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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洛云笙抬起头，涩然问道，“娘亲方才说要带笙儿出去历练一番，可还作数？”
“笙儿还记得呀。”
洛云笙期期望着洛长宁。
洛长宁浅笑颔首，“笙儿这般上进，又这般乖巧，娘亲又怎忍心一直让你以这华而不实的仙人之躯，在魔界受人冷眼呢？”
华而不实？那就是不中用喽。
有些不满，洛云笙轻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起来，“哼，总有一天我也会变强的。”
“哦。那本座便拭目以待。”
呀，不小心说出来了。洛云笙满是惊惶地抬头，一见洛长宁揶揄笑意中夹带着几分宠溺，她那如履薄冰的心顿时犹如踏入云里一般飘飘然起来。
“那娘亲不如先带笙儿回上清历练一番吧？”洛云笙笑道。
她不知晓，成魔后的洛长宁有个怪癖，那就是有时若是有人急切期待去做什么，那她偏生就不想如那个人的愿。这点对洛云笙倒也不例外。
“好啊。”洛长宁浅笑，“那本座便带笙儿去上清附近的宏岩谷历练一番吧。”
宏岩谷？那个地方我在书里没看到过啊。如果去了的话，会耽误上清弟子审核大会的吧，那喻正太八成也难改那悲催的命运了，这样最终的受益方还是种马男，那可不行。
咬唇哀怨状地瞥向洛长宁，洛云笙试着商量道：“娘亲，可不可以……”
但只可惜她这话还未说完，洛长宁就淡淡打断了她，“不可以。”
“哦。”商量无效，洛云笙却也不再三恳求，她估摸着依洛长宁这性子，若是自己再多加请求，那估计她便会烦了。洛宫主一烦，那洛少宫主焉有好果子吃？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先顺从，反正既然那宏岩谷离上清近，她到时候想办法连哄带骗撒泼耍滑地将洛长宁骗上去不就得了。
呃，虽说有些难度，那也比现在就将洛长宁惹恼，哪里都没得去得好，不是？
“那娘亲，我们现在就走吧。”洛云笙一脸乖巧地笑着。
许是她这乖卖的太萌，洛长宁倒还真就如此简单地带她去了。
……
不似之前的那次乘云而去，洛长宁不唤云，洛云笙也只得生硬地御剑而行。
晃晃悠悠，摇摇荡荡，洛云笙这剑御得一快，那就好似荡秋千。虽说她也想像个仙人一样洒脱飘逸地御着，但可惜技术不足，而放慢了速度，那便见不到在前方御风的洛长宁。
衣袂随风，身恣飘然。真是一个出尘脱俗的仙人啊！
带着几分感叹，洛云笙咬牙御剑跟上。
毕竟不努力的话，永远也达不到那御风的境界啊。
这般荡秋千似地御了一个时辰，洛云笙终于看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上清山。但可惜只要再向前飞几里地便可到时，洛长宁幽幽地落了下去。
洛云笙见此虽心有万分无奈，却也只能藏在肚子里，但她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临下落之前，她从袖中偷偷摸出一只传信纸鹤给喻长安飞了过去。
“娘亲，等我。”粲然一笑，洛云笙满意地飞了下去。
……
茂林修竹，所望之处一片碧青，仰头望去，只见湛湛清水从山涧落下，化作潺潺溪水一路东流。
“好美的景色。”洛云笙忍不住脱口惊叹。
洛长宁但笑不语，她径直先前走着，心中却也顿时五味陈杂起来，这个地方，她曾在闭关的时候住过，在这里，她也遇见了一生中的克星——渊皇。
犹记那年，她一身素衣在溶洞内静修，渊皇就那样贸然地闯了近来，黄衫渗血，煞得惊人。
此番再度走到这熟悉的地境，洛长宁却难得璨笑出来，“倒也难得，这地方近二十年却也未变。”
洛云笙满是好奇地望向她，还未言语，她便看到洛长宁璨笑着的脸上现出一丝阴沉，一个反手间，右手上便攒住了一团火焰。
“如今，却也早该废了。”右手一扬那火焰便向洞内烧去，只一瞬，洞内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洛云笙吃了一怔，是什么地方，竟让她厌恶地连进都不愿进，便一把火将之陨了？
隐隐约约却瞧得那氤氲烟雾中似有一个物体，苍然向这处奔着，她不禁低呼出声，“娘，娘亲……”
