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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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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燕王妃是不是还不赞同燕王做太孙呢?”
  皇上这是让滕琰在燕王面前表态呢。
  滕琰看着燕王说:“人生的路需要选择之处极多,但真正重大的选择也许只有几次,倒底要怎样选择,还是要问当事之人。毕竟,每个人的命运,还是应该在自己的手上。孙媳已经想好,无论王爷如何选择,孙媳都会赞成。”滕琰说着,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滕琰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她觉得任何人听到都没什么。
  燕王向滕琰笑了笑,一副我了解你的心思的样子,是啊,她们夫妻之间,虽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彼此的见解和主张还是非常清楚的。
  “皇祖父,王妃如何?”燕王有些得意地燕王也躺炫耀。
  “嗯,说得很好,”皇上说:“赏燕王妃……”
  “皇祖父,孙媳想讨个赏。”滕琰跪了下来。
  “想要什么,说吧。”皇上笑着说。
  “我想请皇上封燕王长女。”
  皇上和燕王都没有想到滕琰是想要这个封赏。
  滕琰也是临时想到的,但给小胖赢回面子的想法不是临时有的。
  虽然小胖还很小,但她出生时,自己给燕王喝了安神药,结果父亲不在场,随后而来的曾祖父将赏赐的东西摔到了地上,然后就是糟糕的洗三宴和满月宴,这些对小胖都是极不公平的。
  如果是落在滕琰身上,她可能会一笑置之,这些东西并不是滕琰看重的,但自己的女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而且,小胖大了,这些事有可能会对她产生伤害。
  燕王无声地在她身边跪了下来,他没有替小胖去争,还是因为内心中还有对太子妃的不满,他知道祖父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才这样对待长女。不过,他的长女受到了这些不公平的对待,他自己也心疼。
  一个酷似太子妃的曾孙女,皇上恍惚了一下,那个儿媳妇,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孙子。可是为了孙子的地位,他只能看着那个不贤不孝的儿媳妇进了皇陵。
  一度他以为燕王妃也是个这样的媳妇,雷霆之下差一点想要了她的命,但皇上知道如果燕王妃真的有了三长两短,那么他也会永远失去他的孙子。
  幸好,那时自己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有时间仔细了解了这个才智极高的孙媳妇,可对她生下的那个孩子,皇上沉吟了一下。
  滕琰说:“燕王的长女,她身上流的是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燕王,以及我的血,这是不可能改变的。”滕琰留了半句话没说,皇上和燕王心里都明白是什么,“燕王身上也有太子妃的血,这也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
  理解了燕王妃的意思,皇上向燕王看去,燕王长得很像自己,但在他的脸上还是有太子妃的特点,尤其是明亮的眼睛,不完全是赵家人的那种细长形状,而是有着很好看的轮廓。
  燕王长女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皇祖父,我的女儿姓赵。”燕王加了一句。
  不管母亲是谁,是赵家的人没错,皇上不是不明白,父亲对孩子的血统才最有意义,他只不过是还对当年的事放下下罢了。“过去的事,你完全放下了?”皇上问燕王。
  “孙儿不会忘记,但不会因为过去了的事永远痛苦,而且将来绝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出现。”
  “朕也该放下了,”皇上感慨地说,声音中带着些哽咽,“这件事把朕的心磨得太苦了。”
  燕王上前抱住了皇上的腿哭了起来,这也是他们祖孙第一次面对面地谈起那件事。
  滕琰悄悄地退出大殿,让内侍将自己带到了宴会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行宫里有一座很大的花厅,四面皆有窗子,正是盛夏,窗子都卸了下去,用极薄极细的纱蒙着,避免蚊虫进来。
  厅里面的四角摆着大银盘,里面放着雕好的大冰山,冒出丝丝的白气。所以厅内虽然聚集了不少的人,但没有一点的燥热。
  郭贵妃坐在最上面,正与几位妃嫔说着话,另一侧,鲁王、齐王和一干人在说着什么。
  随着一声通报,滕琰走了进去。
  郭贵妃抬起头来,笑着向她招手,“燕王妃,过我这里来说话。”
  滕琰依言过去,行了礼落座。
  “怎么没同皇上与燕王一齐过来?”郭贵妃问。
  大家都侧耳倾听,只有郭贵妃知道滕琰是从皇上那里过来的。
  滕琰笑着说:“皇上与王爷有要事相商,我便先过来了。”摆手拒绝宫女递过来的一份冰碗。
  “赶紧吃点凉的,看你都出汗了。”郭贵妃慈祥地说。
  滕琰真佩服郭贵妃的气度,明明自己将林侧妃和郭侧妃关进了别院里,不用说这样的宴会,就是平时也不让她们随意走动,可郭贵妃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连问都不问一下自己。
  “好。”滕琰从一个水晶盘中挑了一块冰镇的桃子吃了,她不是想拒绝郭贵妃的好意,而是正在奶孩子,不敢吃太凉的东西。
  “燕王妃怎么没带新封的侧妃出来让大家见见?”淮南王妃笑着说,手里轻摇一把画着美人的团扇。
  “天气这样热,两位侧妃都有些不适,我就让她们在别院里好好休息。”滕琰一脸无辜地说,要装谁不会!
