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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公台既以派温侯为主公,自然会为温侯分忧。不过,还望温侯答应我陈公台,此次河东之战,无论成败。主公在未来,都不能再因一己之私,而大动兵戈,妄造杀孽,置兵士之命于无物。”
听到陈宫口锋有转,吕布脸色瞬即涌起喜色,陈宫足智多谋,若他愿竭力相助,吕布对于河东之战那就更有把握了。
“此事容易,公台我答应你!”
“好。如此,主公容我思虑一日,明日我有计献于主公。”
陈宫轻轻颔首,向吕布作揖施礼后,拜别而去。待陈宫离开后,吕布脑海中不由又再升起伊人沉鱼落雁的身姿,闭月羞花的面容。昔日那一颦一笑,仍是历历在目。想到此,吕布又陷入了沉醉,嘴角不觉地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吕布就迫不及待地唤来陈宫,陈宫仍是穿着昨夜的那身青袍,神色疲惫,挂着两个黑眼圈,不过眼神却仍是犀利、有光。
吕布见他如此,便知陈宫一夜无眠,为他想计,心中也是感动,连忙关心了几句。陈宫笑了笑,与吕布客套了几句后,沉了沉脸色道。
“主公偷袭河东,只不过意在一女子。如此,我等可将麾下大军分出四支兵马,攻入河东。一支由主公所领往卷县进攻,令一支由张将军所领往平阴进攻,主公和张将军皆是勇猛绝伦,锋芒强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直杀往河东安邑,必能所战必破。至于另外两支兵马则分别由我和宋宪、成廉等将所领,分别偷袭偃师、长陵两县,为主公和张将军做好两条退路,同时也可随时接应主公和张将军,以防不测。
这样一来,我军就在河东打开了卷县、平阴、偃师、长陵四个缺口。不过主公谨记,你和张将军两军,仅有半月的时间。若是半月内,无法击破安邑城,定要撤军!而文不凡远在并州,消息不灵,定会以为主公和张将军会从旧路而归。将兵聚于卷县、平阴,而待他兵到之时,其实主公、张将军早已从偃师、长陵撤离。”
“哈哈哈哈!妙妙妙!!河东兵力空虚,仅有一万,而留守在安邑的兵力,我料不会超过五千。半月时间,搓搓有余。而依公台之计,只要我和张辽攻破安邑,夺得貂蝉后,兵马皆能全身而退。”
吕布朗朗大笑,不禁地站起身子,神色激动而狂喜,好似已看见自己攻破安邑,将貂蝉重回其身边。
“不过,主公此行还需注意一点。安邑乃由文不凡的结义二哥,关羽所守,此人的厉害,主公深知,就不需我细说了。”
提起关羽,吕布原本狂喜的脸色全部化为无尽的杀意。他自然深知关羽,当初就是他横刀夺爱,将貂蝉从他手中抢走!从那时开始,吕布此生最恨之人,就是关羽!
陈宫感受着,从吕布那威武伟岸的身躯中,不断迸发出的狂暴杀意,几乎将整座大殿都给压得一片死沉。
对此,陈宫不觉眉头深锁,张口道。
“还请主公收起你对关羽的杀心,止住心中的怒火。若是到时,你以当前的状态与关云长交战必败无疑!”
吕布脸色刹地变得狰狞,他可是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傲视群雄,无人能是其敌手。现在陈宫竟说他会败给他人,而这个人更是吕布最恨的关羽!!
吕布刚想暴喝,陈宫便先发言进谏道。
“主公!战场上非只逞一人之勇,兵士作战,讲究的是用兵指挥,士气战意。主公有无双之勇,可激发兵士士气战意,不过但若失冷静,肆意指挥用兵,兵士必遭灭顶之祸!而主公此番攻取安邑,最多有半月的时间,半月一过,无论成败主公和张将军必要撤军!否则主公和张将军麾下兵马就会被文不凡的大军包围,歼灭于河东!”
