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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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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你忘了我的胳膊被绑住了么?”
“靠……”小壳宁愿一头撞死也再不要和这家伙说话了。“随你的便,你愿意**是你的事。”自己在桌前坐了,拿起筷子就吃。
“哎哎,”沧海一步就窜了过来,“你怎么用我的筷子?”
小壳眼一翻,“那不还有一双呢么。”
“……你怎么吃我的饭?”
“你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吗?”。
沧海不乐意的在对面坐了,使劲咽了口口水。
小壳翻了今天第五次白眼,忍了不下六次,终于无奈道:“都馋成那样了为什么不吃?还等人喂么?”
“那就最好。”沧海望着菜肴又大大咽了口口水。一看小壳表情,忙道:“啊,我是要等饭菜凉下来。”
小壳捏着半个肉包子,挤着半边脸望了他一会儿,“……你不是经常说饭菜要趁热吃才好吃么?”
“……我现在很热。啊你看,我衣服不都没系么,嘿,嘿……”
“容成大哥不是说你胃不好,不让你吃凉掉的东西么?”
“你听他的?听乌鸦叫还不出门了呢。”喂了五脏很多很多唾液,肠道都润得水汪汪的,终于忍不住了。“哎,哎,弟,你喂我一口包子吧……”
“咕咚”,口水又落肚。
小壳要疯了。“喂,你是手折了还是胳膊断了啊?”
“都差不多。”
“啊?”
“呃……我们兄弟俩联络一下感情嘛。嘻。”努力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可爱表情。
小壳哼道:“我看你是白痴。”放下筷子。“别讨厌了,有正事问你。”
“嗯,嗯,先来一口包子再说。”抻长了脖子。
小壳生气一拍桌子,皱眉道:“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别老这么没正行行不行?老这么假装虚弱有意思么?”盯了他一会儿,“要不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又’怎么了?”
沧海讪讪一缩肩膀,“……我假装虚弱,行了吧?”
“啧,我就说嘛,就你,能有什么事啊。”小壳嗔怪瞪了沧海一眼,又道:“昨天有人给你送了封信吧?谁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嫣然双喜字(六)

“你管得倒宽。”沧海叹了口气,还是回答道:“云二姑娘。”
“云千秋?”小壳愣了一愣,“干什么?”
沧海抬眼,无辜的瞅了小壳一会儿,耷拉着两臂,前胸靠在桌沿上。小壳道:“又打算瞒我?告诉你,爷可不是以前那个被你三两句话就说蒙了的小鬼了。你最好掂量掂量。”
“哼。”还没被我蒙到?你到现在为止不是什么都没发现么?“没打算瞒你啊,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才好玩嘛。”抬眼望天。
小壳眼珠一转,道:“要不我猜猜吧。”
沧海眸子一亮,“好主意。”
“云千秋……”小壳认真蹙起眉尖,斟酌道:“她给你写信……从时间上来说……”忽然抬眸,“如果信是昨天送到的话,从应天到永平需要二十天,二十天前,正是方外楼被盗的日子云千秋……不会在信中指认真凶了吧?”
沧海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吧?真的是?”小壳瞪大了漆黑的眼珠,又突然给了沧海后脑勺一巴掌,打得他头一低,留海覆在脸上。小壳怒道:“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见你开始就眼泪汪汪,要哭又不哭的样子,到底谁怎么着你了老是可怜巴巴的?”
从发丝缝隙里呆呆与小壳对视,“……没怎么呀。我眼睛……本来……就水汪汪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要哭了。”
小壳冷眼瞪着面前的长毛怪,很久。“你老是这样,小心‘烽火戏诸侯’,以后你说的所有话都没有人信。”
长毛怪极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
小壳又道:“云千秋指认的凶手是谁?”
沧海将脑袋甩了一甩,露出留海覆盖的眼睛,这对眼睛望着小壳忽然又用眼神指了指窗外,摇了摇头。
小壳一愣,酒窝便轻轻浮现,故意放大声音道:“啊原来是他真让人意想不到。”
“可不是么。”沧海跟着起哄,“不过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以后多提防些就是了。你出去吧,让他们守着房门谁也不许进来,就说我病了,要休息。”
“哦。”小壳满心兴奋又极力按捺的答应了,站起身往屋外就走。到了门口,嘴角耷下来,回头道:“哎,你说真的呐?”
