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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上,正如所有人料想,君不凡被君墨打得惨不忍睹,血洒当场。
然而,奇怪的是,每一次倒下,那个废物少爷都会以可怕的毅力再次站起。观战的君家长辈都为之汗颜,君尚阁更是擦汗不止。
君不凡的生母,凤井,紧紧抓着丈夫的手,咬破了嘴唇,心中哭叹:够了,不凡,够了……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娘可就你一个孩子……可就你一个孩子了……
君不凡大口吐着鲜血,再次从地上爬起,冷笑着看着对面之人。在诸葛司命进入君家之时,他便料到对方定会以自己无法习武这个理由,想法赶自己出家族。用家族比武这个法子,虽让他不安,却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对付之法,他却没有想到,便把所有赌注压在父亲及诸位长辈对他的不忍上。可是,他的这个赌注下得大错特错,错得可笑!他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家族捧宠的天才,而是连亲生父亲都唾弃的废物。
所以,今日他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君墨一战。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该死的人虽然没有死绝,但死了那一个人,便已经足够了。以后,几大家族的存亡,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而他已经尽力了。
本想做得更多,是命运不允,是父亲不允,是他们不允,他又能如何!
君墨再次挥拳向他打来的瞬间,君不凡大笑着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袭白衣,那个时常萦绕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够了,不要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睁开眼,熟悉的女子身影,让他的心大为颤抖。
是凤仙儿,她竟然来了!
君不凡终是因体力不支,瘫倒在擂台上在,闭着眼睛,意识却尚还清醒,清醒地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
凤仙儿在来君家的路上,便听图安哭诉了所有。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她清楚地知道,眼下的情况,是真的要死人了!
君不凡死了,或许更好。
她曾抱着这样邪恶的心思。然而,当她在擂台下,看到君不凡被打成了那个样子,也无人上前阻止,终是于心不忍,不顾众人的阻拦,跑上了擂台,拦在了君墨的面前。
君墨本能地想收回拳掌,却因为惯性,打在了凤仙儿的右肩上。
力道之大,凤仙儿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夺去了她脸上全部血色,黑暗侵蚀视线的瞬间,却在倔强的意识中退去。
凤仙儿的举动,使得君家所有人吃惊不已,擂台之下,观战台上,大眼瞪小眼,一片哗然。
君墨倒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女子,啐了一口,怒道:“疯女人,你这是想死么?”
凤仙儿踉跄着勉强站直身体,看了看昏倒的君不凡,又看向台下观热闹的众人,接着看向那一排神情淡漠的君家长辈,最后目光定格在君家族长君尚阁与其夫人凤井的身上,清冷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讽刺的嘲笑,缓缓道:“难道,君不凡死了,你们也都无所谓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嗤笑,以及凤井扑在丈夫怀中大哭的场景。
“那样的废物,死了更好,留在家族中,就是个祸害!”
有人如此小声嚷嚷。
那一刻,不知为何,凤仙儿湿了眼眶,泪水忍不住地流下,混着嘴角的血液,沉重地打在擂台上。
“这样啊……”她诚然惶恐地喃喃着,蹲下身来,抚摸着君不凡的脸颊,一遍又一遍擦着嘴角边好似不会停止的血液,目光却如止水,带着沉痛的怜悯,“原来你竟然是这样子痛苦地活着吗?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孤独痛苦地活着,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还一直说那样无情的话伤你,对不起……”
擂台之上,一身黑衣,杀气腾腾的少年,君墨,冷视着凤仙儿,不耐烦道:“喂,看看他是不是不能站起来了,若是他认输,我们便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这时,司命诸葛幻真蹿到了擂台上,走到君墨的身边,一手拍在君墨的肩膀上,看向观战台上,笑道:“不知诸位长者现在有什么样的看法,如此的废物留在家族中,并且让他担任族长,君家有可能强大起来么?有如此废物的族长,要君家日后如何屹立于天地?”
再一次的哗然。
族长君尚阁脸色铁青,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诸葛幻真笑了笑,继而道:“将如此废物赶出家族,不知族长您可有异议?”
君尚阁突然站起,厉声道:“三日之时,待君不凡大婚后,便将其赶出家族。三年之内,他若一直不能习武,便将其名字从君家族籍上划去。废物终是留着祸害,不如不要!”
“好狠……”凤仙儿咬牙喃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君家所有人,最后看向君家族长,清冷的脸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却在大笑,笑这些冷漠无情之人的悲哀,笑命运的悲哀,笑君不凡的悲哀,笑这个封建时代的悲哀。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典故:“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然而,她已经不敢再对命运做任何猜测。只是,若是不能留在君家,她便不能为凤岸报仇,她嫁给君不凡也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摸着右肩上的山茶花图,凤仙儿昏倒在君不凡的身边。眼前漆黑的瞬间,她伏在君不凡的耳边,喃喃:“君不凡,你不可以被赶出家族,不可以……”
******
受了重伤的凤仙儿被君家人送回凤家时,凤家上上下下再次被惊动。
凤家族长凤茗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儿,仿佛再次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凤岸死去的模样,对于君家的所作所为,终是寒透了心。
两日后的傍晚。
屋内,樱子拿着大红的新娘凤袍在面前转悠着,小脸因为激动而通红,口中不断喃喃着:“小姐明日便要嫁人了,小姐要嫁人了……”
凤仙儿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吃了些许的米饭,便躺在了床上,扇着蒲扇,眼神茫然,脑海一片空白。
突然,门被推开。
母亲凤茗以及四姐神色难堪地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司命先生和管事先生。
凤仙儿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与来人行了大礼。
凤茗却在凤仙儿跪下时拉起了凤仙儿的手,目光柔和打量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女儿,疼惜万分,拉着凤仙儿坐了下来,叹道:“仙儿,我们听说了君不凡将被赶出家族的事。若是君不凡不再是君家的人,你便也没有必要嫁给君不凡。你只要与母亲说一句不愿意嫁,哪怕是断了与君家的交情,母亲也要立刻与你退了这门婚事。”
凤茗这时也走过来拉住妹妹的手,心疼道:“五妹,不要嫁了。嫁了一个被家族赶出去的废物,你不会幸福的。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给君不凡么,快和母亲说。族长,我,还有各位先生,都会为你做主的。”
凤仙儿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亲人,泪水噼里啪啦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她扑在凤茗的怀中,大哭,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这将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软弱。
“为什么之前不与我说这些?若是之前这么与我说,我一定会说我不愿嫁,我不愿嫁,不愿嫁……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对君不凡动了情,我舍不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中……好像写得悲剧了……对不起……至此已经全部发生了,接下来,是真正的九重妻的释义。这个故事,在凤仙儿嫁给君不凡后,开始步入正轨。
载着不同时代的观念和知识的两个灵魂,载着超越时间的记忆的两副身体,君不凡,凤仙儿,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结合?
小妻子依然需要各位的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