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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我杀了炎帝!”蔡昆仑在放他走前这么说,“杀炎帝,灭六道,既是朝廷的心愿,亦是你们江湖中所有人的心愿,不是么?你和鄂都门的掌门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铁血兄弟,虽无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还要好。如今鄂都门却被六道门残忍地灭掉,想必你也对六道门恨之入骨吧?”
“哼!鄂都门难道不是被你所控制的傀儡所灭么?”
“哈哈……真是可笑,我朝廷是一心想要收服江湖,但小小的一个鄂都门还不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当我带着傀儡杀手到达鄂都门时,鄂都门已经被灭。如果你不信,我让你见一个人便可知。”
他那时才知道,鄂都门掌门的妹妹凌铁心并没有死,而且竟是被朝廷所救。 当他看到身着兵服的凌铁心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六道门,是六道门杀了我哥,杀了我们鄂都门所有的人!”凌铁心恨得直咬牙,这般狠厉地道,“欧阳大哥,看在我哥和你曾兄弟一场的份上,拜托你,帮助我们杀了炎帝,为江湖除害,为我哥报仇!”说完,凌铁心跪在了他面前,泣不成声,只是不断重复着:“杀了炎帝……”
他见此情景,闭上了眼睛,心却深深震动着。残若的影像已然从他的脑海中退去,他所记得的,只有那个持剑杀人如麻的魔头,那个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炎帝!
他答应了凌铁心,答应了朝廷,心甘情愿地来到这绝世崖上。
他知道即使炎帝没有了魔剑,他仍然不是炎帝的对手,只是,他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为江湖,位鄂都门,为自己,除了这个魔!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深吸了口气,缓缓拔出背后的剑,转过身来,满是杀意地怒视着到来之人。只是当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却不由地浑身一颤。
残阳如血,映红了绝世崖上那支快要凋零的白色梅花。那个身着黑色素衣、散着长发的少女站在梅花旁,明丽的脸庞被夕阳的颜色染得好美好美,却充满着不相宜的震惊和淡淡的忧伤之色。
“秦万顷……”炎帝望着那张感觉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面孔,莫名的欣喜夹杂着悲哀涌上了心头。那是什么感觉啊,心中为何这般酸痛?她和他,在很久以前,认识么?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男子的断臂上,目光立刻凌厉了起来,冷声问道:“你就是三个月前把我推入悬崖的人么?”
秦万顷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一开始的肃杀之气,“没错!炎帝,上次我没能杀得了你,这次我定要取你的性命!”
“哈哈……”炎帝狂然大笑了起来,“小小的一个镖师,竟然在本上主的面前还敢说这等狂妄的话!好,我便要看看你如何能伤得了我!”
绝世崖上,两道寒光在夕阳下闪过,两把剑铮然出鞘,厮杀在一起。
那支被夕阳染红的残梅,在剑气锋利的杀意中,断成数段飞向空中。
一片花瓣掠过满是狰狞杀意少女脸庞,随即便被溅上了腥红的鲜血,落入尘泥。
“铛!”一声剑的嘶鸣,秦万顷手中的剑断成了三节,插在了崖壁之上。
炎帝也只是小使了一招,炎帝便把这个竟敢说要杀她的男子打成了重伤。只是当她再度挥剑欲给秦万顷最后毙命一剑时,持剑的手却颤了一下,竟停了下来。
秦万顷捂着被刺穿的胸膛,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笑道:“怎么?你为何还不一剑杀了我?”说完这句,他不由地想起三个月前的绝世崖之战,炎帝也是如此,明明可以杀了他,却逆转了剑刃,竟就放过了他。为什么,炎帝为什么一而再地在杀他时停了手?这个魔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见敌人稍有松懈,秦万顷一手拔过石碑上的断剑,不顾手上鲜血横飞,狠而准地刺入了炎帝的胸膛上。
“哥……”炎帝轻轻地唤了声,捂着伤口,后退了数步。手中的剑忽然落下,她抬起了头,望着秦万顷,脸上竟是无辜而天真的苍白笑容。不知为什么,她在把剑挥向秦万顷的喉咙时,突然记起了一切,记起了那个梦中少年的面容,记起了三个月里的生活种种。
