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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之伪装成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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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老板,这信你帮我给他。上次那种药膏,虽然好用,但是…还有问问有没有其他的药膏…”青衣没有接着说。
    那奴才也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每次下手都重,每次主子都是一身伤,但是府里不让外人进入,所以有什么问题,都是请医生,或去外面买药问问。
    青衣看他离开,轻轻说道:“小吴,你家里的情况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
    小吴感动地点点头。
    后来小吴进了那间药铺,再也没有回来,药铺一会儿就关门了,老板也悄悄失踪了。
    季回醒来时,暴怒,冲到青衣的院子,想要把这贱人千刀万刮。
    青衣早就吞下□□死去,面容含笑,显得安详。
    “快点,赶快传信,让私兵转移!”季回阴翳脸上满是杀气。
    “果然不可信,竟然栽在一个□□手里!”
    “还好,镇国将军已经搭上,皇帝老了,以为老婆孩子对一个男人,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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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镇国将军果然离京,皇帝开始大刀阔斧地剪除季回的羽翼,不少官员入狱,那些老将被派离送离京城,有的是去平定暴动,有的是平定倭寇,还有的是去平定流匪,季回本应该狗急跳墙,却按兵不动。
    季夜那一派开始上奏折,请立太子,季夜的母亲是宫中的妃子,很受宠,皇帝推脱许久,大臣的折子却像流水一样往上递,季夜暗中的势力强大,明面上却是军权没有,背景也不强盛,但是他的母亲受宠,家中的势力被皇帝提拔,因为不想让季回一家独大,季夜也不喜欢在朝堂上争权夺势,所以皇帝对季夜的容忍度倒是挺高。

☆、第四十四章

季末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那两张纸,看了一眼,提笔写了一张信,给跪在地上的人影:“送到五皇子手里。”
    人影点点头,立马离开。
    季末将青衣拿过的两张纸又看了一遍,将纸慢慢烧掉,轻声道:“不要着急,我说到做到。”
    灰烬散落在火盆里,季末的神色平静,眼底甚至晕出一抹温柔,白衣依旧,杀戮却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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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已过,天气转凉,落叶纷纷,萧瑟的秋风吹起车帘。
    影毅赶着马,越来越驶离京城,他的心仿佛都空了,悬在那里,没有着力点,主子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他们。影毅每天赶着马车,从来不主动说话,就像是根自带冰冻效果的木头。
    赵先生时不时掀起车帘,吟一首诗,神神叨叨。
    真言趴在车里呼呼大睡,有时会嘟嘟囔囔一些让人听不清的梦话,他们驶离这里,影毅却还执着着想要亲手杀死季回,但是真言偶尔睡醒,就会坐在影毅的身边,看他驾车,跟他聊天。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赵先生又开始吟诗,感慨人生。
    真言对这个神棍,只有‘他好吵’的观感,只要赵先生开始吟诗,他必然坐在影毅身侧,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然后主动挑起话题,谈起他以前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光。
    真言咳咳嗓子,又开始接着昨天的讲。
    真言想看看影毅是不是有在认真听他说话,就问道:“影毅,我昨天说到哪里了?”
