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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契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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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我很现实。如果每个星期浪费两个小时待在只有蜡烛的地方,那样就是从我生活中抽调整整三百多天。不是要冒犯啊,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值得。即使是为了永生。”
神父笑起来。
“你有没有相信过什么?”他问。
“我曾相信一种关系。”
“后来呢?”
“我自己给搅黄了。我是说,她比我更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
安东尼沉默着。安德莉亚的声音里有一点儿勉强。她知道神父是想让自己卸下心里的重担。
“在所有事情之上,神父,我觉得这次的探险不只是因为信仰来支撑。那个约柜可是值很多钱。”
“世界上一共大约有十二万两千吨金子。你觉得凯因先生会需要约柜里那十三或十四分之一的金子吗?”
“我是说斯克教授和他的手下。”安德莉亚说。她喜欢辩论,但不喜欢她的观点那么快就被驳倒。
“好吧,你想知道一个更实际的原因?他们在否认自己,他们干的事情就是不断否认自己。”
“你到底在说什么?”
“库伯勒·罗丝的哀伤模型'2'。”
“啊,当然,你是说否认、愤怒,还有什么抑郁那几个阶段吗?”
“没错!他们现在都在第一阶段。”
“教授叫喊的样子,我看已经到了第二阶段。”
“他们今晚都会感觉好受些。斯克教授会准备悼词,就是犹太人的赞美词。第一次听他赞美除他自己以外的一个人,这一定很新鲜。”
“那尸体怎么办,神父?”
“会放进一个密封的袋子里,葬礼后埋葬。”
安德莉亚看着神父,不敢相信他刚说的。
“你开玩笑!”
“这是犹太人的律法。每一个死人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埋葬。”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们不会把尸体交给他的亲人吗?”
“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离开营地。奥蒂罗小姐,你忘记了?”
安德莉亚把相机放进背包,点着一根烟。
“这些人简直疯了。希望这条独家新闻不要把我们都扯进去。”
“就想着你自己的独家新闻。奥蒂罗小姐,我不明白那对你就那么重要?”
“名气和金钱啊。那么你呢?什么是重要的?”
安东尼站起来伸个懒腰,他向前伸展脊柱的时候,他的骨头发出喀啦的声音。
“我只是一个听命令的人罢了。如果约柜是真的,梵蒂冈方面让我告诉他们,他们就会知道那是装载上帝诫命的东西。”
回答得太简单了。一点儿不真实。完全不是事实。神父。你是一个很糟的说谎者,不过,我就假装相信你好了。
“也许,”安德莉亚停了会儿说,“但就这件事来说,你的头儿为什么不让一个历史学家来?”
安东尼给她看他刚才玩弄的东西。
“因为一个历史学家不会干这个。”
“这是什么?”安德莉亚好奇地问,那东西看着像一个简单的电门开关,上面拴着一条电线。
“我们得忘了昨晚的计划。斯都死了,他们会加强警戒。所以,我们要用这个和阿尔伯特联系……”
挖掘地,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下午3:42
神父,再告诉我一遍,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因为你想知道事情真相。关于这里究竟在干吗的真相。为什么他们特地跑到西班牙和你联系,凯因大可以从纽约找到一千个比你更有经验更有名气的记者。
安德莉亚的耳朵里响着两个声音,脑子里一个细小的声音一直在问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声音被一个强大的声音吞没,那声音犹如交响乐团的演奏,还有男高音和女高音合唱。但是安东尼的话却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安德莉亚摇摇头,努力让自己集中思想在现在的事情上面。他们的计划是趁着士兵换班休息,打盹或玩牌的时候,开始行动。
“你从这里进去。”安东尼告诉她:“我一给你信号,你就溜进帐篷。”
“在木地板和沙子之间?你疯了吗?”
“那里有足够的空间。你必须先爬过大约一个半英尺,就可以够到电线板。连接帐篷和发电机的线是橘黄色的。你要立刻拔下它,连到我给你的电线接头上。这个会连到我那头的电线板子上面。然后你按动这个按钮,每隔十五秒按一次,一共三分钟。然后,你就以你最快的速度离开那儿。”
“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不是很复杂的电路技术。只是会让这里的电流暂时断掉几秒钟,不是完全断电。频率扫描仪只会稍微停两次:你只要一连上这根线,然后马上断掉,没人会发现。”
“然后呢?”