陈宫话中有理,吕布虽有火气,但却不能发出,咬着牙强制那滔天欲要破体而出的浓烈怒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公台之言,我自然明白。公台放心,我知此番行举危险,如履薄冰,必会谨慎冷静。”
“诶,主公乃是我等蛇首,蛇无头而不行。主公不容有失。还望主公莫怪宫屡次冒犯主公尊威。”
陈宫深深拜一礼,向吕布赔罪道。吕布虽是脾性火爆,但还是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挥挥手便是作罢。
计谋落定,吕布就迫不及待地唤来张辽、成廉、宋宪等将,让他们迅速地整顿其麾下兵马,准备出战河东。而当张辽听到吕布欲攻河东,神色不觉一变,刚想要张嘴进谏,就被一旁的陈宫暗暗用眼色阻止。
张辽顿了顿,暂不做声。待众将接令完毕后,张辽和陈宫前后走出大殿,两人走至一处,张辽见左右无人,略显火急地低声问道。
“军师为何不阻止主公!文不凡得了并州,势力陡增,麾下又有猛将精兵。出战河东,无疑实是在虎嘴拔牙!”
“诶…张将军,这其中利害我早与和主公提过。不过主公却要一意孤行,无法劝阻。主公的脾性,你是深知。此举他出战河东,意欲何为。你我都是心中清楚。主公深爱貂蝉,势要得之。”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张辽听毕,一阵无力,只有摇头叹道。陈宫沉了沉脸色,又向张辽吩咐道。
“张将军,此次你与主公两军深入敌方腹地,处境险峻,又时间急迫。主公易怒,怒则易乱,若真如此,还需靠你稳定大局!”
“军师放心,辽自会随机应变,谨遵军师叮嘱!”
“好。有文远在主公身边,我可无忧矣。宫在此先作拜谢。”
陈宫说罢,对着张辽屈身就拜。张辽连忙扶起陈宫,心中暗暗敬佩陈宫对吕布的忠烈,同时又道。
“军师莫要如此,主公对我张文远有知遇大恩,张文远万死不能报其一,定当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在吕布麾下武将中,除了最早追随吕布的郝萌外,张辽隐隐有第二把手的态势。张辽深受陈宫器重,而张辽在虎牢关又曾大显神威,这让吕布对他亦是愈来愈看重。而在吕布集团中,陈宫虽是入仕的时间最短,但却身居高位,除了吕布外他的职权最大。毕竟一个集团的运转,是需要一个高智谋士,且吕布有勇无谋,这让陈宫更为举足轻重。而陈宫的才智,亦是让吕布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心服口服。所以张辽能得到陈宫的器重,这又让张辽在吕布集团的地位,升得极快。
陈宫和张辽站于一处,陈宫细细地对张辽,做出各种吩咐,且预料此次出战河东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又给予其各种应付措施。张辽句句皆谨记于心,不敢有丝毫遗漏。两人说了足有半个时辰,陈宫才将一切交代完毕。
次日,辎重粮草备好,各部队兵士皆以整顿完毕,吕布留下其大将郝萌、薛兰、李封领兵一万据守上洛,而他则引八千骑军攻往卷县,张辽亦领八千骑军攻往平阴,至于陈宫和成廉则领六千步兵攻往长陵,宋宪领八千步兵攻往偃师。
三万吕军分成四路兵马,气势汹汹,直往河东杀去。
与此同时,在河东安邑,一切仍是平静安逸。安邑城内百姓不知将有兵马侵犯,都是在做着平时的生活常事。如今的安邑城,人口极多,各州郡的商贾常往安邑这边行商,安邑城这里税赋极低,且物价低廉,百姓富裕,可谓是行商的天堂。
在安邑街道上,不时传来阵阵儿童无忧无虑的嬉笑声。几个士子在某家酒楼上,喝酒取乐,吟歌作赋,那洒然的英姿,不觉引起一些走过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停下脚步,望得入神。而士子走到窗边,正觉安邑太平安康,心中感概,忽见楼下美貌女子,也是惊得一阵木讷。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人间天堂
一个正与酒楼掌柜谈着平常趣事的老头子,沧桑的脸庞上带着阵阵舒逸的笑意,待一会后,小二将他要沽的酒拿来,老头子提着酒,走到酒楼门边笑呵呵地喃喃道。
“难得的好日子咯。”
