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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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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内侍紧张地又跪了下来说:“王妃,是小人们侍候得不好?”
  “不,很好,我让飞珠送你们回去就是让她同林公公说明,不是你们不好,而是我不愿意用内侍。”滕琰从来不为难这些下人,笑着解释。
  年龄大些的内侍抬头看了看滕琰,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不是内侍,王爷,王爷让我们来服侍王妃。如果王妃不满意,就让我们真的成内侍。”说罢,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滕琰。
  不是内侍?滕琰也有些糊涂,再仔细看一下,这两人确实不是内侍,虽然衣服的领子把喉节遮住了,但他们分明与内侍不同,尤其是说话的声音,就是青年男子!
  滕琰真说不上什么好,也就是她,知道让两个男子给捏脚后还能镇静自若,在前世足部按摩是不分男女的,她当然不会在乎,要是别的大家小姐,这会早就寻死觅活了。燕王这是要做什么?
  滕琰想通后,也难免面红耳赤。燕王真是不可理喻,当初为了她给宋十二做人工呼吸,他们大吵一架,现在又给她送来两个面首。这个跳跃太大了,皇家的人做事真的不寻常!
  不过,做为燕王亲密的战友,滕琰很快也就明白了燕王的想法,在与萧家的战斗胜利后,他就说过,不希望自己嫁人离开他,这就是他的办法?
  滕琰颇为头痛地问:“你们是哪里人??”
  还是那个年龄大些的开口回答:“我们从小就在清风楼长大,并不知道家是哪里的。”
  “那你们还会些什么?”
  “琴棋书画都学过些,我擅长书法,”又指了指年轻的那个说:“他尤擅弹琴。”
  滕琰想了想抚额道:“飞珠,你把他们带到翠薇殿,在后面找间屋子给他们住。”又对这两个人说:“你们在翠薇殿里听飞珠的,平时不要出去乱走,不要多开口说话,否则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真变成内侍了。”
  飞珠在一旁红着脸,头也不抬地应了,滕琰好笑,这丫头才明白过来。
  过了会儿,飞珠回来了,对滕琰轻声说:“小姐,你总是这样好心,留下这两个人,就是大麻烦,万一谁看出来了怎么办?要我说,就把他们送回燕王那里,反正燕王也不能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在王府当内侍罢了。”
  滕琰笑笑说:“我总不能把两个好端端的男孩害了,让他们当一辈子内侍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人是燕王送过来的,不会出什么事,你只要看好,不让他们出翠薇殿就行。过一段时间,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把这两个人弄走。”
  飞珠摇摇头说:“我就知道小姐得这么说。我把他们安排在库房后面的屋子里,那里最辟静,又让几个婆子看着点。只要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吃穿用度都不会亏了他们的。”
  滕琰满意地说:“你办的事,我自然放心。不过,也不要把人拘得太紧,给他们找点事做。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还和我说,要找字写得好的人,帮你记帐吗?你就让他们俩做吧。”
  看飞珠满脸都是不愿意的样子,滕琰劝她:“他们也不过是可怜人而已。”
  飞珠的遭遇令人叹息,也使她格外地容易同情别人,听滕琰这一句话,马上放下的心结,点头说好。
  燕王在她面前没提这事,滕琰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方面,她与燕王可以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由于滕琰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事要做,很快她就把这两个人忘到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注意,燕王的思路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急是急不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