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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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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仁玉哆嗦着手关上了门,想了想,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守着,怕有别人再来打扰。他真是被吓傻了,除了他,想必别人也不会不敲门就进去。
  到了晚上,龙一还是一脸不痛快的样子。看墨仁玉的眼神都带着刀,恨不能将他凌迟。虽然赵笋这座山是攻占了,但是被墨仁玉这一打扰,中间生生断了一截,不那么完美。
  赵笋晚饭没跟大家一起吃。林原夕不是多话的人,从来不问为什么,墨仁玉有心事,但是不敢说,吃饭吃的尤其心不在焉,龙一计划着下一步的事情,一直是深思熟虑的样子。这顿饭吃得颇为静谧。
  晚饭过后,龙一跟赵笋商量:“你跟我一起回南国吧。”
  赵笋想了想,“我要去幕国。”
  “我最近派人专门打听了周素,他的妹妹很快要嫁到南国,到时候他定会以送亲的名义到南国去的,我们守株待兔岂不很好。”
  赵笋一向随和的表情不见了,脸上淡淡的,“谁让你帮我打听,这件事我要自己做。”言语里竟然掺杂了几分冷冷的杀气。
  龙一迅速思索着,说道:“你自己做就自己做,我绝不插手。但是你要是千里迢迢到了幕国,知道了他去了南国,岂不是还要赶到南国去。这样奔波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放心,等我们到南国,他差不多也就到了,以后的事情我绝不过问。”
  赵笋表情没什么变化,掩藏的很深,咬了咬牙,终于点头,“好,到了南国再作打算吧。”
  几个人第二日便收拾了东西,龙一在洗刀买了几样南国奇缺的药材装上了马车。其它也没什么要带的,这就准备启程了。
  赵笋思量许久,带了祭品又去了梅林一趟,给刘曰那些人郑重其事的上了香,撒了酒。立誓道:“刘曰,我赵笋今日在你面前起誓,一定会杀了周素给你们报仇,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刘曰的坟前撒了滴滴的血,赵笋饮尽了一碗酒,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梅林。
  于希晏在一棵梅树上坐着,一身黑色衣衫,青丝扬了扬,看着赵笋渐渐远去的背影,咬紧牙忍住心里的疼。直到赵笋已经远去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神来。胸前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疼得白了脸。
  




17

17、17 序幕 。。。 
 
 
  南国这时恰是最热的时候,柳絮已经落尽,荷花开得正红。赵笋对于这偏热的气候有点不适应,一路上昏昏沉沉,吃不好也睡不好。
  好在好奇心还是有的,到了南国都城花行渐,非要自己下车走走。这一看,心里就想,古人所言极是,南国花都,果然十步一柳洋,百步一荷塘。
  这个城的繁华美丽却不是简单十个字就能形容的。赵笋从未离开过昆仑,站在闹市之中,忽然有种不知所归的感觉。龙一跟在他身后,向四周看看,“这就是花行渐了。”
  龙一的宅子跟他父亲龙辛的并不在一起。龙辛是个守旧的人,龙一说他早就搬出老宅好几年了。他的宅子在花都最西,不算大,房间却个个都宽敞明亮,里面摆设颇有些奢华的感觉。地上铺的墙上挂的,都是挥金制成的。
  管家早早等在门前,龙一大概早就安排好了,直接就有下人领着赵笋进了他的房间。龙一刚回南国,燕门虽然有龙辛在坐镇,但是还是积累了一些事情要他亲自处理。这一回来可忙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几乎不着家。
  赵笋见龙一这般忙,也不打扰他。自己还有的是事情做。花了几天工夫把花都逛了个遍,热闹的不热闹的,花街柳巷的,平民市井的,富贵聚集的,潦倒逼迫的地方都大概知道了。
  有几个酒楼在赵笋看来颇有意思。一个是桂花楼,以桂花酒闻名。据说宫廷摆宴都要用这里的桂花陈酿。平时进出的客人不是达官便是贵人。
