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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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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筌举起大锤,砸下,再举起,再砸下。
  由于被师傅发现他又往炉子里乱放东西,他不能再靠近炉房,只能干些杂活。今天一早他就在侍弄蓝头野鸭的羽毛,这种羽毛淘洗了晒干磨成粉,可以治烫伤,铸剑工常年在火炉边,难免被火星溅到,一些土方子比找郎中抓药方便。可师傅一离开铸剑房,负责锻打的师兄就偷懒,叫阿筌帮自己抡大锤。
  “阿筌你不热?炉子边还穿长袖?”
  阿筌努力控制着表情,以免泄露手臂受过伤的秘密。
  “阿筌你没吃饭?软不拉几的,这样会影响剑纹。”
  “晓得。”
  阿筌感觉快支持不住了,手臂的伤口疼得灼人,落锤发软没有了铿锵声,正咬牙,师兄忽然抢过锤子,把他推一边。
  阿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阿旺垒的声音。
  “憨娃娃,阿爹说了不准你进炉房,你来搞什么?”
  师兄帮圆:“我们让他拿衣服去洗。还不快去?”
  阿筌忙抱起师兄们的衣服跑出铸剑房。没跑两步就碰上阿亮耶。
  “娃娃你慌什么?满头汗。”
  “阿亮耶你去哪?”
  阿亮耶扯扯身上的新褂子:“木府来选剑,快叫你师傅去我的铸剑房。”
  封炉后,阿亮耶就把铸剑房小院收拾出来,种上兰草山茶海棠,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剑川水逶迤绕阶,四方天井甚是雅静,正好做了买剑客的选剑场所。
  阿筌跑回师傅家,看到师傅已经收拾停当,而阿旺垒跟着回来了,原来阿旺垒刚才是回铸剑房取盒子。师傅和阿旺垒各捧了五个剑盒,桌上还放着三个剑盒捧不下了。师傅吩咐阿筌:“抱上剑跟我们来。”
  赶到阿亮耶的铸剑房,其他铸剑师和试剑师们已经到了。阿各吉和阿撩罗站在三星师傅旁边,看到他进去,偷偷眨眼算是招呼。
  听说阿俪少爷很喜欢流云师傅送给高老夫人的贺礼,阿亮耶特意把正对大门的架子让给流云师傅。
  把剑摆放好木俪还没来,几位师傅就开始互相恭维,评价彼此的剑纹如何稀奇,装饰如果漂亮,剑鞘如何别出心裁。阿筌跟着师傅转了一圈,发现所有剑都镶金包银极尽奢华,木家买这些剑去,又只能挂在墙上了。
  正叹息,听到隐隐马蹄声,师傅们也激动起来——木俪来了。
  阿亮耶引着木俪高宣跨进门来。阿筌探头看了看没发现高容,偷偷松了口气。
  师傅们静静候着,轮流向木俪介绍自己的剑,阿筌拉阿各吉一把,两人窝到墙角。
  “阿各吉,哪把剑是你们磨的?”
  “镶绿松石的那三把。”
  “才几天时间你们就打出那么多?”
  “流云师傅太露脸了,我师傅憋不住,把以前存箱底的也抖露出来重新磨了遍,看,就是阿撩罗哥正在介绍的那把。”
  阿筌嫉妒得踢阿各吉一脚,阿各吉回他一拳,正好打在他伤口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阿各吉不晓得实情,只以为他装样,更使劲:“装,你再装。”
  阿筌忙躲闪,不小心踢到墙角的兰花盆,一阵乱响。清净的选剑氛围被扰乱了,流云师傅和三星师傅又气又恼,阿撩罗冲过来给阿各吉一耳光,然后拉两人一起匍匐在地:“阿俪少爷,我师弟不懂规矩搅了阿俪少爷的雅兴,请阿俪少爷责罚。”
  高宣怒骂:“阿亮耶你搞什么?什么人都往爷跟前带?”
  阿亮耶扑通跪下:“阿宣少爷阿俪少爷息怒,两个憨娃娃不懂事,我就撵他们出去。”
  高宣还要呵斥,木俪忽然问:“是阿筌吗?”
  阿筌不敢抬头:“回阿俪少爷,是小的。”
  “你是三星师傅的铸剑工?哪一把剑是你打的?”
  三星师傅还没反应,阿旺垒抢上前:“回阿俪少爷,这个不懂事的娃娃是流云师傅的铸剑工,流云师傅的剑在这边。”
  看木俪没有追究的意思,阿撩罗忙把阿各吉和阿筌攮出门去。两人刚走到门口,却听到木俪叫道:“阿筌,你来评评这些剑。”
  阿筌硬着头皮走回去,评剑,这是试剑师的活路啊,他一个铸剑工如何评?
  “这把剑,嗯,锻打密实,铁质紧密。这把,嗯,应该淬于冬至后立春前,积冰将溶寒气逼人。这把,嗯,用的黑古宗铁,锻打很花功夫……”
  有试剑师忍不住了:“阿筌,评剑不是这样。”
  木俪摆摆手:“阿筌你继续。”
  阿筌喃喃:“我就晓得这些。”
  木俪笑起来:“还有那边的,也评评。”
  阿筌拖着步子走过去,短短几步路走得汗流浃背。师傅们都紧张以待,生怕憨娃娃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阿亮耶帮腔道:“阿俪少爷,阿筌是铸剑工,他只晓得铸剑工艺……”
  高宣懒懒甩一句:“这日头晒的。”
  “看来阿宣少爷对这个也没兴趣。木俪还是第一次听铸剑工评剑,有些新奇。那麻烦几位试剑师演练下这些剑。”
  看木俪不再坚持,所有人都松口气,人群快速往墙边靠,让出场子中间给试剑师演练。
  阿旺垒过来踢阿筌一脚,低声骂:“憨娃娃,阿爹白养你。”
  试剑师们舞得风生水起,阿筌看了会,感觉他们又要顾及剑柄装饰又要刻意炫耀剑纹,完全体现不出剑的特色,只觉无趣,偷偷拉了阿各吉溜出门去。
  两人叫出阿蒙和阿迪牟,躲馒头山上的风水宝地里冲壳子。
  听阿各吉讲完刚才的事,阿蒙有些担心:“阿旺垒觉得阿筌没介绍好?”
  阿各吉挠头:“对,阿筌好像没特意夸流云师傅的剑,我都没注意到。阿筌你故意的?”
  阿筌眨眨眼:“我是铸剑工啊,就只懂说那些。”
  “如果阿俪少爷没选上流云师傅的,以后没你好日子过。”
  “反正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阿筌扯开话,“对了,阿各吉还磨过老剑呢!”
  阿各吉不掩得意:“磨老剑手法不一样,我给你们说……”
  四个老庚冲壳子冲得高兴,直到阿迪牟说:“看,阿俪少爷走了。”
  从这位置 
 4、4、你来评评这些剑 。。。 
 