原来……她竟这么深爱过这个人,爱得如此心痛。
秦万顷瞬间愣住了,那个人……分明是残若,那个可爱天真的少女亲柔地唤着他:“哥……”
被剑气卷起的梅花的花瓣随着剑气的消失纷纷落下,如夕阳下落英缤纷的雪花,落在那个少女的身旁。
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少女抱着古木琴从妓楼里走出来,仰脸迎着漫天的雪花,赞叹道:“好美啊!”依如十年前那个小女孩奔跑在雪中,回头对他吟笑,“呐,大哥哥,这些雪好美好美,是不是?”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时间也在此刻静止了。绝世崖上的两人定定地望着彼此,笑着。江湖的恩怨,朝廷的纷争,此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所记得的不过是那冬日里飘飘洒洒的雪花,好美好美。
然而就在这时,无数的傀儡持着弓箭突然从崖下飞了上来。黑暗中,那个狐狸男蔡昆仑阴险地扬起了唇角,瞬间扣动了手指,无数支箭如密雨般射向崖上的两人。
箭刺破了空气,呼啸着,穿透了空中朵朵梅花的花瓣。
秦万顷抱着炎帝,紧紧地抱着,笑着吻上了那个少女温软的嘴唇。他的身体挡住了那数十支箭,就像是刺猬的身体,血液汇成了道道细流淌下。他却始终笑着,在少女的耳畔轻声道:“残若,我爱你。”然后,他闭上了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
“我也是,秦万顷,我也爱你……你听到了吗?”炎帝抚摸着秦万顷已经退去血色的脸庞,一字一字地说。清澈的泪水漫过了她的眼框,化作珠滚落。
蔡昆仑不知什么时候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崖边,狠狠地拍了一下石碑,恨恨地笑道:“真是的,这样竟然都没有杀死炎帝,炎帝的命也太大了吧!”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一双灼烧的腥红眼睛,来自地狱恶魔的眼睛。炎帝持着剑,没有在意身体的血液不断涌流,面无表情地缓步向他走来。他顿时脸色苍白,心中大呼不好!
“世间的罪啊,将由炎帝来洗清。”像是在念颂着经文般,炎帝挥起了剑,冷冷地道,“炎帝最斩,天地寂灭!”
整个绝世崖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惊天动地犹如五雷轰顶的轰隆之声。只见崖上灰层滚滚,竟犹如烟雾飘缈,隐约可见有人的影子在碎裂消失,显得异常可怖。似有刀光剑影掠过绝世崖的上空,凌厉的风声,呼啸着掠过远在绝世崖百里之外的魔教六道门。
诺大的庭院中,遨游站在巨大的假山上,眺望着远方的绝世崖,却见那山上有无数黑色物体伴随着石块落下,犹如诡异的魅影,划过如血的残阳。“少主……”他呢喃着跪了下来。
十六
京都。
伴随着一阵烟雾的出现和消失,蔡昆仑安然无恙地凭空显现在这诺大的皇宫中。
“还好,还好……”他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还好我早有逃脱的准备,否则我的这条命真就没了!看来,”他叹了口气,“炎帝还真是个魔啊!日后想要消灭六道恐怕就更难喽!”
说完,他便打算去皇帝那儿禀报这次的战况。当他刚转过身时,便看到了一身是血的皇后,煞时脸上退去了全部血色。
江慕蓉一手提着浸在血中的头颅,一手持着炎帝剑,正如个恶魔般,狰狞无比,可怕地瞪着蔡昆仑。而她手上的头颅,似乎正是当今皇帝。不知她这一路走来,吓坏了多少奴才,又杀了多少看到她的人。她应是踏着一条血路走过来的吧。
“你杀了秦万顷,是不是?”江慕蓉嘶哑地问道,语气比寒冰还冷,比剑刃还锋利。
蔡昆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随即竟是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江慕蓉还不会杀了他。他望着江慕蓉手中的头颅,心中冷笑,没有想到还真让那个狡猾的皇帝猜重了,这个江慕蓉果真能为了江湖上一个小小的镖局的镖师而下手杀当今的皇帝。不过,他想,就算没有秦万顷,江慕蓉为了掌管天下,也会杀了对她来说是最大阻碍的皇帝吧。“禀皇后,秦万顷胆敢逃狱,我在追捕他时无意中杀了他!”他平静地答道。
“如今你还想骗我吗?”江慕蓉随手将满是血的头颅掷向了蔡昆仑,“你和这个狗皇帝的谈话,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她抬起了血手,有亮光在她的手指间流动,“多谢你教我的傀儡术,它不仅有控制偶人的作用,还可用来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听他人谈话,只要将这傀儡丝缠在人的身上便可。那个狗皇帝死也想不到,他的身上究竟被我缠了多少傀儡丝!”