洛长宁淡然瞥着。
“咳咳。”
一个灰头土脸，衣着怪异的少女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她初时以手掩面低咳，而一走出火洞，便又双手叉腰满面傲气地叫嚷起来，“谁人这么放肆，竟敢扰本少主清修！”
少主？啊！她想起来了。书里有说过，男主在弟子审核大会夺冠之后成功封了众人的口，一次下山闲逛之中，碰到了一穿着虎皮的少女。那少女见他衣着举止透着一股仙气，便嚷嚷着要拜他为师，同他学习修仙之术。而男主作为种马男，自然不会拒绝妹子的请求，带她回了上清。但没想到这少女竟是妖族的少主白茵。
呃，然后过不了多久外出寻女的妖皇就派人来寻她了，且恰巧赶到上清那时，白茵正和种马男在外游玩，这性情火爆的白老虎妖皇便以为自己的女儿被那些仙人给屠了，因此大开杀戒。可怜这无辜的上清一派就这般陨落了。
唔，没想到，这男主的第三攻略对象之前竟躲在这里，难怪下山前会遇到。据书里所说这人虽被宠得有些飞扬跋扈，但本质纯善，一心向道，除了有些蠢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正回忆着，洛云笙却发觉少女满是恼怒的脸色突然变得愉悦起来，再紧接着，她又看到少女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那少女居然双腿一曲，对着自己和洛长宁拜了下来，“弟子白茵一心追寻仙道；还望仙人怜悯，收我为徒。”
呃……这，这不对啊！这明明是应该发生在男主身上的剧情，怎么转嫁到她身上了？不过这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仙人，但主事的却还是那个堕仙为魔的另一人。
洛云笙带着几分征询地瞥向洛长宁。
洛长宁淡淡扫了眼那少女，语声清然道：“你本为妖，自可逍遥自在，又何必自寻烦恼，作这诸多约束的仙人？”
“阁下果然是仙人！竟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妖来了。”白茵仰首称赞道，倏尔，她却又沮丧起来，“仙人有所不知，白茵虽身为妖族，却也不自在的很，我那娘亲终日将我锁在家中，总对我说些什么仙人凶残，遇到我这如花似玉的妖，若不狠心杀戮，也定是要捉回去做个炉鼎的。这次我还是趁她不注意偷跑出来的呢。我想只要我学到了仙家术法，修成仙，那仙人便不会对我怎样，如此娘亲也不会再阻我外出了。”
……这是什么神逻辑？白茵少主，你果然如书中所说一般，有些蠢啊。洛云笙摇头嗟叹。
洛长宁那方却饶有兴致，她淡声问道：“你娘亲既说仙人凶残会伤你性命，你又为何要拜这残忍的仙人为师，让他夺得性命呢？”
洛云笙一听就察觉出不对，坏了！娘亲这话明显是不高兴啊，感觉她最讨厌不听话的女儿了。白茵少主你可千万精明些。
可白茵少主却是十分不精明地叹息道：“唉，我也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不让我亲眼见到仙人的凶残之面，我又怎么会死心呢。”
……你个蠢货！
洛云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小心翼翼地向着洛长宁望去，只见洛长宁抿唇轻笑，“笙儿，去，杀了她。”
果然这样！白茵你个作死的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于素脑补一发小剧场送上~~~
洛云笙（指白茵）：娘亲，你看，蠢货，蠢货耶。
洛宫主（望着洛云笙）：看到了。
洛云笙（恍然大悟后）：嘤嘤嘤，人家哪里蠢了？
洛宫主（无口状）：现在就很蠢。
洛云笙：_（：з」∠）_
ps。感谢菊花和百无一用书生杨的地雷~爱你们~╭（╯3╰）╮
☆、第 15 章
洛云笙瞥了白茵一眼，见她杵在原地一脸惊诧，既不出言弥补，又不出声告饶的。这可让她两方为难，让她去杀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说不定她还狠得下去手，可面前这是个并无过错的蠢姑娘。
