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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士无奈接过电话,淡然道:“老夫在听,若康小子在旁边,有事直说,这边忙着。”
手机里头瞬间沉默了整整三秒,继而爆发出一股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石若康的大堂姐加大音量道:“你们忙什么?我们可以帮忙!”
石若康心中一动,拦下蓝大爷意图挂断电话的手指,“姐,我这里还真有个事需要你们帮忙想想。”他说出问题,大堂姐想了想,道:“成交!条件是把鬼神大人领来给我们摸摸!”
“……”石若康默默地看了蓝大爷一眼,在对方严肃的眼神中,坚定地说出一个字,“好!”
前面说过,石家一族其实人不少,只是石若康的爷爷喜欢外面的精彩世界,所以领着自己的小孙孙溜到了大城市,家族里其他人,大部分都留在老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某些默认的规矩的原因,兄弟姐妹们很少碰头,小时候颇为疏远,长大以后有了网络,他们倒是多了联系。
只是石若康因着爷爷的关系离群索居,唯独只和这位大堂姐时不时在Q上聊一下,还是瞒着爷爷,偷偷地联系。石家年轻一辈都有旧挪鸡鸭这件事还是这个大堂姐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他的。不过,他们也只是闲聊,谈起“家族”,这个大堂姐都用“咱们老家”来指代,所以石若康才一直以为自己亲戚只是多了点而已,没想过会是个很有渊源的大家族,更不知道什么本家分家锁匠家族……
堂姐他们是怎么知道蓝大爷的事的?自打蓝大爷出现以来,他就没和堂姐联系过。而且他确定堂姐他们都不知道鬼锁的事,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有个打不开古董盒子,石若康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只有被选中的孩子(?)才能打开它,所以大家都应该是不知道真相的。
反正撇开这两个疑问不管,那么久没联系的大堂姐答应得那么爽快,石若康倒真是好奇她会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方法。
萧平先开车回去,蓝士领着石若康用飞的回去,瞬间就回到了房间里。他赶紧打开大门,两男四女齐刷刷地看向他,为首一位清秀美女弹了他一个脑袋崩,“太慢了!”
石若康赶紧把这群不知道谁是谁的小队伍请进屋里,房东大姐从楼梯边沿探出头来,招手让他过去。
“房东大姐早上好,怎么了?”
“那群是什么人啊?”
石若康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对不起啊。”
“吵?一点不吵,就是太安静了怪吓人的。”
“啊?”石若康忙道,“没什么,是我老家的亲戚,比、比较懂礼貌,所以很安静的。你放心,没事。”
“嗯嗯,那我下去了啊,你们……玩得开心。”房东大姐一步三回头,下了楼。
石若康抹汗,还以为是大堂姐那通电话太“震撼”,邻居们投诉了,看样子不是。
回到屋里,又是齐刷刷的注目礼,石若康很没出息地溜到了蓝大爷的身旁。
大堂姐道:“放心,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稍微布了个阵,不会吵到外面的。”
石若康愣了愣,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明显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在他和蓝大爷之间来回梭巡,理直气壮的隐晦的害羞的,什么情绪都有。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尤其是三位长者,板着脸异常严厉。如果这些人不是“亲戚”,他或者会更自在些,但一旦知道是亲戚,压力顿时成几何级暴增。
大堂姐穿了一身斯文的雪纺连身裙,系了根与手袋同色的细腰带,显得窈窕袅娜——不说话的话。
蓝士却是不懂石若康为什么这般胆怯,不是血缘亲人?他都能感应到几人之间的血亲气息。于是他以一家之主的气势开口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石若康心里哭了,这种命令句式,真的没关系吗蓝大爷!您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啊。“各、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婶婶别介意,他是这个性子……”
大堂姐叉腰仰天大笑,另外两个年轻人凑着脑袋偷笑,三个长者各种皱眉头。
大堂姐似乎是这支小队伍的发言人,说道:“先别扯这些,你说的那个麻烦呢?拿出来吧,让六姑婆现在就给你解决了。”
六姑婆?石若康探出脑袋,嗬!刚才叫婶婶叫错了!有个婆婆辈的长辈!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他从小就没见过家族里的亲戚,一来来一群!他紧张都要胃疼了好么!
