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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阑珊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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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南门孩子野心特别大、出国特别多的原因吧!”

“所以,阿姨也选择到奥地利,对不对?”雅芯说。

“是呀!我的兄弟姊妹和好友都走了,我因为行动不便,拖到三十多,快四十岁才成行。”余曼玲指着前面说:“若是方向没错,这块地是美军高级长官的宿舍,美丽的别墅形式,于我们如天堂。每年圣诞节,他们会开放一天,唱诗歌、发糖果,让我们见识到富裕人的生活。更幸运的是,我在这里学会了钢琴,甚至成为我能独立的求生技能。”

“美军也教钢琴?”叶辛潜扬眉问。

“我的启蒙老师是一位好心的牧师太太,我还是因为残障才能获选。学钢琴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若不是那位牧师娘,我哪学得起?”余曼玲看向雅芯,“你妈还因此嫉妒我,有一次还说希望自己脚也跛,能碰一碰琴键,为此我们还吵了架。她极聪明,若有机会学,成就一定比我高好几倍。”

雅芯忆起母亲说过的,学琴学画都没钱,想学画又遭到当众羞辱。人若愚些、笨些,也没有事,偏偏母亲聪慧心细,受的折磨及创伤也比常人多。

也难怪在才艺灵性的培育上,她对子女付出极大的关注,甚至造成丈夫及婆家的不满,因为彭家向来讲求务实及实用,认为音乐和艺术不过是废物而已。

他们走到公园深处,叶辛潜若有所思地说:“假如我记得没错,这里是一大片违章

建筑,我小时候来过几次。”

“你的记忆力很好,叶家是住在里面。”余曼玲说:“我和涵娟是在外围一带,每次要进去找你爸爸时,总会走错路,因为向来搞不清楚那七转八弯的巷子,有时整面墙不见,有时多一间屋子,真像一个大迷宫,迷路是家常便饭。”

迷宫?雅芯想到母亲信里对梦的形容,她说要找“熙”,却被困住,无路可出,只有死封的墙壁和万丈深渊,只有脸色阴惨的活死人……因为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雅芯没留意到叶辛潜的问题,只听余曼玲回答说:“对,这儿是发生过好几次大火,曾经是台北著名的“火药库”,损失及死伤都很严重。但居民毁了再盖,从不轻言离开,这也是为什么拆迁拖了几十年的原因。”

面对已经消失的空间,各人有各人的慨叹。

余曼玲说:“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我还留着做见证。真的,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说这么多的话了,真亏你们两个有耐心听我讲。”

“阿姨,我们喜欢听,因为能更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根源及父母,对不对?”雅芯用手肘顶一顶还在发呆的叶辛潜。

“对、对!若没有余阿姨,我还不知道叶章两家有这么多故事呢!”他赶紧附和。

秋天的夜来得快,没一会儿天幕便垂下蓝幕,公园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

余曼玲说:“被我一怀旧,反正也到了晚餐时刻,吃个便饭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看,那儿就有港式餐厅。”雅芯指着霓虹灯处说:“吃饭可以,但得我们叶总经理请客,原因嘛……第一,他是我们当中唯一的男人;第二,他最有钱。”

“雅芯,你皮起来也是不得了!”余曼玲使眼色说。

“我是应该请客。”叶辛潜赶紧说:“但我的原因不同。第一,余阿姨是我爸的老同学,又让我有如此多的收获,请一百次客都嫌不够;第二,雅芯老嫌我没有绅士风度,今天正好可以表现一番,不管是出钱、出力和出时间,我都很愿意。”

“看,你也和你爸一样会讲话哩!”余曼玲笑着说。

向着那金碧辉煌处走,叶辛潜觉得自己有种脱胎换骨之感。走过父亲所走的路,听着章家的富及叶家的穷,眼前所有的快速变化,“普裕”大楼里那些勾心斗角及恶毒谩骂,似乎都变成好遥远的事了。

名又如何?利又如何?一切辛酸奋斗,漫长的几十年,散步一圈,两个小时,就全部讲完了,真要争得你死我活吗?

这都是生于商业世家和受商场严酷训练的他不曾想过的,或者未来心态上的调整,比该怎么做还要重要吧?!