“唉……”轻叹口气，洛云笙对着洛长宁躬身请求道，“娘亲，白姑娘这么说，也只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心罢了。这大千世界如此有趣，白姑娘不听母命，私逃出来也是可以谅解的。”
“哦？年轻人都好奇这大千世界？那，笙儿你呢？”
“我……”洛云笙恭敬颔首，“笙儿自然是唯娘亲是从。这三千大世界，又怎可同娘亲相比？”
所以，娘亲饶了我吧，我不想杀人啊。
“呵。”洛长宁扬唇轻笑，含笑的眉眼里有着无尽风情，“既然如此，那这丫头就留给长安做徒弟吧。算来，再过些时辰，他也该便到了。”
……果然是喜怒无常的大boss，这想法变得太快了，而且她居然知道喻正太要来了！偷偷瞥向洛长宁，一见洛长宁不经意间转向自己，洛云笙又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去。
洛长宁也不加与会。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那白茵少主虽说有些愚蠢，但也还是能从方才洛长宁的所言中察觉到危机的，师可以不拜，但命不可以不要。
白茵抿了抿唇，一见洛长宁和洛云笙都没有注意自己，她便蹑手蹑脚地准备跑路，可这步子刚迈了没两步，一道定身咒就将她定在了原地。
“本座方说了要将你予给长安做徒弟，你这么急着走作甚？”
洛长宁那飘渺的声音传来，别说是白茵了，就连杵在一旁观望着的洛云笙都忍不住颤了下身子了，啧，好鬼畜的感觉。
动不了身子，白茵只好用楚楚可怜的神色试图让洛长宁心软，但可惜白茵少主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忘了她现在是背对着洛宫主，洛宫主根本就看不到她那我见犹怜的凄惨样子。
洛宫主的眼里只有一旁心怀忐忑的洛云笙，扬唇轻笑，洛长宁对着洛云笙道：“笙儿，看到了么？这大千世界虽然有趣，却亦是险象重生。还好她遇到的是本座，若是别的什么人，只怕这妖族的丫头，此时早已殒命了。”
……娘亲大人，您难道忘了您之前还让我去杀了她么？
洛云笙自然不敢这么直白地回答，对于反派大boss的鬼畜气场她畏惧的很，垂首讪笑，她十分违心地附和道：“娘亲说的是，这白姑娘能遇到娘亲，当真是好福气啊。”
我这也算是好福气么？白茵少主处在原地，眼泪都禁不住要流出来了，果然仙人都是凶残的啊！
“呜呜呜，娘亲快来救我！”
听得白茵发自肺腑地哽咽声，洛长宁淡淡地笑了，她虽没有言语，但一旁的洛云笙早已脑补出了她的隐藏话语，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见得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
嗯，洛云笙的脑洞开得有些大了。
……
须臾之后，喻长安驾云而来，他一看到洛长宁便欣喜地笑了出来，落下云头，喻长安躬身作揖道：“师姐。”
螓首轻颔，洛长宁对他指了指身旁的白茵，道：“长安，这是白茵。你便将她收做徒弟吧。”
“啊……”喻长安有些诧异，他踱步轻走到白茵身前，方一近身，他便被骇得退了一步，“呃……姑娘你？”
不曾想，这不过顷刻，白茵竟已被骇得眸光发瑟，泪眼婆娑。她望着喻长安，戚戚说道：“仙人救我……”
略有些心存不忍，喻长安施法解了她的咒。
恢复自由，白茵对洛长宁的恐惧依旧没有消散，素手轻颤着，白茵立刻眼明手快地攒了喻长安的衣袖，她躲到喻长安的身后，脑袋却还偷偷探出来，战战打量着洛长宁两人。
“啊！姑娘你……”喻长安鲜少被人这般“轻薄”，白茵与他稍一亲近，他就忍不住面红耳赤，眸光瞥见洛长宁面带揶揄，喻长安知她误解了什么，急忙出声解释道，“师姐，你不要误会！是她自己冲上来的！”
喻正太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她自己冲上来的呢？把人家姑娘说的这么不矜持啊。不过，白茵她到底是个老虎精，老虎似乎就没有矜持的？我看她现在这样还是客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