 
  ,能居高临下远眺村口,只见仆从们背着剑盒跟在木俪和高宣马后满载而归。
  “阿筌,你说他挑了哪位师傅的剑。”
  “看样子,应该每位师傅的都选了。”
  “真的?”
  “我看他每个架子前都驻足细看,尤其对一些装饰精巧的感兴趣。我师傅送的鹤行剑你们晓得吧,镶了很多红宝石,我估摸阿俪少爷喜欢那样的。”
  阿迪牟悠悠地说:“听说阿俪少爷是来相阿莲小姐的。”
  “阿迪牟你还惦记阿莲小姐?”
  阿迪牟苦笑:“那天我跟师嫫去赶街,听到有人打听千感林对曲子的,看打扮是高府的人。”
  “你咋说?”
  “阿筌你掐疼我了。人家又没来问我,我还跑去自己说啊?我晓得那些事不是我能想的。”
  “晓得就好,千感林的事情我们都忘了,以后不要再提。”
  “啰嗦。”
  四个老庚又冲了会儿壳子,直到村子里炊烟袅袅,才散伙回去。
  阿筌进村后先去铸剑房看了看,里面没人了。他又绕到师傅家的后院,从篱笆翻进菜园,穿过一片茄子和四季豆,潜到角门处偷听,听到师傅爽朗的笑声,他才返回正路,从大门进入院子。




5

5、5、习的是奇巧淫技 。。。 
 
 
  不出阿筌所料,木俪选剑偏重豪华装饰,几乎每位师傅最贵的剑都被选走了。木俪还特意夸流云师傅“用心奇巧”,流云师傅一下子抬高了头,到处说都是阿旺垒的主意,隐隐有阿旺垒的水平已经超过其他铸剑师的意思。
  四个老庚一见面,阿筌就得忍受另三个的抱怨,无奈但无法。
  阿蒙看阿筌今天闷闷不乐,开解道:“其实这样也好,免得流云师傅迁怒阿筌。”
  “迁怒不迁怒都这样,我昨天又被赶出铸剑房了。”阿筌叼片草叶,嘴唇不动,说出话像在咬牙切齿。
  “你又乱添了什么?”
  “我现在不能近炉子,怎么添?”
  “那他为什么撵你?”
  阿筌叹气。木俪选剑后流云师傅心情好,重新允许他进炉房干活。几位师兄受不住阿旺垒的嚣张气焰,就有些怠工,把锻打活路都派给他,他不知怎么糊涂了,竟然按自己心目中的木家佩剑来锻打,结果被阿旺垒看到,一脚踢出。虽然旁边师兄手快拉他一把,但他的右腿还是被炉火燎到,脱了层皮。其实被阿旺垒打骂是寻常事,但让他难过的是师傅的态度,事后师傅没问他一句痛不痛,默许了阿旺垒赶他出铸剑房,晚上师嫫给他包扎时骂阿旺垒太狠,师傅还叫师嫫莫多话。
  阿筌蒙住眼,咬着草叶喃喃:“我差点就被烧没了。”
  阿各吉拥住他:“要不你换个师傅吧。”
  “哪有拜师后又换的?”
  阿筌是外乡人,他阿老手细腰软一直被剑邑人笑话,当初来拜师,他扛了半个月石墩也没被哪位铸剑师瞧上,最后还是阿旺垒嫫不忍心,领他回家。换师傅,换哪个?
  阿迪牟出主意:“干脆我们四个出去单干。”
  阿蒙说:“那得成亲后。”
  说到成亲,四个后生换了心思,阿筌起头唱道:“阿妹吔——哥的曲子有一堂屋;可惜不遇对歌人。”
  阿蒙捏起嗓子和:“你有曲子尽管唱,十句五句还给你。”(注:民间唱词)
  
