,并不是程家可以比的。几代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也足够应付一些突发性的情况。在消息传过来时,程子善便觉得陷入这种事情中的许宣,应当无法善了。

    只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事情的结局里,陷入危机的反倒是鲍家。毕竟是锦衣卫插手的事情,很多原先积累的人脉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鲍家起初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应对也不够及时。随后一波波麻烦不断,又有黄家趁火打劫,因此积累到最后,就是一个盐业世家濒临倒台的局面

    事情之后,程子善为此心惊过,若是这样的举动是对着程家而来的,那么程家到底有没有可能扛得住?虽然这些猜测并不是事实,但是程子善心中已经有数了。怕是凶多吉少。

    与此同时,也就好奇那许宣到底有什么样的筹码,能让令狐楚和刘守义替他出头到这种程度。这个时候,听张先生提起交易,他的心思就有些活络了。

    “如果是交易的话,能让刘守义和令狐楚为他做到那一步的也只有一个可能。”

    “五峰遗宝。”张先生有些低声说了一句:“虽然很奇怪,他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是从锦衣卫内部传来的消息,却能证实这一点。”

    “锦衣卫内部?”程子善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某句话,心中想着,看来对方的能量果然是惊人的,居然连锦衣卫内部都有他的人。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先生缓缓地起身,走到窗前,微微站了站,随后伸手将窗户推开。偏西的月光正静静地照进来。他在窗前沉吟了一阵,似乎是在倾耳听着动静。但是所发生的事情离这里毕竟很远,四周只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响动。

    “丑时了”张先生在窗边轻轻的说了句:“按照约定,子时末便应该有消息传来了”他说着转过身,朝程子善笑道:“我所没有料到的,其实是我的人”

    “反水了”

    县衙的门打开,衙差们面色苍白地将尸体运出去,几个捕头浑身带地跟在后面。随后出门,就朝离县衙不远的地方赶过去。某条小巷里,有人正在静静等待。

    岩镇眼下所发生的杀戮,只是波及了很小的一方天地。虽然也惊醒了附近的人家,但是整个岩镇依旧是沉默在平和的睡梦之中的。

    

    马车在山路上飞驰,虽然月色明亮,但一些不平的路面被雪覆盖住,已经增加了辨认的难度。因此作为车夫的方元夫只好放慢速度,小心地控制着手中马鞭的力道。口中发出“吁”的呼声,天气冷,这样的呼声之后,嘴前拖起一条长长的白气。

    马蹄在月色下的山道上,显得清晰。这般不疾不徐地走了一阵,转过一道弯,眼前的路变得平整。马车便飞快的奔驰以来,四顾都是白色,只有一旁是汩汩东流的水面,倒着着月色但也是银白的。

    方元夫的声音在车前响起来的时候,许宣正微微打盹。车厢并不大,因为放了一堆东西的缘故,挤下两个人已经显得有些勉强。打盹的书生,身子朝一边倾斜,马车在奔驰中颠簸,让这种倾斜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大。

    少女在马车更里面的地方坐着,对于已经开始睡着并且身子不断靠过来的书生,她脸上显出一些为难或是害羞的神情。但是也并没有躲开,或许这样的表情背后,心中也有着某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

    这辆马车的车厢是为了走山路方便准备的,简单地铺了层褥子,让人坐起来舒服一些,此外并没有做抗寒的处理。因此虽然比之于车厢之外显得暖和,但也只是稍稍暖和一些,少女一路过来,手脚都有些僵了,因此轻轻地哈着气,借此温暖着自己的双手。

    书生闭着双眼,呼吸显得匀称。少女偏头的时候,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的神情。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居然梦里就露出了笑容。还有,这样冷的天气,有这么颠簸,他怎么就睡得着?

    少女这般想着,那边马车滚过一个被雪盖住的水坑,上下颠簸了一番,书生原本就倾斜的身子猛得靠过来了。正在看他的少女,眼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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