  再一个就是东记,想必老板是姓东的才起了这名字,这家能闻名花都靠的就是他家的牛肉和二楼的说书先生。这家的牛肉少说也有十几种做法,好吃还不贵。说书先生有五六十岁,一天一个事,小到芝麻绿豆大到朝廷官员,江湖琐事,皇上房事,打架赌博,嫖妓喝酒,大大小小没有不敢说的。赵笋听了几天,颇为惊讶这人为何能活到这么大把年纪。
  最后一个就是欢喜楼,这家是最有意思的。门面不大,只有一层,伙计鼻子长在头顶上,牛气冲天,但是听说这家是最挣钱的,原因就是这家酒楼菜色花样很多,酒种也很全,南国几乎所有的人家摆喜宴都是从这里订菜。喜事自然是不会吝啬打赏的,对价格也一般不会计较太多,老板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发了财。
  这日,赵笋依旧在东记二楼占了一张桌喝茶,说书先生锣鼓一打,唾沫横飞起来。
  “彭新门周素的妹妹周筝儿过几天就要嫁到袁门了。袁家虽然生意在南国做的不错,但是这几年很想到幕国发展发展,这回儿子娶了幕国人,还是幕国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掌门的妹妹,以后生意在幕国想必就顺畅多了。听说彭新门也是很重视这门亲事,掌门周素亲自来南国送亲。队伍已经从幕国起程,估计不出十日定会到达南国。据说送亲的队伍有二里长,光陪嫁就十几个大箱子。”
  赵笋一个人坐在窗边,不动声色的仔细听着。说书先生说的肯定有些夸张声势,但是周素亲自来南国是肯定的了。
  说书先生接着说:“这袁家总共就一儿一女,大儿子二十有一,小女儿恰好二八,等这袁大奇娶了妻,袁酉酉很快也会嫁人的,只是不知道袁老爷子还想去哪里发展。”
  这没有头绪的一句话说得二楼客人纷纷笑起来。其中含义大家不言而喻,娶妻为了生意,嫁女自然也是为了生意。
  赵笋低低念着,“袁大奇?袁酉酉?”袁大奇看来就是家中长子,袁酉酉肯定就是那个女儿了。
  晚上,龙一照样还是很晚回来。赵笋的房间亮着灯,人正趴在那里看药方。见龙一回来,笑了笑,“吃饭了吗?”
  “吃了,但是又饿了,你再陪我吃点吧。”
  赵笋收起来药方,“好啊,刚才厨娘说熬了粥等你回来。”
  叫了人,不多时粥就送来了。龙一低头闻了闻,“嗯,很久没喝到这个味道了。你尝尝,这是加了很多果子的。”
  赵笋一口一口吃着,不说话。
  “怎么了?”龙一觉出来不对劲,“你有心事啊?”
  赵笋偏了偏脸,放下手里的汤匙,这才看着龙一,表情严肃,“龙一,你还记得你把我从八大门派的营地里救出来的样子吗?”
  龙一一时不知道赵笋在想些什么,点头道,“记得。”
  “我那个时候那么惨,被他们整的全身是伤,疼的恨不能去死。就那样我都没张口。”
  龙一心里咯噔一下,“嗯……”
  赵笋眼神清澈,盯着龙一,“你说,我什么都没说,八大门派是怎么知道九纹阁埋伏的地方的?还早早设了包围圈,带了劲弩去。”
  龙一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赵笋接着说,“那点疼我也不会计较,伤好了就是好了。可是刘曰死了。整个九纹阁里数他对我最好,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亲人一样,以为可以一起变老呢。还有那么多九纹阁的师兄师弟,我们一起练功一起去血池游泳,说没有就一下子都没有了。我醒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想跟着刘曰他们一起去死。你说,我这么难受,周素知道吗?他纠结了其他七个门派去昆仑,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为了死这么多人?”摇摇头,“真没意思。”
  龙一还是不明白赵笋到底想说什么。
  赵笋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想让他也疼一次试试。”赵笋这句话说的温文尔雅,口气极其轻淡。龙一却立刻皱了眉,凭借多年来锻炼出的危机感,他能感觉出赵笋已经下了狠心。伸手摸了摸赵笋的手,凉的。
  “赵笋,其实你大可不必内疚,清者自清,你没做错什么。依我看,不用等三年,于希晏也不会等那么久,他很快也会有所动作的。”
  说到于希晏,赵笋眼神跳跃了一下。很微弱,但是龙一看得到,心里之前的猜测又被证实了一分。却表现得毫不知情一般,“你不必给自己压力太大。”
  “没关系,这次周素来南国,是个送到手边的机会。”
  “他虽不说是一流的高手,可是武功也不弱,你要多加小心。”
  赵笋粹然一笑,“南国不是燕门的地盘吗?在你的地盘我还怕什么。”
  龙一知道赵笋这是在试探他,道:“我说过,你报仇的事我不会过问的。你报的了就报,报不了自然有于希晏报。”
