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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柳青阳？！”
十多年前在南方森林里见到的这个人和十多年前见到的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想到从隐世里的居民口中得知的传闻，齐临莫名地兴奋起来。
这是中国研究院也想要得到的人物，如果能得到他，那么整个隐世里的信息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研究机构面前。
柳青阳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看到他这样的笑容齐临汗毛一过：“中国研究院里的人想要扑捉隐世里的人研究新生人类武器。如果让他们抓到你，可不是死亡这么简单的事情。跟我走，离开中国。我保证给你安全和一定的自由。如果拒绝，北京研究院里的怪物就是你的下场。”
隐世里的居民。
一个存在世界每个角落拥有着人类姿态，因有着某种能力被中华国人称为妖魔精怪的生命体。他们与人类无异，生命与能力却超越了人类，他们混在人类的世界与人类共存活。
在这个国度，只要有着超越人类生命体的东西将为他们所不容。
在这个人类世界，不管是生命还是智慧还是其他的，只要超越了人类的存在，就必然为人所不容。他们也容不得。他们将自己放在最高的位置，将万物都放在最低的位置。
二战之后的各国害怕战争的再次爆发，害怕自己的领土再次被侵略，便企图从动物的身体里提起基因与人类的身体融合衍生新的人类战斗武器结果发现了超越人类之外的“人”。
这些隐世里的居民与世无争。在森林被摧毁之后便只能离开混进人类的世界，为了隐藏住自己不老的相貌便开始流离每个城市。在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人之后，各国研究院开始扑捉隐世里的居民，将他们送上研究台。二战结束之后，再也没有战争爆发，但当权者已经无法停止研究，反而深深地迷恋上这个这种研究所带来的变化。因此，隐世里的居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存。
他们的骨子里固然有恨，但比起恨，他们更加珍惜的是他们的身边族人和与他们之间有着关系的万物生命体。
他们离不开森林，却被迫离开。他们热爱着万物的一切，却被人们所不容。他们不懂，也不解。人们将七情六欲和仇恨根植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忍，当有一天无法忍耐之时。
便是他们与人类之间的战争。
在东亚和东南亚隐世里的人们有一个口口相传的人物——
一名游离过整个东亚和东南亚的云游大夫，他从晚晴民国走到了这个新世界。这名云游大夫卖的药是森林里的妖精们种的。人间的中药和西药无法给隐世里生病的居民们治疗，只有古森林或是妖精们种的草药才能治疗他们的病。这名云游大夫每一年都会进入古森林或是深山之中采药然后辗转流离东南亚各个城市卖药。
“什么是怪物？你，不就是个怪物么。”开始入夜的天色，公园里昏暗的路灯让柳青阳的一半的脸埋在阴影之中，柳青阳那表情越发地诡异。齐临脑袋忽然被什么入侵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里。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是颠覆的两极世界。
人类成为了妖魔精怪口中的“妖魔精怪”。
被他们认为“妖魔精怪”隐世里的居民才是正常的“人类”。
齐临一个冷战清醒了过来。
“这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这是一个万物的世界，而你们，只是其中之一。你们也只是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之一。”柳青阳说道。
“不，这是世界是人类主宰和支配的世界。无法进化的东西就该为人所使用和利用。”齐临面色有些不好看。
“你们，已经拿到的太多。”
你们人类拿得太多了，却没有想过要还。
人们，双眼所看到的，所用的，是这个承载着万物的地球与自然的赐予：高楼大厦、吃穿用、交通用的工具和电器等。都是从这个世界的万物身上夺取然后制造。
他们拿得太多，却还在想继续拿。
面对柳青阳的话齐临呆愣了一下，柳青阳转身脚步一动便要离开，齐临才惊醒过来：“不许走！”
“拿着枪对着别人的脑袋可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嘿嘿——”