  “郭妹妹我素来极熟的,身子一直很好,刚进王府怎么就会不适呢?”一位妇人打扮二十多岁的美人说。
  滕琰知道南宁郡王妃,拜这段在钟山的日子所赐,她差不多能认清每一位皇子皇妃,但也只限于认识而已。她依旧笑容可掬地说:“可不是,我也奇怪着呢,郭侧妃怎么就不适了呢,王妃有时间去探访一下?”
  既然你愿意管闲事,就管去吧,郭侧妃如果想告状,早就告了,还会等你们去?话说滕琰正等着郭侧妃告状呢,要是说燕王府不好或自己不好,那就请走吧。这位王妃只要不觉得以一个正妃去看一个侧妃丢人就行。那王妃自然想到了这一点,马上对身后的一位年轻女子说:“刘侧妃,你明儿去看看郭妹妹。”
  那年轻女子恭敬地行礼道:“是。”
  侧妃去更好,她连理也不用理的,滕琰面带嘲讽地笑着。
  “绮儿身子不适,你们何苦去闹她?”郭贵妃和气地说。
  “贵妃娘娘,郭侧妃身子不适,在王府里正是无趣,有姐妹相访是好事啊。”滕琰一点也不怕事情闹大,她从来就没想过与想找碴的人好好相处。给自己面子的人,她也会给对方面子,想下自己面子的,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她不禁想,燕王小时,大约无数次遇到类似的事吧,他一定是经过多次的总结,才得出用了强势回击的方法,现在滕琰明白了,确实很好用。
  果然,想到燕王妃曾经在皇宫里动过刀子,加上郭贵妃居然反对,有好几个人本来跃跃欲试,现在都不吭声了。
  好在皇上和燕王很快就到了。
  两人一面说笑着,一面进了花厅,朗朗地笑声打散了刚才的有些不快的气氛。滕琰看了过去,已经看不出来刚才还抱头大哭的痕迹,皇上精神抖擞,燕王英气逼人。
  几场歌舞后,有人抱了一个孩子进来,滕琰放下了手中的茶,那不是林公公吗?怀里抱着小胖。她起身几步走过去,“小胖”,要将小胖抱过来。
  林公公离皇上和燕王已经很近了,滕琰赶上去时,她几乎就站在皇上身边。
  “什么,小胖?!”皇上去抢先接过了小胖,狐疑地看着她。
  “是孙媳先给女儿起的小名。”没抢过皇上,滕琰只有站在一旁。
  “燕王长女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字?”皇上气愤地说。
  可那都是您老人家不给赐名,燕王也没敢先起名,自己只有先这样叫着了,滕琰心里嘀咕着,嘴里什么也不能说。
  “以后不许这样叫了,从今天起,叫月衡。”皇上一锤定音,燕王露出了赞同的表情,这些时间王妃天天“小胖小胖”地叫着,让他心里真不舒服。
  “朕封燕王长女为月衡郡主。”皇上把自己的胡子从小胖,不,月衡郡主手里抢回来说。
  不知是血缘的关系还是天生的胆子大,月衡非常的不怕生,她在皇上的怀里咯咯地笑着,还不停地抓着皇上的胡子,好像是与皇上进行一场抢夺比赛。
  一旁的郭贵妃拿一只玉杯让月衡转移了兴趣,帮皇上护住了胡子。皇上放松下来,指着燕王说:“你这么大的时候,朕抱过你,也是这样的揪朕的胡子。”
  那是什么样的情况?滕琰笑着看脸有些红的燕王。
  参加宴会的朝臣和皇亲勋贵们都在想,原来说皇上不喜欢燕王长女的事不是真的,就看皇上能当着大家的面抱起一个曾孙女来,就知道皇上有多喜欢了,而且还拿这孩子与燕王小时比较,这里面又意味着什么呢?
