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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之墨茗叹-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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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淡韵就那样静静垂手立于堤岸,影影绰绰,似与这山光水色融为一体,缠绵的柳絮扯落一缕青丝,迟迟不愿离去……
    “淡韵,我们来放风筝吧!”宇文离把纸鸢放入寒淡韵的手中。
    寒淡韵轻抚着那个风筝,眼眸中,是那样悲伤的情绪:“我……不会……”
    寒淡韵別过头,他不是个有童年的人,他的童年是在无数的兵法策略、奇门遁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度过的,他,没有放过风筝,他……不会……
    宇文离似看懂了他的心思,轻拂掉他发丝上的柳絮,柔柔的在他耳边说:“淡韵不会的,我会一样一样交给你!你不用动,拿着就好!”
    说罢,把风筝掉了个头,放在寒淡韵手中:“我说放,你就放开手,好不好!”
    寒淡韵抬头,看到宇文离眼中那抹柔情,迟疑了一下:“好。”
    宇文离轻笑扯开长长的线,笑着跑开。
    寒淡韵就觉得手上一紧,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手也随之放开,原本停落在他手上的风筝像长有翅膀一般一顿,随即一飞冲天,随着宇文离的收放,那个风筝就越飞越高……
    寒淡韵的心,也随着那个纸鸢越飘越远……
    宇文离看着那个静立的寒淡韵,恍若仙人,洁白的衣袖翻飞如云,猎猎作响,圣洁的似就要随那只纸鸢一起飞上天空,忍不住急急的呼唤:“淡韵?”
    寒淡韵被一声浅浅的呼唤换回了深思,只见宇文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宇文离这才压住心神,递上了握在手中的线衮:“拿着它。”
    见寒淡韵小心翼翼的握住手上的线衮,指节都紧张的微微泛白,忍不住扑哧一笑:“想不到文倾天下,冷静睿智的文倾侯,竟然会在放风筝这件事上紧张至此!”
    寒淡韵瞪了他一眼,但也因为这句话放松了下来。
    “那纸鸢,也是可怜的,一心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殊不知,永远有一根线牵绊着……”寒淡韵轻叹,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线,华贵雍容。
    宇文离轻笑:“但它也是幸福的!不管飞的再高再远,它的另一边,也一直有人等着……”
    寒淡韵轻愣,随即,一个坚实的双臂把自己搂进了怀里,感受着后背那微微有些炽烫的温暖,寒淡韵忍不住挣扎:“别闹。”
    “我没有闹!”宇文离不听,反而搂的更加紧了些,他的双眼缓缓闭上,感受着怀内那令人心安的冷香,喃喃道,“我没有胡闹,没有……”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向那拥抱着的两个人,眼中是淡淡的惊讶和不解……
    这一刻,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不安唾骂、没有冷嘲热讽、甚至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甚至连牧童的笛声都没有停下来,依旧一曲又一曲的哼唱着那古老的童谣。
    只是,爱了……
    曾经的曾经,寒淡韵也徘徊过,犹豫过,受伤过,失望过……
    这份爱太沉重太沉重,它背弃了所有人的信仰与坚持,沉重到只能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不敢面对,不敢勇敢,害怕只要一步,两人就会万劫不复……
    顾虑着别人的眼光,顾虑着老天的嘲笑,连看着大地时,都忍不住闭上双眼,自己嘲笑着自己的肮脏……
    自己不是那个“不惧人间是非”的缙王,不是那个“手书‘无愧’”的宇文离,自己也怕受伤,任何人都不是坚强到坚不可摧,寒淡韵也是同样,当所有人把所有的希望统统压到他身上时,他也需要找个依靠,而宇文离,就是他最后的依靠……
    寒淡韵推开了宇文离,在宇文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身,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
    就这么,任性一下,自私一下……
    一下就好。
    坚强了太久,也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温热的呼吸柔柔的撒在宇文离的肩膀处,他一怔,突然笑了,笑的如同百花绽放,春光妖娆。
    断袖又怎样?龙阳又怎样?或许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们,或许要遭到世人的唾骂,可那又怎样?