声音响起，齐临的脑袋被顶着一把枪，齐临不敢妄动。
意城看柳青阳的身影在离开自己视线之后慢慢移动用枪对着齐临然后将枪一掷消失身影，齐临反射性地一接，才知道自己被对方耍了。
这是仿真玩具枪。
只怪刚入夜的天色让他摸不清真假。
两天之后，黄浦江上。
白念行叼着烟听着电话里的老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随即将工作手机一抛，将手机抛进大海，让北京研究院的老不死们对着黄浦江说个够吧。
另外一部手机响起来，白念行接起：
“队长！又死了一个——”
白念行挂上电话开上警车赶到命案现场。
发生命案现场在复旦大学附近，死亡的是一名男大学生。命案现场如果有导演在，这将是最好的恐怖电影场景。
又是那种死法，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手机响起，挂掉之后便回刑警队。白念行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白念行嘴角挑起笑容：
人到得真是齐全。
这些人，还真是丧心病狂。
拿起文件，从公义律师事务所出门，外面的太阳让西装革履的意城一阵闷热。意城真有种想放弃这个临时工作的决定。公义律师事务所里面的好友兼老板给他打了加油的手势，意城无奈招收打车前往法院。
再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意城脱下西装，将衬衣上的纽扣解开一颗然后慢慢漫步行走。他打车前来法院的时候看到了前面几个站大街上的柳青阳。那条街似乎很怀旧，主打的是民国风，柳青阳处在那些新民国建筑之间竟然是那么融合，反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与那条街格格不入。想起柳青阳那件破掉的长袍，意城查到那条街道附近有一家做唐装旗袍的衣店。
“喵~”
两辆货车经过意城的身边，意城微微偏头拳头不禁狠狠一握，拳头青筋暴起然后放松继续往前走。
进入了那条街就如同进入了民国时期，在离柳青阳不远处站住，一个小男孩拿着柳青阳的油纸伞为柳青阳打伞遮阳。小男孩眼睛里有着对柳青阳的崇敬和快乐的笑意。这一幕很和谐美好，意城微微一笑然后拐了个弯去找那家可以定制衣服的店铺。
“呐，大人。我昨天看到有个人拿着一株桃花枝。那桃花很漂亮很漂亮。”打着油纸伞的小男孩高兴地向柳青阳分享自己见到喜欢的东西。
“如果再见到。你便问问桃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是否愿意同你一起玩。”柳青阳微笑说道。
“可是……我怕。”
怕什么？
怕人。
小男孩皱起自己的小脸。人们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让他们深深传达到他们的心底。
昨天，他看到那枝漂亮的桃花，可是手执桃花的女人身上传递着哀伤、焦虑和愤怒还有一丝丝的绝望。各种各样的情绪让他怯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桃花被带走。
“这，怕么？”柳青阳修长的手指指向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怕。但是有大人在就不会害怕。”小男孩老老实实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话：化妖（5）
柳青阳一笑，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男人是个戴着银边眼镜的年轻人，很斯文，像个教书的先生。
“父亲。”小男孩看到年轻人快乐地叫了一声并撑着油纸伞向前。年轻人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对着柳青阳说道：“谢谢你，青阳。”
“不客气。”柳青阳道。年轻人坐在柳青阳身边，小男孩继续兢兢业业地撑着油纸伞。虽然油纸伞除了他谁都遮不到。
柳青阳装了一袋子的药给年轻人，年轻人放在一边感慨道：“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我也没变。眼前的这个世界却变了。”
“大千世界，只能继续向未来碾进。”柳青阳道。
年轻人叫敬生，在一百多年的晚清时期在北平与柳青阳相遇，再经过上海之时再次与柳青阳相遇。在离开之后在隐世里断断续续地听说了柳青阳的传说。在一九九三年的福建某个地方里遇见了柳青阳的养子柳念。
也得知了柳念对现在柳青阳的仇恨。
这就像是命运一样。