“那样我这里就会是发动模式,就像电脑启动操作系统。只要他们不朝帐篷底下看,就不会有问题。”
除了一件事:热度。要在帐篷底下趴着,等着安东尼给信号,简直疯了。安德莉亚蹲在那里,假装系鞋带,她看看周围,然后滚到木板下面。这里就像是隔离热黄油的大桶。空气带着白天的热度,旁边是一个发电机,发出更多的热气和噪音。
她现在在电线板旁边,她的脸和胳膊都热得发烫。她拿出安东尼给她的断路器,拿在右手作好准备,同时她用左手使劲拔出那条橘黄色的电线。她把电线和安东尼给的设备连起来,另一头连在电线板子上面。然后她等着。
这个破手表,一点儿用处没有!只过了十五秒钟,可是好像已经两分钟了!上帝啊,简直受不了,这里太热了!
十三,十四,十五。
她按动断路器上的按钮。
在她上面,几个士兵在说话。
好像他们意识到了什么,希望不要引起他们注意。
她更仔细地听他们说话,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忘了这里的热度,她已经快热晕过去。今天早上她没喝很多水,现在可是体会到了。她的喉咙和嘴唇都干透,她的头很晕。但是三十秒后,她听到的声音让她几乎吓坏。三分钟过去了,安德莉亚还在帐篷底下,还在每隔十五秒按着按钮,继续努力使自己不被热晕过去。
美国弗吉尼亚,法尔法克斯镇某处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上午8:42
“找到什么没有?”
“有一些。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这家伙很会销毁痕迹。”
“我可不要只是猜测,阿尔伯特。已经有人死了。”
“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
“这次不同,吓到我了。”
“你?我不相信。你在韩国时都不害怕,那时候……”
“阿尔伯特……”
“对不起。有点东西:CIA专家已经把网捕公司的电脑数据恢复了一些。奥威尔·华生有一条信息是关于恐怖分子胡全的。”
“外号‘注射器’。”
“是吧,看起来那人是跟着凯因的。”
“还有什么?国籍?宗教组织?”
“什么也没有,全是很含糊的资料,有两条被拦截的电子邮件。所有文件都没在大火中留下,硬盘都很易碎。”
“你必须赶快找到奥威尔。他是关键。非常紧迫!”
“我正在努力。”
* * *
'1' 安息日(the Sabbath):是犹太教每周的休息日,象征创世记时经过六日创造后的第七日。它在星期五日落时开始,到星期六晚上结束。当安息日开始时犹太教徒会点起蜡烛,具体时间按当日日落时间而定。
'2' 库伯勒·罗丝模型(KüblerRoss model): 伊丽莎白·库伯勒·罗丝在她1969年出版的《论死亡与临终》(On Death and Dying)一书中提出。描述了人对待哀伤与灾难过程中的五个独立阶段。绝症患者被认为会经历这些阶段。被称作“哀伤的五个阶段”(Five Stages of Grief)。包括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

第十六章 强暴现场

士兵们的帐篷内,五分钟前
人们说一则报纸的报道让马拉·杰克森进了监狱。当然,马拉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被捕的理由是因为她是一位好母亲。
马拉的真实生活就像一条线的两个极端。小时候很穷,但是还算正常,就像生活在阿拉巴马州南部的一般人一样,只是她的身世让她在一个杂乱地区长大。马拉生长在一个低收入的黑人家庭,她的玩具是一个娃娃和一根跳绳,上中学时,她怀孕了,那时她十五岁半。
马拉其实曾尝试不让自己怀孕。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柯蒂斯在避孕套上扎了个小洞,她无计可施。她曾听说有些十几岁的男孩子的疯狂实验,就是在他们上高中前设法让女生怀孕,用来证明他们是男子汉。但马拉觉得那些只会发生在其他女孩身上,因为柯蒂斯是爱马拉的。
得知马拉怀孕后,柯蒂斯不见了。
马拉退了学,加入了一个没什么要求的青少年妈妈俱乐部。小梅成了她生活中的中心,有好也有坏。她曾经梦想攒钱去学气象摄影,现在泡汤了。马拉在附近工厂找了份工作,这样除了当妈妈外,她还可以看看报纸,结果导致她作了一个后悔的决定。