    影毅微微偏头,淡淡道:“你师傅本来带着你四处游历,你们捉过鬼,杀过妖,有一天,神出鬼没的师傅突然收到一个信号,你师傅快马加鞭,赶到一个村庄,收到了他曾经暗恋最终却错过的女子托人传来的一封信。”
    真言点点头,嗯,基本上一字不差。
    “对对,我就是说到这里,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师傅好像很伤心,不对,应该是特别伤心,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肯告诉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季末的母亲。”
    “主子的母亲?”本来一直都是做个倾听者的影毅,突然应声。
    真言更有说下去的*了,打算把当年那些狗血使劲洒一洒,俊俏的脸上却滑过几丝伤心,然而声音里丝毫显不出。
    “季末的母亲生得很美,我师傅说那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我看过师傅画过的画像,他画得好丑,但是我后来看见季末,就觉得这是真的了。”
    影毅赞同地点点头:“嗯。”
    真言笑了笑,马车正好驶出一棵树下,真言伸直手臂,摘下了一片叶子,这片叶子只是有些微微泛黄,显出沧桑的感觉,真言前面说的经历,真真假假,还掺杂着他看过的杂史,但是现在他打算全部说真话,说说那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看到的所有。
    真言深吸一口气:“师傅看过那封信后和我日夜赶路,却还是一个月后才到达了京都。”
    真言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下来:“我们去到的时候,季末的母亲已经死了,季末被关进了大牢。”
    “所有人都在说季末的母亲通奸,生下野种,混淆皇室血脉,当诛九族,季末理所当然地当死。”
    “师傅是当时世人皆知的神医,我们寻了个由头进入皇宫,他们巴不得可以和我师傅拉上关系,皇宫当时乱极了,他们的脸上都是一个表情,笑得那么灿烂,却让人生厌,季末关进大牢之前,在朝野之中获得不少赞誉,他很小,却几乎博古通今,你知道吗,他过目不忘,在府中看不见的十年里,他把自己脑子里记下的那些书,又拿出来一本本读。”
    真言的手指碾碎了叶子,却不自知,笑意也渐渐冷了起来:“季末的声誉和光芒,根本不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然后那些人,当然容不下他,他的母亲本来已经受了冷落,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没有珍贵的药,根本活不下去,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只要受冷落了,最低贱的人也要上来踩你一脚,季末就打了一个赌,然后他们重获荣宠,季末一夜之间光芒万丈,然后只是一瞬间,又以最惨烈的方式陨落了。”
    “我没看见他母亲的尸体,师傅一个人去了,但是从没哭过的师傅,头一次哭了,他回来后,不愿多提,我后来却知道了,我无法体会,季末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在那个屋子里被凌辱,最后被破烂的草席包裹着出来,扔到乱葬岗的心情,我们一刻都不敢耽误,向皇帝说明可以鉴定血脉的真伪,皇帝暂缓死刑,到大牢的时候却没是来得及,皇后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他们已经把有毒的饭菜给季末吃了!”
    真言压下躁动的心情:“那个牢里的人基本都是死定了,里面的空气都是绝望的味道,他们的呼吸都像是苟延残喘,连喊自己是冤枉的,都是有气无力,潮湿而阴冷,见不得光,我走进去的时候,里面腐臭的味道,还有脚边跑过的老鼠,他们都是吃人肉长大的吧,我当时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住师父的手,牢里的看守说季末快死掉了,只有一丝气息,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师傅坚持要过去,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我后来看见季末了,他瘦的只剩下骨架,眼睛大睁着,空洞,却又好像燃起了火焰,他确实吃下了饭菜,那个饭菜的毒性太强,但是他吃掉了我师傅曾留给他母亲的一粒丹药。那个药的滋味生不如死,更别提他还吃下一种剧毒,痛苦的程度应该。。。。无法想象。”
    影毅的额角轻轻抖了下,真言停顿了下:“他爬到我们面前,我才明白,他的双腿也残废了,他的眼睛空洞的原因,是因为他瞎了,他那么小,我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定然是难受至极,却无法感同身受,但他让人无法去安慰,我感觉他就像身处地狱,却不想爬出来,只想把别人也拉进去。”
    影毅有些压抑而无声地喘了口气,想缓解一下自己窒息的感觉。
    真言似乎回想起来也很难过得很,缓了一会儿:“他不肯治好腿和眼睛,他想韬光养晦,不被识破又最为保险的方法,就是假戏真做。”
    真言扔掉手里的碎渣:“你没看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感觉,我问他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痛苦,他却可以勾出最为灿烂明亮的笑容,说实话,那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甚至觉得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了,你知道,他明明还是个孩子,甚至现在,他也才行冠礼,却沧桑的不像话。”
