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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景看了看她的对战成绩，最后显示的是一个败字。
不多时，同样是1V1的盒子也被送了回来，背着一个赢字。
但他既没有在YY里开口说话，也没有在公会频道发言。就一个小牧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再没别的动作。
杨子乔问道：“盒子怎么不说话？”
纪景道：“应该是找他师傅去了。”
“师傅？”杨子乔问道，“谁？”
“方块，你不知道？”纪景惊讶道，原来他从来没有调查一下对手的习惯吗？
杨子乔理直气壮：“不知道。”
纪景：“……”不知道就不知道，他得意什么。
公会双方的胜负成绩是24胜24败，仍在进行的对战只剩沈意犹这一场。
胜负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
赢了，一切都可以赢回来；输了，不止荣誉，还有未来。
半晌后，益达终于说话，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精神，语气里仅是疲惫：“这是一盘很大的棋。”
无人应答，却似乎早已回应。
纪景再歪过头去看向沈意犹那边，发现这局棋……是死棋。
由于死亡盆地的可见度太低，沈意犹和江卿尧都不能看清彼此，更不能校准彼此的距离。
江卿尧的血下降得很多，蓝还有不少。沈意犹则是相反。
纪景觉得更奇怪了。
江卿尧的职业是圣徒，此职业被称最称职的奶爸。虽说江卿尧不算称职，但他也还是个奶爸。
身为治疗系，血条短并不少见，但在蓝还剩这么多的同时血条却空了这么多，绝对不常见。
……
根本就是不可能看见。
纪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在浓雾里继续玩捉迷藏。
但当他看见对战界面右上角的那个倒计时的时候，他的兴致全然消失。
这人怎么会选了计时模式！纪景很惊讶。
对战场地和对战对手虽然都是系统随机抽选的，但对战模式则是玩家自选的。
对战模式分为两种，计时模式和非计时模式。
顾名思义，计时模式有时间限制，而非计时模式没有。
计时模式中，如果限定时间内双方仍未分出胜负，系统则会自动判定为平局并将双方送回准备场地。
非计时模式则是进行到其中一方全部队员死亡为止。
沈意犹的对战计时器中显示只剩1分钟，两个人却还在玩捉迷藏。
这下他看清楚了，不仅沈意犹在放水，江卿尧也在。
……
死亡盆地里顿时被他们放得满地的水。
纪景在YY里把杨子乔拖进小房间，还未等他开口，就先道：“二子在放水。”
虽然纪景知道杨子乔清楚江卿尧的身份，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杨子乔很疑惑，江卿尧此人绝对是该认真的时候就认真，不会轻易放水。他问道：“怎么可能？”
纪景答道：“死亡盆地已经快被他们淹了。”
杨子乔：“……”他的意思是两个人都在放水？
……
世界神秘莫测，世人诸多揣测。
……
在死亡盆地又被水淹了1分钟后，系统提示所有对战已经结束。
如果公会战最后胜负方的判定是由对战总分来决定的话，那结局还有一个可供猜测的机会，可事实上胜负方的判定的确是由双方胜负次数来决定的。
24胜24败1平。
公会战最后结果，平局。
四下无话，最终纷纷退出准备场地。
准备了这么久的公会战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无论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纪景不知道沈意犹是不是故意的，更不可能知道江卿尧到底在想什么，但结局如此，谁也无能为力。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半晌，通话被接通，对方抢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还想先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方正是江卿尧。
纪景抿抿嘴，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江卿尧又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这个烂操作一到公会战就像开了外挂一样，如果不是刚才我故意放水试探，我可能会不会一直都被骗？”
纪景仍旧没有说话，直接把手机递给沈意犹。
沈意犹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
片刻之后，沈意犹的脸色明显变了，随即起身出门。
纪景只依稀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后面的话就没再听见。
纪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好友列表给杨子乔发了一个私聊过去。
【蚊子你死开】：美人~二子好像生气了~
不多时，杨子乔就回复了过来。
【絮飞妆成】：……他知道了？
【蚊子你死开】：鱿鱼在跟他说着~他俩的事我懒得管~
【絮飞妆成】：……哦
最终还是冷场。
纪景也不在意，关掉聊天框，回到电脑桌面。
退出沈意犹的YY，登上自己的，把他在沈意犹电脑上的号挤下去，回到了频道内。
频道里的气氛虽不似之前那么活跃，但至少还有几个人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纪景眨眨眼，道：“美人，我们结婚吧。”
频道里立即一片沉寂。
纪景虽有不满，但还是笑道：“你们什么意思？”
片刻后，米虫答道：“我们在找下巴。”
益达估计是故意张大着嘴回应道：“同意。”
纪景：“……”就算是配合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杨子乔却一直没有出声。
纪景摸摸下巴，又道：“美人，我们结婚吧。”
阿呸道：“老板，你卡机了？”
纪景道：“美人，我们结婚吧。”
仍旧没人应他。
纪景又道：“美人，我们结婚吧。”
……
YY里开始有人关闭音响。
杨子乔也被烦得怕了，道：“他在刷屏。”
纪景打了个响指：“还是我家小美人了解我。”
杨子乔又道：“不要。”他在回答纪景之前的话。
纪景道：“为什么？”
杨子乔道：“没有赢。”
纪景道：“没有输。”
杨子乔：“……”
纪景又道：“是不是真的赢了就结婚？”
杨子乔挣扎了很久，终于答道：“再说吧。”
纪景喊着就跳起来跑出去从沈意犹手里抢回手机。
众人：“……”
抢回手机后，纪景直接无视沈意犹甩过来的眼刀，再打断江卿尧的话，问道：“下次公会战是什么时候？”