“……是啊。”沧海茫然又理所应当,“你也不要进来。”
小壳愣住。
沧海又用下巴点了点窗外。
小壳眉头一皱,狐疑的走了。心里隐约感到,这家伙是不是又在骗我?却不敢冒失,叫了瑾汀、瑄池守着,就连女孩子们也吩咐了在附近玩耍。
霜露未晞。沿着房檐,“嘀嗒”一声,落入窗外铜盆,里面半盆子水涟漪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将水面清晰倒映的景物打乱,最终平静,又仅剩景物。
物是人非,事事休。宫三微笑望着水面,觉得自己最近开始变得多愁善感。就像人生吧,这水。水面清晰倒映着景物,反看不清水下何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问可疑人(一)

“少爷少爷你看这个”
宫三微微一叹,负手转过身,识春已大喊大叫扑了过来,举着手中纸送到宫三眼前。“少爷,据说这是昨天白公子试那个什么狐狸笔写下的诗句呢,快看看,什么意思?”
宫三将纸一抖,道:“他写的,你怎么得到的?”
“给白公子收拾屋子的小厮认得字,抄出来的啊,我就借过来给爷看了。”识春讨好炫耀的踮着脚,使劲往纸上看,“快念念,写的什么?”
宫三微笑看去,道是:
何须问我道成时,紫府清都自有期。
手握药苗人不识,体涵仙骨俗争知。
识春急得抓耳挠腮,宫三的微笑却慢慢扩大,直至看完,竟大笑起来。识春叫道:“少爷一个人笑什么呢?说出来让识春也听听?”
宫三又笑了半晌,方道:“不用问了,你白公子要得道成仙了。”
“……什么意思?”
宫三轻轻一笑,“他说啊,他不是咱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而是已经在天宫帝阙挂了名、功成圆满的仙人了,等什么时候他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要回天上去了。他手里到底掌握着怎样的秘密,他的心境到底有多么高深……我们这些俗人又怎能了解呢……?”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都不像解释给识春听,倒像自言自语了。说完想了一想,眉头一皱,道:“哎怎么看着像骂人呢?”
呼,总算打发走了那家伙了。沧海仰着头,忽然发觉整个上半身好像只有脑袋能动了啊,就像被装进一个重逾千斤的人形盔甲,又像……啊人彘沧海瞠了瞠眼睛,又迅速冰冷。
面对一桌子丰盛菜肴,若是口水没有咽下去而是流出来,估计大禹也治不了这个水。试着抬起胳膊,唔,还好,于是欢欢喜喜半身不遂似的拿起筷子,然后就动不了了。刚刚咧开的嘴巴瞬间闭上。
于是尽力将蜂蜜水捧到面前,直接伸舌头去舔。不到十下,突然抬起头来冷眼想道:大白真累。便将脸放置在与碗平行上方,撅起嘴巴吸溜,快到底时用牙齿叼住碗沿,慢慢仰脖子,直到饮干。
放下碗,一点饱的意思都没有。只好又端过米粥,且吸且舔。
立刻就听“哧”的一笑,沧海惊愣。缓缓望向敞开的窗外,神医捂着嘴摆手,“哈……呵呵……哼……咳,你、你继续,啊,不用管我……呵……”
那人愣着愣着,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嘴巴扁起来,眼睛更加湿润。神医在窗外忍笑又道:“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
沧海心道:得亏没学大白叫唤……
“白,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
“哦。”回答过后,窗口立刻看不到人。
沧海沉下脸。果然,那家伙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正门。
“啊,我进来了呢。想防住我可没那么简单,”眯眸笑了笑,仿佛眼前之人已成囊中之物,“防防宫三之流的还可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问可疑人(二)

沧海撇过脸。这家伙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真够讨厌的。
神医已经走到面前,自己坐了,靠近沧海的脸端详。半天没有动静使得沧海不得不提心吊胆回过头来,却忽然被那对认真凤眸望断了思绪。
仔细看来深褐色,右面却包围着一拳大小黑圆圈的眼珠在沧海面上微微抚动,间或一眨,又很快亮出,最后眯起。“你这家伙,脸上真的一点瑕疵也没有啊。”
“……什么啊?”沧海为壮胆气,大叫道:“我眼睛下面和嘴上那么大口子看不出来么?”不知觉间身子已向后撤到需要使用腰力支撑。却对他的黑眼圈幸灾乐祸,似笑不笑的媚眼。
然而神医的鼻尖还是和他相距那么近的距离。“唔……”神医又看了会儿,道:“还有脑门上一个包。”狡猾的凭借眨眼的瞬间,落在他敞着衣襟的胸膛上,想起昨晚的触感。勾唇。
“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坦白,”神医忽然直起前倾的上身,手臂一长就抓过一条浴巾,拉凳子坐在沧海身后,“你头上的包和昨晚铜盆里的水啊。”
“水?”沧海转过身,看了一眼被温柔擦拭的头发,又望向神医,“水怎么了?”
