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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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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点点头:“那你爹还说什么了?”

    “爹爹还说呃,没说什么了。”

    “那好,这鱼,老夫买下了。嗯,喂猫呵呵,今天时辰不早了,你家里远,就先住下,明日再走。”

    这时候,有门房过来,低声和郑老说了几句。郑老转过身对许宣告声罪,说了句稍等,就匆匆离开。

    于是少女就连推辞的话也没说出来。

    主人有事暂时离开,许宣也不会觉得怎样。对这郑老他是有好感的,老人心胸确实开阔,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其实,如果换了刘大,老人也未必会留宿。只是这时候是十七八岁的渔家少女,关怀之情就顺理成章地流露,也确实是真心实意。

    当然,对自己也一样。素描这种东西,在其他人眼中未免要斥为不合正道的小技俩,郑老似乎没有成见,也并没有摆什么礼贤下士的姿态。和人交往也是和和气气,如浴春风般的感觉这种态度,在这样的时代怕是比较少见的吧?长者范十足的可爱老人,也不知道这郑老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些好奇。

    这时候就剩下他和那叫柳儿的渔家少女。

    “我要走了。”女孩儿咬咬嘴唇,轻轻说,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啊?”许宣左右看看,没有人啊,这话难道是对自己说的?

    “嗯,回家。”女孩儿点点头。

    这姑娘倒是自来熟,不过并不是很有心计的那种套近乎,前世那样的女子见的不少,而眼前的女孩似乎是一种近乎自然的淳朴。这种感觉,很不错啊。

    “家在何处?”随意问两句。

    “嗯,在呈坎呢!”

    那也是后世远近闻名的古村落了,许宣便点点头:“有些远啊,看天色,怕还要下雨路上不太方便。”

    其实柳儿也在踌躇着,只是觉得不太合适。这次送鱼本来就耽搁了几日,鱼也不新鲜了,郑老爷其实是可以不给钱的,都说了是喂猫的,但是还是给钱了,拿了钱,还要在人家吃住,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她的这些情绪都写在脸上,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要回家:“其实,走山路的话也没那么远了”

    “走山路的话,最近不是闹野猪么?”

    “啊?哦、是哦,闹野猪呢。”然后又开始踟蹰了。

    葱根一样好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微微往外翻动,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又指了指鱼:“喂猫有点可惜。”

    许宣看了看竹筐里的鱼,问道:“鳜鱼么?”

    “嗯。”

    “你会烧么?”

    “不太会。”

    “杀鱼呢?”

    “这个会的。”

    “那就行了,咱们找个厨房,给郑老爷做道好吃的鳜鱼。”

    柳儿听他说“咱们”天鹅脖子都有些红了,然后又想到什么,连忙说:“这鱼都臭了,喂猫的,郑老爷怎么能吃而且,不会做啊”

    “我会啊。”

    然后高个少女就望着许宣,眼睛瞪得大大的,搜肠刮肚地似乎在努力总结着形容这种行为的词语,神情颇有些纠结。

    许宣有些疑惑,怔了半晌,试探地问道:“君子远庖厨?”

    高个少女用力点点头。

    “君子你个头!走啦,去厨房。”许宣接过竹筐失笑:“就是臭的才好吃。”

    后世有名的徽菜,这个时候大概还未出现吧?啧,蛮容易的嘛,改变历史。

    心眼很实在的姑娘,认定了事情应该怎么样做,就会认真去想,理不得,心就不安,即便想不通了也不去拐弯。所以,要让她觉得心安理得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真的心安理得。

    半炷香之后

    正屋前,二人又站在先前的地方。许宣摊摊手,有些无奈:“大户人家啊厨房果然比公厕还难找。”

    柳儿想到方才二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然后又好奇:“什么是公厕?”