不过他压力爆炸之余还记得萧平说过要看着整个过程进行,所以他也照直说了,让推到下午,等萧平赶来。于是话题还是回到相互介绍上来。
大堂姐指指自己,“我的名字你知道的,石若兮;那边男的是你五堂弟石若泰,他旁边那只小小的是你二堂妹石若湖,这位是六姑婆,再过去的分别是你九叔公和三姑。你也介绍一下旁边那位?”明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石若康一听姑婆叔公什么的都齐全了,越发正襟危坐紧张得腿打颤。只隐约见到三姑穿得很简单贵气,六姑婆很森女风……九叔公很淳朴,弟和妹隐约像时下普通少年少女。
他结结巴巴地给他们介绍了一遍,“我家、我家蓝大哥,上古鬼神,来帮忙我,咳,找鬼锁的。”
六姑婆清了清嗓子,全场顿时安静,连石若兮都退到了一边,六姑婆对石若康招手,“过来。”
石若康整了整衣摆,像小媳妇似的踱了过去,六姑婆捉住他的手,拍了拍,“唉,真的是你啊……当年你们这一辈出生了六个孩子,六个人的命都算不了,我们就知道,鬼锁该在你们这一辈更新换代了。”六姑婆咳嗽了几声,石若康连忙跑进厨房泡茶,端出来分给众人。
六姑婆摆摆手,褶皱的眼皮耷拉着,小眼睛里却透出几分清明,接着说:“鬼锁跟哪个孩子有关系,谁都不知道,但是,长久以来,我们的祖辈还是找到了些许规律。”
“规律?”石若康忍不住问了出来,再望向蓝士,蓝士也是一脸专注,等着六姑婆说下去。
“规律,负责鬼锁的孩子,命火都弱,身体差,甚至没什么父母和祖辈缘……”
蓝士面色沉重道:“也就是凡人所说的克父母与祖辈?”
石若康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六姑婆道:“嗯,所以,那臭老哥才把这孩子带到了这个离老家远远的地方。”
石若康不知道忽然搭上了哪条神经,嗫嚅得问道:“爷爷,真的是我的爷爷吗?”
九叔公叹气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连这个都猜出来了,他不是你的亲爷爷,你的亲爷爷在你娘怀上你那天就去了。”
那你们……是我的谁?石若康有些脱力,蓝士及时过来把他拉回座位上。
三姑坐到他旁边,石若康才看清楚这位三姑的面貌,和自己竟然有四五分相似,只是脸庞更有福气,她说:“六姑婆和九叔公是你干爷爷的亲妹妹弟弟,这里头的辈分太难说了,我啊,是你父亲的亲妹妹。”
信息量太多太大,脑子转不过来,石若康忽地站起,一边跑往外跑一边说:“我去买菜!给你们做好吃的。”
登门关上,蓝士看着门的方向默默道:“钱包在老夫这里。”
石若康冲下楼梯,在巷子里绕着狂奔了好几圈,体力很差的他难得跑了三圈以上,然后一口气上不来摔倒在楼底,吓了房东大姐一大跳。
他这才发现钱包不在身上,实在不想这就上去面对一群亲戚以及他们带来的信息,他在房东大姐的柜台后面坐了下来,这里有桌子凳子,还有茶水瓜子。石若康不爱嗑瓜子,这会儿也一颗一颗掰起来。
房东大姐问了他好几句,他都是用笑搪塞过去,可以想象他现在的笑容有多么干巴巴,但没办法,他实在没力气应付更多的问题了。
父母,曾经他也有渴望父母爱的时候,但随着年岁增长,他渐渐放下了这一份来自孩提的执念,放下了。于是爷爷就成了他所有亲情的寄托,他从未怀疑过,爷爷不是他的真爷爷,也没想过爷爷带他离开老家有什么深意。
忽然有一股伤心和不忿从心底冒起,源源不断地冲击着泪腺。他克死了父母,克死了亲爷爷,现在连干爷爷也死了;就因为他这个鬼体质,爷爷死时那些亲戚也不来送行?怕被克?既然他自始至终都是个被排除在外的弃子,又何必到了这时候登门造访?