  赵笋的声音弱不可闻,“我不会靠他的。”
  在昆仑的时候可能是没有涉及到仇恨,赵笋还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有时候坐在窗边悲伤地看着昆仑雪山,眼神里那种胶着的东西让人猜不透。那个带着血池洁净气息的少年,一个侧影就已经足够龙一回味半天。
  跟他在一起的这一年来,赵笋长高了不少,由于一直伤病不断,没怎么长肉。瘦的下巴尖了,却越发显得那双凤眼有神。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一弯,整个花都都黯然失色。只是到了南国,就很少见他笑了。
  龙一揉了揉额头,房门却响了,墨仁玉探进脑袋,“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东记的说书先生算的果然没错,第九天,花都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周素骑着白马出现了。花都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喜事天天有,但是排场这么大的,数数也就那几家名门望族。
  陪嫁队伍果然很长,一直排到了街头,看起来嫁妆也很丰厚。
  赵笋坐在街边茶馆的二楼,从窗子里向下一看,周素的马队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就是一辆马车,再后面就是那些嫁妆,最后还有彭新门的一些弟子,应该是保驾护航用的。
  袁家包了桂花楼让这些人暂时住几天,马上就准备发请柬,安排仪式。
  赵笋掰着手指算算,这些繁杂的活计,三五天是办不完的。心里一笑,这下可有的自己做了。
  隔天,东记的说书先生一脸红光,唾沫横飞,“原来这周素是个好色之徒,见了袁家女儿袁酉酉就想占为己有。周素在幕国可是有妻室的,这袁酉酉若是跟了他,年纪差了一旬多不说,还得做小,袁家老爷自然是不同意。他一个江湖人,整日提着头过日子,能把妹妹嫁到袁家已是高攀,这回还想让人家女儿做小,美梦都不这么做的。”
  第二日,说书人又是一敲锣鼓,开始骂道:“谁拿咱南国人当傻子,袁家就算非官非贵,好说歹说也算是南国第二富。幕国有什么了不起,整日天寒地冻的,女子出落得也不美,男人都长得五大三粗。要我说,袁家就得拿出点姿态来,女人遍地都是,长得好名门家的也不少。自己身家背景摆在这里,还愁没有女人伺候?”
  第三日,拍着大腿道:“听说这周筝儿在幕国可算是个男人婆,长得粗皮赖肉还是小,整日跟一些江湖上的男人喝酒吃肉。在彭新门里也是说一不二,若是惹怒了她,死了倒是痛快,有些人给她砍手砍脚折磨得死去活来。啧啧……着实可怕……”
  来来回回把袁家与彭新门的亲事变着法儿的指指点点了一遍,主要意思就是彭新门配不上南国袁家。这么说也不足为奇,都是南国人,自然要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最好是彭新门跪着求着袁家开门迎亲才痛快。
  只是,到了第四日,说书人还未说话,一把闪着银光的三环刀已经搭在他肩上。说书人混了这些年岁,能口无遮拦的活到现在自然有他的方法。当下眼珠一转,知道来者不善,多数是彭新门寻仇来了。立刻迎上笑脸:“侠士有话好说,带着家伙出门可要小心着,这刀剑无眼,伤了闲杂无辜可就不好了。”
  来人是三个中年男子,个个咬牙切齿,一脸冰霜。领头的人一抬下巴,“先生,东西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懂的懂的……”说书的伸出两指,捏着刀锋轻轻推着,“老人我已经半截身子埋在土里了,年岁大了不经吓,侠士先收起来这家伙,吓着我倒是小,人家老板还是要做生意的。”这话说得头重脚轻,意味深长。二楼的看客们听得懂,但是这三个壮士却没听懂。
  看客们没有一个起身离开,这等热闹已经很久没看过了。
  领头人不耐烦道:“少来这套,先生若是还想留着命,最好不要再提彭新门的事。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想必来之前已经受命,不能杀人不能打人,毕竟这里是南国,不是幕国。
  “好好好,记住了记住了。”点头不迭。
  领头人冷冷扫了一眼吃饭喝茶的客人们,抬手就是一刀,一声巨响,将说书人的锣鼓砍成了两半儿,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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