    “哦,吃饭的地方。”

第5章 夜雨(求收藏、推荐)

    这个时代的商人有钱是不假,但同样也没政治地位可言。一般意义上的富丽堂皇的宅第是不能造的。大明律有规定:庶民店舍不许超过三间,不许用斗拱彩色,民居宅院的话,前后左右不许开池塘、构亭馆。当然,规矩是这样啦,明初也应该是严格执行过一段时间。

    不过,规矩拿来看的东西,人才是活的。特别到这个时候,该变的也都已经在变。比如明初就有规定商贾不能穿绢,如今到了万历朝,就随意吧,怎么好看怎么穿,开心就好了。只要不用黄,也没人来管你,有那闲心还不如扯块好布料,做件好衣服。

    当然也不好的做得太过分,所以稳妥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径。所以徽州的世家大族往往将几个单元房舍一进连一进地建在一起,不会太不合规矩,也比较霸气。

    住宅的主要方位是都建着宅居,通过大量使用花墙、花窗、天井、虚门这些极为普遍的建筑物来寻求“山随宴座图画出,水作夜窗风雨来”的感觉,次要方位才会是厨房。要不是熟悉的人,一头撞进去,恐怕走都走不出来。

    也难怪找不到厨房了。

    

    这个时候的厨房,地位比之茅房大概还是要高一点的,但也有限。其实也不只是君子,只要自恃有几分身份,能远就远吧——每天没办法不上茅房,但是要不进厨房的话,稍微努力一点也就做到了。

    忽略郑家丫鬟古古怪怪的表情,许宣这时候心情倒真的不错。富贵人家的厨房,摆满了瓶瓶罐罐——醋、盐、水酒、酱油、豆豉、胡椒成片成片地放着。

    姜、葱之类的就另外摆在一边。自家厨房里也是有两个罐子的,一个装盐,另一个呃,还是装盐。所谓差距其实最容易在这些细节上体现出来。不过,横竖大家都没有味精,也不算差太远了。其余的,就忽略吧。

    随后就是杀鱼。开膛,破肚,去鳞,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加上前世做得不算少,所以这时候还是蛮熟练的。那边渔家少女扯出肠子和腮,偶尔捏一下泡泡,“啪”,很过瘾的样子。看得许宣有些无言。

    娱乐缺乏地年代啊,啧

    因为这时候俩人都是蹲着,所以渔家少女的身量就越发显眼,许宣不自觉地挪远一些。不是说男人长到二十五么,暂时也只好这样自我安慰。

    鱼不多,很快就完工了。许宣甩甩手,不错,杀鱼如麻,还算满意。那边柳儿扯出第二个泡泡正准备捏。

    “你不说会杀么?”有些无奈,到底谁才更像渔家的?

    “啊哦,人家比较喜欢杀小鱼,这鱼大了。”

    “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喜欢捏泡泡?”

    “”

    然后看着柳儿腮帮子沾的鱼鳞笑道:“这鱼,还真是喂猫的。”

    

    郑家前院。因为招待来客而暂时离开的郑老这个时候将人送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那许公子呢?”

    “回老爷,似乎是去厨房了。”

    “哦,嗯?哪里?”

    “厨、厨房。”

    

    “我是一只哼哼哼哼的鱼如何能忘记曾经活在海里,曾经我活在你的哼哼哦,耶,哼哼哼,我是一只鱼,水里的空气,哼哼哼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哼哼哼我是一只鱼”

    柳儿站在一边,其实已经莫名其妙很久了。第二条鱼下锅后没有多久,许公子就这样了。怪怪的调子,怪怪的旋律,不过听起来还好了。可是为什么快要活不下去了呢?还有,许公子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于是俏脸皱成小包子。

    四溢的香气,古怪的小调——就是郑老赶过来郑家厨房见到的大致情形。

    

    郑家厅堂。

    “你这后生,莫不是因为老夫怠慢了你,心生怨念如此惫懒,成何体统君子远庖厨的道理,莫非不懂么?殊不知圣贤有云什么早吃两百年,你莫要消遣老夫唔,味道倒是不错”

    

    就这样,后世的徽菜名品臭鳜鱼,就在明朝万历二年的某次意外中以滑稽的姿态粉墨登场。

    一顿晚膳直吃到戌时末,嗜鱼的老人家才放下碗筷,眼中略略有些不舍。虽然脸上依旧有些愠色,但是,鱼也确实好吃,肚子也饱了,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暂时不做计较,奉茶的时候还看了看许宣,满脸复杂。

    老人家开明是不错,但是,涉及到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却也丝毫不含糊。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所谓开明的极致罢,倒也不会去计较什么,要是郑老没有这样的做派许宣才会奇怪,如今也只是觉得有趣。