另一边的雅芯则满脑子都是疗养院里那安静又自闭的母亲,了解了种种过往及恩怨,反而令她更迷惘。

母亲此刻陷在已经不存在的时间和空间里,和一些不存在的人在一起,而她要找个失踪,或不存在的人来指引母亲,不是也等于将自己带入一场荒唐大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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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蓦然

回首生命总是失落比得到多,抛得容易,去得潇洒,来时路已染满悲伤颜色。

回首阑珊处,凝望的,是天地无边的寂寞。

十月份,高容美和五个好同学决定好度假地点,本来首选的是去北海道赏雪,但老人家畏寒又犯风湿,最后看准垦丁公园,虽老掉牙,但至少安全又方便。

雅芯是唯一被邀请的年轻人,因为她不曾去过。在临行前一天,高荣美还问她说:“和我们几个老女人出游不怕无聊吗?”

“不会,我最爱听阿嬷讲古啦!而且,游台湾也是我的心愿,你们看多、听多,绝对是最好的向导。”在她和叶辛潜关系变好后,对老夫人的称呼很自然的就改成了更亲切的阿嬷。

“小嘴真甜,长得也漂亮,将来谁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喔!”高荣美开心地说:“你丈夫就叫“垃圾门”!”

雅芯一愣,半晌才恍然大悟,“哦!是luckyman啦!”

当晚整理行李较迟,又是叶辛潜送她回家。

离上回他到“妙妙”探病,又是几个星期过去。这期间他们相处得很好,他再不像是普裕大楼里那个严肃倨傲的总经理,她也不再是冷着一张脸,凡事都不屑的娇娇女,两个人谈笑风生,倒彷佛是美国大学校园中,那些开朗的年轻男女,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让高荣美都睁大眼睛,隐隐感觉到那暗生的情素。

然而,叶辛潜有自己的隐忍处,首先,他和雅芯仍是雇主和雇员关系,再者,公司内的事已让他焦头烂额,实在无心力再深入一段感情,此外,他也摸不透雅芯的想法,因为她是在美国长大的,待你友好热情,不见得就是有意。所以,对女人向来冷漠排拒的他,可不愿自作多惰。

有时,要保有一个朋友,比结交一打女人还困难,而雅芯,正是他少数能谈心的朋友之一。

在雅芯这方面,要否认被他强烈的吸引,那是昧着良心说话,但她目前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只要一想想疗养院里那可怜的母亲,她就无法放任自己去谈恋爱。

况且,她在美国还有一个秦履宏,虽然两人因理念不同有渐行渐远的趋势,但也算未结束的一段关系。在中学时,因为培养了正确的男女恋爱观念,雅芯喜欢坦然和理性,所以仍压制着自己对叶辛潜那不寻常的感觉。

可是,爱情从不受理性管束,加上他们接触频繁,总会不小心有火花四射的时候。

因为喜欢和她说话,他会提早回家;因为喜欢有他,她会故意晚点离开,那种不舍就一日日增加。

所以,在没有应酬会议时,送她回去,便成为惯例。

经过依然热闹的台北街头,这晚,叶辛潜并未送雅芯直接回“妙妙”,而是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享受这深秋之夜的一点暖意。

“哎呀!老板请员工喝咖啡,又打破你不准牵扯的规定啰!”雅芯笑着说。

“员工是不能和老板牵扯,但老板想和员工牵扯,就另当别论了。”他回答说。

“双重标准!”她骂一句。

“你也可以拒绝呀!”他笑笑的提议。

“拒绝这香浓的咖啡?我才没那么笨呢!从老板的口袋里掏出钱,永远是员工最大的目标,这是工会法则第一条。”雅芯喝一口咖啡,还故意做出陶醉满足状。

叶辛潜看着她可爱机敏的模样,忍不住说:“搭老板的便车,又喝老板的咖啡,你是我员工中的第一人,有什么感想呢?”

“要我致答谢辞吗?”她眨眨眼说:“感谢“普裕”的栽培,感谢叶总经理的厚爱,叶总经理当我司机、请我喝咖啡,是体恤下属的仁厚作风,我们应该予以表扬……”

他笑着阻止她,“不!我讲的是,我对你特别,你有没有了那克莱什么症的,以为我在“暗恋”你呢?”

回答有或没有都怪怪的,于是,雅芯不怀好意地一笑,“应该我反过来问你才对吧!我的前几任都是因为纠缠你而被赶走的,那么,你觉得我有没有“暗恋”你呢?”

叶辛潜又笑出来说:“我说你以为我暗恋你,你说我以为你暗恋我,这主词、受词真复杂,不如负负得正,我们来真正的谈一场恋爱好了!”