天议事结束后,大殿里只剩下燕王和滕琰,燕王有些突兀地对滕琰说:“十二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滕琰知道,这京城指的是吴的京城,她一点也没吃惊,皇上的旨意到达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滕琰把那明黄色的卷轴放在了给燕王的文书的最上面,燕王看后,就一直摆在案几的边上,他考虑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算起来燕王已经三年没有回吴国过年了,第一年是在黄河南岸准备北上,第二年是在草原,第三年是在燕都。又是一年的春节快到了,做为皇孙也好,藩王也好,现在燕地基本平定了,确实应该回京城过年了。
  滕琰理解燕王不愿意回京城的想法,在燕地,燕王不说是恣意快活吧,也够得上舒心顺意,尤其最近,燕地刚刚过完丰收的秋季,大家的心情都格外的好。就是自己,从内心讲也不愿意燕王到京城去。
  燕王去京城,做为燕王妃,她是一定得陪同的,想想要进皇宫,她宁可去打仗。但滕琰也明白,燕王确定实应该回京城去了,他离开家乡三年,于情于理都要回去的,更何况皇上下了旨意,招他回京。
  滕琰只能点头回答:“好。”
  又说:“既然春节要在南边过,那么这两天我想抽空回一次家,把年礼也提前送了。”滕琰既是对燕王说,也是对自己说,还有什么事情要在春节前办的,都得先做好。
  “用不用我陪你回去?”燕王问。看滕琰摇头,就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会让林公公给侯府的人送些礼物。”
  滕琰因为经常出门,不同于这里的女人们,她时常有机会回娘家,当然大都是悄悄的。进了府里看看大家,陪父亲聊聊天,有时吃上一顿饭。但春节不同于平时,一定是要准备好正式的礼品。
  燕王也同她去过一两次,每次都把家里人折腾一番,所以滕琰非常不愿意带他去,燕王也不勉强,他问问也就是给滕琰面子。
  滕琰跟燕王打了声招呼就去了翠薇殿的库房,别人的可以交给飞珠打理,但父亲和大哥的礼物她得亲自选。滕琰本来就是富婆,当了燕王妃后,更是时不时地发点小财,一般送给燕王礼物的人,都能带着送她一份,滕琰让人交到燕王的私库里,燕王大手一挥让她只管留下,这个王爷确实是大方。
  翠薇殿里地方大,人少,滕琰从来不前呼后拥地带一大堆人,当她和身边的晨风和晨雨悄悄地进了库房,眼前的情景让滕琰怔了一会儿,好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身穿白色皮毛攘边的浅粉色绣花小袄,湖绿色裙子的飞珠,头上插一支粉珍珠攒的珠花,耳边两只同样粉珍珠坠子的耳环正随着她磨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而飞珠旁边是坐在桌子边上的是燕王送来的那个年龄大些的男子。一身浅蓝色内侍服饰的他正按飞珠口里说的记着帐,从滕琰的角度看两人正好靠在一起,娇媚如花的脸配上英俊不凡的外表,加上出众的打扮,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
  飞珠发现滕琰进来了,笑着过来行了礼,那人也赶紧站了起来,行了礼站在一边。滕琰就在刚刚那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面看着桌上的帐本,一面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飞珠。
  飞珠这一身的衣服还是自己与燕王“成亲”时做的,首饰也是那时候打的。当时飞珠穿了几天后就脱了下来,再没看见她上身。虽说到了燕王府,飞珠也不再穿过于老气的衣服,但打扮成现在这样活泼可爱的样子还是非常少的。
  更值得滕琰注意的是飞珠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她这样的笑脸几乎晃花了滕琰的脸,有好几年没见过飞珠这样笑了。
  滕琰低头看桌上的帐本,字确实很不错,难得的是写得非常用心,让人看起来就赏心悦目。飞珠在一旁笑道:“小姐,库里的东西恰好收拾妥当了,帐目也登记好了,就是过去的帐本,我也让初二重新抄了一遍,正要明日拿给你看呢,你就来了。”
  初二,是这个人的名字吧,滕琰就在飞珠的指点下又看了放在一旁的一叠帐本,都是刚刚写好的,墨迹还非常新,滕琰若有所指地说:“这些日子也看不到你,原来在忙这个。”
  飞珠没有注意到滕琰有些不对,她欢快地说:“是啊,秋赋已经交了,我把库房重新整理了一遍,最近送东西的多着呢。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要什么让奴婢过去不就行了?”