一天下午她的老板宣布要让她多加几个小时的工。马拉见过有些母亲在工厂精疲力竭,耷拉着头穿着工作服在超市买菜,她们的孩子们没人照顾,结果不是进了劳教所就是混进了帮派打斗。
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形,马拉签署了军队后备役的文件。这样工厂就不能给她加工作量,因为有可能会和她军队服务相冲突。这样也可以给她更多时间和小梅在一起。
马拉决定参加军事警察的服役,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伊拉克。那个消息出现在地区报纸的第六版,在2003年9月,马拉和小梅道别,爬进一辆基地大卡车的车厢。六岁的小梅抱着姥姥,哭得声嘶力竭。四个星期后,小梅和姥姥一命呜呼,只因为杰克森太太——马拉的母亲——在床上抽烟,她不是马拉的好母亲,也不是小梅的好外祖母。
马拉听到消息,可是她无法回去,只好请求被震惊了的姐姐料理一切后事。之后她申请延长她在伊拉克的服役,全身心地加入到另外一个任务中:成为伊拉克管理犯人的宪兵。
一年后,一些照片出现在世界各地主要报纸和媒体,报道了马拉的一些劣迹,马拉,曾经是小梅的来自阿拉巴马的好母亲,现在被起诉在伊拉克虐待战俘。
当然,马拉不是唯一的一个,在她的头脑中,失去母亲和女儿也是萨达姆造成的。马拉被判不诚实罪,监狱服刑四年。她只服了六个月刑,出狱后,她立刻就去了保安公司DX5寻找工作。她想回到伊拉克去。
他们给了她工作,并没有让她立刻再回伊拉克。而是到了德克手中。
跟着德克现在已经有十八个月了,马拉学了很多。她射击水平有所提高,还学了些哲学,还有了和一打白人做爱的经验。面对任何一个有天使一般脸庞和强壮双腿的女人,德克上校都会立刻转过来。但是马拉觉得他让她感到安慰,让她想起火药的味道,那味道也让马拉舒服,她曾经在那种味道下开枪杀人,她喜欢。
还有很多。
她也喜欢她的同事们……有时候。德克的队伍都是他精挑细选的:那是一群喜欢杀戮,没有良心的人,他们和政府签了合同。在战场上,他们是血肉兄弟,但是现在,在这样一个又热又黏糊糊的下午,他们无视德克的命令,偷偷睡上一觉,他们就像鸡尾酒会上最讨厌最危险的混混一样,最坏的人是帕克·托里斯。
“你惹得我心烦意乱,马拉,而且你还没亲我一下。”帕克是个来自哥伦比亚的小个子,他玩着手里的小刮胡刀,这让马拉特别不舒服。这个小东西看着没什么危险,但是可以瞬间割断一个人的喉咙,就像割断一条固体黄油。帕克用刮胡刀正一片片削掉塑料桌子的边,马拉和他此时都坐在桌子旁,帕克的嘴角微笑着。
“一边去,帕克。马拉有她的马子,你就靠边站吧!”高个子歌特里布说,他正努力改善他的英语。他和帕克曾一起看过一次世界杯比赛,是他们两国之间的,从此非常讨厌帕克,他们吵起来,拳头相对。尽管他有六英尺高,他晚上可是睡不踏实。他现在还活着,也许是帕克不太确定是否可以同时对付他们双胞胎俩。
“我只是说她手上的牌太好了。”帕克说,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那你到底出不出?”马拉说,她出了老千,但是假装很镇静。她已经从帕克那里赢了快两百块钱。
不能老这样。我要叫他赢些,否则不知道哪天晚上我就被他手里那玩意儿干掉了。马拉想。
帕克开始慢慢出牌,故意挤眉弄眼让别人分散注意力。
其实这家伙很聪明,长得也不赖。要是他不是这么变态,也许我和他还能好好玩玩。
这时候离他们六英尺远桌子上的频率扫描仪发出了一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马拉说。
“那时德克的扫描仪,马拉。”
“帕克,去看看。”
“我才不去。我加五块。”
马拉站起来走去看看扫描仪的屏幕,那机器就像一个过时的小型摄影机,只是这家伙上面有一个LCD液晶显示屏,价值可比摄影机高多了。
“看起来没事,又重新启动了。”马拉说,回到桌子前,“我也加五块。”
“我退出。”帕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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