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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孝烈将军就这么断后了。
不过，只要他记住，他全家的下场，是拜萧锦所赐就好。
午后的暖风遣人倦，萧寂看了看成山的奏折，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说是出去，也去不到哪儿。也不过是在这宫墙之内走走。说不定还能遇上新选的妃子，反正她们还不认识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好好欣赏一番。
池塘里的荷花还在开，萧寂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一瞬间看见了长安的身影闪过，下意识就追了上去，跑了两步之后，忽然又停了下来。自嘲似得笑了笑。
长安早就不再这儿了。可是自己将他推向那个令他生死未仆的地方。
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吧。
萧寂看着这景色莫名烦躁，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说巧也巧，一个女子掩着七寸折扇向萧寂走来。
等等？长安？
“长安？”萧寂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子，简直和长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声音，还有……总之怎么看都是一个人。
“小女子名芷晴，见过公子……”
“芷晴……”萧寂看着眼前这久违的面容有些呆滞，良久，终于展露出来了笑容，“长安，欢迎回来。”
“诶？”
“抱歉刚才失礼了。今夜请姑娘静候佳音，自会有公公去传姑娘侍寝。失陪了。”萧寂说完转身离去。
自己这样，真的好么。
只当是长安吧。
第59章 等待
长安……长安……
芷晴操弄着琴弦的玉指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红唇娇艳欲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寂。
萧寂的心思却不在这美人儿身上。自从那日起，芷晴算是得了恩宠，日日留在萧寂皇上身边。甚至有人议论是不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但只有知情人知道啊，巫蛊竟是瞎扯，不过是故人长诀，用一个相似的人来填充罢了。
长安走了多久了？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自打长安留在滇藏以后萧寂就没有好好记过时间，一日复一日的生活繁琐无味，公文，奏折，只有残烛与笔墨相伴，说真的和那些穷苦书生还真差不多。
萧寂只是知道长安走了很久。但到底是多久，只是记得很久很久。
还是没有杀死萧锦么……罢了，你能回来就好。
朕一道诏书让你回京吧。
即使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要说从何时开始利用的，大约就是相见之时罢，那个时候你才十二岁。我也不比你大多少。
长安……
“皇上？”骤然乐声停了，芷晴的五指在萧寂面前晃了晃，“您倒是别吓臣妾。”
萧寂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姑娘担心的表情，长安，你要是有人家姑娘一半温顺也好。
不过长安怎样都好。
“无妨，爱妃先回去休息罢。”
“……”
在皇上心目中，自己似乎从来不算什么。入宫以来，刚开始芷晴还以为自己稳得圣眷，但是后来听的东西多了，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明白。
自己不过就是个替身。
而且皇上是个断袖。
长安每日还是一如既往的往熏香里添加着特有的物质，即使毒不死萧锦，长安也明显感觉的到自己的各项机能在衰弱。
想像以前的父亲一样策马奔腾驰骋战场是不可能了。
现在只能等待着那一天的降临。
长安明显观察的到萧锦这几日精神开始恍惚，就连郎中诊断也是缺乏睡眠。当然前提是长安没少往他们手里送钱。
自己还能活多久这个问题便是长安内心最大的疑虑，长安很明白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最多还能撑个两三年，那时候的自己还不过不及弱冠，这还是在无差错的情况之下。
在萧锦眼里，自己就像是萧寂吧，之前欠萧寂的，长安感觉的到萧锦全部补到了自己身上，当然也还有杀了孝烈将军的歉意。
“小长安，你说我这几天怎么了。总是会梦到忘卿，他总告诉我，不要想报仇什么的，让我安心陪他。”萧锦说着让长安在自己怀里躺的更舒服些，“忘卿以前从没要求过陪他，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没想到醋意还是挺大的，你说呢，小长安？”
“或许是情分未了，再加上没休息好。一定没事儿。”长安笃定的回答道，“不过萧锦哥哥你以前欠了多少风流债，让爱人死后都无法忘却。”
三日，不出三日，就等着那一刻了。不过之前，这幅无害的模样还是要伪装好的。
“风流债倒是没欠着，但负了他是真的……”
“罢了，我乏了，先休息了，长安病还未好，别再着凉了。”
“谢萧兄关怀了。”
第60章 三日
蝉鸣杳然多日，滇藏的风光不似从前骄阳似火。今天长安又闻信使来报，大军已经攻打到了洛阳。
洛阳离京的距离不过百里有余。但是萧锦命还未决，是不是这个方法太慢了。
正当长安心急如焚之时，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加快萧锦的死亡速度吧。
长安能接近萧锦的机会很多，但是若是令人发觉自己的杀心，即使人死了自己也跑不了。一命换一命，对长安而言还是不太值得。不为别的，杀了萧锦，不就是为了萧寂的江山？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但如果自己已不在人世，杀了他们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相隔阴阳故而不能两厢厮守？
“长安公子，那个……”长安正倚着老树沉思的时候，被来着打断了。“首领他……您进去看看吧。”
又恶化了？长安转过身去露出不经意的笑容，“知道了，马上就去。”
自己这等待的多日总算是可以出头了，长安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是潜意识提醒自己还是要冷静。毕竟上次轻敌已经让自己受够了苦头。
“小长安，你来了？”
长安进门便看见萧锦面容憔悴的倚在床上。手里的文书攥的很紧。
“萧锦，你怎么了。”长安说着便向萧锦走进，收敛了内心的兴奋，换上了一副担心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来试了试萧锦额头上的温度。