  滕琰看着她笑着说:“过些时候我要同燕王去京城,想先回一下侯府,把年礼送了,你帮着我挑挑吧。”
  “小姐还是那样的孝顺,给侯爷的礼总得自己选了才行。”飞珠说着,转身告诉初二:“去将库里归好的皮子拿些样子给王妃看。”
  滕琰坐在那里听着飞珠介绍,“这是石将军送来的皮子,有狼皮、免皮、狐皮,熊皮、羊皮和貂皮,到底是北边的,皮毛比我们庄子上的厚实一些,选些给侯爷用倒不错。”
  “才将军送的药材,王爷让林公公分给咱们一些,里面有几支人参是百年以上的,品相也好,是不是拿两支给侯爷?还有这个虎骨和麝香,都是上好的……”
  “皇上赏的蜀锦,燕王让林公公给王妃送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的料子,听说一年也就几十匹,都送到宫里去的,外面跟本看不到。你看这料子上的光泽,与寻常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颜色也好,花样也新……”
  滕琰把给父亲和大哥选好的东西让人分别放好,并没有象平时一样就甩手扔给飞珠走了,而是对飞珠说:“今天,我也没事,干脆把家里其他人的东西都选 出来吧。”
  “那当然好了,要不然奴婢每次都得盘算半天,总怕有什么疏漏,最后还得让小姐掌掌眼。”说着指挥初二拿了更多的东西送过来让滕琰看。
  “晋地的陈家和孙家送的,”飞珠指着初二手中装着不少首饰的匣子,“还有些古董,花瓶、玉器什么的,都在北边屋子里的架子上,不好搬动,小姐要看就挪一下步。”
  “先把能拿过来的东西看看吧。”滕琰看着初二来回地跑。
  她的库房不大不小,占了几间屋子,但里面的东西也得算是各类繁多,平时只是飞珠一人打理,现在这个初二,来了没有一个月,竟然熟门熟路的样子,在飞珠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送过来各样的物品,与飞珠默契异常。
  滕琰心不在焉地选了东西,最后笑着对跟着她忙前忙后的几个人说,“每人选一样玩,飞珠,你替晨曦和晨光也选一样,算是给你们过年戴的。”她指着留在桌子上的一匣首饰说。
  飞珠和晨风晨雨每人挑了后,滕琰对初二说:“你也挑一样吧。”
  可能是经过训练的原因,初二并不象一般的下人那样,显得局促不安,而总是落落大方,他行了个礼说:“王妃,小人用不上这些,就不用选了。”
  滕琰却坚持,“别人都有了,自然也不能少了你的。”初二还是有些犹豫,飞珠却走上前说:“王妃一向这样大度,你就挑一个吧。”
  初二这才走了过来,他不象这些女孩一样,仔细地翻看比较,而是只看了一眼,伸手拿起了一只玉镯。这只玉镯,分明是刚刚飞珠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后来,因为选中了一支钗才放下的。
  第二天,滕琰把飞珠找来问事时,就看见她手上带着这只镯子。
  飞珠也好,她这里其他的丫环也好,都是没见过什么情爱的,在经历了两次恋情的滕琰看来,她们的小心思有时几乎是透明的。
  滕琰表面上什么也没显出来,装做顺便问了一句,“昨天只见初二来帮你记帐,另外那个呢?”
  飞珠有些不满地说:“那个叫初五,一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让他记个帐,字写得都要飞起来了,看都看不清楚,让他搬东西,差一点没把一个宝石盆景打了。那天气得我罚他少吃一顿饭,后来,初二帮他说话,说他只喜欢弹琴,别的事一概不懂,在库房里反倒添乱。后来就不让他来了,现在没事的时候他就在屋子里弹琴,好在天冷门户都严,在外面也听不到,吵不着大家。我也不愿意管他,只要不惹祸就行了。”
  飞珠走后,滕琰想了半天,总是劝飞珠嫁人,真到飞珠有了想法,滕琰反倒犹豫起来。其实滕琰最不看重一个人的出身什么的,但初二嘛,又不一样。
  从小在那样的地方长大,成了供人玩弄的面首,在这个社会应该是最底层的人了,甚至够不上称做人。滕琰自然不希望飞珠嫁一个这样的人,她曾有意识地让飞珠接触了不少的军官、管家之类的人,但飞珠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过心,现在对初二确实不同一般。
  滕琰倒底还是豁达的,初二成为这样的人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还剩一个问题,初二是真心对飞珠的吗?这一点滕琰可真是不知道,她仅有了两次恋情都以失败告终,而现在她也没有完全走出陆伯甫带给她的阴影,让她去评价一个男子可不可靠,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记得有人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滕琰从不这样悲观,但她的经历也没法让她太乐观。但起码,初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燕王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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