“水很脏。哎转过去。”推动沧海肩头,却见他伸出不利落的右手将贴在后背的湿衣服拉离背脊,就像在药庐地室脱下棉袄以后所做。“你洗什么东西有那么多土的?”
沧海想了想,半转头道:“洗手啊。”
“手干什么来的那么脏?”
“打了药王爷一巴掌啊。”
“结果呢?”
“他飞脚踢我。”伸手指了指额头。
神医停下擦动的双手,沉下脸道:“说谎的孩子将来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地狱里的小鬼人手一个钩子,看见你就过来勾一次,不一会儿舌头又长出来,再勾。”手指弯成钩状。
沧海更是忍不住要笑,又甚是无奈,“好吧好吧好吧,我出去玩不小心撞到头了行不行?”阎罗王地下有灵,我可说了实话了,是这家伙不信么。
神医瞪了他一会儿。
沧海道:“你能不能先别擦了,喂我把饭吃了行不行?”
神医转到正面坐了,端起粥碗,“怎么小表弟没喂你么?头发也不管你擦?”舀起一勺。
沧海扁起嘴巴,低低道:“……他说我假装虚弱,”一口喝光调羹里的粥,哭腔道:“不管我……还说我神经病……呜……烽火戏诸侯……他竟然还说我是蜗牛……?”小眉头挑着皱起来。
神医莞尔。夹一块腐乳喂给他,忽然觉得很幸福。“哎,衣服,”指了指他衣襟,“用不用我帮你系上?”
“唔,用。快点。”挺起胸膛往神医手上凑过去,“哎容成澈你不要趁机……”
“趁机什么?”
“……摸我”
“呵呵。”脸红起来的模样真可爱啊。“昨天已经摸过了。”
“人渣喂,叫你人渣你还笑?笑什么笑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问可疑人(三)

“白,”神医左手端碗,右手握住沧海上臂,抬首道:“疼得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了。看你泪花闪闪又假装欢实的样子,很不舒服。”
听见这话,泪光好像忽然浓烈,又倏忽不见。
“谁说我想哭了。都说了手是麻的。”
神医叹了口气,继续喂饭。沧海默默吞咽。谁也不再说话。偶尔,神医会伸出手给他擦擦口角,他两臂不能动,就阴沉着脸。眼睛依然水汪汪的。
神医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沧海紧盯着他的神态和一举一动,他却从不抬眼望一望沧海的眼睛。
“对了,”神医轻声说着,挑出小菜里的芝麻,“你说让我喂给你的哈,我应该……那么喂才对吧?”箸间的胡萝卜没入红口银牙,没有回答。“嗯,不想说话就不用说了。”一调羹白粥。
“你不问问我吃没吃饭?”低低的温柔的开口。
“我还没有吃呢。我洗过澡就来看你了,你看我头发还没干呢。”伸手帮他拂了拂留海。微笑。“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吧?这山庄外面有个湖,冻了很厚的冰呢,到时候做个冰车,也可以在冰上放风筝哦。”
天空愈阴,窗外的光线不很亮,照在碗盘上淡淡一点反光,二人几乎被笼罩在灰色里。
“啊,要下雪了呢,”神医的眼光紧随沧海望向院内,芳菲蕙草飘摇,石阶微风里绿得分外分明,“若是在庄里,下的就是雨咯,到时候淤水的地方就会聚集好多鸭子啊,鹅啊,有时候池塘里那对鸳鸯也会飞过去呢。”
察觉到他咀嚼速度的变化。“还吃吗?”。
摇头。
神医便端茶水让他漱口,又帮他擦了擦头发,拿小金梳通顺,“白,你知道当一种动物温柔的为伴侣梳理毛发的时候,是在宣告什么么?”凤眸垂得更低,更是浅浅在笑。“你。”声音低得听不清晰。
“是我今生唯一挚爱。”
香炉内隔热玉片喀的一响。掩盖了当时所有声音。
“上床歇一会儿吧?”被玉片打扰的思绪复苏,问过以后便把他打横抱起,在臂弯中一颠。轻轻放在床上。留海遮挡着他的脸。他的唇角倔强僵硬。一言不发。
“你等我一会儿,我吃点东西再来陪你。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床上那卷类似床单的东西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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