萧锦目光呆滞的向前方看着，良久吐出来了一句：“长安，我该走了。”
长安不由得一颤，平复之后才开口道，“郎中说可以治好的，怎么可能……”
“长安要照顾好自己。待我死后，你自可回京，但在此之前，求你留下陪我到最后。”萧锦的声音倒是平静的很，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不得已的事实。长安听见了却有些担忧，你死后，我还能走的了？
“长安自然会陪到萧兄最后一刻。”长安微微颔首，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清。
最后一刻……不是忘卿，而是长安。萧锦，你还真是可悲呢。
长安让萧锦倚到自己身上，看着人的眼睛缓缓闭上，似乎是睡着了，才开始考虑刚才想到一般的事情。
洛阳。
白子奕无可奈何的搓着手，在原地来回转悠。
妈的，这下可糟了！
敌军都快攻打到城下了自己才发觉，实在是失策了。
不如说是自己蠢笨，果然安逸了就是不行。
“白将军，城上的弓弩手都已就绪，这次事情实在突然。本以为他们会一路攻打过来，没想到他们居然效仿我朝天子，分批输送人马。这下还不知这洛阳城里有多少叛徒！”
“冷静。会有办法的。”白子奕停下了脚步道。
办法是有，但关键是想不出来。
“报报报报——”
“将军，西城门以观测到了，大约有十五万人！”
“关城门。”白子奕顿了顿，竭尽平静的讲出了一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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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长安？”
“嗯？”长安本以为萧锦睡着了，这一叫，倒是猛地回过头来。
萧锦的喘息明显急了很多，“长安，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之前……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忘卿”说到这儿，萧锦不禁哽咽了。
“求求你回去以后，求萧寂追封他为先后……虽然我知道这或许不现实，但是真的不忍心再看见他抛尸荒野……”
“这个……”长安对于这个要求有点头疼，这个时候拒绝肯定不合适。
“萧兄安心，长安这件事情自会办妥。”
萧锦听完笑了笑，在笑自己愚蠢的半生，还是在笑自己走的时候的悲凉……无从而知。
“小长安，谢谢你……”
第61章 假诏
“萧锦，萧锦？”长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怀里的人没了气息，长安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是这次却前所未有的恐慌。
萧锦死了，自己还能逃的出去吗？
等等，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他死了不是？没关系一切还在掌控之中，自己还有活路。
想着长安看见了桌上的笔墨，定了定心神。现在唯有模仿萧锦笔迹下一道诏书自己方可活命，不然，下场要多惨有多惨。三思过后，长安颤颤巍巍的提起了笔。浓墨划过宣纸，长安按着印象中萧锦的语气与一笔一划描摹在这纸上。写不好了就烧掉。最后总算是有一副能看的遗诏。
大约是讲的萧锦死后便将长安放回京城。从此再无瓜葛。
其实有可能，萧锦活着孤独终老也未尝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长安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出了营帐，众人早已围在帐外等候多时。看见长安的脸色也多半知道了些什么。
“长安公子……”
长安顿了顿，眼里的泪水不知是习惯了逢场作戏还是真的有些悲伤，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人已经走了，诸位无需多言……““公子这是何意？人就这么死了。连个交代也没有？这该不会是您的注意吧？为了当今的天子楚公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萧锦抄了公子全家，公子还是会怀恨在心吧。来人，将这个贱人拿下。”
“天下人长安尽可杀，唯唯萧锦不可也。”长安在寒冷的利刃面前表现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不知是冷静，还是漠然了。
“长安为天子效命是真，对萧兄的感情亦是真，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若是不信，萧兄临终前的诏书，众人皆可去看。”
诏书。不过是假的而已。不过你们的重点不是在那儿，而是是否有。日后你们自会发现是假，但那有如何？长安早已远在他乡了。
众人一时间群龙无首，长安又言，“我们已经输了，从萧兄死的那一刻起。”
是的。萧锦没了，一切都没了，即使众人有人猜到是长安一手策划的又能如何，总之还是不能说出来不是吗。长安现在只要趁个空子逃跑就行了，首领驾崩，人心涣散是必然的。
只是这样一走了之，真的没问题吗。
“楚公子，那之前攻打到洛阳的大兵……”
“撤回来吧，既然人已经去了，也没有必要了。忘卿的事情，我自会求皇上追封，你们每个人领完银子，也各自散了罢。这件事情，只当没有发生过。”
长安倒是越说底气越足，好像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而不是出于一个被动的局面。
“公子就这么走了么？难道对这儿对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
“安葬好萧兄以后，长安自会离去。要是感情的话。人类有些感情真的是不必要的，既然是不必要的，又何必留下？”
现在的自己，果然是入戏太深了吧。
第62章 解散
萧锦葬礼那天，长安并没有哭。
或许是之前哭过了，之后的钝痛才更为致命。
城门上长安远眺着京城的方向。自己时候该走了，在大军没有来临之前。这次长安不想回汴京了，这么大的世界，自己从未看过。至于官职，本来就是虚的。而且自己刺杀萧锦怎么说都是立了大功，皇上在生气也不能奈何的了自己。
还有，好久没有见到萧寂了。他还好吗。
果然还是想去见见。
城墙上的风依旧凛冽，长安的内心早已麻木。俯视城内，送葬的队伍正萧锦的棺材抬出城。长安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开城门————”随着一声号角，城门缓缓开启，人群之中熟悉的一袭白裳格外刺眼。被后面的千军万马拥簇着缓缓前进。
看来真的得赶紧走了，免得一会儿给他看见了再走不掉了。
长安想着飞快的跑下城门，往马厩的方向奔去。
“嘿，长安，好久不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