    我们可以坦然的面对着别人的目光,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们,相爱着。
    小小的纸鸢打着旋,落了下来,静静的飘在水面上。
    晕开了,一个“情”字……



☆、第六十二章 天上人间情一诺

“公主?寒熠呢?”寒淡韵这日清晨找不到寒熠,便叫来了宫颜。
    “公子,你昨日不是说熠熠的功课完成的很好,所以今天放他一天假嘛,他今早上缠着二殿下出去玩了。”宫颜看着寒淡韵皱了皱眉,赶忙说。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哦,没事了,能不能麻烦公主派人去一趟茗韵轩。”
    “嗯,好!”宫颜说着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吐了吐舌头,当然会不记得,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嘛!寒熠个死小鬼,不想做功课也不挑个好点的理由,自己还真是……敢在公子面前撒谎。
    宫颜本想找个人去,但想了想,寒淡韵要办的事肯定是重要的事,别人自己信不过,还是自己去吧……
    寒淡韵看着匆匆逃走的宫颜,心里暗笑了一下,今天早上宇文离明明被自己派去无邪取东西去了,怎么可能陪着寒熠出去玩,不过这段时间也真是苦了他了,玩就玩一天吧。
    “淡韵?”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宇文离一手拿着账目,一手拉着寒熠就走了进来。
    而且,宇文离的脸色还非常的不好。
    寒淡韵看了一下低着头的寒熠:“出什么事了?”在他的印象中,宇文离不像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
    “你问他!”宇文离没好气的把账目放好,拉过了板凳坐到寒淡韵一旁。
    “寒熠。”寒淡韵这两个字虽然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吓的寒熠一个哆嗦。
    “哥哥……我打架了。”寒熠这才小心的抬起头,只见他嘴角处有一片紫青,他瘪着嘴,张大了那双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寒淡韵。
    这表情……简直和某人耍赖时如出一辙!
    寒淡韵转头瞪了宇文离一眼,继续看着寒熠。
    “我今早上去街上玩,看见了三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孩在玩‘抓籽(某樰:就是一种小孩玩的游戏。)’,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们不和我玩,还说……还说……”
    寒淡韵不明所以的看着寒熠,示意他继续。
    寒熠眼睛一闭,心一横:“他们还说,哥哥不要脸,和宇文哥哥一起睡觉,真恶心,他们还说我是野种,没有爹娘,还说颜姐姐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寒熠越说越气愤,却没有发现寒淡韵的脸微微苍白,“我跟他们说不是,哥哥就该和宇文哥哥在一起,我也不是野种,我有娘,我有哥哥,我还给他们说,颜姐姐是公主。”
    “他们骂我不知羞,所以,我们就动手打了起来。”寒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显的委屈的不得了。
    寒淡韵轻饮了一口茶,抬眼时,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讥讽:“那王爷为何生气?”
    宇文离说到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寒熠:“他……他居然没有打赢!!!小鬼,我平时教你那些东西你究竟有没在好好学啊!居然被三个没有丁点功夫的小鬼压趴下了!丢不丢人啊!”
    寒淡韵听到这里,果然,宇文离绝对不会为了寒熠打架而生气,但绝对会因为没打赢而生气。
    “我没敢用宇文哥哥教的啊,那几个人只是小孩,要那样打他们早死了好不好!”寒熠也很委屈,总之,他认为这件事他没错,更重要的是寒淡韵的宇文离更认为他没错!
    “那就被他们压趴下?要不是我刚巧路过,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就那样啊?”宇文离冷静了一下,考虑过段时间还是教一些防身的功夫给他吧。
    “宇文哥哥你还说,本来都没事了!你非要最后警告一下,结果现在他们要叫他们爹娘来找我们!”寒熠和宇文离吵了起来。
    寒淡韵抬了下头,看着宇文离。
    “哦,他们见到我后嘴巴不干净,我帮忙清理了一下!”宇文离满不在乎的说,“他们小孩知道个什么,肯定是大人在背后说,让小孩学去了。”
    “童言无忌?哼!”寒淡韵放下茶盏,站起身,看来我不管在哪,都不会安宁啊,他相信,那群人的爹娘还不至于敢跑到这里兴师问罪,他冷哼一声,声音中是说不出的冷,“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出了事,死了人,寒某担着!”