蔡昆仑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一脚踩在那个满是血的可怖头颅上,道:“是啊,原来皇后您都知道了,这个皇帝也真够狡诈的,不过也够大意的,是不是?”
其实,他更想说,那不是大意,而是故意。那个皇帝可是比江慕蓉还要先学会傀儡之术,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傀儡丝。没错,他是故意让江慕蓉听到那番谈话,好让江慕蓉尽快露出原形。而现在他脚下的这个东西不过是个傀儡的头颅,那个狡猾皇帝大概已经云游四海去了。其实,皇帝早已对朝政厌倦,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朝政权力感过兴趣,早就想让出皇帝位子云游他方。如今,他可算得了心愿。江慕蓉,皇帝确实一开始只是想把她当人质利用,可后来又发现这个奇女子不仅做事果断狠毒有心机,还有着掌管天下的野心,是个代替他当皇帝的绝佳人选,不于是便做个顺水人情,出了此策。
呵……到头来,究竟谁输谁赢,谁最聪明狡猾,这个还真没有定论啊!
江慕蓉冷哼了声,收起了脸上的怒气,问道:“那么你杀了炎帝么?”
“没有。”蔡昆仑冷静地道,“秦万顷拼死命地保护了炎帝,否则我便得手了!”
听到秦万顷这个名字,江慕蓉表情微动,又起了煞气,冷笑,“是么,炎帝还没有死么!不过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眼下的事。狗皇帝已经被我杀害,你知道如何向外宣布吧,我的国师大人?”
“这个陛下大可放心交给臣去处理!”蔡昆仑跪了下来,“江湖杀手闯入了皇宫杀死了皇帝以及众多兵卫宫女,皇后身怀六甲,代理朝政!”
十七
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突然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世间平静得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的毛骨悚然。
四月份的春天,草长莺飞,百花盛开。在冬日里江湖上发生的那场血腥之战几乎都已被人们所遗忘。人们所关注的,是这万物复苏的大地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未来。
此时此刻,六道门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的声音。
“少主……少主竟然有了身孕!少主竟然快要当娘了!”遨游激动得痛哭流涕。
炎帝望着众人为她祝福的笑容,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站了起来。她穿过众人,走出了大门,留给众人的却是落寞的身影。
绝世崖上,到处是被剑砍过的痕迹,已经面目全非。唯有那块石碑依然矗立在崖边,只不过碑上多了几个剑刻上去的字。
吾夫秦万顷之墓。
炎帝走到石碑旁,抚摸着石碑上刻的字,微笑着,流下了眼泪,“万顷,你听到了么?你看到了么?我怀上了你的孩子,看啊,我们共同的孩子。你说,该为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当然,石碑不会说话,只是冰冷而冷漠地立在那儿。
春风伴随着花的芬芳吹过,像秦万顷的手,抚摸着碑旁女子的脸庞。仿佛有个声音从遥远的方向传来,“残若,我爱你。”
很快,六道门上主有了孩子、世上又将多出一个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江湖,传到了朝中江慕蓉的耳朵里。
此刻,江慕蓉已经得偿所愿地成为了一代女帝,而蔡昆仑被封为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如今,朝廷内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女帝还不下令消灭六道,还要等到何时?难道要等到世上第二个魔降生么?”大朝之上,一位女将军上前提议道。
女帝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女将军,摆了摆手,“不急,寡人便是要等到那炎帝怀中的婴儿降生再去杀她。你忘了,女人在刚生下孩子时,身体是最虚弱的。我们便是要乘炎帝最虚弱的时候杀了她,而且可以不费丝毫力气!” 堂下的女将一怔,随即拱手俯身,“还是女帝英明神武,微臣愚顿,冒然请示,还请女帝饶恕!”
女帝冷笑了一声,“这不怪你,待你跟寡人久了,自然学会如何做事。”
“谢女帝!”女将军满怀感激地叩了首,便退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国师蔡昆仑心中