    这时候许宣才有功夫仔细打量郑家的厅堂——堂前照壁的地方悬挂着中堂,是山水画幅。两侧悬挂着对联,联句与画意相配。八仙桌,太师椅,长条案桌上摆着香炉,一派高贵、儒雅同时又不失整洁、大方。于是点点头,这是徽派民居厅堂的典型布置,后世也见的多,不算陌生,不过这个时候见到却又颇有些新奇感。

    随后就是饭后闲聊了。先前一直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家中女眷,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郑老的妻子如今正在斋戒,郑老夫人大概是持家有方,颇有威信,于是家中的小妾也跟随着去了。至于子女,郑老既然不曾提起,许宣也就不好细问。

    话题扯到那鱼上。老人家笑道:“明明是好东西,却偏偏要搞臭了才好?”说着顿了顿又道:“君子远庖厨啊!”

    许宣知道老者心中所想,于是低头笑笑,对他的某些责备自动略过:“倒是想起几桩趣事,是关于搞臭的。”

    于是饶有兴致地说某个贞妇夜行,遭匪徒袭身,情急之下滚入臭水沟中,匪徒败兴乃去,贞妇遂得保全。老者听完愣了愣,随后捋须长笑。

    然后又说起萧何自污以自保,为官之道嘛。许宣过来这么些天,也没有人说话,心中憋得慌,如今话匣子打开了,索性就说得随意些,那老者听了脸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做官的道理或许是有的,不过这个时代为官者都有自己的经验,一些心得体会之类也大都藏掖着,有些东西毕竟不好说开。后世对这些东西不避讳,都是有专门研究整理的,许宣如今稍稍提及几句,不知道的就当笑话,听听就过去了。但这老者明显不是普通人,许宣几句寻常话语,他想得却要更远一些。

    许宣一面说,一面在注意老者的表情,如今见他若有所思,心中就更笃定这老人家一定是见过世面。然后又觉得没意思,这种弯弯绕的东西自己不知不觉还是丢不下啊。

    许宣不负责任的随口乱扯,但在老者那里却觉得他或许有些见识。于是又问了许宣的情况,大抵上是读了些什么书,参加了几次科考之类。许宣照着记忆里回答,本本分分,倒无甚出彩的地方。听完之后,老人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什么臭鳜鱼,味道可口,若说没有长时间的摸索自然是不可能。所以考不上也正常了,平日的时间都用去做鱼只是,有点可惜。

    这老人家,记仇啊许宣心中想着。

    随后郑老又说起先前突然离开。

    “建元老弟近来制了几块新墨,给老夫送过来,据说取了名叫‘九玄三极’,墨是不错的,只是名字有些呵。”顿了顿,又道:“论质地,倒是可以与程氏的‘百子榴’、‘青玉案’一较高下。”

    许宣表面不露声色,心中点点头,“百子榴”、“青玉案”是知道的,都是后世徽墨中的精品,价格堪比黄金,是程氏这一代的家主程君房的代表作品。倒是那“建元老弟”不知道是谁,不过墨既然叫‘九玄三极’,想来也就是后世徽墨的代表人物方于鲁无疑。程、方二人,墨道大家啊。

    正想着,那边郑老又开口:“说到墨,倒是颇有些怀念许老弟,他手中倒是有半块李墨只是,哎,可惜”

    许宣闻言怔了怔,倒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惊奇道:“李墨?莫非是李廷珪墨?”

    郑老喝了口茶,微微点头:“正是!”

    李廷珪是南唐造墨名家,他制作的墨,实在称得上极品。据说李墨坚硬如石,墨磨后的边缘如刀刃,可以裁纸。有人甚至做过实验,用这种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还有学者研磨习字,“日写五千”,一枚墨竟整整用了十年。宋代的时候“有贵族尝误遗一丸(李墨)于池中,逾年临池饮,又坠一金器,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李墨后来成为宫中贡品,有了“千金易得,李墨难求”的说法。

    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许家。啧,真是

    微微惊异,这个时候倒也不做多想。

    厅堂之外,夜深人静处,渔家少女正在独自徘徊,看样子,时间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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