柳念因为柳青阳的“死”而执念着；而仇恨着避开柳青阳存在的地方。只要有柳青阳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他的存在。
现在，在上海，与柳青阳再次相遇。
一百多年前的上海滩，和柳青阳一样，当时的他也是头上编着晚清时期的辫子，却不再剃发。当时和柳青阳一样也是一身长袍。
只是现在的柳青阳长袍上再也没有了白泽的影子。
“是啊，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隐世里的人们。不走，就会死。
离开，会活得更长。也注定不断地流离。
因为，早就没有了安身之处的古森林。
“来接你的人到了，我先走了。青阳，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见面呢？”
一百年？
两百年？
三百年？
……
只要还活着，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
他敬生会继续带着身边那几十号隐世里的居民继续走下去，直到找到可以栖身的古森林。他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生命成为政权者的牺牲品。这个世界给了隐世里的人们太多的绝望，他在制造希望，带着他们找那个传说中的桃源乡。
他，要告诉他们，不要忘了自己的归处。
这，就是他的命运。
“谢谢大人，如果大人看到那桃花，请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叫紫藤！”小男孩的手心多出一串紫藤花，柳青阳接到手中温柔地笑：“好。”
放下柳青阳的油纸伞，敬生牵着紫藤的手离开了。
他们的背影就像一百年前柳青阳和柳念的背影一般。
“青阳。”敬生牵着紫藤的手离开之后意城来到柳青阳的面前。背着光的夕阳下，意城带着微笑的脸暖洋洋地然人心里十分舒服。
“嗯。”柳青阳回笑。
在帮助柳青阳将草药收拾进药箱里的时候，意城的手伸进那如无底洞一般的药箱子里面凭着感觉想将草药分类。
但——
一只小小的东西忽然抱住他的食指啃了啃似乎在辨认新的伙伴似的。意城用手指刮了刮对方的小肚皮，小东西便擒起他放进药箱子的药进行分类。
和柳青阳回到住处，意城自发地进厨房做“煮夫”。意城想起今天经过自己身边的两辆货车不免有些烦躁，为了干扰掉这种状态，意城的声音传到客厅里：“青阳，我给你买了礼物。”
此时的柳青阳早就拿起他买的礼物，柳青阳一笑。
似乎很满意。
上海市下某个点的下水道。
“呜——”
几百只猫绿幽幽的眼睛闪闪发亮在下水道里，如同幽灵一般显得极其诡异。
“不要、不要……”
四肢趴在地上的查善言的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掉了，那只古森林来的怪物在和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放过……放过我吧。我不想……不想再杀人了……”
查善言趴在地上的两只手一下子变成两只有着锋利爪子毛茸茸的的爪手，一下子又恢复成人类的手掌。
查善言的牙齿忽然变长变得尖利，他咬住自己嘴唇的那尖利牙齿深深刺进他的肉下嘴唇，流下了两道血。
眼睛发着暗红色的光芒，眼睛里有着毁天灭地的崩溃之色。
“不要……”
“不要……”
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长了出来，一只大尾巴长从尾椎处长出来。四肢不可控制地慢慢变化。还剩下一点意识的查善言颤着声音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停止！”
一只巨大的猫形怪兽出现。
“喵~”竟然露出人脸一样的笑容。
我又输了么？
被泡在血红色的空间里，查善言的面前是那只巨大的怪猫，只是这只巨大的怪猫一动不动地盯着没有前方的前方。自从被吞噬意识被占用身体之后，自己的意识便被困在这个血红色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眼前这只没有任何意识的猫。如同死物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为什么要选择我？”
“你拿着我的双手杀人便是我在杀人。”
“你究竟在恨着什么？”
“收手吧……”
眼前这只巨大的怪猫如同死物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凌晨三点，站在东方明珠塔上俯瞰整个上海的白念行抽着冷烟。扇翅的声音从头顶掠过，洁白的羽毛随风落下。白念行伸出手掌，白色的羽毛落在他的手心，随即他仰头与头顶攀附着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