“你决定。”江卿尧回答得干脆利落，顿了顿，又道，“给他。”
纪景颠颠地把手机塞进沈意犹手里，再蹦着回了宿舍。
他的屁股一碰上椅子，就开口道：“二子他让我决定。”
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师傅那跑了回来，答道：“下星期就要开始复习了。”
益达感慨道：“年轻真好，我老板让我实习。”
米虫道：“我要考研。”
杨子乔道：“毕业设计。”
纪景：“……”他突然想起他的论文。
半晌，他终是敲定道：“放假。没错，就这么定了。”
无人应声，算是间接同意。
公会战结束之后，之前的所有事都算告一段落。
尽管结局并不尽如人意，但仍旧过去了。
公会表面上一如往常，杨子乔却仍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盒子和米虫开始复习，前者一声招呼之后就没再出现，后者出现的时间由两人一次，变为四天一次，最后变成一星期一次。
益达就读的是C大，本地著名的一家医学院。她的实习在更多意义上来说是替老板跑腿，从早忙到晚，几乎没有喝口水的机会，上游戏更是少之又少。
有心和无银上个月就买了间房子，但由于公会战就一直搁置一边，现在便开始着手忙活装修和搬家的事。
食尸鬼出差，王七外出学习，鱿鱼不见人影，蚊子忙活论文……
＇公会＇【絮飞妆成】：……就你一个吗？
＇公会＇【蚊子你死开】：他们都在忙啊~
＇公会＇【絮飞妆成】：……这体现出了你很闲？
＇公会＇【蚊子你死开】：我要陪你嘛~
杨子乔再没有回复，蚊子却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公会＇【蚊子你死开】：美人~不然我们提前商量商量那件事~
杨子乔自是心知哪件事，可他偏偏又要装傻。
＇公会＇【絮飞妆成】：……什么事？
＇公会＇【蚊子你死开】：你知道啊~
＇公会＇【絮飞妆成】：……不知道
＇公会＇【蚊子你死开】：知道~
＇公会＇【絮飞妆成】：……不知道
＇公会＇【蚊子你死开】：……
＇公会＇【蚊子你死开】：你不知道~
＇公会＇【絮飞妆成】：……
＇公会＇【蚊子你死开】：真的不考虑考虑~
＇公会＇【絮飞妆成】：……我真的是男的
＇公会＇【蚊子你死开】：这个已经证实过了~
＇公会＇【絮飞妆成】：……
＇公会＇【蚊子你死开】：可是我就是想和你结婚啊~
☆、机会和结束（三）
半个月以来，杨子乔看着公会里经常亮着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减少，有时候……只有他一个。
每次看到空空荡荡的公会频道，他干脆按下ESC就下了线，再扭过头去做他的毕业设计。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多，对于杨子乔来说更加不多。
做动画求的就是精细，更别提在动画质量要计入毕业总分的时候。
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眼前只有线条和颜色，再对着背景和人物一帧一帧做润饰和剪辑。
有时候修背景修得麻木了，他就去动一动笔记本，上一上游戏，看看公会里在线的人。
不论熟识与否，他都上去打声招呼。
聊得起来的，他就和对方聊起来，聊不起来的，互相问声好，他就下线。
随即又顺便去看看日期，如果发现今天有课，却没有收拾东西的打算，而是继续埋头在毕业设计里。
反正从公会战前几天开始，他就很少去学校了，再翘多几次也没什么。
……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暴自弃。
他又想起了高三毕业那时他在江卿尧面前把破罐子摔成粉的那件事。
然后就又想起了那个他连脸都记不太清楚的人。
最后干脆就开始发呆。
……
最后的最后，他就会想起那句话：“美人，我们结婚吧。”
杨子乔忽然觉得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是欣喜的，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当时的雀跃。
之所以那时会感觉不到，恐怕是被大战前夕的那种紧张感所掩盖，结果雀跃现在却排山倒海般冲他涌来。
蚊子的声音他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的是熟悉，就像第一次遇见他时所感觉到的那样。
但仔细地听了，却又不像熟悉。
就是这样一个让他觉得熟悉的人，再用让他觉得熟悉的声音，跟他说他们结婚吧。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
……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杨子乔久违地又焦虑起来。
一旦焦虑，也就代表着今天这毕业设计就完全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杨子乔看了一眼还需要润饰着人物动作的最后一帧，扭头看向放在旁边的笔记本。
点击桌面上的图标，因为太久没上而需要更新，看着那条慢悠悠的绿色更新条，他却又顿时失了兴趣。
为了什么突然就失去了兴趣？杨子乔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找到了答案。
留在这个公会，被捉着去练操作，和一大群人在村庄里坐着瞎聊，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其中有一个喜欢用波浪号的人的存在。
玩游戏本就没有什么初衷，当初仅仅是因为人物好看，画面精细，技能效果又刚好对自己的口味，然后就把游戏下载了回来。
到了现在，玩游戏却有了理由。
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凑上来，自己又误打误撞地跑了过去……
直到，站在那个人身边，打完了一整场对战。
“他要写论文啊。”杨子乔自言自语道，中止了游戏更新，合上了笔记本。
他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都可以，总之要走走。
杨子乔伸了个懒腰，起身换衣服。
他目的其实并不明确，但他的脚很明确。
等杨子乔从发呆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他原来的宿舍门口。
他叹了口气，正想扭开门把。
可还未等杨子乔开门，门就先从里面被打开。
开门的是老三莫远。
他显然是要出门去，看见杨子乔的时候明显愣了愣，道：“子乔？你怎么来了？已经下课了。”就算要上课也该去课室。
杨子乔摆摆手：“我知道，阿江呢？”
“阿江？”莫远反问道，“你也不知道？最近他经常一早不见人，上课也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