  师嫫砍了坨老火腿又装了罐猪肝臜,要阿筌带回家去给阿老尝尝。阿筌晓得师嫫是看师傅和阿旺垒不让自己进铸剑房,找个借口叫自己回家避避。
  阿筌家在金沧城南的小石桥,下了大路还要沿柳绿河行船一顿饭的功夫。第二天正好是街天,阿筌一早赶去金沧城里,寻摸着遇到赶街的乡亲正好搭方便船。
  小石桥人擅制竹,仓桥沙井旁有个卖背篓扫把撮箕的市场,小石桥人多在那里兜卖竹器。阿筌跑仓桥街绕了一圈,碰到邻居阿卜耶在摆摊。
  阿卜耶货好人爽直,东西是人家定制的,他来送货顺便带些撮箕卖个晌午钱,听说阿筌要回家就满口应承:“就搭我的船,剩下这点可卖可不卖。等下收了钱,我们置办点东西就回去。阿筌你是铸剑工了,得请阿卜耶吃碗凉粉。”
  阿筌蹲在阿卜耶的摊子后,旁边都是同村人,熟悉不熟悉的,都打招呼冲几句。一个个说阿筌出息了,当铸剑工了,等说上媳妇成了铸剑师别看不起老家人啊。阿筌嘻嘻笑着,哪敢哪敢。
  一直等到日头爬上天顶,旁边的摊子收得七七八八了,阿卜耶的买主才来。阿卜耶怕街子散了,让阿筌帮送货,他自己赶着去置办东西。
  阿筌推着推车跟在买主后面左转右转,直到转入富贵巷看到高耸的粉墙照壁,才晓得买主是高府家丁。
  行到角门,买主吩咐他:“把东西扛进去。”
  “晓得。”
  从角门到库房要穿过厨房天井,阿筌腿脚麻利,一趟一趟不歇气。家丁守在库房边很满意:“娃娃勤快,阿卜耶只怕要搬半天。可快完了?”
  “还有两挑撮箕。”
  “你可有吃午饭?厨房还剩些粑粑,我去要来给你。”
  “难为阿哥,我先把东西搬完。”
  阿筌搬完东西,跟家丁去厨房洗了手,就蹲厨房台阶上喝冷水吃粑粑。旁边有仆妇正拣菜,见他长得俊朗,逗他:“娃娃可有说媳妇?”
  “阿嬢,我还小呢。”
  “可会唱曲子?”
  “不会。”
  “不唱曲子咋找阿妹哦?”
  旁边人就起哄:“娃娃,可要阿哥教教你。”
  阿筌还没答话,已经有人开嗓:“阿妹吔我的妹,阿哥有苦无处说,今天把苦来冲冲。”
  问阿筌话的阿嬢抢先对道:“阿哥吔我的哥,我在这点儿老等你,不见你来冲苦情。”
  “我的苦情似海深,从头到尾冲给你。”
  “妹似江河哥似海,江河遇你海样深。”(注:以上唱词摘自梁波先生《鹤阳史话》p198)
  曲子越对越亲热,阿筌听得高兴,不自觉地用碗顿地来打节奏。旁边阿嬢看他乐感很强,问:“娃娃可会弹三弦?”
  阿筌不自觉点头。
  阿嬢叫起来:“哪个有三弦?”
  “哪个出工的还把三弦带身上?”
  不说三弦还好,一说三弦大家就觉得清唱听起来不够味了。阿筌感觉自己扰了大家兴致,讷讷问:“我吹柳叶可行?”
  阿嬢勉强点头:“吹嘛,好歹有个声音。”
  阿筌揪片柳叶放唇上,试了试音起个调子,阿嬢扭他一把:“憨娃娃调子拿得准,还哄我们不会唱曲子。”
  高府刚办完宴席,来贺寿的亲戚官绅也散了,家丁仆妇们得空清闲,都聚拢来又唱又笑。这些人均是成了家经过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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