哦,不对,因为我作为棋子的价值忽然被验证了,上古神族来到我身边,鬼锁要靠我才能找到。所以要把我找回去?还是要逼我更快地找到鬼锁?是啊,阴间地府之行不就被提示了吗,说我们太慢了……
石若康表情皱成一团,扯着头发,重重地喘起气来。
房东大姐看着这样子有点吓人,跟什么精神病发作似的,摸上了手机,准备给房东大哥打电话,找人来帮忙。突然,一股猛力按下了她的动作,转头一看,是这个石先生的同居人,高得像篮球员的男人,她连忙缩了手。
蓝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不打算跟来的,堂堂鬼神,追在一个小凡人屁股后成何体统?但他终究敌不过心里的担心,只得顶着另一群凡人的视线压力,跑下来。他不止一次因为石若康心中挣扎,每多一次,他便觉得石若康造成的影响更重一分。他不愿思量这是好或坏。
石若康陷入黑色的情绪漩涡中不能自拔,忽然整个人被扛起,头脚颠倒,他硬生生被扯出了那种令人沉陷的情绪,肋骨抵着男人的肩膀骨头,他却第一次在这个姿势下主动扣住男人的手背。
蓝士把他扛了出去,在巷子里穿行,穿出居民区,走上人行道,一路走到公园草坪。中途改扛为背,最后在草坪上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石若康仰躺在草上,望着高空中的飞机痕,眼神有点放空。
两人就这么赖了整整一天,直到他们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才散着步回去。
石若康似乎恢复了正常,杀入菜市场,一路砍价,蓝士跟在后面拎了一袋又一袋。直到天色彻底转黑,石若康才回家,一进门就闻到饭香和打鸡蛋的声音。他这个小房子里,从来没聚集过那么多能称为家人的人。
萧平咬着烟坐在窗台上,见了他,快步走来,“你们去哪里了?”
“买菜啊,你今晚也留这里吃饭吧。”石若康把东西提到厨房,还没跨进去就被两姐妹抢了过去,大堂姐石若兮说:“让九叔公帮他弄吧,办好那个事,你陪六姑婆九叔公多聊聊,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
回到似乎变小了的客厅,三个长辈坐在沙发上,蓝士靠着墙壁以非常酷炫的姿势抱臂斜站,老亮被放出来,就在众人中央,萧平站在他面前,像在聊着什么。
石若康一出来就先是定了定心神,撑起精神道:“可以开始了,九、九叔公,有劳您帮忙。”
九叔公杵着拐杖走向老亮,石若康才发现他的左腿有些迟缓,赶紧上前扶他。
九叔公没有摆神台,也没有张牙舞爪那一套,他只是把手放在老亮的头顶上,闭上眼,嘴里开始念着什么——跟蓝士平时的做法很像,都是念叨念叨就好,多余的动作没有。
然后老亮突然眼睛怒瞪,手臂抬高。
石若康条件反射地跳到了蓝士身边,反应过来后强忍住不受控制的惧意磨蹭回九叔公身边扶住老人家。
老亮的手臂在空中画来画去,画了好一会儿,只见空气中忽然出现无数一丝丝的黑气,像川流汇海,尽数入了老亮的指尖。
九叔公回到座位上,老亮猛地回神,“我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发生的了……”
说来也不复杂,老亮是被恶鬼缠死的,临死时曾经与秀丽笔接触过,他的执念,希望兄弟的店业绩赚大钱的执念附在了笔上,再加上秀丽笔造型与毛笔十分相似,更加容易成功;陈璐琳的订单则是因为老亮临死前一刻接的,半死之人一脚在阳一脚在阴,硬生生地捏成了这么一个阴单。
“害你的恶鬼在哪里了?”石若康问。
老亮回答:“被那个人解决了,就是让我帮忙给鬼门点血的人。”
这边厢又是说来话长。石若康没有拖延老亮的时间,退开来,把位子让给了蓝士。
蓝士在老亮额上印下印记,老亮渐渐消散在风中,彻底消失之前,他和萧平隔空锤了一拳,拳头对拳头,最后的一拳。
60、石家亲戚团(2)
萧平蹲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算完了。”
忽然;自天花板上飘落两张纸,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看似无序,却分别飘落到石若康萧平三人脚边。
萧平捡起来,画纸上画的是他;还有一个陈璐琳,两人站在教堂门前的画面。
石若康看到了萧平手里的画;他这张却画的是他们四个人在一个宿舍里欢笑的场景。
两张画都有陈璐琳的署名;一个礼拜后,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