    说罢,叫了小丫鬟下去给寒熠包扎。
    看见寒熠出去了,宇文离笑嘻嘻的坐到寒淡韵旁边:“啧啧啧,淡韵,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啊!”
    寒淡韵拿起了那账目,细细看着:“哼,寒某从未承认自己是好人。”
    “可我记得淡韵不记仇的嘛!”宇文离继续调侃。
    “寒某是不记仇……”没错,只要是有仇的,事后一般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就是有点小心眼!”
    “嗯?”
    “不过我喜欢……”
    “哼……”虽是冷哼,可是那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公子!公子!”宫颜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见只有两个人,想住嘴已经来不及了,“呃……公子,子杨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寒淡韵伸手接过了一个用纸包起来的东西,缓缓打开,入目的是一些黑乎乎的残渣,并伴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宇文离和宫颜都不自己觉得捂住了鼻子:“公子,那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闻。”
    “药渣。”寒淡韵拿起了一点残渣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又用手撵了撵,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宇文离和宫颜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淡韵?”宇文离把宫颜赶出去,自己来到了寒淡韵的旁边,“这是谁的药?”
    寒淡韵把药渣放回去,洗了洗手:“是圣上的。”
    “父皇?不会啊!父皇一直身体都很好,不会无缘无故的吃药的。”可同时他也知道,寒淡韵没有理由骗自己,“那,父皇得了什么病?”
    寒淡韵轻叹:“不是病,是中毒!”
    “什么?中毒?”宇文离大惊失色,毕竟那是他的父皇,疼他养他十几年的人。
    “是中毒,是一种叫做‘寻常’的毒,这种毒的潜伏期很长,最长的可达两年之久,初期,只是轻微的低烧,和寻常的病症并无不同,用普通的药就可治愈,可这种毒只有一点,是不可根除的,待到毒发时,会咳血,体弱,高烧,甚至昏迷……”寒淡韵看着惊慌失措的宇文离,残忍的闭上眼。
    “据药的计量来看,已经到了晚期,算算日子,当今圣上,最多不会活过七天!”据了解,圣上已经将近十天没有上朝了,看来,圣上十有八九已经昏迷不醒了,那,那个秘密,是不是就这样被掩盖下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宇文离的眼中闪过了害怕的情绪,“淡韵,毒,是谁下的?”
    “不知道!”寒淡韵別过了脸,不去看已经要失去理智的宇文离。宇文离和他不一样,他可以不为寒越宁(寒淡韵的爹)的死流一滴泪,可是宇文离不行,那个宇文成不管怎么说,都是给了他这么多年的关爱和疼惜……
    “你骗我!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寒淡韵吼了回去,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为自己的家人如此流泪伤心,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难道自己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宇文离一怔,赶忙抱住了寒淡韵:“对不起,对不起……”
    寒淡韵缓了一下,轻轻抚着宇文离的后背,自己只能这样给他安慰了,别的,什么也给不了。



☆、第六十三章 古来万事东流水

此时的宇文离和寒淡韵正快马加鞭的往临安赶去,临安离苏扬的路程不远,骑上快马只要三四天的时间,但是,据了解,当今圣上的病情已经极不稳定,甚至已经瞒不过众人……
    “淡韵,你不用和我一起,我去看看,就回来!”宇文离看着和自己一起旅途劳顿的寒淡韵,十分的不忍心。
    寒淡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就把所有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中,是啊,他的淡韵,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放下自己不管不顾呢:“辛苦你了!”
    寒淡韵只是报以浅浅一笑,和你在一起,从未感到辛苦。
    马匹带着一路烟尘冲进了皇宫,而数百位大臣正跪在盘龙殿的前面,安静的等待诏书,突然看见两个人骑着快马绝尘而来,正准备大呼“放肆”,在看到翻身下马的二皇子时,生硬硬停住了嘴。
    各位大臣也都听说他们两人的事了,看着他们紧握的两只手,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毕竟,虽然宇文离不再争抢皇位,但他的势力还一直都在影响着整个临安的局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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