    影毅轻轻颔首,又摇了摇头,以前他并不知道主子的过去,他把主子放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他觉得主子是不能握住的朗月清风,他把主子的靠近也当作了一时的情谊,因为自己陪伴他的时间那么长,主子还年轻,才会有那些错误的感情错觉,他甚至觉得主子经历的黑暗,只有那段在府中残疾被人欺辱的时光,他不会主动去问起,主子也未尝肯告诉他,他以为主子是世上最为干净纯粹的人,那些誓不罢休要置一些人于死地,虽有缘由,却不曾想原因是掩藏在更深处的那些充满苦楚的过往。
    语言是那么苍白有无力,他听着这些苍白无力的东西,就已经如此难受,那时还是个孩子的主子,有多难过,他真的无法感同身受。
    影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围的空气稀薄地让他窒息而难过,胸腔像是被挤压,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面无表情地赶马,握着马鞭的指节泛白。
    影毅的另一只手还握着缰绳,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想要不管不顾冲回去的冲动,他甚至觉得自己愚蠢而怯弱,因为他害怕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害怕表露感情后被伤害,他怀疑,也不肯相信,怕主子勉强,却忘了主子肯往前进一步,未必不是花费了极大的勇气,他的一退再退,才是最令人伤心的。
    而他,明明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让主子伤心。
    真言没注意影毅,缓缓勾起笑,呼出胸中郁气:“还好遇见了你,我能感觉到,他变了,不再孤注一掷,有时候谈及你笑起来,就像是一个从未历经任何阴霾的人,温暖又充满朝气,他有目标有希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影毅。”
    影毅的手轻轻颤抖起来,他哑声道:“真言,我很想回去。”
    真眼瞪大了眼睛,他们都行驶了一天多了:“为什么?”
    他不想犹豫,他怕时间让他又开始畏首畏尾,他想看着主子,他很心疼。
    影毅压住眼里的酸涩,他确实很想回去,但是不可以,等真言还有赵先生被安置好,他就立刻赶回来。

☆、第四十五章

季夜喝了一口茶,斜倚在榻上,黑发铺尘:“季回派人去了那个地方?”
    “是,两天之前。”
    “哦,季末还告诉父皇他不想成亲?”
    “是的,皇上并没有生气。”
    季夜趴下,示意婢女帮自己揉揉腰,然后露出享受的表情,静了一会儿:“父皇中意徐家,去查查他家的动作。”
    “遵命。”
    “爷,那个凌华仔细看了您给他的丹药。”
    季夜没睁开眼睛:“怎么样,有毒没毒,给人试吃了吗?”
    “很珍贵,可解剧毒七分药性,若是没中毒,可以益身,濒死之人可以吊一口气。”
    “是吗?”
    “凌华说可能是那次暗阁任务中一位雇主的酬劳——解毒丹。”
    “没抢得过来,原来是他拿到了,那也难怪,季末运气不错。”
    “查到了吗,那个人是谁?”
    “属下无能。”
    “下去吧。”季夜拿出一只瓷瓶,置于掌心,看了一会儿,说道:“把信毁掉,按他说的办。”
    暗处的人悄悄退下,季夜将瓷瓶收好,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玩世不恭的神色褪去,艳丽的脸庞神色黯淡几分,喃喃了句:“好无聊,勾心斗角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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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父皇究竟在想什么,他那么大岁数,竟然还不想退下来!”季回简直气疯,那个死老头子,竟然有立季末为太子的意图。
    “皇儿莫急,我们筹划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个地方掉链子。”皇后拍拍季回的肩膀。
    “可行吗,这样做?”季回坐下来:“镇国将军的家属在宫里怎么样?”
    “他们心很大,吃喝玩乐很开心,总在说他们一家对那镇国将军的大恩大德。”
    季回嘲讽的笑了一下:“我没想到,季末竟然不要那个姓徐的女人”
    “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对那个女人不是挺有好感。”皇后扯了扯手帕,勾唇笑了一下:“那么好的一颗棋子,我们为什么不用。”
    “他们身边插不进去人,那个女人能行?”
    “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回,皇帝也免不了,不过可惜了那个孩子,被他发现,然后死掉了,看来下毒对皇帝没用了。”皇后揉揉额角:“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吗?”
    “是,母后。”季回慢慢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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