“你的数学真不好耶!什么是正,什么是负,都还没有弄清楚!”她驳回道。

“我的数学哪里不好了?你没听说过台湾的数学、科学是世界第一吗?你们美国来的差太远了!”他故意和她抬杠。

“嘿!如果我记得没错,你高中和大学都是在美国念的喔!”她忙说。

“哦喔!被你抓到话柄了。”叶辛潜让她一步说:“想从前,我还真是不用功呢!

过着大少爷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日子,加上父母亲事业忙,只能给我物质享受,把我宠得像一方小霸王,结果到了叛逆期,倒真混成了差点没进监狱的不良青少年。”

“那个不良青少年,怎么又变为今天的优秀青年呢?”雅芯调侃地道。

“魔鬼训练呀!”他说:“我爸妈对我头痛极了,千方打听,最后把我送去亚历桑那沙漠中一所无处可逃的学校,整整三个月,不准会客、不准打电话,抗议的话,就施行各种体罚,直到我完全投降,肯狠下心念书为止。”

“我听过这种学校,前阵子还在讨论他们是否违反儿童福利法,有的父母怕触法,干脆送到墨西哥去,听说那儿罚得更厉害。”雅芯说。

“幸好我没到墨西哥去!我觉得改得了行为,仍改不掉本性。”叶辛潜喝口咖啡说:“总之,我很识时务,表现良好,一年后就转到加州一所男子寄宿学校,不必再天天面对仙人掌。或许训练真的有效,从此以后,我开始发奋图强,把过去十几年没念的书一次补完。”

“还真行,给补到了史丹福。”她称赞道。

叶辛潜本来又想说“献金捐款”那一套,但他不想在雅芯面前太猖狂,显得没诚意,于是说:“我也的确为自己感到骄傲,也应了一句中国成语“有志者事竟成”。至于你,大概从小就是全A的优秀学生,对不对?”

“那都是我母亲的功劳,她带我和哥哥真的很仔细,才艺、课业和品行都随时叮咛。”雅芯回忆着,“我一生下来,她就辞掉工作,专心持家,直到我四岁能上托儿所时,她才又回去上班。结果有一次,她因为一个紧急计划,忘了接我,等到学校通知,她赶到时已是一小时后,只见我满脸泪痕地坐在校门口。她抱着我哭,开车也哭,一直哭到家里,第二天她就辞职了。”

雅芯说着,泛满眼眶的泪滴到咖啡杯内,她拿张面纸说:“对不起……我真的好想念好想念她呀……”

叶辛潜保持沉默是礼貌,但她没料到他竟坐到她身旁,用宽厚温暖的手臂圈住她的肩,那混合着男性及皮衣的味道冲进她的鼻子里,有种震撼直达心底的异样感。

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想妈妈还不容易?等你从南台湾回来,我就让你休假回纽约。”

她本要回答,一转头,发现他的脸出奇地近,彷佛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吻到他那性感的唇……雅芯突兀地往后一坐,有些尴尬的说:“老板,这可违反你的雇员休假条例喔!我三个月的试用期都还没结束,你就想放我长假,这何以服众人呢?”

“总有例外的时候吧?”他将双手放在脑后,很帅气地说。

“有的例能破,有的例必须遵守。”雅芯站起来说:“该走了,免得余阿姨担心。



离开香暖的咖啡厅,踏进冷凉的夜晚,他们各把手插进口袋里。雅芯觉得脸颊痒,摸一摸,竟是方才凝住未干的泪珠。

回纽约又如何呢?她所思念的,不是现在认不得她的母亲,而是七年前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能笑能唱的母亲呀!

七年?叶承熙也是七年前失踪的,这时间上的巧合,是神在冥冥间暗示什么吗?

一进车里,叶辛潜立刻打开暖气,音乐声同时响起,是一首极美的抒情歌曲……人生总是错的比对的多以为无怨,以为无悔心却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回首阑珊处黯然的,是梦里难寻的惆怅生命总是失落比得到多抛得容易,去得潇洒来时路已染满悲伤颜色回首阑珊处凝望的,是天地无边的寂寞沉默久久,等候久久如一局待悔的棋只是,回首阑珊处那盏你执意点燃的灯,是否还为我而亮?

雅芯听着,泪又不自禁地流下。

叶辛潜转头看她,用英文唤她,“爱伦小姐,你今天特别多愁善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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