忽然,一队穿着整齐的兵甲兵士队伍走过,老头见到为首之将,正是自家孩儿,脸上的笑意更胜了,便是挪着步子向兵士队伍走去。老头的孩儿,见自家父亲走来,眼神中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暖意。老头走到他的孩儿身前,知他孩儿不喜他来打扰,便是提着酒和旁边的几个兵士先说几句,然后又把沽来的酒水相赠。那些兵士怎敢接受,但老头执意要给,后来老头的孩儿才张口阻止,和老头说了几句。老头也不过是想和他的孩儿说说话,又怨道他的孩儿好几日未曾归家,是时候回家看看。然后又向其他兵士邀道,让他们今夜过来家中饮宴。几个兵士都是看向他们的头领。老头的孩儿,见老头白发苍苍,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又在他的身躯上再添几分,心中一阵酸感,便是答应了老头,说今夜会带着一众兄弟来家中饮宴。
老头听罢,笑得开了花,连连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
“你看,老牛那开心的样子。没想到啊,三年前老牛一家穷得要行乞,他的儿子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偷,气得老牛几乎病死过去。自从文冠军来后,河东这里就变了,老牛家分了田地,不用挨饿。他的儿子更是参了军,立了不少功绩,现在都是一个百人长了。河东军的军饷高,老牛家也富裕了起来。”
酒楼的掌柜看着老牛的笑脸,不觉地叹道。在他旁边一个行脚商人正在付钱结账,听到后亦是不觉叹道。
“这都是托文冠军的福呐。在河东这里,像老牛家的情况不是少数。河东税赋低,物价低廉,百姓又皆分得田地。百姓不但不用挨饿,许多人更是做起了一些小生意。你看我,前几年还穷得需要别人的救济,才能维持生计。而自从分得田地后,这三年存了不少食粮,我和家中贱内远走外地,现在外面都在打战,粮价极高,我来回卖了几回,也算是赚了点钱,有了资本,也开始能做些简单的小生意了。”
“哎。王溜子,说起来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外面兵荒马乱,你还敢出去卖粮?你没死,还真是命大。”
“你还真别说。其中有几回,我和家中贱内就差点遇到山贼来抢。还好我家贱内机警,每次行商都会记住路线,周边地形,每次都能带我藏住。这样才是避过。不过,现在想起,我还是会出一身冷汗。还好,现在我已收手不做了,每天赚些小钱,也是过得逍遥。再过些日子,我家娃就该生了。
啊,想起以前,再看看现在。还真让人唏嘘呐。文冠军真乃我等河东百姓的福星。若我娃儿长大了,我也要让他参军。”
“呵呵,王溜子难不成你会未卜先知?你怎知道生的是男娃?”
“肯定是男娃,昨夜我神仙入梦,那神仙说我会有一虎子,连名字都给我取好了,就叫王双!”
“哈哈哈哈。王溜子,你还真越说越神了。神仙都给你见到了。”
酒楼掌柜朗朗大笑起来,那王溜子却毫不在意,还大言不惭地说到,他儿子长大会一定会有出息,会成为文翰身边的大将。
安邑城可谓是一片乐土,百姓生活安逸喜庆,无忧无虑。而在安邑城外一座高山之内,有一间不少的房舍,周边开满了班红点点的桃花,在不远处有一瀑布,瀑布飞流直下,水花荡漾,下边的小溪中,时不时会有几条小鱼跳出。一切的景象,不禁让人觉得真乃人间仙境。
在房舍外边小院,几个形象不一的怪老头,坐在一桌,桌上摆着一壶壶散着诱人香味的酒壶。
“你这臭老头,还说有什么天外仙地、世外桃源。原来是骗老夫来做陪练,你心疼你那假孙子也就罢了,为何要牵上我和童公一起受罪。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这大半年可被折磨得够呛啊。”
说话人,是一童颜鹤发拿着拂尘,穿着道袍的相貌奇异的老头。而在他对面,一穿着邋遢,不束白发,fang荡不羁的怪老头听罢,连忙吹胡子瞪眼道。
“你休要胡说。此地景象优美,桃花瀑布,小溪绿山。哪里不像是天外仙地?而且你这大半年,不就时不时张了张几把嘴,动了动几回手罢了,哪里折磨你了?更何况,你天天见得天女起舞,美音入耳,又有好酒好菜招待。若是你觉得半分委屈,尽管离去便可!”
“你!!好!童公!我等二人这就一同离去,看这臭老头待会如何来求!”
道袍老头气得一瞪眼睛,站起来后一甩袖子,作势就走。哪知,那被其称作童公的那位长相英俊、威严,打扮极为庄严,神采奕奕的帅老头,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
“老夫不走,看这时辰,蔡琰和貂蝉那两个女娃快到了。”
那道袍老头一听,鼻子就不觉地在嗅了起来,随后一阵迷醉晃脑。
“嗯~!好香~!好香~!!今日不知她们又带来什么神仙佳肴呐?”
“哼!与你何关。你刚才不是要走的吗?走啊!”
“你想独占美食,我有哪能如你之愿。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道袍老头不理怪老头的挑衅,一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