  “孙媳替月衡谢皇祖父。”滕琰行了礼,燕王也过来拜谢。
  听得皇上“唔”地闷声答了一下,滕琰起身时看到,仿佛天生就会声东击西之术的月衡郡主趁皇上不备,已经扔掉了玉杯,抓紧了皇上的一丛胡子,只听皇上的声音,滕琰就知道月衡一定硬生生地抓掉了至少一根胡子。
  取得战术上的胜利的月衡郡主,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尿了皇上一身,然后哭喊着投入了滕琰的怀抱,似乎受了委屈的是她。
  抱着这么个小家伙,滕琰哭笑不得,她的女儿实在是太、太嚣张了,就如同燕王和自己。
  感受到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滕琰知道她们心里所想,凭什么这个燕地女人,又妒又不守妇道,还能让皇上对她青眼相加。不就是生了个女儿吗,居然连周岁都没满就封了郡主!
  虽然也有生下来就加封的,但那样的情况非常少,尤其是本朝,好像除了昭阳公主生下来就加封了以外,别人再也没有这样早的加封了。
  昭阳公主的情况多么的特殊,而眼下的燕王长女却没有什么稀奇的。在坐的女眷们十个中有九个半恨不得看到滕琰还被拘禁在郭贵妃的宫里,虽然大多数人并没有与滕琰有仇,但同为皇家的儿媳孙媳,为什么她就可以这样的嚣张。
  当然,这些话是没有人说出来的,相反,每人都露出一张笑脸,恭贺皇上、燕王和滕琰。就连郭贵妃都受到了恭喜,她也是月衡郡主的长辈。
  这是月衡郡主嚣张的一生的开始,其实,做为燕王长女,从她出生开始就展现了嚣张的一面,只不过那时她还不叫月衡。
  其实还有人在想,幸亏燕王妃没生个儿子,要是个皇孙,还不知道现场的人能不能受得了呢。
  宴会很欢快,因为皇上很高兴,换了衣服出来的皇上脸上笑意不减,又说起了燕王曾经尿到过他身上的往事。做为一个皇上,一个男人,他没抱过自己的孩子,只抱过他的长孙,现在又抱到曾孙女。
  皇上向燕王妃的肚子看了一眼,看燕王和燕王妃亲密的样子,过不久,总会给他生一个曾孙吧。
  秋天刚刚到来的时候,钟山的景色更盛了,但听说每到这个时候,皇家就会集体搬回京城。滕琰差不多与月衡郡主每天在外面几个时辰,这孩子不被人抱着在外面到处走,就不肯睡觉。
  滕琰头上簪一朵菊花,是燕王刚刚从路边采来的,怀里抱着睡着了的月衡,与燕王慢慢走回别院。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通往行宫的路上有一匹红色的骏马飞奔而来,带起点点泥土。马上的人身上的军装污秽不堪,那匹马上也溅了无数的泥点,但只凭对那人身上玄色的战袍的熟悉,他们都认出了那是燕王军中的人。
  燕王和滕琰对视了一下,恐怕有事情发生了,他们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他们是抄近路从山上向下,而骑马的人是从山下从大路向上,所以燕王和滕琰进了别院后,报信的人比他们晚了一步。
  月衡早就让人抱到了后面的屋子里,滕琰与燕王一起看着军士手中的紧急信件,犬戎络部和刘家于十日前突然集结了十万兵马,对陈孙两家发动了进攻,并将两家大败,丢了三座大的城池,靠燕王放在边境上的大军及时阻拦,才在后退了上百里后停住脚步。
  “这件事皇祖父恐怕还不知道。”燕王看着信件说。
  虽说晋地距京城要比燕地距京城近一些,但晋地与京城间的道路相比之下要难走得多,不比燕直道修好后,由燕地到京城的速度快,这就是燕王先收到了信息的缘故。
  再三问了现在所知道的消息,滕琰让送信的人赶紧下去休息,这种长途送信都是换马不换人,马常有跑死的,人也非常的疲累。
  燕王已经换好了衣服,滕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说:“稍晚些,草原那边也有可能会送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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